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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擦着,一人拎壶倒着酒水,皆是垂着眸子专注的看剑,遥遥看去竟是十分般配。
酒壶半空时林教主收回手,约是剑光太冷太扎眼,晃的他心神微荡,终还是按耐不住的开口:“我们相识相交三十余年了罢。”
南思过低低应了声,铮的一声收剑回鞘。
林教主抿了口酒润嗓:“那……可有想要的东西?想要什么只需跟我说,只要你开口……”
皱着的眉头渐缓,南思过抬眸:“我知道。”
林教主抿了抿唇,又突地笑了:“你知道?”
一直知道。
南思过轻叹口气,抬眼看向对方欲言又止之际,突然瞥见不远处多了抹红色身影,下意识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站起身朝远处微颔首:“教主夫人。”
而后对仍是盯着自己看的林教主笑了笑:“属下告退。”
说罢便抱剑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回廊尽头。
总觉对方话没说完,抓心挠肺的林教主眼瞅玉色身影一点一点变模糊,恨不得起身追上他问个清楚。
然刚站起身,肩上便搭了只手,心头一紧,莫名有种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且这种感觉在看到君绝黑如锅底的脸时愈发强烈。
本想拿出教主威严恶声恶气的问他来做什么,开口却成干巴巴的一句:“你,你来了……”
深更半夜残月残影,奴仆暗侍都不在,两人幽幽独处把酒言欢,倒是好大的情趣。
君绝手下用力,将他按回石凳上,冷笑:“怎么?不想我来?”
林教主下意识的缩缩脖子,嘴巴格外正直:“不想。”
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要问的为什么也还没问呢,酒后吐真言的计划正准备实施呢。
短短两个字噎的君绝直想一把掐死手下的人,凉凉提醒道:“明日便是大婚,教主这是想再找个夫人?”
林西吾禁不住乐了,又正直了一回:“想倒是挺想。”
听见对方的回答,君绝‘不小心’手一滑,不知压到哪个穴位,林西吾顿时身子麻了半边,哎呦一声连忙补救:“只是想想,只是想想。”
君绝冷哼一声松开手,坐在一旁就着林教主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最好别想,逢场作戏也要做的真些不是?”
林教主笑问:“逢场作戏?”
“怎么?”君绝也笑,皮笑肉不笑:“教主该不是觉得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蠢货罢?”
林西吾忽闪着眼睫,再三正直:“嗯……”
君绝气的拍了拍胸口顺气,将空了酒杯重新满上,仍是一口干了,火烧般的感觉从喉管到胃,刺激的神经处于半兴奋状态。
见他还想倒,林教主慌忙压住酒壶,劝道:“再喝就醉了。”
君绝咬牙切齿道:“区区一块儿迷魂香就准备迷晕我?怎么?教主可是临到关头对我这鱼饵起了恻隐之心?”
又是一句怎么,林西吾只觉听到这俩字儿就头大的不行,揉了揉眉心道:“当然不是只有迷魂香,还有桌上放的安神茶,枕头底下的入梦草,足够你雷打不动的睡上两三天。”
到时无论成败皆成定数。
趁他揉眉,君绝伸手一捞,夺过酒壶大口大口的喝,待林教主反应过来时,壶内已滴酒不剩。
君绝扔了空壶擦尽嘴边的水渍:“其它的倒是没发现,从书房回去嗅见有迷魂香我便出来寻你了。”
虽说小半壶酒不醉人,但这里面可是加了料的,特意准备让南思过酒后吐真言的。
林西吾看着对方愈发精神的模样,无奈的直想叹气:“什么时候发现的?”
怎么发现迷魂香的已经交代了,那他问的自然是‘鱼饵’。
君绝笑着把脸凑了过去,低声道:“亲一下我就说。”
唇边温软一触即分。
君绝却是餍足的舔了下唇边,托腮作思考状:“暗使来报时你从不避着我,应是回教途中途中发现的罢……嗯……或许更早些,比如出庄子时南姑姑和翠萝特意给的补偿。”
像是察觉到了寒意,说着说着君绝打了个冷颤,唇色发白接着道:“再往前些就是你说要成亲的那天。”再再往前些,便是听到你酒醉把我错当他人之时说的那些话。
余下的半句,君绝咬了咬牙到底是没说出口,只是坐直身子抬眼看向面带愧疚的林教主笑,那人总是冷着脸,他就偏要笑。
听得越多心里越不是滋味,林教主抿了抿嘴,又张了张嘴,徘徊在喉间的一句对不住就是吐不出来。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君绝,如今正如初想那般提前把话说开,本该松口气才对,不知为何心底却越发的沉重。
君绝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头抽痛的厉害,脸上却挂着笑再次凑过去:“再亲我一下可好?”
林西吾没动。
君绝仍是笑,轻轻碰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脸,而后埋头趴在石桌上嗡里嗡气道:“这次我亲你。”
额头突然一片凉意,楞楞的伸手去摸发现是水迹,抬头看,只见残月不知何时隐匿了身影,浓郁的墨色天空洋洋洒洒飘着数不尽的白色小粒,竟是下起雪了。
他回神看向趴在石桌上像是睡着了的君绝:“明日我差人送你下山,可有想要的?金银财宝?荣华富贵?”
“想要什么只要和我说,只要我有定会给你,若是没有也会想办法给你?”君绝抬头将曾听到的话一字不错的复述。
而后一本正色道:“我要的是你,不是这副皮囊,是你!”
林西吾瞳孔微缩,血色尽褪,苍白着脸回看,君绝仍是笑靥如花的模样 ,方才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仿佛只是错觉。
君绝伸手将落在他额头的雪水擦去:“当然这副皮囊也是不能缺的,将教主夫人差遣下山,谁与你成亲?”
林西吾干巴巴道:“我只有六成胜算。”明日定是一场混战,若带上武艺平平的君绝还要再减去两成。
水迹像是擦不净般,擦了一层瞬息又落一层,看起来碍眼的很,惹得心底徒增恼意。
君绝索性从石凳上起来,移到对方怀里坐下,比石凳上要暖和许多,惬意的揽着他肩膀,头窝在暖熏熏的肩颈处。
舒服的叹息道:“六成足够了。”
林西吾握着对方冻的通红的手,用内力蒸干两人身上的水汽:“不够,六成表示可能会受些皮肉苦。”
君绝伸手回握,不冷不淡的‘嗯’了声,显然是不在乎的。
突然地,他抬眸茫然看向远处,声音发涩:“你可知,我和他太过于熟悉彼此,越是熟悉,越不明白他做这些是为什么,也越是不懂他想要什么……”
君绝任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却落了,几分神伤的倚靠着他,听着耳旁缓而慢的脉搏波动,片刻后径直闭上了眼。
脑中有个声音控制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你若从始至终未认出我,我便当从未找过你。
也不再找了。
第79章 反派背后的男人
昨晚虽是连夜小雪,但清晨的日头一照,千山顶上本就未积起的雪迹不多时便消了干净。
因着教中喜事连轴转了小半月的奴仆们,见雪迹消了自然也是高兴的,只盼日头再大点,将红布红灯笼上的水迹也一并烘干,这样能省去不少麻烦。
早在天色蒙蒙亮时林西吾便醒了,本想不惊动身侧人悄悄起身,谁知刚动了下胳膊,君绝便噌的一下,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扭头看着他,满眼清明:“不准找旁人替我成亲。”
是有这个打算的林教主被戳穿心思,只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起身下榻,应允:“好。”
君绝显然是不信的,急急跟着起身,林教主走哪儿他跟哪儿。
候在殿外的奴仆听见传唤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且十分有眼力见儿的眼观鼻鼻观心。
君绝看见一溜的红,忍不住眯了眯眼:“每人都是红衣?”
林教主“嗯”了声,瞅见对方不忍直视的闭上眼,只觉好笑,解释道:“教中传统。”
言下之意他也没办法,现在只怕整个千山里里外外都是红艳艳的,红山头。
一想到乌泱泱的全是红色,君绝突然觉得强撑着整夜没睡的脑袋有些疼,刚恢复不久的眼也有些疼,整个人都蔫儿了。
蔫儿蔫儿的状态直到看见展开的喜服,讶然翻着来回看,扭头看见林教主的喜服也在这才放心。
本来都做好穿女裳的准备了,但出乎意料的不是姑娘家的红裳裙,而是一身男袍,红绸底子鎏金绣,甚是华丽。
君绝脸上顿时挂了笑,异常配合的伸开双臂,任奴仆前后来回的忙活。
林西吾见状禁不住跟着扬起嘴角,笑问:“可还满意?”
君绝穿戴整齐后,对着等人高的黄铜镜提了提袖子,又转了个身,这才矜贵的点了头:“自然是满意的。”
就是身上戴的玉饰有点多,稍稍一动就叽哩咣当的响,不方便动作。
林西吾显然也看出来了,让奴仆给他取了几件儿下来,显得不那么累赘。
君绝仍是十分配合,嘴角的笑一直没落,以为将衣袍穿好,佩饰戴好便齐全了。待伺候穿戴的奴仆一告退,便迈开腿朝林教主身边凑。
谁知没走两步又进来一排红衣侍女,领头的那位径直过来朝他鞠了个躬,开口声音略有几分耳熟:“夫人这边请。”
见来人是达雅,林西吾敛了笑意,对着疑惑看向自己的君绝淡淡解释道:“达雅可是教中数一数二的易容高手。”
易容高手来这里做什么,自然是给教主夫人描眉染唇涂面的。
林教主一说名字,君绝便想起来为何觉得耳熟了。他和达雅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不过那时眼盲着,如今细细端详,只觉对方生的格外英气,不像邪教中人,倒像个侠女。
随着达雅走到妆奁旁坐下,君绝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林教主,见对方也在看他,不禁弯了弯唇角。
林教主长得也不像本子上写的那般凶神恶煞,除去浑身煞气,眉清目秀的倒像是文弱书生。
因着达雅等人的到来,本就寂静的寝殿顿时显得更加寂静,林西吾斜斜倚着殿柱看君绝,眼神却是发飘的,显然在走神。
暗使方才来报,南子绥此时在山脚下和正道盟的人会面。正道盟的人,想都不用想便知是主角元念一行人。
他清楚记得任务线里并未说南子坞成亲一事,也未提南思过叛变一事,提到更多的是南子绥。
本应是南子绥准备帮他一统江湖在前,元念认亲在后。
再往后便是南子绥知道自己认贼作父郁结于心,大开杀戒,元念看到南子绥因南子坞疯魔,新仇旧恨加一块儿,于是索性带人灭了邪教。
现在则变成元念认亲在前,南子绥过来找他确认,他让南子绥帮他一统江湖在后。
便宜儿子最近一直在躲他,那这勉强也算是郁结在心。派出去跟着的暗使来报并未提到大开杀戒,更多的反倒是借酒浇愁。
林教主脑子灵光一闪,前后连贯下来,总觉得完成契机就在今天。
顿时唤了暗侍过来,低声吩咐几句,暗侍得令离开。
前后不过几瞬,达雅那边悉悉索索的动静已停了下来。
君绝晃了晃脑袋,抖掉脸上多余的粉渣渣,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面前铜镜映出的影子,轻蹙了眉头站起身看向林教主,迈开步子朝对方走去。
没走两步,便听见‘嘭’的一声门被推了开。
下意识的扭头朝门口望去,只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