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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公卿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重华没有误会,他真的知道他的想法。
而重华的这个决定,惊讶的同时,心又跟着抽抽。
重华不和逝修争了,也不抢了,名号什么的他也不要了,在外人面前,他们可以继续保持距离,没有关系,哪怕不让他出现也行,但是在没人的时候,他是他的重华。
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关系。
重华主动从明处走向暗处。
“我接受不了……”自己的人被别人搂在怀里,他跟逝修的亲昵和关系,“但是,这样都好。”
重华不是大度,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和灭顶之灾差不多,他宁可和逝修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他不这么做,惟公卿怎么办?
这是唯一的,能让他不再痛苦的方式。
至于自己的感觉,重华会想办法让这个伤自愈,也许用很久的时间……
但是没关系。
“这个病不治了,惟公卿,你没事儿就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儿。”
“重华……”念了声他的名字,惟公卿的眼睛眯起又睁开,那眉头是拧了又拧,最后他勒着他的脖子,狠狠的抱住了他。
他该说对不起。
重华错过一次,他用无数个好来弥补那个过错,不计任何代价。
男人的手抚到了他的后颈,轻轻的摸着他的头,从后脑到后颈,温柔的抚着。
重华说没关系。
都说了,这是他愿意的。
……
这事儿过去很久之后,惟公卿问他到底用什么办法治疗的,重华始终没有给过回答。
但是惟公卿侧面知道了一些事情,蛇藤有很长的寿命,几乎没有尽头,那只局限于在玲珑园内。
离开了玲珑园,重华的寿命就有限度了。
虽然比凡人长很多,但也不再是永恒。
他是一株仙草,没有仙气的庇佑就如同离开土壤,不会再生长,损失的就再填补不回来。
就像是剪去的枝叶不会再长出。
像善广尊者从他身上随意砍掉分支的画面再不会发生。
分支都砍没了,再砍就是重华的主干,他的命。
惟公卿依稀猜到了重华是怎样治疗的,精元对重华来说无关痛痒,但其他的……
既然重华把根生在了他的身上,那他,就好好培养这根蛇藤。
他无法茁壮成长,他就让他被好好的保护,不再损耗一点。
第二四O章 分出胜负
差劲也好,糟糕也罢,总之惟公卿没能坚持住自己当初的决定。
不算被重华怂恿,他也不想拒绝,所以……
他们回到那村子的时候,伤患们有了明显的起色,所有人都在往康复的方向发展,再没有那死气沉沉的感觉,伤势最重的那几个,可能日后都没办法再去工作,但能保住性命对他们来说就很不错了。
大部分时候惟公卿都没说话,重华简单的和那些家人谈了谈,把惟公卿的立场表明后,他们就准备离开了。
那些伤势较轻的人这几天也会陆续回家。
回程的路上,同一辆马车,这会的氛围和之前大不相同,轻松一些,但也没有真正的放松。
重华的提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可是这对他来说,太委屈。
重华宁愿永远站在暗处,惟公卿却没办法若无其事的继续生活,同样的感情,重华的情况让他愧疚也挂记。
眼看着就要回到宽阳,他是不再纠结了,但换上了更为沉重的负担。
惟公卿靠着墙壁,颠簸的马车让他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发沉,但是脑子却很清楚,他看着那紧闭的窗子,外面的景色被这小小的东西阻隔,就在他将要睡着的时候,他把窗子拉开了一个小缝。
冷风灌了进来,迷迷糊糊的他直接就清醒了,可惜这凉意没能把他心里的烦闷也吹走。
树木在眼前掠过,在惟公卿等待下个景色出现时,窗子被重华关上了。
他吹冷风不会怎样,但惟公卿不行。
惟公卿看了他眼,没有反驳的回到原来的位置,鼻尖发凉,他却没有去碰触的想法。
他为何事担心,重华很清楚。
来到惟公卿身边,他代替墙壁,让他靠在他身上。
视线一动,惟公卿才看到重华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树枝。
冬天,树木还在沉睡,这树枝没有枯死,韧性仍在,应该是刚刚折下不久。
重华摆弄着那根树枝,惟公卿的注意力下意识的被牵引,就在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的时候,那树枝突然一动,紧接着用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开始抽枝发芽。
树枝上分出几个细长的杈,上面有几个绿色的苞点,很快,那绿色绽开,一个嫩叶慢慢舒展。
惟公卿惊讶的看了重华一眼, 后者示意他继续看。
树枝慢慢发芽,树叶全都长了出来,但不是那种浓密的枝叶,惟公卿发现,在枝叶根部,有粉色的花苞……
重华拿着的,是棵桃枝儿。
桃花绽开,淡淡的香气萦绕,重华将那树枝放到惟公卿手里。
在大洹,冬天能看到梅花不稀奇,看到那诡异的霜美人也不奇怪,但桃花就是新鲜物件了。
“好玩吗?”
“挺有意思的。”惟公卿翻看着那桃树枝儿,这东西和刚从树上折下来的没什么区别,折断的部分水分十足。没看出什么端倪,他把重华的手拽了过来,反反复复的研究了一遍,“你是怎么做到的?”
重华摊着手,见惟公卿看的仔细,脸都快贴到手心了,心中一动,那手突然向上一动,惟公卿没有准备,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往后靠去。
霜美人给他的后遗症,他现在看到任何植物都有些忌惮。
“做什么!”他真不知道重华也能童心未泯的和他来这种恶作剧,他承认他这次真是被吓到了,对重华他压根就没防备过。
惟公卿这样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兽,毛都呛起来了。
换做别人,这会儿早就因为恶作剧成功而大笑了,重华没笑,倒是一本正经的把人揽到怀里去了。
“吓到了?”
埋怨的看了他眼,“废话。”
指尖发凉,心跳加速,惟公卿觉得他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把桃枝甩给重华,他摁着自己的胸口,他从没这么强烈的感觉到他还活着,这心跳的速度……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就算没吓死,吓破胆吓出心脏病了看你怎么办。”
重华不知道什么是心脏病,但是他知道惟公卿这个举动的意义。
“我帮你看看。”
没有歉疚的意思,他倒是摆出个严肃认真的模样。
他要帮惟公卿看看……
检查检查。
心怎么跳的那么快……
重华的手一靠近,惟公卿的表情就变了,那脸色也是由白变红。
他没拦着。
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在他发出声音的一刻,重华吻了上去。
桃花枝儿滚到一旁,粉色的花朵尽情绽放着,马车之外,车夫恪尽职守,两眼盯着路,全神贯注的驾着车,他没留意到那淡淡的桃花香,也没察觉到背后那一片桃花之色……
他们会在入夜之前回到宽阳,重华让惟公卿忘记了将要面对的,忘是忘,不代表真的不会发生。
他的逃避很遗憾的没能持续太久。
马车顶被掀开了。
重华在同一时间跃出车外,在寒意袭来的一刹,惟公卿这次真是手凉脚凉了。
反倒是心跳没有加速,而是停住了。
逝修来了。
他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外面很安静,那种僵持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能爆发出致命的危机。
他看了眼依旧湛蓝的天,惟公卿在车夫惊愕的目光中打开了车门。
马车外,逝修站在马车前方,他那充满杀意的眼神,让他看着脊背倏的凉了。
没人说话,逝修看了他一眼,惟公卿的模样一落入眼球,那根弦就崩断了。
没有一句话,俩人打了起来。
昏天暗地,这场战斗不比当时在玄灵宫的战役。
重华甘愿让步,他也愿意配合惟公卿隐藏一辈子,可惜,天不遂人愿,既然挑明了,那就只能分出胜负。
那二人,都准备取下对方性命。
生死之战,重华和逝修,只能活一个。
爆发的力量让他的衣摆跟着胡乱舞动,马车的车顶不知被吹向何方,受惊的马儿不知所踪,那马车马上也有掀翻的趋势。
在这强大的力量下,惟公卿稳稳当当的站着,很多东西吹到了他身上,连砂砾都向刀尖一样,留下一个个尖锐的痛感。
马夫站不住了,他看了惟公卿一眼,本打算拉他离开,不过看那情形,连同大风一起,马夫连滚带爬的跑了。
他就说,不可能这么顺利。
自欺欺人罢了。
到头来,伤了两个。
他已经不是差劲了。
真恶心。
恶心自己。
惟公卿想要阻止这场战斗,不想让他们打下去,他也见不得争战的结果。
可是,现在他还有这个资格么?
从头到脚裂开了。
像是被人从中间撕开了。
其实,他们都不该死,该死的人是自己。
惟公卿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歉意,愧疚,无地自容……
比起无数次经历的修龙阶,感情的抉择才是最痛苦的。
他可以坦然面对生死,可是现在,惟公卿无所适从。
两股力量狠狠纠缠,突然,另外一道同样强劲的力量从另外的方向飞来,惟公卿就觉得有风冲着他快速吹来,他抬头的一刹人已经飞至半空了……
重华和逝修的战斗被迫停止,俩人一起望向惟公卿所在的位置……
天空之中,那凡人一脸愕然。
风幻化成实体,他被人拦腰抱着,而抱着他的人是……
闻彻。
那个自从玄灵殿一役再没出现的闻彻。
眼前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道路树木跑到了脚下,他后知后觉的回头,笑呵呵的闻彻,就在他脸侧……
很近。
那双漂亮的凤眼,看着的是下面二人。
第二四一章 唯一目的
突然出现的闻彻让惟公卿直接陷入了迷茫的状态,看着身后的男人他一点反应没做出。
闻彻漂浮在空中,那华丽的衣袍犹如他第一次出现,雍容大气,气压全场。
闻彻的目光在那二人身上,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被怀里的人打断,闻彻瞄了他一眼,惟公卿不在状态的模样让他改变了主意,视线再次转向下方,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衣袖一摆,他带着惟公卿离开了。
风夹杂着闻彻的力量,漩涡一般快速转动,一圈不到,那半空之中哪还有人……
闻彻再一次把惟公卿挟持走了。
但是这回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
闻彻把人放下,整个过程惟公卿都是温驯的靠在他怀里,别说挣扎,连句话都没有。
他甚至没注意到现在身在何处。
闻彻站在一旁看着他,惟公卿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儿他还真是从未见过。
没了往日的精明与从容,垂头丧气的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儿。
很长时间过去,惟公卿还是没动,闻彻无声的叹了口气,如果他不做点什么,恐怕这个沉默一直会持续下去,没有尽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