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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他身体好。”宋景微说道。
“那就好。”杨氏放心地笑了,自豪地跟他说:“熙哥儿身体确实好,好几年都不生病的。”所以昨晚突然生病才把她吓坏了,一间没了主意。当时沈东明又那样,要是没有宋景微,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嗯。”宋景微笑笑,打水洗漱去。
那边,沈君熙穿好衣服鞋袜,匆匆地赶出来,笑眯眯地抢过绳索,帮忙打水。
“……”宋景微无奈地扔了绳索,让他打去。
杨氏瞧着他们俩,微微地笑了,这真的是两口子,看起来是那么地登对。
“你们洗着,娘去做早饭。”
不多会,裴鸿轩从屋里走出来,对院子里的俩人笑道:“大家早啊。”
宋景微和沈君熙都在洗漱中,没有空开口回应他,只用眼神打个招呼。裴鸿轩见此,掖起袖子,几个人站在院子里,一起加入洗漱大军。
“君熙,今天上午,咱们好好聊聊。”洗完后,裴鸿轩站在沈君熙身旁,希望地说。
“嗯。”沈君熙颇有兴趣地点点头,他也正如此想。
“你们聊,我回屋去。”宋景微想走,又觉得一声不吭离开不太好,便说道。
“嗯嗯。”沈君熙用殷勤的目光,送他回房。
裴鸿轩说道:“你媳妇真冷。”从他醒来到现在,好似还没见过宋景微的笑脸。他并不笨,昨夜观察了一夜,便知道宋沈二人的结亲有些蹊跷的。他想,宋景微一定不是自愿嫁到沈家。
“……”沈君熙抿了抿嘴,示意自个进屋里拿纸笔,让裴鸿轩在客厅里等一等。
“好。”裴鸿轩一瘸一拐地往客厅里走去。
沈君熙快速拿到纸笔,在纸上写道:“别说我媳妇坏话,他很好。”然后推给裴鸿轩看,把裴鸿轩看得哭笑不得,说道:“我没有说他的坏话,我只是实话实话。”冷并不是一种坏话,而是一种性格,他是这么认为的。
“不,你又不了解。”沈君熙皱着眉写道,连他父母都知道宋景微面冷心热,可见裴鸿轩看人不准。
“好了好了,我便不说他,总行了吧。”裴鸿轩无奈道,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就被沈君熙惦记上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来,沈君熙真的很爱他的媳妇。想到此处,裴鸿轩不由地担心道:“他真的……是自愿嫁给你的吗?”虽知这样问并不好,但是真的为这样极度痴情的青年担心,万一哪一天那位富家公子拍拍屁股就这样走了,沈君熙怎么办?
“……”沈君熙握住笔,迟迟没有落下。他很想理直气壮地写,宋景微是愿意的。而迟迟下不了笔,何尝不是知道自己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罢了。
“唉。”裴鸿轩见状,拍拍沈君熙的肩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我都是经历过困苦的人,不妨顺其自然。”
“我不甘心,我不想顺其自然,我就要他。”沈君熙在纸上,执拗地写道。
裴鸿轩目光定定地凝视那几行字,无话可说,只余沉默。
对坐无言,杨氏的话音打破了这场静默,她说道:“熙哥儿快去瞧瞧,你爹醒了没有?”莫不是昨晚喝醉了,今个就爬不起来。
沈君熙重新带上温文的笑容,和裴鸿轩点了点头,起身去叫他爹沈东明起床吃早饭。出来时顺便回了自个屋里,宋景微坐在小小的书桌边,拿着一本在看。
“……”沈君熙慢慢走到他的背后,突然拍拍他的肩膀。
宋景微正看志怪故事看得入神,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可谓是被吓了一跳。那个罪魁祸首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他回头没好气拉下脸,用冷暴力的目光看着沈君熙。
“嗯?”沈君熙前一刻还勾着嘴角笑,下一刻就无辜着脸,好像刚才使坏的人不是他一样。
“没有下次。”宋景微漠然地说,不是生气,也不是发怒,只是对他冷冷淡淡。
沈君熙拿起桌上的另一副纸笔,写道:“不要这样对我,我会难过。”
纸张送到眼前,宋景微淡淡地瞄了一眼,无动于衷道:“想要我对你黏糊是不可能的,你赶紧相看个温柔的姑娘娶了才是正经。”
沈君熙即刻写道:“我娶了你,不会再娶谁。”
“我以后……唔……”宋景微想说,我以后走了你还是要娶一个,谁知沈君熙壮了狗胆,竟然敢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推搡之间,二人只有毫米之隔。沈君熙闻到一阵熟悉的气息,是每天晚上同寝的时候都会闻到的。他恍然记得,昨天晚上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也曾十分靠近地闻到了这股气息。
“沈君熙!”宋景微不再摆着冷脸,他现在恨不得露出最凶狠的表情,好让沈君熙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沈君熙低低地一笑,惶恐地放开他,然后在他的怒目之下匆匆写道:“我出去,看看咱爹起了没。”鬼知道,他才刚刚从沈东明的屋里出来。
“哼……”宋景微无奈地坐在原地,回头又觉得自己跟沈君熙计较就太幼稚了,于是一会儿也起身出去。
早上吃饭时,杨氏对他们叮嘱道:“熙哥儿,你和鸿轩今天哪也别去了,就在屋里休息。等过两天,鸿轩跟你沈伯父一道去私塾,见见他三伯。”
沈东明也点头道:“听你娘说,你昨夜发热了,虽然你身体底子好,好得快,但是也不能马虎。”早上杨氏都跟他说了,首先还得谢谢他儿媳妇:“景微昨夜辛苦了,都是一家人,我不给你说客气话,我就想你跟熙哥儿好好地,比啥都强。”
三个小辈,低声地应话。
沈君熙嘘着身边的人,发现他还是脸臭臭地,不由心虚。
“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宋景微说道,放下碗筷和众人告别,他先回房里去。
“景微今天还去工地吗?”杨氏问道,他要是说去的话,她得劝劝他。这几天个个都有些身体抱恙,可不行出去劳累。
“不去了。”宋景微说,他又不是真的想当工作狂,这一世他想悠然点过日子。
“那就好,呵呵,你回屋里休息吧,昨晚把你累着了。”杨氏点头笑道。
确实是累,宋景微点点头,慢慢走回屋里。
饭桌上,沈君熙食之无味地戳戳碗底。坐在他身边的宋景微走了,他生出了几分心不在焉。
裴鸿轩桌底下踢踢他的叫,挤眉弄眼地低声道:“怎了,吵架了?”
沈君熙摇摇头,“……”怎能算吵架呢?
吃过饭后,沈东明去茶地看看,杨氏跳着肥水去浇菜园子,沈君熙和裴鸿轩在屋里你一句我一笔地慢慢交流。
趁着家里没人注意,宋景微静悄悄地除了院子门。小黑狗在他脚边转悠,他手疾眼快地塞给它一块带肉的骨头,摸摸它的脑袋低声说:“别叫,好好看家。”
小黑亲昵地舔舔他的手指,低头去啃肉骨头了。
宋景微脚步生风地走远,按照昨晚的记忆,前往胡郎中的家里。
他的再一次到来,让胡郎中很吃惊,瞪大眼睛囔囔道:“你还来干什么?难道你家那个谁谁谁还没好?不可能啊,我的药可是立竿见影的良药!”
“我不是来找你看病的。”宋景微拿出一锭银子,抛给他说:“帮我诊个脉,脉象只有我能知道。”
一锭银子,胡郎中治好十个八个发热的病人也还没赚够一锭银子,他连忙塞进怀里收好,说道:“诊脉诊脉,没问题,我胡成春的嘴巴是无缝的,保准帮你保密。”
“那就开始吧。”宋景微在胡成春看病的桌前坐下,撩起衣袖,把手腕放到桌子的布垫上头。
胡成春在他对面坐下来,认真严肃地搭上手指,开始为他诊脉。一开始还在好奇,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脉象,等胡成春感受到滑脉的时候,他就明了。
“怎么样?”对方收回了手指,宋景微抬眉问道。
“是滑脉。”胡成春一口道。
“什么叫滑脉?”宋景微没有太多古代的常识。
“滑脉就是滑脉。”胡成春抖着小胡子道:“就是说你有小孩了,差两天三个月整。”
“……”宋景微有一瞬间是僵硬的,全身都定格,只有心脏还在跳动。然后,他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长呼了一口气。之前有所感觉,是他自己的推测,现在胡成春亲口承认,他总算有了明确的答案。
“怎么,有孩子不高兴?”胡成春此人一根筋,实在没往阴谋论的方向思考,他只当宋景微再和家里闹什么别扭。
“没有,我只是意外。”一次就中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责任。
“嘿嘿,意外啥,有了孩子不是很好嘛?不过你要瞒着人是为什么,你家里人知道了该多高兴,为啥要瞒着?”胡成春感兴趣道,除了银子和治病,他很少对其他事情感兴趣嘞。
“还不到时候,我再考虑考虑。”宋景微含糊地说,接着起身告辞了。
“哎,别走别走,我这儿有各色安胎良药,你买一点回去呗?”胡成春追上去囔道。
“就你这张嘴巴也能叫无缝吗?”宋景微眉心直跳,他大概觉得自己做了个愚蠢的决定,竟然选择相信胡成春的保证。
“唔……”胡成春捂住自己的嘴巴,瞧见四周没人才道:“担心啥,我媳妇不在家,家里只有我一个。”
“把今天的事忘了。”宋景微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胡家门。
“哎?竟然不要安胎药?”胡成春讷讷地上前关上自家大门,不过没关系,茶山村就这么一个郎中,这单生意迟早是他的。
这时沈家大房,沈君熙和裴鸿轩在客厅里待了一会儿,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虽然宋景微貌似不喜欢他在旁边打扰,但是见不着人,心里空落落地。便给裴鸿轩写道:“我回屋看看。”看一眼也好安心。
裴鸿轩就笑了,这沈君熙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对媳妇的上心程度可见一斑:“好吧,你去,我自个看看书。”今天沈君熙从他们房里,拿了不少书给裴鸿轩看。自然,这些都问过宋景微的意见,因为一大半的书都是出自宋景微的手里。
沈君熙微窘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回屋里去了。
裴鸿轩本以为沈君熙这次回屋,一定会待久一点才回来,结果一页书还没看完,便见到沈君熙神情慌张地跑出来。他走到门口,看见沈君熙急匆匆地去了净房,然后又去了沈东明夫妇的房间,最后连猪圈里都去看了一眼。
只看到,他失魂落魄会站在院子里,脸色白得像个鬼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裴鸿轩心道,不是他心中想的那样吧?
“……”沈君熙摇摇头,进屋里写道:“我去找他。”
裴鸿轩道:“好,别想太多,也许他只是出去走走。”心里由衷的这样希望,那富家公子可别真的抛弃这个可怜的男人,痴情的男人,否则沈君熙的天就要塌了。
“熙哥儿换慌张张地,怎么了?”杨氏跳着一担水桶,刚走到家门口,便撞见了六神无主的儿子。
“……”沈君熙见到杨氏,连忙对她比划道:“在路上碰见媳妇了吗?”
杨氏傻眼道:“没有呀,他去找我了吗?”
沈君熙比划道:“我不知道,他不见了。”
“啊?”杨氏的精神气也垮了,丢下一担水桶,喃喃道:“咱去找找,现在就去找找,说不定他只是出去闲逛呢?”准是屋里待着闷了?他天天上工地的人,闲不住脚的:“对对,去工地找找看!”
想到工地,沈君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