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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熙咽了咽喉咙上的喉结,然后回忆起当初宋景微为他做的情形,手上慢慢动作起来。他对待宋景微一向很温柔,很小心,此刻也是一样,认真得丝毫没有分心的可能。
全部心神,都在自己手里,那与自己相差无几的一物。
若这不是宋景微的,沈君熙根本不会想去触碰。其实他也心虚得很,他以前也是选择跟女子在一起的,虽然后来没成。
不过宋景微似乎不怎么在乎他的这些,这令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得劲。若是哪一天宋景微能为他吃醋,他便圆满了。
“……”一边想着这些,沈君熙慢慢贴近,将姿势改为侧抱着对方,这样他觉得更加有感觉一点。
“你太温柔了,不行。”宋景微闭着眼睛说,然后把自己手覆盖上沈君熙的手,教导他什么是适合的力道。
“……”沈君熙立刻赶到呼吸粗重了一层,他感觉此刻被他们一同握在手里的不是宋景微,而是他自己的……
“就是这样……”宋景微张着嘴呼吸说道,用别人的手果然是不同的,感觉更好些。
“……”沈君熙忍不住亲他,寻找他的嘴唇,温柔地亲吻。
但是温柔绝对不如激烈来得更加刺激人,宋景微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然后激烈地回吻他。
很快地,感觉就来了,他在双重刺激之下攀上高峰,那一刻,他放开了沈君熙的嘴唇。纯粹地开始享受一刹那的空白。
“……”前一刻还缠着自己,后一刻立刻被放弃掉,沈君熙有些失落地低头看着他。
“呵呵……”宋景微看出青年在想什么,便懒洋洋说道:“男人就是这样的,完事后就没那种需要了。”所以他现在没有和沈君熙亲亲抱抱的欲望,或许过一会儿就好。
“不是。”沈君熙依旧还抱着他,对他比划道:“不管什么时候,我还是……”想亲近,特别是完事之后,很想紧紧抱住,跟他分享一下快乐。
“那是你,大部分人都这样。”宋景微眯着眼睛,等身体上的余韵过去之后,全身轻松,连心情也一样舒适。他覆盖上青年抱在自己的腰间的手,想睡个觉。
“你怎么知道呢?”沈君熙反扣着他的手,在手心里写划。
“有人做过这样的调查。”宋景微说道,现在什么调查没有,还有些更加私密的。不过……他回头看了一眼青年,果然看见青年一脸的不解和窘色,好像在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调查?不羞人吗?
“呵呵呵……”宋景微继续闭眼睡觉,让青年一个人疑惑去吧。
“不信你。”沈君熙把下巴搁在媳妇肩膀上,也静静地陪他待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他的激动也不知不觉就被忽略掉。
安稳地过到了十一月中旬,这天沈家大房收到一封信。
宋景微看到是原冠霖写的信,连忙拆开看,他在信里说,他们的船跑到十一月底便停航。东北那边已有异动,最近连连与边境发出摩擦,边境的百姓们不堪其扰,已大部分撤离。
信末,让原冠霖同样拜托了宋景微,让他看着点原老爷子。他十一月底便要回中部的家中,却不好把原老爷子带上奔波。
也许是得了原清随的吩咐吧,要不然原冠霖也不会跟他说这些。
宋景微看过信之后,跟家人说了这件事。众人都陷入沉默,看来这场仗是不打不行,一定会打的了。
“没啥,咱们不是都准备好了吗?那些敌兵敢来,咱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沈东明咬牙说道。
“不错,而且又不一定会失守。”宋景微说道,却在心里隐隐担心远在军营的原清随。他身为一个将领,肯定会上战场。若是前方失守,原清随也恐怕……
现在这样的情况,宋景微只好往乐观里祈祷,往坏里打算。
沈东明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村里的乡亲们。再次掀起一股人心惶惶的热潮,那些还没有危机感的人,赶紧做准备。那些觉得不够稳妥的人,又往山里添东西。
十一月下旬的一天,江面上一艘商船上,这次载的却不完全是货物,更多是人。没错,满船都是拥挤的人们,他们是五天之前花大价钱才坐上这艘船的。其中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是哪里,又会在哪里落脚。他们只是想赶紧离开家乡,正在打仗的家乡。
乔朗一家子挤在船上的一个角落里,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但更多是站着,只有三位年长的长者才有位置坐下来。
“朗哥儿……”坐在乔朗身后,一个年约五十出头的长者欲言又止,看他的神情似乎是在担心什么,他就是乔朗的小爹叫乔云,他说道:“你说的那户人家,真的会收留咱们吗?”
乔朗连忙点头,对他小爹说道:“您放心,他们是好人家,不信您问问叔叔。”
哑伯也连忙比划,让他们不用担心,没问题的。
但是乔云还是担心,他与身边丈夫说道:“朗哥儿和弟弟说的地方就快到了,可我总觉得这边也不太安全,咱们应该走得越远越好。”
乔朗的父亲卢敬平拍拍老伴的手背说道:“稍安勿躁,现在还没早呢。若是当真不安全,到时候咱们再远走也是一样的。”但是眼下,老的老小的小,却是不适合长途跋涉。没看见这船上的人,才走了五天就各种大小病都生起来。
幸运的是,他们一家子的身体都还算好,没有人生病。
“爹说的是,既然弟弟和老叔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去看看吧。”乔朗的大哥卢孟阳说道,他身边是自己的媳妇和两个儿子,他成亲比较晚,两个儿子都还小,大的只有五岁,小的只有三岁。
“不错,再怎么样人家对咱们有恩,去看看是应该的。”卢敬平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感概地说道:“要不是他们,我们兄弟俩还不知要何时才能相见……”想到已去世的爹娘,卢敬平握住弟弟的手,感概万千,老泪横流。
哑伯紧紧握住大哥的手,不住地拍拍他,安慰他,虽然自个也是难忍感触。他们兄弟俩,这失散的几十年里真是太不容易了。
“敬峰……”卢敬平喊着弟弟的名字道,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弟弟,没想到有生之年,却是一走十年的小儿子带着弟弟回家,当见面的那一刻,他真的险些要跪下感谢老天爷。
会否是老天也爷看在他如此可怜,如此虔诚的份上,才弟弟回家来跟他相认。
后来听小儿子叙说,才知道其中有这样的一个故事。他是听得心惊胆战,这其中若是有什么偏差,小儿子就遇不上弟弟了……
再得知弟弟遭人所害,被割去了舌头,卢敬平好几宿睡不着觉,好几天红着眼睛责怪自己,都是自己的错。而这些话语,家中的家人已经听了数十年,却没有哪一次和这次一样,如此痛苦。
本以为亲人相认了,往后的日子便可以平安喜乐,一起安度晚年。谁知团圆喜悦的日子还没过上多久,边境就频频传出坏消息,闹得他们这些边城小镇的村民们惶惶不安。
一直闹到前阵子,他们终于决定离开,因为情况已经越来越危急,不离开也不行了。若是眼下不走的话,到时候恐怕就走不了了。
卢家一家听从了乔朗和哑伯的意见,来到恩人家,即便是不求收留也罢,来表达一下感谢的心意也是应该的。
在船上待了五天之后,他们在码头下了船。此时已经是十一月的最后几天,江上寒风阵阵,吹得衣着不算厚实的卢家众人瑟瑟发抖。几个小孩子,更是往大人们的怀里躲。
“就是这里了,当初我和叔叔就是在这里上船的。”乔朗看着阔别多月的码头,声音激动道。
“好,前头的路还有多远呢?咱们快走,孩子们又冷又饿了。”
“跟我来,我还记得路。”乔朗说道,一边搀扶着哑伯一起走。
长者们走在前头,年轻人在后面抱着孩子,一行人在深秋的寒风中,走过小凉山脚下的大路茶山村的沈家大房家中走。
等他们看到远处的大房子,看到房子上空冒着袅袅的炊烟时,纷纷都激动起来。
乔朗指着那个方向说道:“就是前面了,咱们就快到了。”
这个时候,正是沈家大房做午饭的时候。沈东明刚刚走进院子,放下锄头,就听见小黑汪汪地吠叫,他说道:“叫囔啥呢?有人来啦?”洗了把手,他转身出去开门。
他打开门看见,一门口的大大小小,都是陌生脸孔,唯有两个久违的熟脸孔!
“东明叔,是我啊,乔朗!”乔朗咧着大大笑脸,对沈东明喊道。
“……”沈东明长大嘴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拍脑门说道:“原来是你小子,还有哑伯!”他终于找回了那股熟悉感,连说请大伙们先进屋里:“快快快,进来家里说!”
乔朗连声说好,还是先对家里人介绍说道:“这是这家的东明大叔,是我说的那位宋公子他丈夫的爹,是个很好的人。”
“哎呀,说那些干啥,快进来快进来!”沈东明听了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一边进屋一边冲着厨房那边喊道:“老媳妇!有客人来啦!焖多五斤米饭啊!”
在厨房里烧火的杨氏,一听见五斤米饭,惊得连烧火棍都差点烧了,她瞪大眼睛说道:“啥?焖五斤!?”究竟是啥不得了的客人来了,竟然要五斤米饭!她放下烧火棍,当然不是先出去瞧热闹,而是先把五斤米饭焖下去再说。
第五十九章
沈东明把乔朗一家八口人浩浩荡荡地带进屋里头,看见沈君熙和宋景微都在,连忙笑着说道:“你们瞧瞧是谁来了?”
宋景微早就听到了沈东明的吆喝声,此刻一看到乔朗和哑伯他们,确实也有些吃惊,他抱着笨笨站起来,叫了哑伯和乔朗。
“宋公子。”乔朗激动地朝他行了一礼,然后连忙把亲人一一介绍说道:“这是我父亲和小爹,这是我大哥大嫂,与两个侄儿,我们一道来了。”说罢便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们拖家带口来拜访,实际上是存着让宋景微一家收留的想法。
“好,回来了就好。”宋景微一一打完招呼,对乔朗说道:“不过你们住的那个小院已经给了别人,我另找个宽敞的院子给你们。”
乔朗的家人听见,宋景微二话不说就安排他们入住,甚至啥也不问,啥也不说,真是吃惊得很。他们不知道的是,宋景微压根儿没想那么多,他本来就承诺过哑伯和乔朗,随时可以回来的。现在不过是带了家属,没什么区别。
“好,谢谢宋公子。”乔朗闻言,感激地说道,顺便对家人们安抚地笑笑,因为一切如此顺利,证明他没有看错人,这下子家人也可放心了。
“都快坐下来,喝杯水,你们舟车劳顿地,只怕累坏了。”沈东明说道,招呼大家坐下来。
沈君熙一直笑眯眯地,跟哑伯比划了几句,然后把泡茶的任务接了过去。
“嘿嘿,我去厨房瞧瞧,让你娘给大伙们做饭。”沈东明跟大家聊了几句,便起身去了厨房,他得好好跟杨氏说说,今个家里人多呢。
沈君熙给各位倒了茶,又体贴地端上各种点心和小吃,都是自家做的,家里经常都有准备。
“都是家母的手艺,大家不嫌弃的话就垫垫肚子,午饭恐怕还要一会儿。”宋景微说道,亲自拿了几块点心递给两个小孩儿。
“快谢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