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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尘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功德这种东西虽然给人的感觉的是虚无缥缈，但并不是不存在，秦明悠之前经历的那一场飞升之劫是假的，他需要有足够的力量抗下真真的雷劫，还要有能让那疯子设下的屏障暂时破开的力量。”
言天心里的希望被担忧取代，“那在这之后，秦道友还有力气对付那个人吗？”
“有。”顾尘的语气很肯定，“只要他离开这座囚笼，他就能――反正我已经为他铺好了路。”
言天：“我还有个疑问。”
“说。”言天和青蒲的能力太重要了，言天希望这个世界安好，同样有着爱人的青蒲可肯定是这样的心态，顾尘要做的就是完完全全消除他们的顾虑，彻底消除他们被天道利用在背后捅刀子的可能。
“这事，上界就没人管吗？”
“他们想管也没办法管啊，而且那人胃口大的很，我若猜得不错，他已经将其他人都投入他这一方天地中，用轮回削弱他们的实力，最后吞噬他们。我就是第二个被他弄进来的人。”
“那第一个是？”
“秦明悠，他是第一个被骗下来的人。”顾尘用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语气如是说。
凤九来的时候，顾尘正在写信。
凤九气鼓鼓地走到顾尘的身边，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阵牛饮，“咣啷”一声将茶杯往桌上一搁，她抹了把嘴巴，“气死我了！”
顾尘被她吓了一跳，他不动声色地将面前的信纸翻个面，轻声细语地问凤九：“怎么了？”
“什么叫‘事关整个修真界的安危，你们妖族怎可独善其身’，什么叫‘既然妖族不受幽鬼的影响，理应打前锋’，‘时候我人族必将重谢’，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凭这种空口白话就像让妖族给人族送命，真是想得美！”
“有什么好气的，妖族又不傻。”顾尘笑了笑，“再说不是还有沈焯，他既然能在人族的地盘建立了宗门，有怎会是个头脑简单的。”
“这种事情我不擅长，自然是要交给他来处理，不过啊――”凤九狡黠一下，“在那群老东西搬出明霄的时候，我就当着他们的面，挽着明霄的手臂唤了声‘娘亲’，没想到他居然还应了我，爹，你绝对想不出来那群家伙的脸色有多精彩。不过我也被吓了一跳。”
顾尘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不由得嘴角上扬。
“爹爹。”凤九忽然一下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我会盯着明霄的，若是他之后不愿意将那力量还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凤九盯着顾尘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爹爹你说过，可以还的，对吧？”
顾尘微微颔首：“自然。”
这是言天走了过来，他将手上的一打纸交到了凤九的手上，凤九盯着一打纸上还搁着一个单独的信封：“这是……”
言天咳嗽了一声，“这是顾道友亲手写的，自然要单独封装。”
“哦。”凤九将东西收好，“我刚刚看爹爹你在写信，要不等爹爹写完，我一并送去。”
顾尘：“不必了。”
凤九走后，顾尘继续写信，言天忽然开口问道：“您说，凤九会偷看吗？”
顾尘无所谓道：“看就看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顾尘忽然想到了什么，“言天，你能告诉我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吗？”
“很久。”言天话锋一转，“不过如今抵抗幽鬼已经渐渐步入正途，不出一年，秦道友便可从其中脱身。”
“一年啊……”
另外一边，收到信件的秦明悠，一边仔细地看着顾尘近来的生活起居，一边问一旁的凤九：“他如何了？”
“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太好……”凤九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给秦明悠转述，“你的上清宗真是没用，情报收集还要靠爹爹。”
秦明悠将顾尘那封亲笔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他拿出一个盒子将这封信单独收好，“你最近要小心，现在已经有人对我的消息来源感到好奇，你可别将他的位置暴露了。”
“怎么？是幽鬼？”
自从秦明悠得了顾尘的力量，他既不怕幽鬼，也可以辨别出幽鬼。秦明悠的双眼闪过一丝杀意，“为幽鬼做事的，不一定都是死人。”
凤九想了想：“那我下回将玄武带回去，反正他在这也没什么用。”玄武是四象里防御力最强的，但攻击力确实最弱的，再加上他还未成年，他在战场上的作用微乎其微。
秦明悠点头：“也好。”
凤九嘴上嘴上说着下一次，但秦明悠一开口答应，她立刻就风风火火的抄起在角落里呆得都快积灰的玄武跑了。
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看到凤九，“出了什么事了吗？”
玄武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地落到了言天的怀里，凤九一撩头发：“明霄担心这里被暴露，让玄武回来守着，对了，我爹呢？”
“顾道友睡了。”言天将玄武抱好，“既然幽鬼已经起疑了，那要不以后大小姐别两边跑了，消息就由我送过去，如何？”
“那怎么行！爹爹的情况我得看一眼才能放心！”
“那要不这样吧。”言天在自己的长袖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面镜子，“这镜子是一对，分子母镜，不管距离多远，母镜的拥有者都可以看到子镜拥有者的情况。”
凤九惊喜地将镜子一把抢过：“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咳，这自然是好东西，所以大小姐要藏好，别让秦道友抢了去。”
“嗯嗯。”凤九将镜子宝贝似的收好，“对了，我差点忘了正事，明霄那有几个人，需要你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目送着凤九离开，言天敲了敲顾尘屋子的房门。
“进来。”
顾尘坐在书桌前，一手执笔，一旁已经有了一小摞信件。
言天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下。
“这样也好。”顾尘顿了顿了，“不过日后，你可别说这是我的主意。”
言天笑了笑，不说话。
☆、终章
上界。
一小仙正领着一位新飞升上来的女仙者，他一边带路一边叮嘱，“之前有不少上仙都到下界历过劫，若是你们遇见了认识的人，居住若上仙愿意提携一下你们那是情分，若是不帮忙，那些事本分，尔等可明白。”
那名女仙，点头说是，下一刻就问了一句：“我想问一个人，她叫张晓梦。”
那名小仙也是个好心的，他帮王倩翻了翻最近新晋升的仙人的名单，并没有翻到这个名字，他合上册子，“最近新晋升的仙人里并没有一个叫张晓梦的。”
王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怎么可能？！她明明――！”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那小仙将手里的册子扬了扬，“这名单没有的人，那就不是飞升，而是归位。不过那些上仙在下界的身份地位，都做不得数。记住我之前说的话。”
王倩原本还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认识下界历劫的仙人，“这，历劫的仙人有很多吗？”
那小仙轻咳一声：“这些你就不要多问了。”
就在王倩心情低落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地名字，“倩儿！”
王倩的眼睛一亮，“师……”
她忽然又想到了那小仙叮嘱她的话，别别扭扭地行了个礼，“上仙。”
张晓梦一愣，上前拉住了王倩的手，对着那小仙说了一句“将她划到我的名下。”
那小仙连忙点头说是，他看着两女携手而去心生羡慕，“倒是个运气好的。”
王倩被张晓梦拉着走，她东瞧瞧西看看，“师姐，这仙界看起来怎么如此冷清。”
张晓梦的笑容渐渐变淡，“下界的事情，仙界也收到了波及，归为的仙者们大多都在自己的仙邸调养生息，不过他们也都是好面子的，对外宣称皆是渡劫归来。”
王倩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闷闷地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忽然王倩看到了一个人，“那不是老……唔！”
张晓梦捂着王倩的嘴巴将人拖到一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张晓梦才松开了王倩，她皱着眉，叮嘱道：“你招惹谁，也别去招惹他！”
王倩：“老祖也是仙人啊……”
“他和我们可不一样。”张晓梦看着王倩疑惑的眼神解释道：“神仙神仙，在这仙界，神和仙是不一样的，神是先天的，而仙则是后天靠着修炼上来的。明霄上神，已经是这仙界最后的神了。”
王倩在这仙界呆了许久，仙人们调养好了，就开始出门了，仙界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她觉得在仙界与下界也没什么不同，一样的要修炼，一样的强者为尊。她也发现仙界的人对明霄这位唯一的上神并没有那么尊敬，私下议论诋毁者大有人在。
王倩从这些人的话中发现了一个关键词：白眼狼、无情无义，还有弑主。
王倩去问张晓梦，张晓梦嗤笑一声，“那群蠢货，他们不过是嫉妒。”
“上神不管吗？”在王倩的眼中，明霄是拯救了世界的人，明霄最后再次渡劫飞升，可是成了整个修真大陆的传奇，下界甚至有人为他建立庙观，供奉香火。王倩从张晓梦的字里行间中发现，明霄不仅救了整个下界，还对仙界的所有人都有恩情，她有些为明霄打抱不平。
“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王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仙界的议会，王倩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张晓梦带她见见世面，“你大概能见到不少熟人。”
仙界几个领头的任务，到了下界也都是天之骄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议会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各位上仙向仙帝汇报，仙界如今的情况，就在议会快结束的时候，一人忽然跳了出来，“还望帝君添一条规矩，入了这仙界，凡是开了灵智的灵器，都要抹去意识！”
此话一出整个仙殿一片死寂，那不知死活的仙者还在那振振有词，“我们不能让无尘上神的悲剧再次发生！”
“哦？你对本尊的意见挺大的。”明明是不饱含任何感情的话语，却让在场的上仙们都打了个哆嗦。
秦明悠不知什么事后进入了大殿，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穿得不合身的白色外袍的小孩，那小孩小小年纪就是一头白发。
小孩被秦明悠抱着，他靠在秦明悠的胸前，手里还捧着一个啃了一半的包子，他见在场的都用一种堪称炙热的眼神盯着他，双眼闪过一丝警惕，三两口将手上的半个包子解决掉，鼓着腮帮子看着周围，其他人倒是看出来了，这小孩是在担心别人抢他的包子。
秦明悠也不管小孩那油乎乎的小嘴和小手，直接将小孩的脸按进自己的胸膛，宽大的衣袖，阻隔了其他人的目光，“本尊今日里来只是为了和你们打声招呼。”
仙帝看着小孩露出的发顶，目光中带着欣喜，“回来了就好。”仙帝点了几位女仙人的名：“你们准备一些孩童需要的物品，送到轮回殿中。”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秦明悠转身就走，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众人才发现，之前那个叫嚣的仙人，已经没了声息。
而秦明悠的声音则是回荡在整个大殿中：“本尊不希望他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事情我会亲口告诉他。”
秦明悠摸了摸小孩的头：“你姓顾名尘，道号无尘，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