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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家的忙忙呼呼的往外跑,他们家这儿在村里和山上齐宝家之间,离哪边都得有个三四百米。这大半夜的,想找人救火那是没可能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暖房着起来却无能为力了。
徐达紧皱着眉头,临睡觉之前他跟徐发两个都去四下巡视过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而且现在天暖了,暖房里也没点火炉子加温,外边又没有人家,哪里来的火引子?就算真的有,也只能是从他们屋子里着起来再烧到暖房去的,哪里能先从一向潮湿的暖房烧到他们这边?
显见的,这就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再联系到白天陶二那一番话,徐达很容易的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过,这话他却是不能说的,到底是齐家小老爷的表哥呢,以这两位主子的精明,自然没有想不到的。徐达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发两口子,又皱了皱眉,趁着火没着到自家这边房子前取了两床棉被出来铺在地上,把徐发家的抱过去躺好,毕竟是有了身子的人,待会儿可得找大夫好好瞧瞧。
徐寄白他们急急赶到时,徐发已经醒了,正半抱着自家还昏迷着的哥儿抹眼泪。看见徐寄白他们过来了,忙跟着徐达一起跪在地上请罪。
徐寄白把两人扶起来,“得,人没事儿就好,别的都是身外物,没了就没了,你家主子还不差这几个钱儿。徐发,把你家哥儿抱去村里,先找郎中瞧瞧,别坏了身子。”
徐发抹抹眼睛,唉了一声,忙抱着自家哥儿往村里去。徐达忙叫自家哥儿跟着,别有什么事儿爷们不方便的,他家的倒是能帮上忙。子嗣的事儿是大事儿,周阿嬷也忙忙的跟着去了。
徐淼留在家里看家,周老爹去村里喊了几个人过来帮忙救火。火舌已经把徐发家这边的屋顶都烧着了,毕竟是瓦房,倒是还耐得住火,火并没有咋大烧起来,不过徐发家屋里已经都烧的差不多了。倒是徐达家这边,村里人忙把屋里都浇了水,又扑灭屋顶的火,这才去徐发屋里灭了火。
火势本就不是很大,两间大瓦房却也没剩下啥了,暖房那边根本就是救不回来了,上面的梁子都烧成灰了,镶嵌着的玻璃也都掉地上摔碎了,大家也就没费那个力气,任它去烧着了。
徐寄白和齐宝对热心的村民一一谢过了,只徐淼家里哥哥徐水、陶家老大陶勇、里正王生和他家大子,还有几个平日村里能说得上话的并齐家这几个人留了下来。这几人要么是与齐家沾亲带故的,要么是村里说得上话的,留下自然是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而且这火着起来,不管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村民朴实,就是平日里谁家丢了只鸡都要追究一番的,何况是失火这么大的事儿呢。
大朝国的律法,纵火可是大罪。
第 76 章
“这事儿,徐达你跟里正好生说说,看看该怎么解决。”
徐寄白说完,徐达就把这事儿的经过说了,自然还是隐去了之前陶二过来的事儿。
几人一直守到天明,火势才彻底下去了,暖房不用想了,剩下的基本就是一堆灰烬,两间瓦房还能剩下一半儿的样子,但是也住不得人了。
“徐家公子,要咱说吧,这事儿倒也不一定就是有人故意放火,你看,咱们这儿天干物燥的,有时候指不定哪儿旮旯就着起来了,你看这……”
徐寄白和徐达徐发毕竟不是本村的人,这要是真有人放火,那指定是村里哪家嫉妒人有钱,一时糊涂。就算是这样,毕竟没闹出人命官司,里正自然还是向着村里人的。过后查出是哪个了,村里自然有规矩收拾他,但是在外人面前,那是说什么也不能承认的。
徐寄白毕竟没大在乡下生活过,也不明白乡下人的活法儿,实在不好辩驳。
齐宝拍拍徐寄白的背,示意他一边儿去,“要我说啊,里正大叔说得也是,咱们这儿也不是没有因为天气干柴火垛着起来的。”听见齐宝这么说,里正忙点头称是。
“不过,”齐宝话锋一转,“我记着之前李家那柴火垛,好像是经年的陈柴,那是真干,那样着起来了咱就没啥说的。但是俺们这是暖房,屋里种的可都是菜,成天介的浇水,地面墙皮子上都是湿的,俺们这样要是还能着起来,怕是咱们村里以后值夜的就不能只安排两个了,十个八个的都未必够用。”
里正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眼见着这齐宝就是偏着外人呢,里正心里明镜儿的,面上却不得不一直点头赞同。
齐宝冲着几位老人儿深施一礼,“我也是咱们大柳树村的人,从我家阿爹时候起,齐家我们这一支儿就搬过来了,我阿嬷更是大柳树村土生土长的哥儿,哪家不认识的。我嘛,自然也是咱们大柳树村的一份子,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先不说徐寄白是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就是个外人,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受损失不是,要不几位叔叔大爷也不能大半夜的折腾起来帮着灭后。”
齐宝叹了口气,“不是我齐宝偏心,现在这事儿能发生在一个外人身上,指不定明天就能发生在咱们自己身上。别的不说,几位叔叔大爷也听过邻县那个林二愣子吧,他不就是点火点上了瘾,今个儿点这家明天点那家的,到底把自己也烧死了吧。他们村里边儿,被他祸祸多少人家,还有一家的一个正待嫁的哥儿被他连累着烧死了。”
几人面上都有哀戚之色,齐宝接着道;“这事儿要是不解决了,难道咱村也出个林二愣子?里正,咱们这话说在这儿,我也不是那危言耸听之辈,昨天我陶家二表哥就上俺们家来了,说话满嘴喷粪,就想着咋诈俺们家钱呢,我觉得俺家着火这事儿跟他脱不了关系,今个儿我齐宝也学学那大义灭亲,把我陶二表哥这事儿摆出来,咱们都看看,还有没有别人儿,咱们好仔细调查着看看。”
众人心有戚戚,齐宝笑道:“也许我猜错了也不一定,但是小心些总没错处,叔叔大爷们觉得呢?”
齐宝已经把话都说满了,而且大家也真觉得他说得在理儿,那个林二愣子被抓起来时候不还说呢么,也不是跟人有多大仇儿,就是一日不点火心里痒痒得很,这不纯粹有病么!要是他们村真出个这样人,那可真是过不下去了。
“几位叔叔伯伯年岁大了,却还大半夜的跑过我们家来帮忙,齐宝实在感激不尽。今日家里实在乱了些,不方便招待,等改日这边儿忙活完了,定要请叔叔伯伯们一起喝上几杯的。”
齐宝虽年纪不大,但是说话办事儿很是有些能耐的,几句话把几人说的心里熨帖极了。谁也不差那一顿两顿饭,主要是那个心意不是。
几个做长辈的陆陆续续的告辞了,齐宝叫住里正,“要说原本这事儿我真不想追究,寄白是从上京来的,家里虽非大富大贵,却也薄有资产,并不差这几个钱。不过这一次险些伤了人,俺们家还有一个孕夫受了惊吓送去郎中那儿了,还不知道咋样呢!咱们家里的哥儿本就不易受孕,如今有个,哪个不是金贵着呢,现在遇上这样的事儿,实在是有损咱们村的声誉。”
“正是这么回事儿呢,俺先去陶二家看看,别是啥误会。你们到底是亲戚里道儿的,别再因为这事儿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齐宝忙道是,“有劳里正了。”
“应该的,应该的。”
寒暄完了,里正离开,剩下徐水陶勇徐达并涛子都卷起了袖子,都是干惯了的人,根本不用人布置,撸胳膊挽袖子的就干上了。
齐宝徐寄白在旁边儿干看着,也帮不上,索性就先回家了。
走了一会儿齐宝又想去瞧瞧喜云怎么样了。拜徐淼有孕所赐,齐宝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害怕孕夫了,甚至都愿意主动去将耳朵贴在徐淼的肚皮上,听小孩子踢脚丫的声音,虽然其实现在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见。
齐宝徐寄白到大夫家时,周阿嬷他们几人已经回齐家了。暖房那边的房子是指定住不了了,徐达徐发两兄弟并他们的哥儿自然还是要住回来的。
齐宝跟在大夫身边问了半天喜云的身体状况,又问有没有什么忌口啊,婴儿吸入粉尘会不会受影响啊一类的。直到大夫被他弄烦了,揪着脖领子就把他扔了出去。齐宝哀怨的瞅了眼老大夫,不就是多问了几个问题么,至于这么激动么,我又不会嘲笑你医术不精。
徐寄白笑着安慰,“咱们是赶紧回家吧,等见过了喜云,你就放心了。”
齐宝点点头,那倒是。
徐发家的吸了不少烟,倒是对孩子没什么影响,就是大人伤了肺,是药三分毒,何况还是怀着孩子的关键时期,所以大夫只给开了几副润肺的药,其他的就是再调养调养身子就没事儿了。
齐宝他们到家时,徐发正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自家哥儿,和偶尔在他阿嬷肚子里调皮捣乱的儿子。见到他们回来,忙来询问结果。
“没啥信儿呢,里正说调查调查,等着听信儿呗。”齐宝满不在乎地道,反正家里人都没事儿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里正那边到了陶二家,陶二正在家睡觉呢,也不知道昨晚上干啥去了,反正瞅这样是熬夜了。
这陶二从前一直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村里私塾的张秀才经常夸赞的,哪知道这两年越发变了。
陶二他阿嬷李杏就是个特别能捣乱的,把个陶柄整治得服服帖帖,连带着还要把自己亲弟弟也就是齐宝他阿嬷发卖给一个刚死了正君的老头子。好在后来有齐老爹出手相助,要不估计就没齐宝啥事儿了。
里正问了半天,李杏胡搅蛮缠的,陶二也是说什么也不承认,不过那态度,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儿的。
里正拿这俩个没办法,却是能够吓唬住陶柄的。
陶柄这些年叫李杏整治得服服帖帖的,胆子小的很,越来越不像个爷们了。里正三两句话就把这汉子吓得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求里正救救他儿子。
陶柄把这事儿前前后后一交代,里正又叫了张秀才写了供状叫陶柄按了手印,这才拿着“证据”去交工了。
齐宝倒是没想到里正这么快就把事儿办完了,认真的看了看陶柄的供认状,时间地点人物全写了,倒不是作假的,看来这事儿还真是陶二干的。齐宝心底冷哼两声。
齐宝收好了状子,里正才又道:“原说纵火这事儿是大罪的,我也不好轻易处置,这陶强又是你们家亲戚,到底是家事,这事儿还得你自己拿捏。”
齐宝点点头,“我们自己家的事儿还要劳烦您帮忙调查,实在是有愧啊!但是,之前我已经跟陶家人断了关系,里正当时也是在场的。既然您老已经调查出来时怎么回事儿了,我看这事儿还是您来做决定得好。”
齐宝把难题抛回给里正,这样得罪人的事儿,他可是不去干的,里正也不能欺他年少,就给他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啊。
村里人自有村里人的一套解决问题的方法,大而化小小而化了,像是送官啊这样的事儿,还真是几乎没有发生过。这次纵火这事儿,实在是已经不小了,但是却不是齐宝能去干的。
不能送官,否则村里就待不下去了,不能姑息,否则谁家再出什么事儿,那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齐宝精着呢,这样的难题,自然是留给里正的好。
你既然已经做了里正了,就不能怕得罪人,要不村民还选你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