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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垂着眼眼角带着些冷漠,眉宇间却仿佛沁出些温情,聿笔尖正垂放在白宣之上,片刻后他忽然将笔尖落下,手腕转动,笔翰如流,气势犹如横扫千军,墨迹顿时在这片雪白中万马奔腾。
苍敔流大笔一收,将聿笔放在笔置上。
“主子,不、不破将军来了!”从外面跑进来一个面红耳赤的和易,他语气很急切,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担忧,昨夜府中可是不少人看着软着身子的不破将军被主子抱着回来,第二日又步态奇怪的愤然而去,傻子也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可现在,这不破将军难道是杀回来了?
我的娘亲嘞,主子您……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呸呸呸,打嘴!
“嗯?”苍敔流撩起眼皮看过去,随后眯眼笑起来,神色带着些兴致勃□□来,“请进来罢。”
说着伸手将桌上的宣纸揉成一团。
苍敔流坐在椅子上斜斜的靠着,一手撑着脸侧,他在安宁破进来时模拟了很多种情况,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这一种。
他可能会向自己愤而拔剑杀过来,可以阴沉的等待时机下黑手,但是却唯独没有想到这安宁破竟然会……
“我没有听差吧,不破将军你方才说什么?”苍敔流掏了掏耳朵,实在是不相信安宁破会提出这样的事情。
安宁破面容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他双目正气,眉宇坚定,但是看到苍敔禽兽时流依旧有些犯恶心,相当不耐的皱眉,语气倒还是平和。
“你聋了么。”安宁破冷声道,“我毕生夙愿乃是成为帝王手中砍杀外敌的利刃,守卫江河。”
苍敔流听明白了安宁破的未尽之语。
如今的圣上实在不是明君,听说最近那位又抓了九百九十九个童女与九百九十九个童男,誓死要炼出长生丹,这哪里是君主能做的事情,简直已经入魔,令人发指。
统一只不过才仅仅三年,百姓赋税加了足足四成,国库的金银与粮草有六成不知去向,倘若边关再起战火,安宁破坚信,那点国库绝支撑不到多长时间。
苍敔流这才将身子坐直,但是神态依旧有些慵懒,本已经入夜,他此时只穿了一身薄薄的丝绸,腰间的系带松垮,高大修长的身躯坐在那里,丝绸贴合在皮肤与肌肉上,勾勒出一具热腾腾的躯体。
他的坐姿有些大马金刀,双腿叉开,有些放浪不羁。
“不破将军在说笑么,你是想反了不成?”苍敔流眯着眼眸光有些冷,带着打量与审视,“这时国谁都可以反,可是若说将军你会反?呵,我不信。”
说着似是觉得好笑的轻笑了一声。
安宁破冷眼看着苍敔流:“是么,苍将军你不是与本将的属下都计划好了么,说一套做一套,你这两面三刀的本事依旧令人不得不叹服啊。”
“啊啊~”苍敔流苦恼的揉了下额角,但是眼中的笑却出卖了他,“我还以为能再瞒你一段时间呢。”
说完这句话,将两条修长的大长腿叠在一起,笑着说:“不破将军怎么想?你的那群兄弟可不论是何任职,对你这个将军那叫一个情深不悔,他们可是拼了命想将你推上去,如今走到这一步,就算你这个将军来压制,他们入了这个局两年,如今可回不去了。”
虽是笑着说的,但其中的强硬相当明显。
安宁破冷着一张脸,也是知道如今情势紧张,那位连下毒这种事都做了出来,暗卫在他刚娶怀柔郡主的当夜便闯入府中,一千九百九十八个童男童女,这不是疯魔了是什么,登仙宫的耗资巨大,如今整个国家才仅仅三年,才三年呐。
况且,苍敔流早与那些个兄弟订了盟约,该做的都做了,他即便是强行撤离,这些人都是他手底下的,一旦爆出,他安宁破恐怕要被千夫所指,万人唾沫,还不如就这样将错就错,另寻明主。
而面前的苍敔流的确是个再适合不过的人物。
即便是这混账对自己做了牲畜不如的事情,他如今也得忍着,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安宁破默默的吞下这一口血,脸色所说难看,但是想到被苍敔流这人掌握在手中的兄弟,不得不服软低头。
想到这里,安宁破额间的阴霾又重了一层:“如今的确该换一个能将整个国家带领走向辉煌的主上了,我安宁破一条贱命,死了倒也不算什么,但是我绝不会允许自己守护的国家出现一个拿上千孩子来炼丹药的昏君!”
安宁破:“既然你将我手下的兄弟拉上了船,我也不会置身事外看着他们被你握在掌心,要他们生他们便生,要他们死他们便死,如此。”
说着便不再理会沉思的苍敔流,起身离去。
“将军?”裴欢扶着腰间的长刀上前一步。
苍敔流摆摆手,啧了一声:“他不过是来告诉我们不会阻拦,看他那副模样,恐怕是真对上面的这位失望了。”
安宁破这人正直忠义,同时也重情重义,他是料到了安宁破的反应的。明知道面前是个火坑,这人为了弟兄一定会跳进来。
“还真是可爱。”
说着喟叹一声,满是期待的笑:“真不知道那上千名孩童的尸首被抬出来的时候这百姓是什么反应啊~”
那个时候,时国的破灭定然会成为众望所归。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最后一章,我也是受够这个无理取闹毫无条理的故事了(咳咳)
你们辛苦了竟然可以看到这里/(ㄒoㄒ)/~~
第14章 1。14:将军×将军【完】
时国皇宫被铁骑战兵围住的时候已经是初秋的天气了;都城的梧桐已经开始落叶;满城的萧瑟与肃杀之气;明明应该是繁华热闹的景象的。
这么些年来时国征战胜战连连,何等威武神勇,蛮族也要俯首称臣,如今再看令人唏嘘不已。
都城戒严,威武的铁甲兵个个腰挎长刀,手持铁矛,守在了皇城城门,就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过,百姓们闭户不出,只能缩在家中瑟瑟发抖,他们还能清楚的记得半年前自家娃儿或者是邻家小童被官兵强行拽走撕心裂肺尖叫痛哭时的悲恸场景,如今又不知要生出什么是非,只能垂泪哀叹天子昏聩,祈求上天给一条生路。
苍敔流一手负在身后,长发被高冠英挺的束起,仅留下鬓角一缕优雅垂下。
玄砚领身在前,站在皇城内城的高台上,他此时不复往日的温和,眼角终于冷厉睥睨,放眼望着整个都城。
原本属于时国的皇城此时拉扯起空国的暗蓝色旗帜,城下两万人马,外城还围着安宁破的白刃兵。
苍敔流瞥了眼身侧英姿勃发的安宁破,见他眸中迎着秋日的光,仿佛已经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与自信。
一袭黄袍凌乱的男子被绑在皇城城门外,他神色有些癫狂的看着安宁破,破口大骂:“安宁破,你这乱臣贼子!朕是皇上,是真龙天子,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朕要活剐了你!”
在场所有人都一语不发,这一句怒骂声几乎激出了回声。
玄砚一身与空国旗帜一般无二的暗蓝长衣,肩头覆甲,气势如虹,他身后是苍敔流与安宁破二人,指间玄砚一伸手,沉声道:“擂鼓。”
城下的战鼓立刻擂得震天,整个都城都被这鼓声震醒。
鼓声擂十下便会有人沉声吼道:“天闰帝昏庸无道,残害百姓,□□残虐,用百姓之子女血肉炼制成药残暴无情,如今空国举旗,特令尔等收敛尸骸!特令尔等收敛尸骸!特令尔等收敛尸骸!!”
这声音洪亮雄厚,一声便能传出老远。
这都城被强行掳了孩子的数不胜数,一人听到此话便开了门疾奔出来,心中生怕听错,赶忙去询问他人,一时间街道暗巷之中起先紧紧数人惊疑不定,渐渐的人门户便都大开,有不少涕泗横流的女子不顾阻拦的往皇城奔去,众人一看,想起自家原本活泼可爱的孩儿,心中悲愤,也都跟着疾奔,即便有几个贪生怕死胆小慎危的,看到自家媳妇儿不过一切的跑过去,也都一咬牙跟着去了。
呼呼啦啦,不过是一刻钟的时辰,皇城外便围满了人,看见绑在城外的黄袍男子。
起先还有人不知道是谁,但是一见那人身上穿着皇帝才能穿的衣裳,此时却被凄惨的捆绑宛如一头待宰的猪一般绑在那儿,想起这三年不断增加的繁重赋税,被官家欺压,就连自己的孩儿也被这狗皇帝强行掳去炼药,这哪里是将他们这些百姓当做人看?分明是当做了畜牲一般。
围着的人不多时便黑压压的一大片,有的指着怒骂,有的哭得凄凉万分,也有的恨不得冲过来生生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这里被浓厚的怒火与怨气充斥着。
玄砚看着激愤的百姓,挥手示意拦着这群百姓的铁甲兵:“放开他们,这人今日便随他们处置了。”
铁甲兵领命,立刻迅速往一旁退去,百姓挣脱束缚立刻呼啦啦的冲了上去,人挤人的往上冲,只在两息间便将狗皇帝埋在了人堆中,里面立刻传出凄惨的尖叫声。
“真是好胃口呢。”苍敔流挑眉看着下面血腥的分食,那硬生生的将胳膊从身体上拽下来啃食,血溅的到处都是,这些百姓却丝毫不觉的恐怖,反而有些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凄苦与怒火,还夹杂着为孩儿报仇的极|乐,疯癫却令人觉得可怜。
趁着这个时候,一具具小小的尸首被抬了出来,无一不是面色青白已经被放光了血,还有些甚至剖开了肚子,有的不见了心脏,有的是其他脏器,相貌十分凄惨。
那些方才还泄了愤的百姓见到如此立刻尖声痛哭了起来,顿时一片哀嚎在皇城响起。
不少人还是哆哆嗦嗦的寻找自家孩儿,有数个受不住如此惨象,一想到自己的爱子被如此惨待,心中绞痛,眼一黑便倒地不起了。
场面一片混乱。
苍敔流轻啧了一声,想着事情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了,这点时间还不如出去找点乐子。
“你去哪儿?”玄砚伸手抓住苍敔流的手腕,叹了口气,“你要去哪里?”
苍敔流无辜的回望:“接下来不是兄长你的事情了么,我这等小人物还是去找些乐子好了,嘿!”
说着一笑,眯眼看着玄砚,满脸都是‘你懂的’。
玄砚听他这般说怎么可能松手放他,反而将人往近身拽:“想跑?你跑了这皇位谁坐,真当胡闹!”
苍敔流顺着他的力道上前了两步,两人贴得极近,很清楚便听到了玄砚压低的轻斥。
“ 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苍敔流有些惊异的看着玄砚,“你可不能反悔,你反悔了这空国怎么办?”
玄砚温雅的面容首次对他宠爱的弟弟露出冷笑:“说好的?何时与你说好了?你若是不想要这国家,兄长我也不稀罕,空国灭了便灭了,我自小在法家,与这空国可没多少情谊。”
苍敔流见他神色绝不是说笑,真是无语问苍天了。
他仰头看着这在秋天而显得高远空阔的天空:“这是……玩儿我呢?”
他准备着玄砚登上皇位便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这下怎么弄?难不成真的要在这世界当皇帝?
这可是数十年呐!
这简直了……
苍敔流痛苦长叹,还想垂死挣扎一番,但是看到玄砚那张绝情的脸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搞了三年,最后竟然被这个身体的哥哥给坑了一把。
在苍敔流的登基大典上,那个死了几年的系统终于再次冒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