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桓没想到苏衍下手这般狠,气得浑身发颤。
“荣王莫非对孤的安排不满意?”
苏桓跪在地上,眼底透着阴毒:“既然是陛下安排,臣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还望陛下查个水落石出,还臣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苏衍满口答应。
苏桓捏白了手,他此刻真是瞬间感受到了苏衍的恶意。
想起苏衍最近经常召见他入宫,总是要为难磋磨他几下才放他走,苏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小皇帝!
他深深的弯着腰,缓缓退出了紫寰宫。
来的时候,苏桓还满心看不起苏衍。
走出去时,他已经觉得苏衍不能小觑。
殿内仅剩下苏衍和殷牧悠二人,殷牧悠原以为苏衍会说点儿寒暄的话就让他滚了,反正也利用完了。
没想到对方眼神晶晶亮的看他,只差身后露出条尾巴一摇一摇的求表扬了。
殷牧悠:“……”
嗯,从某些程度上看,苏衍和苏桓也没什么仇,苏衍的确是在帮他。
殷牧悠清了清嗓子:“咳,陛下……”
哪知还未说完,苏衍就大手一挥,喊来外面的李德忠:“快去给孤和太傅备好酒水,孤要和太傅好生聊聊!”
殷牧悠很想拦住李德忠,别啊,我还想回府呢。
这紫寰宫是有毒吗?进了不让出的?
李德忠跑得飞快,根本就拉不回来。
殷牧悠嘴角一抽,这太监总管是五十米冲刺高手吗?跑得这么快?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已经暗淡了下来,只留下天空几颗星星闪烁。
今夜竟然没有下雪,反倒拨开云雾见月明了,真是难得一见的月下雪景。
苏衍让人多端几个炭盆过来,他清楚太傅怕冷,便更要仔细着。
桃花酒很快就端了上来,从雕花窗内望出,今夜月色极美,外面一片梅花凛然开放在白雪之中。宫灯也逐渐挂起,把紫寰宫四周照得通亮。
殷牧悠满腹心事,不明白苏衍在搞什么鬼。
他下意识拿起一杯酒,却被苏衍拦住。
“酒得烫热了喝,这样才不会伤胃。”
殷牧悠抬起眸,久久没有说话。
苏衍笑着问:“太傅怎这样看着孤?”
“陛下对臣的态度骤变,臣心中不安。”
苏衍轻声问:“孤以前不也是这样?”
“……不,陛下虽然尊敬师长,却从不会对臣这样亲昵。”
“孤这些时日是真的被奸人所害,还伤了手。不过生死一线之间,孤却恍然大悟,发现自己可真是蠢,差点错过了一个对孤最真心实意之人。”
苏衍说得句句属实,殷牧悠没想到他竟然敢把事情全都告诉自己。
这一瞬间,殷牧悠才明白了,苏衍不再戒备他了?
这种感觉极好,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心脏的位置升起一股暖意。
苏衍有多么不信任人,殷牧悠最清楚不过,没想到苏衍还有同他敞开心扉的那一日。
高兴之余,殷牧悠所幸拿起一杯酒,打算与苏衍同饮。
谁知刚一拿起,手指就不受控制似的抖动起来,酒杯就这么洒在了地上。
殷牧悠睁大了眼,僵硬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出神。
这具身体已经羸弱到这种地步了吗?表面上看着无事,内里却已经腐烂。
苏衍看他痛苦的神情,心里只会更痛。
“孤能拜托太傅一件事情么?”
殷牧悠回过神来,以袖掩面,咳嗽了几声:“咳咳……陛下请说。”
“这杯酒孤想喂太傅。”
殷牧悠:“!!!”
这是闹哪出啊?
殷牧悠原本想拒绝,可昏黄的灯火之下,苏衍小脸都红透了,眼神格外的信任和孺慕。
还是个孩子……
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殷牧悠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有劳陛下了。”
苏衍高高兴兴的凑了过来,举着酒盏,凑到了殷牧悠的嘴边。
“等国宴之后,孤一定去寻个神医,给太傅好好调理身体。”
殷牧悠笑得难看:“……嗯。”
不知是不是殷牧悠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被猫科动物给盯上了。
朦胧的灯火之下,苏衍的眼神在那一秒变得极具侵占性,等殷牧悠好不容易喝完,对方又收敛了自己的眼神,坐到了对面,犹如最软糯的小动物,脸颊泛着红。
殷牧悠心不在焉的喝着酒,想起在风自楼那天晚上,身体都不自觉的泛起了热。
他没主动提起,没想到苏衍竟然说:“那天寿宴……”
殷牧悠一个哆嗦,赶忙绕过这个话题:“那天寿宴陛下不是回去了?”
苏衍面露失望。
太傅没发现是他,苏衍的心里有些安慰,又有些吃醋。
醋那天晚上的自己。
这天晚上,两人对饮了许久,殷牧悠贪杯竟醉过去了。
望着熟睡过去的殷牧悠,苏衍站起身朝他凑近。
他好喜欢眼前的人,自从回到宫中,日日都忍受着思念的折磨,直到把自己身边詹旭然安排的所有内侍都打发了,才敢宣他进宫。
他把自己平日喜欢的熏香都换成了沉水香,每晚都抱着他给的画入眠。
然而这些还不够,直到殷牧悠彻底出现在自己面前,心头那股喧嚣才得到平静。
“今、歌……”
苏衍的嗓音微哑,将沉睡的殷牧悠抱到了偏殿,好让他能睡得更安稳一些。
“为什么总是君长欢陪在你的身边?”
苏衍心里十分妒忌。
他找了个位置,像是不满足的瘾/君子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殷牧悠深深的气息,深埋在他的脖颈之间。
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苏衍:我就抱抱我绝对不动手动脚~!
第17章
夜晚的紫寰宫尤其凄冷,宫人们都被撤走,外面的宫灯也被熄灭。
殷牧悠做了一个梦,梦到一群猫科动物围着他开party,一人咬一口,眼神迷离的打转翻滚,整一个吸/毒现场。
瞬间,他就惊醒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喘息几口,殷牧悠余光瞥向了远处。窗外阒黑一片,连熹微的光都没有,殷牧悠甚至觉得此处不像是皇帝的寝宫,反而像是一座冷宫。
他头疼欲裂,醉酒后脑子都是晕乎乎的。
被褥的一旁十分湿润,仿佛是被噩梦惊醒时流下的冷汗。
奇怪,他又没睡那个地方。
“来人。”
“太傅醒了?”李德忠提着一盏宫灯,一步步走到里面,才疑惑的问,“怎的只有太傅一人?”
殷牧悠对他这个问法很是奇怪:“不是我一人,还有谁?”
“陛下方才说……想和太傅一起睡。”
殷牧悠一口气没喘上来,狠狠的咳嗽了起来。
李德忠也倍感尴尬,陛下都过了撒娇的年纪了,怎的还对师长这般?
殷牧悠好不容易顺了这口气,忽而想起方才有些湿润的被褥,不由联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苏衍做噩梦了?
他掀开了被子,起身寻找苏衍:“既然陛下是跟我一起睡的,这么晚了,陛下却消失不见了,别是发生了什么事,快去寻一寻!”
李德忠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出去喊人了。
可走到半路,李德忠就想起最近陛下行为古怪,脸色泛白的朝殷牧悠说:“太傅,之前陛下宣了荀夫人的侄儿鲍宏入宫……连续几天晚上陛下都很奇怪。”
殷牧悠脚步一顿:“那鲍宏人呢?”
“那日宣了他之后,当天就出宫了啊。不过没多久就听说他得了麻疹,很快就被荀夫人隔离了。”
李德忠想了想,多嘴提了一句,“说来荀夫人可是真偏爱自己的侄儿,这几日荀家爆出了丑闻,荀夫人唯一的继女被鲍宏给毁了清白,荀夫人狠了心压下了这件事。当时老奴也说与陛下听了,陛下还叹惋了几声。”
殷牧悠暗叫不好,旁人不知道,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苏衍和荀夫人定然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鲍宏一定还在宫里!
以苏衍睚眦必报的性子,鲍宏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他不担心鲍宏,反倒是苏衍!
对了!紫寰宫虽然看上去像一座废宫,可这里殷牧悠却记得清清楚楚!
紫寰宫深处有个密室。
殷牧悠喊住了李德忠:“别叫御军来寻了,我知道陛下在哪儿。”
李德忠睁大了眼:“太傅怎知?”
“不仅我知晓,你不是也知晓吗?”殷牧悠深吸了一口气,“紫寰宫有个密室。”
李德忠失声:“那不就是先帝……!”
“嘘。”殷牧悠的手指蜷缩成拳,微微发着抖,“李德忠,从今以后你便不必再到太傅府通风报信了,以后你就是陛下的人,效忠的对象不再是我。”
李德忠眼底含着热泪,当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还服侍过先帝一段时日。
他是亲眼看着这位钟灵毓秀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被慕家当做物品一般的送到先帝的手里,而他始终不从。先帝害怕天下悠悠众口,打算在外让他假死,在内就修建了密室,把他囚了进去。
而眼前这位,就成了最令人不耻的禁/脔。
那个地方,是太傅最不想想起的地方!
如今他却为了陛下,非要去那里走一趟。
李德忠甚至喊了出口:“太傅,不若让老奴去那里寻陛下!”
“你去,陛下一定会对你起疑心的。”殷牧悠的声音都在发着抖,“这个人选就只能是我。”
李德忠垂下了头,太傅说得对,他不能去。
他只能抑制住自己,心头泛起苦涩的滋味。
“行了,切记把今日之事掩盖好,别让外人发现陛下这几日的古怪行迹,尤其是詹旭然和苏桓。”
“诺。”
说完这些,殷牧悠就走出了屋子。
外面大风狂卷,吹乱了地上盖的一层新雪。那些寒风拍打在身上,刺骨的寒意就这么钻了进去。
疏落的雨丝骤然间下了起来,轻易便淋湿了眼眸。
殷牧悠很快就到了那个地方,没有人会比他更加熟悉。
他摸着脸上的面具,手指捏得发白。
故地重游,心头裹着的那些情绪就像是沾染了烈性的毒,慕今歌深嵌在血肉里的恨,随着眼前的场景而重新被勾勒了出来。
当年先帝还未得逞,就忽然间暴毙,人人都怀疑是太子下了毒。
其实……那是慕今歌做的。
早在十年前,慕今歌就已经弑君了。
他背负着罪孽,慕家已经不可能成为他的归属之地了。况且他对慕家的恨一点儿都不比先帝的少。他活在世界上,却像是个带着人类躯壳的幽魂。
所以那些暗杀,那些下毒,他统统不在意。
这点儿痛,怎比得了当初?
那人毁他至深,他就真的生了大逆不道之心,想在死之前把大周也搅和得稀巴烂。
这就是他该付出的代价,不是么?
雨始终疏落零星,殷牧悠浑身发颤,身上已淋湿了大半。他披散的青丝缠覆,贴于双鬓之间,发尾都滴着水珠,看着格外狼狈。
殷牧悠站到了密室外面,却迟迟没有进去。
四周刮着的风,像是一把把刀子,刺入单薄的身体。
不敢推门,因为这里离他记忆里的地狱,仅一门之隔。
殷牧悠紧抿着唇,这犹豫的间隙,他却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啊啊啊——”
鲍宏忍受不住痛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苏衍的笑容里扔带着天真,手中的匕首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