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比如说林西吾想的是,到后山以后,随便找块儿小土坡,把小团子放那自个儿玩,他去引蛇用不了多长时间。以防万一,特地在木桶附近撒了一圈儿驱虫粉。
却没料到,小团子会爬,爬的还挺快。
明明离的不是很远,但抓了蛇,一回头,只剩个倒在地上的空桶,咕噜咕噜的滑动着,心顿时慌了。四周都是高低不一的灌木丛和果子树,那么大点的小团子找起来不容易,就怕是被黄鼠狼叼了去。
短短几秒,脑海中便闪过了无数种可能,心越来越慌,他连忙寻着地上的清浅印子追了过去。
看到小团子安然无恙的扒着树玩,悬在喉咙里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好在自己发现的早,奇怪的是,心里莫名涌出一种身为人父的责任感。
随手把拎着的蛇放地上,林西吾蹲下身,朝小团子拍拍手:“过来。”
小团子白净的小脸上沾了不少灰,浑身脏兮兮的,看见林败类后,瘪瘪嘴,眼眶瞬时红了。
林西吾瞅见小团子委屈巴巴的样儿,也不逗他了,提溜起花蛇,起身上前塞他手里:“团子乖~”
这调调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腻,小团子却是很喜欢听,抓着蛇尾巴,吸溜着鼻涕往他怀里钻。
发现这便宜儿子不怕蛇,林败类满脸不怀好意的奸笑,决定培养江湖败类从娃娃抓起。
就是不知道不愿和江湖败类苟同的元王爷,知道自己儿子变成江湖败类后是什么反应,可惜他已经死了。
于是林败类抱着团子,团子身上挂着蛇,蛇尾巴上系着小弓,就这么回了教中。
后来姑姑被他诚挚的心'感动',外加翠箩姐姐和南思过说情,终于从只让他一人带孩子,变成了三个人带孩子,多了求情的俩人。
对此,林败类自然是满意的。
春去秋来,岁月荏苒。
最初只会傻乎乎的嚷嚷爹爹抱,抱爹爹的小团子,变成了五岁的大团子。
当爹的他略忧愁,这几年后山的毒虫野物已经抓遍了,抓了放,放了抓,导致大团子现在都不愿意跟他去后山呆了。
武功有南思过,制毒暗器有翠箩,他虽然样样都会,但并不精通。所以,除了能在睡觉前给团子讲些江湖经验当做故事听外,已然没有什么好教的了。
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实在是令人招架不住。
春风吹拂大地,林西吾更忧愁了些:“思过啊,你说团子要再问我怎么把他生出来的,该怎么回?”
正专心采药的翠箩,忍不住先笑了:“谁让您总是忽悠小小公子。”
南思过附和点头,轻飘飘的从树上跃下,淡淡道:“报应。”
“那不是最初他问我的时候,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翠箩收起满当当的药篓,语重心长道:“小教主,不是奴说您,这随口一说的毛病真得改改。”
南思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再次点头:“是得改。”
本想反驳的林败类,一抬眼远远望见一团小小的黑影朝这边儿跑来,顿时慌了:“成成成,改,快说我该怎么回啊。”
“爹爹~南师父~翠箩师父~”
小团子嬉笑着扑进他怀里,林败类习惯性的抱起他,沉甸甸的手感,无奈哀叹:“怎么又胖了?”
“不胖哦~刚刚南姑姑还说我瘦了呢~”
团子撒娇的蹭了蹭自家爹爹:“还有哦~达雅说,生她出来的是娘亲。”
说完还比划着捏了捏林败类的胸,捏完后生气的皱着脸:“达雅骗人,娘亲这里一点都不软大。”
翠箩:“噗——”
“……”
又是三个春秋。
弱冠礼那天,林西吾首次对南姑姑发起挑战,惨败,并且是当着自家儿子的面输的体无完肤。
小团子有了名字,他起的,姓南,名子绥,无字。
上年还只到他大腿的团子,今年像是吃了速长的药丸子,一下窜到了腰际。
不但个子抽条了,也懂事儿不少,虽然有时还会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曾经软乎乎胖嘟嘟的白胖团子一去不复返,当爹的他有点儿心酸,心酸的同时又有点欣慰,这种感觉俗称五味杂翻。
庆幸的是现在的南子绥,隐约有了江湖败类的风范,就是有点敌友不分。
林西吾皱眉:“不能拿翠箩养的竹叶青泡酒,有毒。”
大团子眉眼弯了弯,唇角上扬:“那我下次用金钱白花蛇泡。”
他拒绝:“不行,有毒。”
大团子倚靠着他,有些泄气:“蕲蛇?”
林败类时刻谨记自个儿现在是个当爹的,不能随便打孩子:“有毒。”
“乌梢蛇总行吧?”
“翠箩不养没毒的……”
“哼,我又没说要用翠箩师父的。”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这是他在话本上看到的,放在南子绥身上很合适。
之前还算圆润的小胖脸被削的瘦骨嶙峋,当然只是在他看来。
细看之下,他和南子绥是有一点相似的,都是薄情丹凤眼,正是因为些么点儿相似,对方从未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也有完全不像的地方,比如说神态气质。
从南姑姑殿里出来,路过练武场时,见周遭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弟子,一猜便知,定是子绥在和南青在过招,看样子南思过也在里面,不禁摇头轻叹。
像他这样,明明有相貌却低调的只靠才华的人,还是少见。
“不过去看看?”翠箩端着药蛊笑吟吟的看向满面愁容的林败类。
林西吾回笑:“不过去了,这是姑姑的药?”
翠箩点头,敛了笑,眉间染上抹忧色:“大小姐的风寒总不见好。”
南姑姑的风寒年前就有,年后开了春还是老样子,不仅翠箩担心,他也担心。
“外边儿不是冒出个神医嘛,已经有了线索,明日我便启程,不在的几日还要劳烦翠箩姐姐费心。”
这么积极的原因其实一大半是因为,南姑姑最近开始旁敲侧击的暗示他该成婚了,并打着送东西的名号,时不时的派女子半夜来他房里,燕环肥瘦,已见了个遍儿。
来势汹汹,吓得他把这个世界主线来来回回翻了许多遍,特别是有关原身的支线,看的更是仔细。结果发现关于原身是否成亲根本没有细讲后,心里犯虚。
这一年,在顶着压力不成婚,与老实说出自己是个断袖被南姑姑打死中,他很没骨气的选了不成婚。
恍兮惚兮,几年江湖岁月如白马过驹。
期间发生了许多事。
例如有段时间南子绥不再黏他,专心练武,于是他便有了许多空出的时间,频繁外出接任务,专注发扬壮大邪教光辉。
一次外出回来后,儿子不喊爹了,开始只叫全名,成天南子坞南子坞的喊,还变得和小时候一样,又开始黏他,走哪儿跟哪儿。
而且怎么也没料到,儿子居然长的比他高几分,虽然只是几分,但也让他郁郁了许久。
再例如南思过先他一步成教主了,分教教主,不在总教这边呆,两教相隔五座城,每次想找他喝酒还得走大半个月的路程。
林败类表示这怎么行,紧接着打败南姑姑,当上教主,想把南思过调回来,但是被拒绝了。
他当上教主后,南姑姑认为她可以功成身退,找个地界缩着颐养天年了,于是便带着翠箩和教中大半资产归隐田园,并美其名曰是为他着想,因为男人有钱会变坏。
但在林败类看来,分明是对他咬着牙死活不成婚的报复。
在他还沉浸在邪教没钱了这个残忍事实中无法自拔时,主角下山了,然而自家傻儿子,目前并没有帮自己一统江湖的打算。
他也顾不上这些,刚上任有许多事要处理。只能每天呆殿里,和账薄以及教众们上交过来的份例银苦苦斗争。而这时的南子绥就捧着个本子,坐他身边儿看英雄救美,江湖大侠的俗套戏码。看就看吧,还神神叨叨的念上面的对词。
林教主终于忍不下去,便苦口婆心的教导自家涉世未深的儿子:“我们是邪教,邪教的人想当大侠,传出去是要被人耻笑的,话本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反派才是我们的楷模。”
南子绥先是副被打击到的模样,后又突地眼神一亮,翻了翻本子,指着其中的一页问:“反派是不是要做这个?”
他被问的一愣,眯着眼望去,忍不住轻咳两声,憋住笑,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呐,当我邪教后辈,自然是要从小事做起,上面这个强抢良家妇女就可以。”
南子绥了然的点点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南子坞,我要出去闯荡江湖!”
林败类双手双脚赞同,忙不迭的吩咐侍从给他收拾行李送他出教。
谁知道跟过去的隐侍回报,这个没出息的,只在山脚混了两天,带着大包小包的江湖传记就回来了,城都没进。
回来后还一副‘闯荡江湖好累’的样子,赖在他殿里蹭吃蹭喝。
直到有一天,南子绥不在,林教主偶然翻开一本江湖传记,发现里面写的是他早年的丰功伟绩,禁不住乐了。怪不得总感觉儿子没事老瞅他,想必是崇拜的目光。
大概是被林教主的伟大事迹激励到,在一个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的晌午,南子绥看完最后一本书,再次宣布:“南子坞我出去闯荡江湖了,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躺在房顶上打盹儿的林教主,闻言懒洋洋的应了声,并嘱咐:“记得进趟城,带份儿十三郎烧鸡回来。”
南子绥乖乖点头,依依不舍的拜别教主,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眨眼间小半月过去,林教主在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里,准备惬意的上屋顶晒太阳时,猛然想起许久没见南子绥了。
正准备派人前去查看是怎么回事时,突然听到从远至近的喊叫声。随后便见南子绥背着小包袱,灰头土脸的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直嚷嚷江湖险恶。问他怎么回事,也不说。
直到第二天,教中弟子抓到一个怒闯进来的女子,哭诉南子绥负心毁她清白,林教主才明白了事情经过。
原来南子坞进城那天遇见她,以为是话本里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想起林教主教导的邪教中人必做的一百件事,便掳了她试着玩儿。谁知道是个悍妇,还会点儿花拳秀腿,只不过逗了她一次,便被讹上了。在外几天一直在躲她。
南子绥满脸的生无可恋:“南子坞你得相信我,我挨都没挨她,就拿绳子牵着她从城南遛到城北……”
地上抽抽噎噎正哭的女子,听到后哭的更凶了,林教主也头疼,小声问他:“若是不喜杀了便是,留着可是想……”
南子绥打了个激灵,惊恐的后退几步:“绝对不是!那不是你和我说我们邪教中人要有原则,老弱妇幼不能杀。”
林教主耐心解释:“会武功的,以及像是咱们这些混江湖的,没有老弱妇幼之分。”
哭的起劲儿的女子听到后,吓得打了个嗝:“邪邪邪教?”
他微颔首,对这个有可能成为儿媳的女子,露出个和蔼可亲的笑,还没来的及回答,对方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林教主愕然之下,颇为自豪,看来他兢兢业业的将邪教恶名远扬在外,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枯风开始扫落叶之季,他意识到自家儿子彻底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家子。
自从那个悍妇事件过后,南子绥再也没有提起过要闯荡江湖,连话本都是差人去买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