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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令人做好的这一身吉服?
就等着这一刻,等了挺久了吧?
如何能忍心拒绝?
最关键的是……
为甚么要拒绝!
郁容微笑着试穿起吉服。
吉服红底玄黑,正面绣着神气威武的三尾银鸾,是嗣王才有资格穿的鸾服。
“怎样?”
他问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男人。
聂昕之只说了三个字:“美无度。”
郁容失笑,兄长甜言蜜语起来真的是……
肉麻死了。
不多久,聂昕之也换好了吉服。
郁容上下左右打量着,半晌,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眸子。
嗯,兄长虽然没像他一样问怎么样吧……
他笑盈盈地赞了一句:“世无双。”
一想到要与这男人结亲了,满心欢喜的时候,也忍不住肉麻一把。
聂昕之矜持道:“不若容儿。”
郁容闻言忍俊不禁。
日常商业互吹来一波吗?
对上男人好似不含情绪的双目,他神奇地感觉到这家伙隐蔽的期待,想了想,好话不要钱地脱口而出:“兄长神武威猛,容自愧不如。”
话音未落,郁容只觉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
喂喂!
不是玩“你夸我、我夸你”的游戏吗,兄长怎么突然破坏“规则”了?
很快,腹诽的年轻大夫连腹诽的气力也没有了。
失策啊失策。
郁容暗悔。
夸什么不好,偏偏夸某男人“威猛”?
威猛过头,自个儿的小身板有些吃不消啊!!
十天倏忽即逝。
说起来时间很赶,但契礼的准备工作,“居心叵测”的男人早早便着人安排好了。
郁容试完吉服,就根本没他什么事了。
直到契礼当时。
和冠礼一样,契礼是在聂氏祖庙举行的。
但跟冠礼的“从简”不同……
契礼办得极为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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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程度且不提。
郁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
结契。
成婚。
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莫名其妙地紧张了。
紧张得不得了。
直到,被男人握着了一只手。
“容儿。”聂昕之的语气是少有的温柔,“有我在。”
郁容抬眉,对上男人专注的目光,绷紧的心绪不经意地放松了些许。
“哎,老大,还有容哥,你们怎么还在磨蹭了。”
聂暄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快别深情对视了,吉时马上到了,再不行礼就晚啦!”
郁容被对方的说法给囧了下。
旋即再没心思胡思乱想,甚至连紧张也忘了。
拜天拜地,拜聂氏列祖列宗,拜长亲。
最后是互行拜礼。
郁容晕晕乎乎地行完礼。
待看到自己的名字记入聂氏家谱,他才倏然清醒——
就这样了?
在现代还差一岁才到法定成婚年龄的自己,就这样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咳,说错了。
郁容陡地想起来,他才是娶亲的那一个。
瞬时感到了心满意足。
“成安大夫郁容接旨——”
郁容:“……”
礼直官宣读了圣旨。
肉麻的一大通话。
大意是,圣人他啊,觉得成安大夫在西南核瘟一疫,救人无数,救国于危难,有功于社稷苍生,可堪功德无量,不知该怎么感谢好,只有特赐为正五品“晏安大夫”了。
郁容一时无言以对。
官家这官赐得也太随便了。他一个七品成安大夫没做满一年,就连升两级,坐火箭也没这么夸张的吧?
最重要的是……
晏安大夫是个什么鬼?医官系统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官职或头衔好罢?明明,最高等级是为正六品的和安大夫。
槽多无口。
算了。
成婚大喜,升官是喜上加喜,就不必计较那么多了。
然后,不计较那么多的郁容,在过完了一个爽快的洞房花烛夜后,总算明白了官家的“险恶用心”。
原来在过去小一年里,官营医药局陆续建成了好几处。
亟需一名主事官,亲赴各地医药局筹备“开业”之事。
郁容默了。
官家小爹还真是……
人尽其用啊。
知晓了他跟兄长打算度“旅行蜜月”,就赶紧把握这个时机吗?
“不喜便辞官。”
郁容“扑哧”笑出声了。
“兄长你这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好歹我也领了几年医官的俸禄,光吃饭不干活,有事就辞官算什么?”
不等男人再出声,他又道:“这样也正好,各地医药局开张,我这个名义上的主事医官必然得挨个视察一遍。
“要不是赶上这回兄长休长假,日后我得一个人天南地北地跑,届时你肯定又是各种不放心了。”
聂昕之浅声道:“毋需勉强。”
郁容摇头:“不勉强。”面容带笑,“其实我也挺期待官营医药局开张。”顿了顿,他继续说,“小爹已经很体贴啦,给了咱们半年的长假,但咱也不能真的玩个半年,什么正事也不做吧?”
注视着新鲜出炉某晏安大夫,其笑得弯弯的眉眼,聂昕之没再吭声,抬起手,指腹轻柔徐缓地摩挲在那一点桃花痣上。
·
绿水,青山,驿路间。
马车骨碌碌地向前行驶。
郁容挤着他家兄长,坐在车头,笑盈盈地问:“就这么扯一下,马便会停?”
学了几年,连马也不会骑的他,突发奇想,决定“另辟蹊径”,要学习“开车”。
聂昕之直接用实际行动,替他演示着如何驱赶驾车的马。
“诶?这个……”
一句话尚未说完,郁容忽而顿住了。
少刻,他侧首看向男人:“兄长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聂昕之淡声道:“有人呼着‘救命’。”
“诶?”郁容微张大双目,下意识地脱口,“我们……”
才说出两个字,忽又迟疑了。
听到呼救,他本能想救人,可万一又是什么糟心的人与事,惹出了麻烦平白拖累兄长。
聂昕之仿佛察觉到这人的心理,只道:“便是山精鬼魅,又何所畏惧,自有我护全容儿。”
郁容:“……”
好嘛,连山精鬼魅都出来了。
聂昕之果断停下了马车。
郁容心里嘀咕,行动上毫无迟疑,跳下了车。
那一声声“救命”恳切凄然,听得人心里不自觉发紧,作为以救人为本职的医者,他真没法子装作听不到。
兄长说得对,便是山精鬼魅又能如何?
大丈夫行事不论利害,如何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万一真有危险……
起码他有底牌,可以……拉着兄长一起逃命的。
郁容扬起粲然的笑容,与男人道:“走罢,兄长,我们过去看看。”
聂昕之回:“善。”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总有终结时,但生活还在继续。
还有琐碎的内容放在番外。
多谢祖致 望穿秋水 十五 散步的蜗牛 轻轻秋尘 Nononothing的雷
'附'主要参考资料:
《黄帝内经》(先秦至汉)
《难经》( 传说由秦越人扁鹊作。争议 )
《神农本草经》(约东汉。佚名)
《金匮要略方论》(东汉。张仲景)
《本草经集注》(梁。陶弘景)
《备急千金要方》(唐。孙思邈)
《新修本草》(唐。苏敬等)
《妇人大全良方》(宋。陈自明)
《武林旧事》(宋。周密)
《西湖老人繁胜录》(宋。西湖老人)
《鸡肋编》(宋。庄绰)
《东京梦华录》(宋。孟元老)
《吴氏中馈录》(宋。浦江吴氏)
《本草纲目》(明。李时珍)
《医学入门》(明。李棧
《本草纲目拾遗》(清。赵学敏)
《金针秘传》(清。 方慎庵 )
《冷庐医话》(清。陆以湉)
《石室秘录》(清。陈士铎)
《医学三字经》(清。陈修园)
《无声戏》(清。李渔)
《伤寒杂病论释疑解惑》(现。王付)
《人体经络穴位大图册》(现。吴中朝)
《中医基础》(现。王秀)
医学百科(app);
古方中医网、 中华中医网;
医药网、中药批发网、药通网 ;
知乎、果壳网,以及百一下度。
第185章 番外一
落英缤纷。
郁容站在栅栏丈余开外; 眼中尽是迟疑之色。
这花红柳绿的,一片娇饶粉艳; 好似“桃花源”的地方; 真是自个儿的家吗?
不过是一年多没回,他居然连家门差点儿都找不到了!
聂昕之轻抚着发呆中人的后颈:“怎了?”
郁容仰头,语气不确定:“兄长确定没走错路?这是……我家?”
听到这有些“弱智”的问题; 聂昕之照旧认真地给出解答:“房舍破陋老旧,去岁便翻修扩建了,将水湾填平,移栽了数十桃梨。”
郁容恍然大悟,就说嘛; 自家宅院“长得”有些不一样。
不过……
他这房子建成拢共也没五六年吧,可是经过了精心设计; 砖石木料也是选用优质的; 咋就“破陋老旧”了?
话到了喉咙眼,郁容陡地想起了自家男人是个“壕”,想想嗣王府的占地面积,比整个青帘村都大; 便顿时默了。
稍刻,他扬起一抹笑:“可别傻站了; 咱们回家吧。”
搞得像“近乡情怯”似的……何必?
便穿过大开的木栅栏门。
郁容倏而顿步; 囧囧有神地看着满院子“躺尸”的……猫儿。
粗略一观,这起码得有二三十只吧?
莫非是他这个主人几年不怎么着家,最初养的赤炎将军与桑臣三秀也被带去了嗣王府; 家里就被外来的猫大王们给霸占了地盘?
……无聊瞎想想罢。
郁容扫视了一圈院子,看到一簇一簇长势茂盛的猫薄荷,瞬间理解了出现眼前这一片“盛况”的根源。
“郁哥哥。”这一声唤来自长成了半大小伙子的小河,他双手端着铺撒着药材的竹匾,满脸惊喜,“您回来了?”
郁容不由得放缓了表情,眼神温和:“这几年我常奔波在外,家里辛苦小河你们照看了。”
小河忙道:“哪里辛苦了,若非郁哥哥收留,我跟大兄还有明哥早便流落街头了。”
郁容摇摇头。
这两三年整日不着家,跟小河他们相处得愈来愈少,但不得不说,初时这仨孩子为他分担了不少的繁务杂活,收留几人不过是顺手之为,算不得什么高义。
不欲提起八百年前的旧事,年轻的医官便是转移了话题,问:“钟哥儿和明哥儿没在家?”
小河答话:“他们上工还没回来。”
郁容轻扶额,倒是他糊涂了。
钟哥儿二人跟着他学习如何制备日化品,其后又得他赠与的诸多配方,如今各自独挡一面,在匡英的日化工坊分别担任了不同“生产组”的“组长”。
“工坊的营生可算红火?”郁容不由得关心地问。
不怪他不太清楚。
实在是成婚之后,天南地北地跑,忙着各地官营医药局的开张,同时在医术上不敢稍有放松,一时之间无暇分神。
除了定期将从系统那儿获取的新配方托郎卫送回雁洲,忙得焦头烂额,堪称是“几过家门而不入”,哪里顾得上工坊营生如何。
这一趟回归,一方面是官营医药局初初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