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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方宅十余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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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动静,聂昕之抬目:“容儿。”
  唤着这声的同时,将信件递了过来。
  郁容有些不解:“什么东西?”
  接过信扫视了一遍,不由得哑然。当是什么机密,原来是下午那“野鸡”青年的身份、家世以及生平。
  然而,连篇累牍描写的全是其风流韵事。
  郁容瞥了他家兄长一眼,这家伙……以为自己不明白他的小心眼吗?
  明明都答应了要娶他,咋还这么缺乏安全感?
  不过……
  “我没瞧错,这路宝爱还真是个浪荡儿。”郁容顺着男人的心意,义正言辞地批判,“果真负心多是读书人。”
  路珎,字宝爱,就是那个“野鸡”小青年,惹得他家兄长乱吃飞醋的罪魁祸首。
  聂昕之不语。
  这时,门外一阵喧哗。
  邹力士拎着路宝爱进来了,放到地上推搡了把:“公子在此,道歉罢。”
  路宝爱早没了之前的口花花,手忙脚乱怂巴巴,连看也没敢看郁容一眼,揖首道歉:“小生有眼无珠,冒犯了大……大哥,多有得罪,还请大哥原谅则个。”
  头一回被喊“大哥”的郁容,感到有些新奇——刚看了这家伙的资料,其人倒不真如给人感觉的那般“流里流气”,虽然浪荡了些,也谈不上“负心”——对其的态度不免缓和了些。
  他便张嘴欲言,却忽听聂昕之早一步出声了,是不冷不热的语气:“邹禹城,送客!”
  邹力士领命,将野鸡变鹌鹑的路宝爱拎着,带出了正屋。
  郁容默默阖上嘴,偏头盯着他家兄长看。
  搞啥幺蛾子哟!
  聂昕之静静回望着年轻大夫,没头没尾说了句:“我不喜读书。”
  郁容:“……”
  兄长的言行举止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遂是迟疑,他不确定地回:“不喜读书也没什么,反正兄长你又不需考试。”
  不知是否被成功安慰到,聂昕之没再就这话题继续说什么,转而道:“西南道贡奉了一批西青果。”
  郁容瞬间转移了注意,眼前一亮:“西青果?是……诃子的干果?”
  聂昕之颔首。
  “在哪,多不多?”
  “随我来。”
  “……”
  看到估摸有好几十斤重的西青果,郁容简直喜出望外,作为医者,他好的就是这么点儿物事。
  生长于山高路险西南道最西南的西青果,可是在药局根本买不到的一味药,旻朝的医书药典上也没见到有记载,还当这个时代没有发现这一物种呢!
  从药用角度上,西青果有清热解毒之能,长于治疗肺炎、咽喉炎及扁桃体炎等,对痢疾也有一定的效果。
  不算什么特别稀罕的功能,胜在实用又好用,副作用也不大。
  在这个时代,这玩意儿着实不易取得,眼下有这么多的份量,郁容当然高兴了。
  便让人将大部分放回去,这些西青果是干燥处理好的,存储起来不麻烦。
  留下了少许,他决定制成西青果茶。
  有几个相熟的郎卫,比如成力士,都有慢性咽炎,喝些西青果茶恰到好处,制成茶片方便携带,也省得抓药吃。
  制备西青果茶耗时较长,真实操作起来却不算麻烦。
  水煮煎熬干果二次,滤液浓缩得到清膏,再倒入好几倍量的白酒,搅匀后静置个整整两天,再进行二次滤液并浓缩。
  西青果口感甜中带有些微酸涩,为调和口感,宜搁入适量的蔗糖,混匀了压制成小块,干燥后即成茶片。
  清热祛火,利咽生津,一小块的茶片,泡上一杯茶,一日三餐地喝,效果显著。
  郁容取了几个药瓶,将干燥的西青果茶分装,手上的动作忽是一顿。
  隔了两三天,他猛地想起了,聂昕之说他不喜读书一事。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男人突如其来提那么一嘴,其实回的是他那句“负心多是读书人”吗?
  囧了个囧。
  他就随口一说,毫不负责任的。
  院子门口忽是一阵嘈杂。
  正好忙活完了,郁容遂将药茶储入药柜,带着些许好奇,循声走出了药房。
  看到拉拉扯扯的几人,不由得愣了愣,他将目光投向那几分面善的小青年脸上:“他……”
  “回禀公子,”负责“安保”的邹禹城禀报,“此人连日徘徊于小门外,其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或有不轨之意。”
  “没……”路宝爱弱弱地出声,意欲辩解。
  邹禹城厉色看过去,吓得他霎时噤声了。
  “请问公子,该如何处置此等鬼蜮之辈?”
  听到邹力士的用词,郁容莫名想发笑,清了清嗓子,掩下笑意,没直接给出决断,先行问向小青年:“敢问路公子,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聂昕之不在家,做主的就是他。
  在不确定事实真相前,还是莫要轻易给这看起来没什么担当的家伙“定罪”吧?
  路宝爱面色一喜,如或大赦,急忙忙地说明来意:“大……恩人大哥,小生并无歹意,只是想请您医治一个人。”
  郁容略有意外,转而也觉得理所当然,这家伙就是个颇有家资的书生,哪能真像如同患有“被害妄想症”的聂昕之及他手下一干人担忧的那样,轻易搞出个什么阴谋诡计来?
  自己是个大夫,勉强对其有救命之恩,想接近自己,多是为了求医或买药罢!
  既是上门求医的,郁容自然而然就放低了些姿态,但该问的还是得问。
  “病者是为甚么人?可知其所患病证?”
  路宝爱忙道:“是个小女子,暂时住在我家,所患的病……”
  忽而住嘴,神色之间可见踌躇。
  郁容耐心地等待着,病患及其家属说及病症时有些难言之隐,是很常见的现象。
  性子冷硬的邹力士却是不满,呵斥了一声:“有话快说,须要耽搁了公子的正事。”
  路宝爱像是特别畏惧这位郎卫般,当即不敢迟疑,脱口而出:“是花、花柳病!”


第129章 
  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
  路宝爱回的话可谓出人意表; 郁容听了,微愣了愣。
  遂是郎卫邹禹城疾言遽色的怒喝:“大胆狂浪青皮; 竟敢拿这等龌蹉污秽之事; 腌臜公子的耳。”
  路宝爱被斥得一惊一乍,忙不迭地出声:“对、对不住,小生并非有意; 是那小女子着实可怜,这、这才……”
  郁容一开始是有些尴尬的。
  尽管他被乱传为“妇科圣手”,也看过不少的女科患者,却是当真未遇到花柳病的患者。
  一方面,这种病太过羞耻了; 便是请得起大夫的,往往也是偷偷自己抓药吃;
  另一方面; 寻常大夫鲜少愿意接待花柳病患者; 毕竟这类病被定义为“腌臜病”。
  郁容倒没特地限定不愿为这一类患者治疗。
  不过,一般会得花柳病的,多是流连花街柳巷的嫖客与下等妓女,有聂昕之的“严防死守”; 一般而言他是接触不到这些人的……在堰海遇到的那位蓝姑娘业已是例外之外了。
  眼看邹禹城捉起路宝爱的衣领,郁容听到那书生的说法; 赶紧开口阻断了郎卫意欲将人丢出去的举动:“邹力士稍待。”目光落在小青年脸上; 语气和缓,问,“可否请路公子细说清楚?”
  听其口风; 患者好像不是对方的家属?
  邹力士松开了路宝爱。
  一脸怂兢的书生喘了口气,随即说了一遍前因后果。
  患者是个小女子。
  令郁容意外的是,那位得了花柳病的患者,按照路宝爱的说法,是个良家闺秀,因其艳姿不俗,其美貌之名在本城为不少慕艾少年周知。
  路宝爱曾在花会上无意窥得女子的容颜,遂是念念不忘,后又因缘际会,受了女子的恩惠,便更是魂牵梦萦。
  听到此,郁容不由得扬起眉,不知怎的想起了烛隐兄,这个时代的男人真的挺有意思,风流浪荡之辈,偏偏爱自诩情深意笃。
  邹力士不耐烦地催促:“休得赘言!”
  路宝爱当即不敢废话连篇了。
  简言之,那女子不知因何得了花柳病,被人知晓,芳名远扬遂成臭名昭著,惹来一众人的唾弃。
  其家人丢尽了脸,怒不可遏将患病的女子赶出家门。女子名誉尽毁,自辩清白而无人相信,走投无路唯有投河自尽。
  正巧被在河畔游玩的书生给救了。
  路宝爱说得忘形,一时忽略了“虎视眈眈”的郎卫,摇头叹息:“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却也罪不至死。小生原也不欲惹事招衍,可若置之不理,秦氏女无处可去,唯余死路一条。”
  郁容感觉几分微妙。
  说这家伙情深不负,其话里话外难掩嫌弃,说是绝情寡恩吧,能收留患得花柳病的女子,在这个时代,也是非常人之所为了。
  路宝爱说:“小生将她安顿在西街小院,不料她连天高热,寻了几位大夫,没人愿意给她看病……”
  言谈之间,其目光猛地对上瞪着他的郎卫,吓得蔫了,弱声弱气,继续道:“眼看她奄奄只余一口气,小生束手无策,忽就想起了恩人大哥您,便想再试一试,看您愿不愿意施此援手……因登门无路,只好徘徊在小门外。”
  认真听完了路宝爱的讲述,郁容低眉思量了起来,少刻,又问:“路公子可知那姑娘大概的病情?”
  如果一切基本如路宝爱所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路宝爱果真对患者的病症知晓一二。
  “其面部、手指,是连片的疱疹,好像有溃烂,着实可怕,小生不敢靠近其丈余内。对了,现在已经发了两天的高热……”
  郁容又细细问了疱疹的具体样子。
  路宝爱将自己知晓的,一一回答。
  听罢,郁容的心情更是古怪了。
  照这书生描述,那女子的症状感觉更像是皮肤病吧?
  所谓花柳病,亦即现代所言的性病,并不是如常人所想的,一定出现什么面部表证。
  花柳病中也只有梅毒,且一般至中晚期,才会发生明显的皮肤损害,可能出现譬如斑疹、毒疮,乃至脓疱等症状。
  综合路宝爱对那女子的病情描述,应该不是梅毒。
  如真不是梅毒,其脸上、手部出现的疱疹或红斑,极可能是皮肤类疾病,性质与花柳病完全不一样。
  再多的猜测,还得等亲眼看到了患者,才好确定。
  刚刚的交谈耽误了些功夫,郁容没再犹豫,让路宝爱稍等,自己去至药房取了药箱,装好可能用到的器具,以及女科与皮肤病可能用到的药物。
  在郎卫的护送下,由小青年书生领路,郁容去了西街某个小院,给他的新病人看病。
  说是小院,还真的逼仄狭小。
  患者所居住的客房,除了床与桌椅,堪堪能容一两个人通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与霉味,窗户紧闭的房里,光线昏昧幽暗。
  病重的女子睡在床上,一时难以起身。
  门窗遂打开,屋内明亮了些许。
  隔着一段距离,郁容观察了一下女子的面容,心里不经意地松了口气。
  如他所猜测,其患得的,不是花柳病。
  尽管,即便是花柳病病人,应当一视同仁,但……难免感到有些压力。
  女子拖着虚软的身躯,勉强靠坐在床上。
  其病症看起来确实不轻。
  郁容遂没多少顾忌,走近床铺,隔着薄纱,给她切了脉。
  拿出专门定制的女体用具,让对方指示着其感到不适的部位。
  半晌。
  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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