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狠狠握着拳,人就在他怀里,在这么近的距离,他竟是让他受到了致命的伤害。
他逝修,竟然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逝修想说话,也想狠狠的发…泄这一腔怒火,他更想拍拍那凡人的脸……
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也许只是个玩笑。
可当视线移到惟公卿塌下的胸膛时,逝修的美梦醒了。
都是真的。
他摇了摇拳头,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这里能救惟公卿的只有重华,他留下来只会碍事。
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
逝修从草丛里走了出来,江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捏紧的拳头,逝修这力气,怕是能将自己的骨头捏碎。
可是他浑然不知。
江沐没问惟公卿的情况,看这样子也好不到哪去。
惟公卿几次差点被他弄死,那家伙的命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可现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几天前那个晚上,他与他谈判时那睿智模样他还记得,灵动的目光,从容的话语,他就那样从容不迫的将他江沐堵死,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那天之后,惟公卿仍旧把他捧在最高的位置,和以前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他要求的事情惟公卿会立即办到,只是他不会顾及他的心情。
他彻底的将他的脾气无视了。
自然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沐从没这么窝火,那感觉还没消失,那个给他带来这些的人突然变成这样了……
那男童出现的太过迅速,他离的最近,却连长相都没看清,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江沐就回了个头,那男童就从地上弹起,消失在草丛间。
直到听到逝修的抽气,他才发现惟公卿的异状。
逝修抱他下来时,江沐看到了他塌下的胸口。
那一刻,也不知受伤的是惟公卿还是自己,江沐也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两个男人沉默以对,静静的坐在草丛外。
重华的本事能让人起死回和一,但是他无法改造凡人的身体。
就像惟公卿断掉的手腕,他只能治疗,不能送给他一条崭新的胳膊。
如果惟公卿只是受伤还好,否则,这已经超出了重华的能力范围……
很久之后,江沐抬起头来,这气氛沉闷的就像深埋河底,哪怕只是眨眼,都觉得沉重无比。
“因为他抢走了闻彻的邪气,所以,闻彻来教训他?”
江沐的声音让逝修也跟着抬头,“闻彻应该不会杀他。”
他们一直这么觉得的。
可是,一旦触及闻彻的软肋,给他造成了影响或是伤害,闻彻真的会置之不理……
他需要邪气,他创造这些,却被惟公卿抢走了。
也许这个,在闻彻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不得不改变计划。
闻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本来就模糊的事情更加迷茫。
他到底要惟公卿做什么,既然要,为什么还能这么轻易的杀掉他。
“可是,这和邪气肯定有关系。”
沉默片刻,逝修又补充了句。
“虽然只是扫到一眼,但我确定我不会看错,那孩子似乎在瞬间枯萎了。”逝修碰到他时,爪下的触感就不是孩童饱满的皮肉,而是干瘪的犹如老者,那感觉很像被邪灵珠吸走生命的人,可惜那男童消失的太快,落地之后逝修根本没看清楚。
只有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一眼。
男童的身体突然枯萎。
再加上他说的那话,他应该是将自己的邪气都弄到惟公卿身上了,具体的方法他们不知道,但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
惟公卿能吸邪气,闻彻要让他吸个够。
但前提是,他真有本事能抢走他闻彻的东西。
“他不是应该死了么……”那天,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说,小黑又差不多撕断他的脖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那男童都活不了了。
为什么他还能出现……
重复着江沐的话,逝修的手插入发间,狠狠的揪了一把。
第一七七章 心甘情愿
有什么东西流进了他的嘴里,顺着喉咙,逐渐向下。
那清凉的液体让惟公卿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向上的眼瞳也慢慢垂下。
失去焦距的眸了了,再次有了灵性。
他听到有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人放心的吐了口气。
可是,视野还是模糊的,看不到……
直到,失去感觉的味蕾尝到了一点腥味儿。
“醒过来了?”
不知为何,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劈到了他身上,惟公卿一个激灵就彻底清醒了。
那道雷是莫大的不安与恐惧汇聚,让他直接吓醒了。 视觉瞬间恢复,惟公卿首先看到的,是灰色的天空……
白昼与黑夜交替的时间,天空雾蒙蒙的,这颜色,有些压抑。
与天空衔接的,是翠绿的色彩,风吹草动,浪花一般。
草的那一头,无边无际,草的这一头,白衣男子背对而会,就像第一次见面时……
那一头乌黑长发与青草一同轻轻摆动。
重华也看着天空,只可惜没有满天星斗,更没有惊心动魄的景色,只有一层不变的灰色。
那冰凉的液体还顺着嘴巴往里流着,惟公卿狐疑的瞄了眼,还有些迷离的眼瞳骤然一缩,他想弹跳,可他发现他动不了……
背对着他的重华别过一只手,手腕正对着他的手,而流进他嘴里的东西……
是重华的血。
惟公卿的眼瞳缩了又缩,他动不了,连闭嘴都做不到,他试着说话,可是舌头一样灌铅一般,根本不受他的支配。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重华的血流进他的嘴里。
他能感觉到血液带来的独特效果。
他的身体犹如干涸的土地,血液将其滋润,一寸一寸,身体的机能在逐渐恢复,也渐渐找回了原本的知觉,可是……
“你现在还动不了。”重华说,他让他不要再浪费力气,“能恢复知觉就很不错了,我以为,我等不到你醒了。”
唯一能动的只能眼瞳,男人的侧影依旧淡然,这几句话说的也是风轻云淡,可是包含的意义却让人心惊不已。
还有那源源不断流下的血。
“其实,我可以化成蛇腾,这样你还能好过一点,”重华一直背对他,连头都没回,和他和性格一样,任何时候他的语气都是平静的,“不过,我有话想跟你说,所以,先这样吧,等过一会儿,我没办法再维持人形,你再把我的本体吃了。”
重华这是,有了赴死的准备。
可这语气,和闲聊没什么区别。
“没事儿,”许是感觉到了惟公卿的情绪,重华道,“只能这样做,没有其他办法。”
不然,惟公卿只有死路一条,没人能救。
“再说,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所以,惟公卿也没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其实,他更想在惟公卿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他。
他当他还活着,只是突然离开而已,可是……
他命悬一线,已经连基本的听觉都没了,重华不介意以命抵命,只是,怎么也得让他再见他一面,再说一会儿话……
重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也没有谁能让他用命来救,他也不确定惟公卿能不能在他支撑不住前醒来,总之他也只能等待。
如果不行,他只得遗憾离开,而他的本体,逝修会帮忙的。
他们不会让惟公卿死。
只是这回,救下惟公卿之后,重华回玲珑园也没用了。
他能把他的命保住,就实属不易了。
毕竟他只是株仙藤。
能力有限。
“我是善广尊者养大的,起先只是株普通的蛇腾,在玲珑园中染上仙气,在善广尊者的精心培育下,修炼成仙。”玲珑园是善广尊者的宝贝,每一株仙草他都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他把它们当成孩子,看到它们修成正果,善广尊者不止是高兴,“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要给仙草娶亲……”
善广尊者独爱重华,那是耗费他最多心血的蛇腾。
所以看到重华可以幻化成人后,他就控制不住他的小心思……
最后,他灵机一动,一拍大…腿,做出如下决定:给重华安排一门亲事。
整个过程重华都没参与,他就漠然的看着善广尊者自己在那儿瞎折腾。
他每天都对着一堆仙草摇头晃脑的在那嘟囔,那模样有些痴傻,到后来重华连看都懒得看了。
善广尊者最后没白折腾,他还真就选定了一门他认为十分适合重华的亲事。
那对象,正是被逝修吃掉仙灵的梨树精。
“仙草娶亲,无稽之谈。”重华当时就是这种感觉,他是一株冰冷的蛇腾,他无法跟善广尊者的热情燃烧,他只觉得无聊又无趣,他甚至无法理解善广尊者这可笑的做法。他是尊者,怎么还能这么胡闹,“不过梨树精他许给我了,推不掉,虽然不在乎,但也是我的人了。”
其实那梨树精长什么样子,重华都不清楚。
虽然同在玲珑园中,可是他从没主动看过梨树精一眼,他记得那时候善广尊者还说过,他刚变成人还不习惯,等娶亲了,俩人在一起生活久了,慢慢就会喜欢也习惯了,这个就是凡人所说的日久生情。
那时候,重华觉得,善广尊者不止是有病,是病入膏肓了。
他到底要说多少次他才能记得,他是株冷冰冰的蛇腾。
重华不理善广尊者,那梨树精也自生自灭,但这个归属重华还记得,那梨树精是他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梨树精的身份也算是水涨船高,可是,她竟是被逝修吃了。
不在乎归不在乎,其实梨树精的死活重华一点感觉没有,但是逝修挑战的是他重华。
所有才有了这场持续的战役。
惟公卿第一次听重华讲这些,那梨树精的事情他还是从逝修那里听来的。
他一直以为,逝修吃了他挚爱的妻子,所以重华不远万里的来报仇。
初听到时,他还觉得重华有情有义,逝修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不认识重华,但在心里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可是,重华自己把这个好形象推翻了。
想到他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那过于冷静的性格,以及冰冷的身体……
重华一再强调,他是株冰冷的蛇腾。
惟公卿不知道什么是蛇腾,但 这些让他联想到冷血动物。
不懂感情的冷血动物。
重华会这样,也是天性使然吧,包括最初不加迟疑的利用……
冰永远无法理解火的热量。
“那次,我受伤,回到玲珑园……”
重华犹如雕像,一动不动的坐着,手腕一直停在惟公卿嘴前,血安静的流淌。
凡人的血流到一定程度就会凝固,但重华不同,如果他不想停下,会一直到死。
惟公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静的听着,也放任那不同于凡人,只带着一点腥气的血流进嘴里,延至全身……
“我受伤,善广尊者很心疼,但除此之外,他说,我不一样了。”
善广尊者一向聒噪,他帮重华治疗时,就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没完没了,重华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些什么,那时候,他想着的是惟公卿……
他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因为自己,那头没用的邪灵兽和他已经是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