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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一担心忙碌才卸下,登时觉出点饿来。
苏曼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我。“你饿了就出去吃点东西吧。”
我眼看苏曼也安稳输上液了,想了想决定还是出去买点吃的,没准苏曼过会儿就饿了呢?
临出门前我看着闭目养神的苏曼还是问出了我心里一直纠结的一个问题。
“苏总,真的不用通知一下你家人吗?”
苏曼慢慢睁看眼望着我,幽幽道:“要他们知道,我还要你过来做什么。记住,对谁都不许提,我明天就好了。”
我很快反应过来我问了个很傻的问题,一时无语,幸好我有出去觅食的上好理由,赶紧就跑了。
苏曼刚才说话的样子挺平静的,看起来这次意外她真的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我安下心来,下楼时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而更让我心情顿生一股愉悦的还是苏曼刚才那句听着没什么情绪的话,“要他们知道,我还要你过来做什么。”虽然或许这话并不该这么理解,可我心底一个隐秘的角落仍是忍不住雀跃了起来。这至少证明我对苏曼来说真的是个值得信任的存在吧?好的事,坏的事,工作的事,私人的事,撞车这样郁卒而狼狈的事,她通通会选择告诉我而不是其他人——这说明什么呢?啊,至少在她苏曼心中,我即墨思归也还是有些分量的吧……
她连她男朋友都没通知呢。我后知后觉地想明白这点,心情大好,一激动差点把钱包给飞出去。
打车去XX记给苏曼买了她爱吃的甜粥,经过一家烧烤店,又忍不住给自己买了些烧烤,鸡翅、鸡心、里脊肉、鱿鱼串儿、牛板筋之类的,怕苏曼一个人无聊不敢多耽搁,一起拎着就往医院赶了回去。
到了医院我把东西搬到苏曼旁边的柜子上放好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寂静的病房里本来安静地只有输液瓶的水滴轻轻滴落的声音,这时候突然热闹了,苏曼睁开眼看了看我手上烤得油吱吱的烧烤,皱了皱眉:“你吃的这是什么?”
“……”我正塞着一嘴的里脊肉,含糊不清地道:“烧烤啊。”
苏曼皱着眉头看我,又看我手上的烧烤,“就是路边上卖的那种东西吧?卫生吗?”
“……”这话问的。我抹了抹嘴,有点郁卒。“卫生肯定是达不到你的标准啦……不过真的蛮好吃的。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么。”
苏曼看着我不说话,这当口我又吃掉一根牛板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吃相太欠了还是怎么的,一直沉默的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茫然地把她望。“怎么了苏总?”看苏曼的眼神兜兜转转只在我脸上嘴上以及我手上转悠,我从茫然不解到豁然开朗。难道是苏曼饿了?想到就去做,我立刻放下烧烤站起身去给她拿打包的粥,一摸真不错,粥还温着。“我给你带了桂圆红枣粥。你可得好好补补血。”想到苏曼那腿上的血哗哗地淌着我就各种的揪心揪肺,疼!
苏曼却没伸手去接我递过去的粥,眼睛眨了眨,目光再次落在我那堆油吱吱的东西上。
所以她是想……?
“给我那个。”她伸手指着一串鱿鱼串儿,似乎很犹豫了一番终于开口。
“啊?”我傻了,苏曼要吃烧烤?她要吃我买的那堆卖相十分不咋样的烧烤?
“不卫生。”我脱口而出,“而且你有伤口呢,别吃烧烤,对身体不好。”
之前我就说过,跟苏曼的争执言语上也好,眼神对峙也好,怎么都好,反正我是从来没赢过,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我跟苏曼的眼神在空气中一撞,刺啦一声电流回响,下一秒我已经弯腰拿起一串鱿鱼递给她,并且很仔细地在竹签那头包了张面巾纸,防止弄油她的手。
苏曼张口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怎么样?”我紧张兮兮地问,好像那鱿鱼是我做的似的。
她皱眉不说话,片刻后又咬了一口,慢慢嚼了嚼,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挺好吃的,原来路边摊的东西也能吃啊。”
“你以前没吃过?”我傻了,难道传说是真的,这类有钱人家的小孩真的是在玻璃罩里长大,连路边摊都没吃过?
“没有。”苏曼道,眼神有些飘远似乎想起了什么,片刻后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呵,零食都很少吃的,何况这些东西。”
我见她突然沉重了起来,存心逗她一笑。“是不是去哪儿都有保镖跟着,一日三餐都定时定量有专人准备啊?”
苏曼淡淡一笑,又斜斜睨了我一眼。“你电影看多了吧,哪那么夸张的。我小时候身体就不太好,我母亲对我的健康很在意,所以在饮食上格外控制了些罢了。”她顿了顿,又道:“小时候见到同学吃路边摊,我就让接我下学的司机也帮我去买,谁知他死活不肯,过后还一状告去我母亲那里……从那之后我再不敢提了。后来长大了,也就没这个念想了。”
原来苏曼小时候身体不好……我眨眨眼,端详着面前捏着一根鱿鱼串儿跟我静静说着话的苏曼,突然觉得我离她很近,至少这一刻,我跟她的心,挨得很近。
“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我连喝咖啡都比别人多一包糖吗?”可能是夜晚太安静,病房又太沉闷,今晚的苏曼难得地有倾诉的欲望,而我,就在这适合的时间陪在了她的身边,紧紧抓住了这根走进她内心的纽带。
“嗯。”我点头,并不掩饰内心对她的关切。
“我小时候很瘦的,”苏曼道,“又瘦又虚弱,自吃饭起就开始吃药。”说到这里她停了停,看我瞬间睁圆的眼睛,似乎一下子猜到了我心里在想什么,她自嘲地笑了笑。“是真跟那林黛玉似的。那一碗碗怎么也喝不完的中药,特别苦。每次我母亲哄我喝药,都会在里头放两勺白糖,其实放不放都没差,因为那点糖怎么盖得去药本身的苦涩呢?可是在小孩子的心里却可以得到平衡了,仿佛真的多了那两勺糖,苦药就不再是苦药了。”
“所以你后来口味总是偏甜,就是因为小时候喝苦药喝多了的缘故么……”听着苏曼用着这样清淡的语气讲述她那样惨淡的童年,我心里一阵酸一阵疼,说不清什么滋味。比起她,我真是快活太多了,打小就跟个活猴儿似的能吃能喝,身体比我哥还好……
苏曼不吭气,便算是默认了。我看到她放下吃剩半根的鱿鱼串儿,目光又落在鸡心上,心里咯噔一声:别是还要吃吧?这可不行,一来她腿上有伤,二来她这个千金胃万一吃不惯平民食,过后闹肚子肠胃难受的我可真是担不了这责任。我赶紧摆手:“没有了没有了,剩下的我都要吃的!你快喝粥。”
苏曼明显愣了一下,几秒后她说了句话,差点吓掉我手里的鸡翅。
苏曼凶凶地说:“我是你老板,我命令你再去买,你袋子里的给我!”
我真傻眼了。天呐,平日里从来不拿头衔压我,为了几串烧烤抬上司身份?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我是个很容易屈服的人,对女人,尤其是对一个自己心存好感的女人。这点我也挺看不上自己的,可没办法,只好又给了她一串儿,然后立刻埋头开始大啃特啃,下定决心再她问我要第三串之前,把剩下的烧烤全部干掉!
苏曼看着我皱眉道:“你能不能吃得斯文点啊?”
“烧烤怎么可能吃得斯文啊?!”我一边大嚼一边模糊不清的回嘴。“我吃完了,要吃你自己买去啊。”
“我怎么可能去买啊?!”
“那我不管。再说现在也下班了,别拿老板身份压我啊。”我就笃定她不会自己去买,不是受伤的问题,而是,她要是拉得下这个脸,早就自己去买了。
苏曼瞪着我,我不甘示弱回瞪她,目光交汇的瞬间却心里一荡,只觉苏曼连怒气都怒得那么好看。黑白分明的瞳仁似极了水晶杯里盛放着的葡萄,晶亮诱人。
“这么多年也没人敢请我吃路边摊的,你倒是破了例,破例了还不给我吃饱,你还敢吃鱿鱼,小心我给你炒鱿鱼。”我从来不知苏曼原来也有着这样的一面(其实从她上次故意不给那医生医药费的事能看出点端倪,苏曼很有这种小鼻子小眼的潜力,只是当时没想太多啊……),像讨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假装恶狠狠地说着自以为很吓人的威胁。
我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更是有股说不清的柔情涌动,看着半坐半靠在床上输液的苏曼,明明是一张母仪天下特精致特高华的女人脸,却越看越可爱起来。炒鱿鱼?我当然不担心,苏曼要是这样公私不分,就不是苏曼了。
“苏总……”我清了清嗓子,伸手那纸擦干净手。“不然……不然我下次再买给你吃好了。其实路边摊的东西确实是不卫生,不能吃太多。”
“那你又吃那么多。”苏曼睨我。
“我和你不同啊,我从小贱养惯了,肠胃养粗了,什么都能吃。”
我不过是顺口一说,苏曼却一怔,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什么都能吃啊,我和你又没什么不同,都是人。”
我没想把问题上升到这么严肃的高度的。“苏总……”我怔怔地看着她,终于把她和公司里那个严肃工作的苏总的身份抽离了开了来。明白这些所谓的大小姐们从小被宠着,却也什么都被管着,衣食住行都不自由。居然路过烧烤摊这么多次,还没吃过烧烤。我怎么听怎么觉得难受,这么容易满足的小小快乐,在几分钟前,却好像是我生生剥夺了似的。
抬头望着苏曼,却正与她着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相撞,那柔得几乎拧出水来的眸光只一个碰撞,我心头突地一跳,嗓子一下子喑了。
“思归。”苏曼轻声开口,大亮的白炽灯下她的眸光却格外优柔。“我和你并无不同,我们是平等的。”
平等的吗……我在心里苦笑。什么平等,怎么平等啊……于公,你是我的上司,我是你的员工。于私,我出生普通家庭,你出生富商。我出门坐公交,你出门开宝马。你随手送人一东西兴许都得是我好几个月的工资……我不愿想得这么市侩,可是我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不考虑到这些因素。平等……苏曼,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可能是我眼中的纠结太明显,苏曼紧紧盯着我好几秒,蓦地叹了口气,转过了脸去。
她不说话,我于是也便沉默。闷着头收拾食物残留规整好倒垃圾筐里去。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其实只过了几分钟。苏曼开口了。
“思归,过来陪我说会话吧。”
“哦,好。”我赶紧走了过去,想了想,在她床尾坐下。
苏曼却伸手拍了拍她身侧的位置,跟着又往边上挪了挪。我明白她的意思,心里登时一阵狂跳。要靠过去么……在离得苏曼那样近的地方……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那不属于香水不属于脂粉不属于一切化学物质的香气在鼻边缭绕。想到这里我整个心一下子醉了,就像被泡在一坛窖藏了十八年的女儿红里一样,软软的,柔柔的,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的晕陶感。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来了三更来!别怪我晚了哈,不觉得这章字数也较多么亲爱的大玲们项羽们!
洛总是容易腿抽筋不知为啥。。。。
☆、第四十章
写到这里很多看官们一定会以为我跟苏曼怎么样了,甚至猜测我们的关系会有些质的飞跃之类,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