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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衫,翟煦搂住江池,拦腰抱起就往外面走。
外面的温度还是很冷,冷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样,江池没有反应,眼睛倒是睁大了几分,这风吹在脸上很冷,那股子冷意似乎吹进了脑子里,将江池混沌的神经吹得精神起来,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江池整个人也变得灵动起来。
若是忽略那苍白的脸与瘦骨嶙峋的身子,江池穿得厚,即使如此,在翟煦怀里也是娇小的一只。
翟煦同江池坐在院子里,宫人搬了贵妃椅出来,翟煦不放心江池,直接让江池坐在他身上,靠在他怀里,翟煦想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
梦里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过于揪心,翟煦更喜欢真实的触感。
江池随翟煦这般,享受的靠着,抬眸盯着黑乎乎的天空,冬夜里真的是黑茫茫的一片。
“翟煦,你明天生辰,今日我们便和解吧。”江池扯了扯唇,淡淡的笑意将整张脸都衬的濯濯生辉。
“好。”翟煦的声音沙哑,像是废弃的鼓风机,声音断断续续的落在喉间,良久才冒出来一个字,翟煦看不到他的脸,下意识的搂紧了江池。
江池其实有点困,精神却异常的好,困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天上不知何时布满孔明灯,昏黄的色彩,成堆成堆的在一起,往高空而去,映衬的蜡烛的光芒零零散散的喷洒下来,江池动了动被冻的冰凉的手,眼睛变得很亮很亮。
他看见那孔明灯摇曳而上,或在空中燃烧,沾染了其余的孔明灯,只是刹那间明旺的火花四溅,只剩下黑灰落了下来,烧的速度比不上往上放的,江池费尽心思瞪大眼睛,生涩的感觉传递,江池的泪落了下来。
眼睁睁的,江池感觉他眼前的光明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就像是黑夜中蜡烛即将燃烧殆尽的瞬间,一点一点的陷入黑暗,从一开始的光明,暗淡,昏暗,昏黑,到陷入最后的黑暗,印象之中,还残留着方才看见的残影。
江池忽然有点后悔,他该好好看看翟煦的脸的。
这般想着,江池的泪流的更凶了,擦过披肩砸在了翟煦脸上,翟煦变得乱了,想要抱起江池,江池死死抓住了翟煦的手。
“你别动,我有话要对你说。”江池的声音很轻,带着哽咽的弧度。
“今天的孔明灯我很喜欢,本来我想自己亲手放一个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许了那么多愿,现在基本都实现了,若是再许愿,就过于贪心了。”
“你知道在南山一棵树我许的什么愿吗?我想要你爱我,不可自拔的爱上我,不是作为替身,而是真正的我。”江池轻笑着,从那些许的情绪中能感觉到江池的欢喜。
“后来在寺庙里,我许愿想和你在一起,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河深村的时候真真实实的只有我们,平凡单调的生活,却是我梦寐以求的,这个世界的规则下,我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
江池玩笑般的问了问翟煦,翟煦的吻落在江池的耳垂,“不会,只要阿池喜欢,我都能做到。”
“那你那时候又许了什么愿。”江池换了个姿势,闭着眼趴在翟煦身上。
“第一次只觉得你这个小东西怎么这么傻,说什么就信什么,所以我希望这个小傻子能一直待在我身边,这样我就能时刻看着他了,后来在寺庙,只觉得小傻子又傻又倔,心里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立足之地,希望他一世安康。”
翟煦没说全的是,他想他的阿池同他一辈子不分离,这是他的承诺,兀自的承诺。
“你才是小傻子,我一点也不傻。”江池笑出了眼泪,他确实蠢,不然也不会待人那般没有心机,将自己陷入险境,仅仅那一次,蹴就了所有的悲剧。
生离,死别。
他们都有。
江池掩饰性的擦了擦脸,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翟煦搂着他,稍微动了动身子,紧接着脸上贴上一抹温热的柔软,
第111章:江池,你怎么这么狠
江池没睁眼,翟煦的脸贴了上来,那双乌黑发亮的瞳仁,褪去了往日的淡漠,变得愈发有人气起来,渗透的直白情绪,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爱意,还有微微掩饰的悲哀。
江池想,翟煦应该也感受到了,他贴着他的脸,像是小动物般轻轻的蹭他,若是往日,翟煦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江池忍住没哭,抱住了翟煦,学着翟煦的模样,使劲蹭他的脸。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江池的呼吸一紧,紧接着放松下来,“其实我不是江池。”
听到这句话,翟煦的身体一僵,江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紧紧的抓住翟煦,江池看不见,未知的恐惧感环绕,闻着翟煦身上的味道,江池总能莫名的平静下来。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车水马龙,高楼大厦,没有帝王,没有那般森严的等级制度,或者说,那些阶层被隐藏的很好,能够极好的将不平等之人驱除出去,相比西越,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男女平等,自给自足。”
“我是因车祸来到了这个世界,这是世界的江池被人推下山,重伤身亡,我捡了个便宜活了下来,你相信这种鬼怪之事吗,这具身体的灵魂并不是原先的。”
翟煦很震惊,他从不信鬼神之说,自幼以来,翟煦只信自己,若真的有鬼有神,那他那般多的祈祷为何一个都未曾实现,只有事在人为,才是最真实的。
翟煦没有答话,江池只是温和的笑笑。
“阿煦,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处理政事到很晚,准时睡觉,好好用膳,不能挑食,无聊时看书、练字、绘画,吃美食也好,不要将所有事都埋在心里。”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另一个让你心动的人,放下我,好好待她(他),同他共度一生,白头偕老,我不能做的,和他一起,好好地活着。”
江池说的很慢,翟煦静静地听着,倏地抱起江池站了起来,身体被腾空的感觉,空荡荡的,江池只能紧紧搂住翟煦的脖子,翟煦走的很稳,方才还担忧的江池变得平静下来。
紧接着,江池感觉身后触及柔软温热的地方,翟煦将江池放到了床上,盖住了被子,然后胸前一重,翟煦压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吻,本来应该是粗暴而猛烈的,翟煦硬生生的慢了下来。
覆盖他的唇,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江池的牙齿撞上了翟煦,那是翟煦的血,江池想推开他,翟煦吻的愈发激烈起来,落在唇上的湿润感,淡淡的酸涩苦味,江池的心狠狠一震,那股子抗拒的情绪一扫而尽。
翟煦哭了,滑落下来的是他的泪,江池的心酸酸的,一切的隐忍在顷刻间决堤,江池闭着眼,主动回应翟煦,更紧的搂住了翟煦,似乎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他。
满嘴的腥甜,翟煦的动作愈发细致起来,掠过嘴里的每一寸,灵巧的掠夺,侵占,唇齿交缠间,带着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一吻终了,江池轻喘着,翟煦沉重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厚实的大掌掠过江池凌乱的发丝,将发丝掠到后方,露出江池瘦削的脸,短短半月,江池的脸几乎瘦的脱形,颧骨深深的凹陷下去。
“江池,你这是在向我交代遗言吗?这么快就想离开我,朕不答应,朕要你活着。”滚烫的热泪砸在脸上,江池空洞的眸子望向翟煦,伸出手落在空中,轻轻抖动着。
他想,此时的翟煦肯定难看,眼泪糊了一脸,眼睛红红的,下巴上冒出的青渣也没弄,头发还有点乱,一点英俊的样子都没有了。
翟煦心如刀割,再如何的痛都比不上现在,眼泪控制不住簌簌的往下流,翟煦抵住江池的额头,“阿池,你会没事的,迟勋说了,等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江池抓住翟煦的领子,一点一点往上移,擦着翟煦的脸。
“阿煦,你都不信,又何必让我相信,咳。”江池轻轻咳了一声,所幸没有咳出血,这让江池很是欣慰,渐渐地,原先江池厌恶的事情,在经过这一系列之后,竟连那短暂的意料之中的事情都成了庆幸。
“阿池,不要走,我求你,我求你。”翟煦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哭腔,砸在脸上颗粒像是有万斤重,压得江池几乎窒息,他的翟煦,他的翟煦不该是这样子的。
江池摩挲着,从枕头下摸出一条帕子,细致的给翟煦擦着,他看不到,只能凭借感觉,翟煦不动也不闹,任凭江池弄着,通红的泛着血丝的眼睛满是缱绻的深情,直勾勾的看着江池,像是下一秒江池就会消失。
江池攥紧了手帕,拉住翟煦,手碰到他柔软的发丝,脑袋往下,吻落在翟煦的额头,缓缓下移,滑过鼻梁,脸颊,落在唇上,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阿煦,我说过的,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活着,不能有轻生之心,你我都明白心中所想,多说无益,就算你跟着我,你也是找不到我的。”
翟煦目光空洞,只能看见江池微动的唇,他说了些什么,他不想听,但,江池所说的却是一点一点的进了翟煦耳朵,他连想忽略都做不到。
“江池,你怎么这么狠。”将他最后的可能都掩埋了。
江池很困,说了那么多,吹了那么长的冷风,江池非常疲倦,连睁开眼都有点费劲,翟煦看着江池,揽住了他的肩膀,江池下意识的钻了进去,“阿煦,我们睡觉。”
翟煦不敢睡,心里前所未有的不安,心脏跳动的频率,无比慌乱的程度,时刻提醒着翟煦,他定定的看着江池,连眼睛都不敢闭,甚至好几次伸出手,放在江池鼻子处,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时,翟煦的心才会稍微安稳一点。
直至半夜,翟煦躺了下来,让江池睡得更舒服点,不知不觉间,翟煦竟是睡了过去,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翟煦的意识被困意包裹,睡得毫无知觉。
第112章:时不待,命也
再醒来天已经亮了,翟煦如往常般吻在江池的额头,唇瓣触及的冰冷,翟煦唇畔的笑容僵住,指尖颤抖的朝着江池的鼻尖触去,心里似乎有阵冷风拂过,翟煦的呼吸都僵住了。
翟煦保持着撑在床上的动作,过了好半晌,久到翟煦的手肘麻木,翟煦躺回床上,缩回了被子里,将江池抱紧,“阿池再睡会,我给你将被窝弄的暖暖的,阿池一点也不冷,一点也不。”
翟煦摩擦着手掌,脱掉里衣,将江池整个人捞入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和江池,他甚至还能感受到阿池心脏跳动的平稳声,翟煦像是受伤的小兽,将脑袋埋在江池脖颈,残留的温度落在翟煦额头,翟煦满足的笑了。
“我就知道。”翟煦眼睛微闭,从长翘的睫毛上落下一颗饱满的液体。
小庆子一直守在殿外,就想着等主子醒来就将主子准备好的礼物给皇上,从早上等到晌午,殿内没有一丝动静,小庆子甚至伸出脑袋往殿内看了看,只能看见鼓起来的被子,小庆子满脸疑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趔趄的朝太医院跑去。
一出殿门就摔了一跤,掌心被刮破了,小庆子一点也不觉得疼,眼眶莫名的湿了,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朝着太医院跑去。
迟勋一出来就看见满脸是泪的小庆子,“迟太医,你快去看看主子。”
迟勋心一紧,匆忙赶到偏殿,刚想冲进去便被宁畔挡住,迟勋想越过宁畔冲进去,奈何宁畔人高力量大,提起迟勋像是小鸡仔般拎走了。
小庆子被吓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