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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方宅十余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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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说男人就不能吃了——到底,在相对保守的古代,女性看病有些麻烦。
  女贞片专补元阴,有调理激素之效,大概就像六味地黄丸对男性的作用,女贞片算是专为女性量身定制的补益良药……当然,不管什么药都不能乱吃。
  蒲月郁蒸。
  用药瓶装好压片机才压成的百多粒药片,郁容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汗渍,偏头看到窗外的日光,心里忽是一动,将药瓶小心存放妥当。
  走到檐廊下,满目郁郁葱葱,看得人心旷神怡。
  不经意间,转眼即是夏初。
  郁容琢磨了片刻,陡然发现,自己除了几次出诊,这两个月几乎没怎么出过大门……便是囧了,宅成他这样的当真少见。
  眯着眼,他仰头看着清湛湛的天空,忽是一阵心血来潮,便毫无迟疑,径直去了卧室,换了一身轻便易于出行的装束,遂拿了药篓,里头放上镰刀与铲子,决心出去采药……
  名为“采药”,实际是踏青。
  这一回没去山里,而是跑到南河边,过了渡口,西南岸有一大片野地,附近农家寻常没事时,喜欢来这儿挖些野菜,或者割小鸡草、狗爪草,打猪草什么的。
  这样的野地,不乏一些常用的野生药材,蒲公英、金银花这种常见的不说,在河滩土埂上,甚至长满了葛根,可惜现在不是采收的好时节。除此,大片大片的是黄花蒿——干燥地面以上部位在中医学上又名“青蒿”,大名鼎鼎的“青蒿素”便是由此萃取的。
  郁容边游玩,边挑些感兴趣的草药采挖,没半个下午,药篓子便差不多装满了。
  正想着要不要回家了,忽闻土埂西面,远远地传来一阵阵旋律奇妙的歌声。
  起了好奇心,郁容果断翻过大埂,站在上面往西眺望。
  约莫在半里之外,水连着水,是一大片的大塘,满眼都是荷叶。
  郁容想了想,也朝那边走去。
  年轻的男女小孩们,俱是撑着船,穿行在荷叶之间。
  荷花初打苞,按理说,还不到采摘莲蓬的时候,郁容对那么多人聚集一起感到奇怪,想不出所以然也懒得深究,心里琢磨着荷叶也是一味药,打算采摘一些回去晒制,不提入药,不久便是盛夏,荷叶自制凉茶,可堪祛暑圣品。
  “喂——”
  有人在背后叫唤着,没指名道姓。
  郁容却是认出了嗓音主人,转头看过去,名叫阿若的少年郎挎着竹篮站在土埂高处。
  阿若劈头问道:“你往那边跑干啥?”
  郁容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正待开口,却听对方又说:“你要去相亲?”
  诶?相亲?


第55章 
  经由阿若的解说; 郁容知道了今天是青帘乃至附近方圆十几里的镇乡“相亲日”。
  ——当然,明面上说是纪念荷花化身的“水华娘娘”之诞辰。
  在当地传说中; 水华娘娘主管男女姻缘; 于是久而久之,其诞辰变成了年轻男女们的相亲节了……是唯一被认可的“无媒之约”。
  春末夏初的荷叶塘,年轻男女心照不宣去采菱; 乘坐在不同的木船上,若是看对了眼,女方会采一朵荷花苞赠与男方,男方为了表明自己的能干,往往是送上一桶自己捕到的鱼虾。
  郁容特别囧; 第一反应是,怪不得这里一片接一片的全是荷叶塘; 否则怕是荷花根本不够采摘吧; 转而又想,菱角不是夏末秋初才成熟的吗,这个时候采菱真的没毛病?
  “不事生产!”阿若听到他不自觉问出口的问题,白了他一眼; “谁说采菱角了,那玩意儿又不好吃……这时候正好摘菱角菜啊; 你不会不知道吧?”
  郁容愣了下; 旋即反应过来,此时的菱角跟现代人熟悉的品种不太一样,是野菱角吧; 他倒不认同阿若说的不好吃,就是壳太硬了,四角直刺尖锐,吃的时候很难处理,风味却是上佳,不仅可作美食,补脾健胃,入药亦有解毒清热之效。
  至于菱角菜……
  扒拉着久远的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一道野味,掐叶留海绵气囊附近的柄茎,切得细细的,拌上蒜子,撒一点盐腌制,烧饭时蒸上,放点油和辣椒,可是比什么酸豆角、腌芥根更好吃、易下饭。
  阿若会出现在这儿,便是打算去采菱角菜的。
  “你呢,要一起吗?”
  郁容默默地望了一眼荷叶塘那男男女女的好热闹的场面,脑海里莫名跳出某个男人的面容,转而又是那人脱衣后的画面……咳咳,打住!
  阿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扬声道:“不去荷叶塘那边,太闹了,而且没什么菱角菜。”
  想着难得出这一趟门,天色又还早,现在白昼越来越长了,郁容便应下了阿若的邀请。
  荷叶塘往北,走上一两里的路,便是许多个小水凼缀成的一大片湿地,其中飘满了菱角菜不提,长了许多的芦苇,香蒲葱郁,靠岸还有少许的野茭白。
  远远看到这般的景致,莫名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心旷神怡。郁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只觉这春末夏初的新安府真真漂亮极了。
  阿若自带嘲讽的嗓音再度飘来:“你是怕踩死蚂蚁吗?”
  “……”
  郁容遂加快了脚步,跟上走在前面不耐烦的少年郎。
  菱角是水生藤蔓植物,站在岸边捞到一根藤子,就能将附近水面整片的菱角全拉到跟前。
  郁容学着阿若,扯上一大堆的菱藤放在埂上,摘去叶子,掐下鲜嫩的叶柄……便可作菱角菜了。摘完了菱角菜,再把藤子什么的丢回水里,根茎还是活着的,日后可以继续长菱角。
  很简单的一件事,做起来却是有些遭罪。
  和采挖野菜不一样,掐菱角菜关键在于“掐”字,一碗菱角菜掐完了,大拇指指甲与食指指腹是生疼生疼的。
  郁容默然,怪不得自己不记得这一样大自然馈赠的美味,弄起来实在有点麻烦,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菱角的汁液渗入皮肤肌理,黑乎乎的非常难洗掉。
  无论是药皂,洗发水,或者直接拿无患子砸碎的药液,都没法子彻底洗掉指甲表面那一层暗褐色,脏兮兮的,着实难看。
  “郁哥哥……”小河小跑到水井边,眼睛明亮,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精神极好,“哥哥说,桑臣要生小猫了。”
  郁容擦洗指甲的动作一顿:“钟哥儿确定了?”
  “嗯,”小河说道,“哥哥以前养过猫,对生小猫的事很熟悉。”
  郁容囧了囧。
  好吧,他这个大夫果然不是好兽医,也不是称职的铲屎官,居然没发觉到桑臣的异常,昨天抱着她,发现又重了,肚子圆了一圈……因为是橘猫,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桑臣发福了。
  便跟着小河去找钟哥儿,边走路边琢磨,橘猫肚子里的小猫他(们)爹是哪个,三秀?或者,赤炎将军?
  想到三秀那德性,还有赤炎将军的霸道与懒样,郁容就忍不住想叹气,桑臣真是所托非“猫”了,那俩货,哪一个是当称职的猫爸爸的料?
  “外头的猫?”郁容给桑臣检查完身体,不由得轻抚了抚猫脑袋,眼神惊讶地看向钟哥儿,“你确定?”
  回话的是明哥儿:“好像是个白色的野猫,有次在窝棚看到它。”
  钟哥儿点头:“还偷吃过三秀的猫饭,被我逮着了好几回。”
  “野猫吗?”郁容沉吟道,“我知道了。”
  桑臣的姘头是哪个不重要,现在紧要的是,做好生小猫的准备工作——首先得赶紧设计“孕猫”专用的饮食套餐,通过食补增加营养十分有必要,同时研制、备存适合的药物以防万一,当然还有生产箱,得赶在橘猫生产前一旬制作好。
  郁容甚至花费了一些贡献度,学习如何“接生”小猫……囧。
  “救命啊……小鱼大夫,小鱼大夫——”
  赵是极富有活力的大嗓门响彻了整个院子。
  郁容正翻看着从商城购买的“孕猫”照顾全攻略,听到这一声声惨厉的呼救,惊得顿时色变,急忙忙地循声赶往后院——
  倜傥青年十分没形象地绕着菜地,和盛放的月季丛奔跑着……一只威武漂亮的大公鸡,梗着胳膊张着嘴,精神抖擞的,追在他屁股后,时不时想啄他一把。
  赵烛隐余光瞟到了少年大夫,顿时如遇救星,朝他扑了过去:“小鱼大夫——”
  “砰”地一声,娃娃脸一个扑空,又因跑得太急,忘了檐廊有两层台阶,一下子被绊倒,脸朝地,直楞楞地砸中了地面。
  郁容怔怔然地望着这一切,连被人揽着肩膀、脚下不自觉地换了个方位,一时之间都没意识到。
  扑在地上的赵烛隐,还没来得及爬起身,气势凌人的大公鸡,便是一个铁喙,目标精准,叮上了他撅起的臀部。
  特别凄惨的一声嚎叫。
  “啊呀,”这时候赶到的小河,连忙跑到赵烛隐身边,张开双臂将大公鸡抱起,“小红怎么又乱啄人了!”
  少刻。
  顶着老大极具压迫力的眼神,赵烛隐哭丧着脸,一个鲤鱼挺站直了身,伸手想揉一揉被公鸡啄上的部位,又因动作不雅,不得不生生地忍着了。
  “……连小鱼大夫家的公鸡都是如此……不同凡响。”赵烛隐苦笑。
  郁容哑然,他能说他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其后,小河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明,总算知道了之前他没在意的一些事。
  去岁捉养的几只鸡崽子,如今都长大成年,两只母鸡且不提,唯一一只公鸡特别的逞凶好斗,非常爱追着人跑,一旦被追着了,一张利喙是毫不犹豫地上来就是一口……据说,庄子上的人现在见它就得绕道,堪称本地一大村霸。
  郁容之所以不知道这些,是因为这大公鸡不仅爱“恃强凌弱”,还无师自通学会“欺善怕恶”,家里的人不敢啄,长着特别凶狠的壮汉也不会见到就追着人家跑。
  至目前,村里还没人找上门跟郁容说起大公鸡过。
  尽管被公鸡啄一下特别疼吧,但谁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真的登门“告状”或者索要赔偿了,毕竟,好斗是公鸡的生性,大家都挺习惯——只不过,郁容家的这只特别特别会耍威风。
  郁容:“……”
  “抱歉,烛隐兄,”郁容消化着小河分享的消息,歉意地看向娃娃脸青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对方的屁股,“是我管教不严……”说着,自己都有点囧,话说,他该怎么管教这一群大爷样的动物啊?
  男人伟岸的身躯忽而出现在了眼前,挡着了他看向另一个人的目光。
  赵烛隐还没来得及回话,聂昕之率先表明态度:“不是你的过错,赵是从后门潜入,本非君子所为。”
  “老大……”
  郁容闻言,仍有些不好意思,绕开男人,再度问向赵烛隐:“烛隐兄伤得如何,可要涂擦些药膏?”
  “他随身携带着你制作的生肌膏。”回话的仍是聂昕之。
  郁容便舒了口气,笑道:“刚才那一下应该不至于啄破皮,生肌膏涂一两次便差不多了。”
  “容儿。”
  郁容闻声抬头:“昕之兄?”
  聂昕之话锋一转,平静地开口问:“可否替我查看一下背后的膏贴是否需要更换?”
  郁容一惊:“怎么,你受伤了?”
  男人浑然不在意地说了句:“一点小冲撞。”
  郁容将信将疑,能让这男人直言“示弱”的伤势,怕是轻不到哪里去。
  如此思量,他便毫不迟疑:“且随我去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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