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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裘华就是因为爱上他,这才背叛先帝。他偷偷潜回来,就是为了找到先帝留的人,要和他们打听宫闱秘辛,并且传递一些错误情报。
不过裘华死在南历,他却不闻不问,仿佛一点也不关心。他甚至说出,裘华行动可疑,南历这般做法也是情有可原,不然他们也会处理他。
“子初,你在想什么呢?”
齐御风对他这种不在状态,埋头想事的样子十分不满,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到他这样了,到底他脑子里还有多少事是瞒着自己的?
“啊,没什么。你要去比吗?”
“你希望我去吗?”
“这个自然要去。我说不想你去,难道你就不去,到时候被扣一个怕输的名头,这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吗?”
齐御风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闷不做声的坐在一旁。
他这样子让张子初很是奇怪,见半天不动,只好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最近本将军沉迷男色,无心弓箭,怕是会输。”
“啊?”
张子初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他,这话听起来完全不是齐御风的画风。他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不然这几天你好好练箭,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想得美!”
齐御风拉着他就往外跑,本想拉到上马一起直奔教武场,但是怕被人看到举止过于暧昧,只好安排他做马车。
等到张子初的马车到教武场,齐御风已经射了好一会儿箭,周围到处都是喝彩声。
他命人将十个箭靶抬过来,对着张子初道:“你看我这还需要怎么练?”
但见十个箭靶都正中红心,本以为张子初必然赞叹不已,没想到他皱着眉道:“如果叫五个人,手上各执一鸟,随时放手任鸟飞去,将军可有把握一一射中?”
齐御风闻言一愣,死死的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
他这样子很吓人,故而张子初很快就咂舌道:“我随便说的,不然还是不要玩了。”
“来人,去买十只鸟来,越名贵越好。”
张子初心中奇怪,这是打的什么算盘?鸟的话随便买就好,何至于要名贵的,这不烧钱吗?
他看齐御风的脸色不对,也不敢说什么,教武场稍远处就有一个花鸟市场,故而下属很快就把鸟买了回来。
齐御风不动声色,吩咐十个人围成一个圈,自己骑着马绕着他们跑。随即那些人连着放鸟,而齐御风箭无虚发,一一射中。那些名贵好看的鸟儿,很快就倒落在血泊之中。
张子初见他骑着马都能把鸟射中,着实箭术了得,连连鼓掌。他对走上前的齐御风道:“将军神箭!这骑着马射箭本就极难,竟将所有鸟儿都射中,真是难得。只可惜了银子,我刚听买鸟的那位小兵说,这十只鸟儿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呢。”
齐御风反复打量着他,忽然将他报上马背,绝尘而去。暗卫正要跟从,但见他比划的暗号,都一一退了下来。
他将张子初扯到一个没人的河边,大喝道:“你根本不是张子初,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他已经掏出一把剑,架在张子初的身上。
第40章
张子初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在这个节骨眼露出马脚,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原主定是十分爱鸟之人,决计想不出以活鸟练箭术的法子。
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辩解,只长叹一声,空手抓起架在脖子上的剑,往里推了几分。
剑锋锋利异常,顿时就将他的手割破,鲜血极快的流出。他却毫不畏惧,甚至要把剑往脖颈处推近。
齐御风本以为他会反驳一二,没想到他闷不做声,抬手就是自残之举。他到底不忍心,出手点他手臂的穴道,使得他脱力抓不住剑,即刻便把剑收回鞘中。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让我怎么说得清呢?总之,你的少爷确实已经不在,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何进入他的身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若愿意,大可杀了我,也许他的魂魄会回到这具身体也未可知。”
齐御风极为痛苦的抓住他的肩膀,喝道:“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就算你不敢说,但你何必招惹我!”
“对不起。”
张子初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等他们之间已经木已成舟,事情才败露。
“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齐御风很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陈三月,但终究没有问出口。他不想暴露太多,又或者有的时候问得太清楚,只会对彼此伤害更深。
他想要把这个人杀掉,但这样一来,少爷就算回来,也不能在这具身体上复活。少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重生,就算复活定也当他是旁人,那便当真是生离死别。
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不管是什么人,其实他早就察觉到和少爷有极大不同,但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这才导致今日之祸。
他不敢承认的是,哪怕这个人已经不是少爷,但他已经动了的心却不能马上收回。
张子初看着他遁走,但身边的人一个也没少,显然是怕再发生上次的事情。这次将军府的人一个个都跟着他,陪他回去收拾行李,再给了他一包银子,随他去留。
京城虽大,他身为榜眼却无处可去,空有功名,但因为之前的流言,少有人与他相交。吴满早就被责打过一次,余下之人也都不熟,何况时间匆忙,他也找不到什么地方租住。
齐御风给的银子不少,够他买一所宅院,但他并不想花掉。思来想去,他去了一个举子合租的大宅院,那里多是落榜的举人,租价便宜。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会惹出无数是非,但此时已经顾不得。
他住了三天,也听够这些酸文腐儒对自己的冷嘲暗讽,终究寻得一个僻静的京郊之处。那是一座寺庙,他得了一个厢房,便在那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吃过早膳,正要研墨继续誊写文选,却听得人议论纷纷。
“你可听说,那鹘族的应野昨日和风将军比箭,不知道为何,就在风将军技高一筹之际,从陛下方向处飞来一枚冷箭,射穿了将军的手臂。”
“是呀,现在大家都说,陛下想要杀风将军呢。”
“嘘,你可不要乱说。听说当时场面混乱,陛下着急得都不行,也不顾再有冷箭,直奔过去就抱住风将军。”
“不管如何,那冷箭确实是陛下那个位置发出去的,事后也查不出来。再说了,不怕再有冷箭,这不明摆这箭是哪来的吗?”
“你可真敢说,小心被人听见杀头的。”
张子初反应过来的时候,笔上的墨水已经浸透四五张宣纸,连忙将笔放在一旁。
他想不起原文还有这等剧情,但此时关心则乱,再也写不出半个字。他闷声坐在中午,也吃不下午膳,只和僧人说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他租在京郊之地,坐马车的话,去将军府怕是要一个时辰。这几日他被扫地出门,自然小心打算,也不怕人耻笑,故而也舍不得雇佣马车。他一路走一路问,走了三个时辰,终究到了将军府。
江了了和齐御风闹掰的事情,他是知道一点大概的,眼下最有名的大夫都在太医院。若是那冷箭当真是靖安帝的手笔,那看太医就是寻死,不知齐御风会怎么做。
将军府门口车水马龙,竟是各家大臣前来送礼的,把半条街都堵住了。原来靖安帝和太后上午亲自前来将军府探视,惹得满朝大臣也都来赶热闹。
张子初也不敢靠近,若被将军府的人认出来,到底不妥。他寻了一个茶馆,安静坐着,只听楼里的八卦,便知晓了七七八八。
手臂似乎也伤了骨头,以后射箭的准头怕不如以前,再有听说确实是太医院开的药。
他心乱如麻,听得这些信息,便又给了差钱,一步步的走回寺庙。
将军府内,齐御风静静坐在池边,看着鱼儿抢食。他端坐不动,却仿佛看到有一道人影在后面,便道:“什么事?”
“回将军,张公子他……”
“他若无受伤之类的,就不必报了。”
“是,属下告退。”
那人影静静往后退了几步,正要迈出门,身后的人又开口了:“你说吧。”
“张公子走了三个时辰,到将军府外的茶馆,只坐了半个时辰,就又走回去了。属下想,他走到悯恩寺大约要今晚子时。”
齐御风没有问他为什么不雇车,也没有再问别的话,只淡淡一句:“派人好好跟着,路上不要出事就好。”
这个人离开将军府以后的一切行踪,都瞒不过他的耳目,但他总是不愿意多问,可只言片语的询问,也知道得不少。
要说起来,一开始他并没有招惹他这个大将军,是他以为这个人就是少爷,放不下手,才惹出这许多波折来。
他不知道怎么办,这个人不是少爷,对他却有情。可齐御风却看不透自己的心,究竟只当他是少爷,又或者看上的是那个灵魂。
他缓缓闭上眼,回想起自己重生以后的事。那时候他每一日都遭受伤痛的折磨,夜里则会不断在梦里经历真正的齐御风曾经有过的苦痛。
原主为了学武,从小吃过无数的苦头,在寒冬腊月穿着单薄的衣裳,从早练到晚。因为偶而偷懒被发现,被吊在树上打得鲜血淋漓,甚至一度昏死过去。
那些经历通过梦境,仿佛一一发生在他身上,慢慢的让他忘记过去的陈三月,变得更像真正的齐御风。
他慢慢的变得强大,内心也不再柔软,在军中赏罚分明,在战场杀敌无数,在朝中左右斡旋。然而现在,他第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杀不了,忘不掉,放不下,那一个窃夺少爷身体的无辜灵魂。
要说起来,他占据齐御风的身子也是窃夺者,但为何对张子初,就这般无法轻易原谅?
第41章
张子初回到悯恩寺的时候,见大门已关便绕到后面,踩着树枝翻墙而入。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住的厢房,推门而入却见床上躺了一人。
他吓了一跳,心想莫非走错房间,看到桌上笔墨仍在,正是自己平日所用。
思来想去,他只好上前细看,却不妨床上之人翻身起来,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若不喜在京城,就随我回山北吧。只要你肯跟我走,京城的事情我自能抽身而退。”
林如晋一身华服,神态张扬肆意,完全不像是入睡之相,可见刚才都是装的。
张子初陡然见他在此,大为防备,只连连退了几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明白告诉你,别招惹瑞王,否则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你爱听不听,但我不会和你走的。”
“那……你好好歇息吧,我在隔壁另有一个厢房,你若想找我,随时都可过去。”
出乎意外的,林如晋也不多做纠缠,只是起身退了出去,惹得张子初连忙找了一把锁,从门内锁了起来。
本来这锁是用来防备齐御风的,想到这里,他不免心头一酸,那个人怎么可能还会再理他?
他心思杂乱,怎么也不敢安然入睡,哪怕在内锁住,也不敢掉以轻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究是走了一天路,累到极点,到天微亮时,再也支撑不住,到头睡去。
过了许久,他被饿醒了,却见外面人来人往,想来寺里的和尚都已经醒转。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你终于醒了,这食盒里放的是早点,都是你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