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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孩,那么这只异兽,恐怕就有小学一年级的水平了。
面色古怪地看着那异兽一点一点移到自己身边,温柔亲昵地蹭着自己的小腿,紫藤还是没有丝毫放松,只是蹲下身来,用尚能小范围活动的左手轻轻摸了摸它的皮毛。
光润、柔滑,好像上好的锦缎。
当然,如果没有它偷偷咬向自己左手的小动作就好了!
早有防备的紫藤自然不能中招,右手上的板砖代替了她的左手,被塞进那异兽锋利反光的獠牙间。
“嘎嘣……”
板砖被咬断成了两截,那异兽的牙齿虽然没有松脱,也被震得眼泪汪汪,连咳带喘地把口中的半截断砖吐了出来。
“还想咬我?”紫藤伸手在它的脑门上弹了个爆栗,比铁锤敲击还要大的冲击力让那异兽又是一阵瑟缩,彻底地老实了。
实际上,紫藤现在的心跳,比那异兽还要快一百倍。
自己已经是手无寸铁了,如果它再暴起发难的话,就只有乖乖等死一途了。
所幸,那异兽似乎再无反抗的意图。
冷冽的夜风似乎小了一些,但周围的墨色却更加浓重起来,明亮的月光照在内院中静止不动的那一人一兽身上,为她们披上了一层轻纱般的外衣。绝美的人儿,连同威猛的异兽,形成了一副优美和谐的诡异画面。
“你就呆在这儿吧,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考虑到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紫藤索性也放开了手脚,用右手轻轻在那异兽圆圆的耳朵上抚摸着,让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让紫藤意外的是:那异兽居然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大张着嘴巴点了点头。
就算是包龙星指使翠花时,也需要加上一定的动作和手势,这异兽竟然能完全听得懂人语……
虽然有些惊喜,但是面对着一头随时可能吃掉自己的野兽,哪怕它是头非常聪明的野兽,紫藤也不会觉得太好过。
扯了扯裙摆站起身来,紫藤尽量稳着自己的步子离开,走了没几步,忽然回过身来,向那异兽嫣然一笑:“我说,你长得可真像超大型的虎斑猫,以后就叫你猫儿好不好?”
异兽猫儿又是一阵猛点头,看到紫藤消失在内院的小门中,眼神却突然一变。
再次快步走向可以照出倒影的水盆,用爪子抹掉了已经凝固的两溜儿鼻血,猫儿拍开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跌跌撞撞走向自己的翠花,略略弓了弓背,跳上了养心殿南院的高墙。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禁锢住王者的脚步!
高傲而优雅的猫儿刚迈着它矫健的步伐跃上半空,便有赶去东暖阁的御前侍卫在火光中发现了它所投下的影子,顿时惊慌地大叫道:“有刺客!”
一排排的羽箭弩弓瞬间对准了猫儿的方向,密密麻麻的箭雨好像倾了巢的马蜂一样疯狂倾泻而出,死死的咬着着那道看不清形状的黑影。
几番腾挪躲闪之后,猫儿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南院的内院。
虽然没有被羽箭射中,可是那种铺天盖地的声势却是极为吓人的。看了看各处院落里逐渐亮起的灯光,猫儿悄悄地溜回翠花的狮笼中,伸出双爪蒙住了眼睛。
第1卷 第37章 弥乱之伤
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皇宫内廷中竟然会出现垂死的宫外刺客!包舒儒的母亲失踪,表妹中毒至今昏迷不醒!侍卫之间甚至有传闻,说有宫妃冤死的鬼魂,来无影去无踪,在养心殿里闹至半夜,连从南齐国引进的新型劲弩都不能将之奈何!
这么大的动静,不仅是轩辕弥收到了禀报,就连这深宫之中的各个院落,也亮起了明暗不定的宫灯。
最让轩辕弥不安的是:他出来了!
私下里,他习惯称自己的父亲为他,而不是父皇或圣上。闵帝轩辕弘只是他们这些孩子的播种者,却不是一个称职合格的好父王。在轩辕弥看来,那个隐居在凌霄塔里,日日与美酒烟膏为伴,不理世间俗事的太上皇,早已失去了他治理江山时的雄才大略,就像是一只垂垂老矣的狮子,应该在默默的时间流逝里湮灭在北汉王朝的历史中才对。
可是,闵帝确实又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养心殿的东暖阁旁。
虽然只是侍卫的惊鸿一瞥,但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一股无以名状的焦虑感却从轩辕弥的心底生出。
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皇宫里,并且专程去刺杀包舒儒一家的,非凋花王爷的余党莫属,而闵帝的出现,是否代表了会支持凋花重返北汉皇廷,推翻自己的王位?
这天下,终究是要抓在他手中的,绝对不可以被别人夺去,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也不行!想起那些被锁在冰冷宫房里,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日子,轩辕弥不由得微一用力,捏碎了手里的白玉琉璃夜光杯,细如丝线的血迹,顺着他紧握的拳缝淌了下来,在铺着明黄锦缎的御桌上氲成一滩艳色的花朵。
“圣上请注意龙体。”立在一旁的小德子上前一步,在轩辕弥耳边悄悄问道:“要不要奴才去准备准备,圣上移驾去养心殿看看?”
“不必了!”轩辕弥摇摇头,任嫣儿掰开他的手掌,细细挑出扎在肉里的细小碎片。
刺客在暖阁院外的树林中就被击毙,这样看来,御前侍卫的护卫强度还是不错的。只是到了这种时候,耶尔衮却突然告假失踪,这简直就像是砍掉了轩辕弥的左膀右臂!
皱着眉头沉吟的轩辕弥并不知道:在这件事上,他猜中了一部分的结尾,却没有猜中那开头与过程……
“嫣儿这就去打水来给弥哥哥清洗伤口。”单纯如嫣儿,哪里会考虑到其中有这么多利害关系?在她眼里,只有因为轩辕弥受伤而氤出的晶莹泪光。
看着这个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将自己伺候得周周到到的小皇后,轩辕弥的脑海里,反而浮起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霸气却不失清丽、狂妄却娇媚至极的身影。
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自己怎么会想起她呢?深吸一口气,忽略了心中那一抹不知名的惶恐,轩辕弥邪笑着,一把圈住嫣儿的腰肢,将她甩上了宽大的牙床。
灯影扑朔,麝香迷离,黄铜掺杂着金箔打造的水盆“哐当”坠地,挥洒出一片珍珠般的晶莹,像是收不回的心事,慢慢没入进地板之间的砖缝中。
近乎粗暴地扯开嫣儿的宫衣亵裤,轩辕弥没有任何爱抚便长驱直入。身下人儿的娇喘与泪光他不是看不见,但是内心中却有一股邪火,逼迫着他将嫣儿想象成那个狂妄高傲,连自己这帝王至尊都无法征服的野蛮女人。
她究竟有什么好?论样貌,这后宫中的许多妃嫔都可以将她比下去!论教养,恐怕连御膳房烧火的粗使嬷嬷都比她强一百倍!她只不过是自己随手捡进宫来的一颗棋子,在凋花一党被推翻之后,无论是死了、残了,还是漂泊在宫外,都应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为什么脑海中会时不时地冒出她的身影呢?难道说:她在自己心里,已经占据了一席位置?
轩辕弥猛烈的撞击停了下来,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呆了。
飘飘荡荡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年,轩辕弥才七岁,距离琦玉将他送给贵妃齐秦氏刚过了三年。
齐秦氏在闵帝的众多妃嫔中,还算是比较受宠的,她与琦玉同年诞下一位小公主,但没过半个月,公主便不幸夭折了。
听宫里的嬷嬷和娘亲琦玉说过,自己从小,就是被这个齐贵妃奶大的,但轩辕弥却对她起不了一丝好感,久而久之,那齐秦氏的态度也渐渐地淡了,宫里的宦官嬷嬷,甚至新来的小宫女,都不把这个六皇子放在眼里。
更有自己的三哥四哥,仗着主子娘娘的威风,成天以欺负他为乐。
御书房的私塾门外,挂着“轩辕弥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正煌宫的习武场,只要他一接近那里,便会有嗖嗖的箭支毫不留情地射来,直到他落荒而逃为止。
他偷偷地进出御书房旁的藏书阁,在好心太傅的教导下认全了字,一本接一本地啃着艰难晦涩的书卷。
本以为这样不受人瞩目却平静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可是在他七岁的那一年,在他生日的那一天,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永生难忘的事情。
齐秦氏的宫中,有一个对他不错的小宫女。
现在想来,她只是没有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嘲笑他,没有在他人摆起冷脸的时候呵斥他,偶尔会发发善心给他一个冷掉的馒头而已。
可是对于一个七岁的饱受虐待的孩子来说,这一切已经足够让他感动。他甚至幻想着:如果哪一天自己能够荣登大宝,就一定要封她做皇后。
在他生日的那一天,那个已经记不清样貌的小宫女,偷偷塞给他两块压扁的桂花糕,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跑开了。
她还没有跨出他的房门,就被突然到来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堵了回来。他们在他面前扇她耳光,撕扯着她的衣服,想要好好地“教训”这个敢于给他帮助的宫女。
他突然地发怒了。
在这之前,他几乎没有反抗过。因为他知道,一时的反抗,只能招来更多的侮辱和殴打而已。
但是这一次,他却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他像只疯了的小兽一般踢打撕咬,但是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宦官压在了地上。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地面上久积的灰尘呛得他咳嗽连连,泪水在满脸的泥土中冲出了两道小沟,他奋力地挣扎着,却无力改变眼前的将要发生的惨剧。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袭鲜亮的明黄色锦袍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满屋子的灰败与尘土,将那个有如从画中走出的男孩儿衬托得更加丰俊神美、高贵异常。
他皱着眉头看着乱成一团的屋子,严厉地训斥了低垂着头不吭声的三皇子和四皇子,紧接着扶起瘫倒在地的小宫女,从身后侍卫的手中接过大麾来披在她身上。
最后,他走到他的面前,温柔地对他说:“这就是六弟吧?快点起来,我是你大哥轩辕曌。”
“大哥?……”他有些迟疑着不敢叫出声来。
他不是没有见过轩辕曌。作为正宫娘娘敏仪皇后所出的长子,轩辕曌的地位,跟他相比,是云泥之别。
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轩辕曌将身旁随侍宫女手中的食盒放在他房间里那硬木的桌子上,然后带走了那名宫女。
他没有碰那些食物,虽然感激,但他却无法那么快就相信一个人,尽管那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
到了傍晚,轩辕曌却没带侍卫,一个人一脸惊慌地跑来,告诉他那名小宫女被四皇子设计骗去了御花园。
他的心“轰”地一声就乱了,甚至无暇去考虑其他,就跟着轩辕曌飞奔而去。
一丛玫瑰花林后,果然传出了四皇子的调笑声,与那小宫女的低泣声。
不等他探明那花丛另一边的状况,背上却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他惊呼着向前摔倒。
坚硬的玫瑰花刺划破了他的眉骨,飞溅出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汩汩流下。
在那玫瑰花丛的中央,赫然还有一块崭新的钉板。寸许长的钢针在傍晚的余晖中闪着冰冷的寒光,而他,只来得及在飞扑下坠的过程中,用双手挡住了眼睛……
那样的疼痛中,他几近晕厥。可当他挣扎着抬起脸来,却看见轩辕曌摘下自己腰带上的一颗夜明珠,随手抛给那小宫女,后者拜了谢,唯唯诺诺地去了。
“大哥真是好计策,这么简单就弄瞎了这废物的眼睛。”四皇子满脸阿谀的笑容。
“只是眼睛吗?那还不够呢!”轩辕曌低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