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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了许久,他最终是道出了那沉痛的问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咳咳。。。。。。咳咳。。。。。。”暮曦想要回答他,却被盈满唇齿间的血腥呛得无法开口。
大掌顺势抬起,在距离暮曦的发顶不过毫厘之处堪堪地停了下来,祈夜不忍再看,遂别开了眼。
“我只是想要。。。。。。离开。。。。。。”素手抵住了心口,暮曦的眼底不断地淌出血泪,她泣声地应道。
“为什么要离开?难道我待你不够好吗?难道。。。。。。”祈夜蹙拢了眉间,近乎绝望地嘶吼,那凄厉的声音在空荡地山谷中久久回荡。
“祈夜。。。。。如果是我先遇到你。。。。。。就好了。。。。。。可惜,我只有一颗心,只能许给一个人。。。。。”撑抵在地面上的手臂蓦地一弯,暮曦彻底瘫倒在地,气若游丝地说。
“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祈夜疯狂地回过身,将暮曦从地上抱了起来,搂着那孱弱不堪的娇躯,他的眼底晕出了缕缕湿润。
颤抖的素指微微扬起,沿着祈夜的胸膛向上摩挲,最终触到了他刚毅的下颌,他冷峻不羁的脸侧线条,暮曦满足地笑了,柔婉的嗓音飘出:“那个人与你有着相同的面容,有着相同的锐利鹰眸,有着相同的飞扬剑眉,有着相同的挺翘鼻尖。。。。。甚至连你们温柔的神情,深情的目光,迷人的笑容都如此相似。。。。。。”
“他到底是谁?他是谁?”祈夜陷入了迷惘之中,温厚的大掌覆住了暮曦的手背,紧紧地扣住了她的纤纤素指,语意中多了几分急切。
“咳咳。。。。。他叫兀旭烈。。。。。。是北国的四太子。。。。。。也是我的。。。。。夫君。。。。。。”暮曦不愿再隐瞒实情,她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雍追,你在说什么?”修长的指尖拭去了那划过她脸颊的血泪痕迹,祈夜难过地低喃,“哪里有北国?又哪里来的四太子?既然他与我相貌完全相同。。。。。。那他可是我?是我吗?”
暮曦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渴盼,然而她还是决然地摇了摇头,“不。。。。。不是。”
她拉住了祈夜的温厚大掌,将之按向了自己的心口,“他在这里,在我的心里。。。。。。不会因为他不再眼前,不再这个世界,我就忘了他。。。。。。我做不到。我与他心意相通。。。。。即便相隔两个世界,两个空间,我仍爱他。。。。。我也知道他仍爱我。。。。。。”
“雍追。。。。。。”祈夜垂下头,讶然地发现,一抹温热自那双阴鹜的鹰眸中潸然坠下,在暮曦的眉间滚动。
他不忍心再问责,只因暮曦诉说那份深情时的认真神色,以及始终挂在唇边的幸福笑靥。
那是祈夜无法带给暮曦的。
看来,那个叫兀旭烈的男人确实存在,存在在暮曦的生命中,更深深地扎根在了她的心底。
祈夜恍然意识到,他输了,在这场情爱的战役中输得彻底。
他没有输給雍容,而是输給了那个不知在何处的男子。
大掌默默张开,那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日之灵自掌心滑落,坠入了幽深不见底的西河深处。。。。。。
瞬时间,日之灵在沉入河底之处,迸发出剧烈的热力,将西河水从中一分为二。
狂风大作,在天地间集聚,席卷了一切事物,连祈夜亦无法抵挡。
翻腾而起的河水迸溅而出,化作了高耸的水珠直冲云霄,而后倾泻而下,将暮曦与祈夜两人裹挟入了汹汹波涛深处。。。。。。
暮曦只感到水波涌入口鼻之中,一种窒息的痛苦袭向了全身。
她甚至都没有挣扎,只是任命地张开了双臂,亦松开了祈夜的大掌,任由自己被漩涡裹挟而去。。。。。。
北国,安邑郡,郡府
雪白色的花朵洒落在一座精致的檀木棺椁周围,冉冉檀香自四周的角落升起。
那檀木棺椁被淡紫色的丝绸包裹住,其间躺着盛装之后的暮曦。
此时的她面容安详,眉间舒展,面色也并非苍白,甚至略略地带着一抹粉红,好似只是沉睡了而已。
塔木邪坐在棺椁旁,神情复杂地看着暮曦的尸身,他点燃了一炷香,放入香鼎之中。
而后,他挥退了所有守灵之人,静静地开了口,将这数月来地心事倾诉而出:“暮曦。。。。。时至今日,且不论殿下了,纵然是我,也不敢接受你已离去的残酷事实。。。。。可是,你醒不过来了。想来也可想,曾经我想要你死,想要你离开,只是怕你会成为左右殿下的那个人。。。。。。然而,命运是逃脱不了,也摆脱不掉的。。。。。。最终,殿下还是义无返顾地爱上了你。。。。。甚至为你痴狂。”
塔木邪缓缓起身,大掌轻轻地抚摸着棺椁地边缘,他俯下身子,毫无畏惧地凑近了暮曦的面前,“想知道为何殿下没有在灵堂守着你吗?因为他疯了。。。。。。因为对你的爱,因为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殿下已然变了。。。。。现在的兀旭烈不是人。。。。。。而是一个魔。。。。。。暮曦,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该有多好?如果你能醒来,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我的性命。。。。。。”
想起兀旭烈近来的疯狂行为,塔木邪的脊背竟也不由得窜入了几许凉意。
曾经,他害怕兀旭烈会染上无用的“人情”“人性”,进而影响了兀旭烈自小便立下的宏图壮志。
可如今,当兀旭烈彻底没了感情,化身为一个嗜血狂魔的时候,塔木邪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兀旭烈只是让那嗜血**暂时压制住他心中的痛与哀伤。
纵然取得了无数场胜利,纵然坑杀了千千万万的敌军,兀旭烈的心还是痛的,没有一丝欢愉,没有一丝快乐。
这一切,都只因为眼前的女子再也无法醒来,无法陪伴在兀旭烈的身边,无法给他宽慰,无法给他陪伴,无法填补他心中的空洞。
塔木邪也是现在才真正明白,原来,情爱真的可以让人疯狂。
而那个传闻中冷酷寡情的北国四太子,若真的爱上一个人,竟可以这般不顾一切。
“暮曦,醒来吧。。。。。醒来。。。。。。唯有你才能救殿下。。。。。”塔木邪竟在那高高棺椁旁跪了下来,哽咽地央求。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痴人说梦,可是他为兀旭烈担忧,为兀旭烈焦虑。
“吱呀。。。。。”一缕几乎微不可闻的响声在静谧中也显得越发鲜明,塔木邪猛地抬起身子,紧张地四下观望,“谁?”
“呃。。。。。”那安然躺在棺椁中的女子倏然动了动指尖,齿间竟也飘出了一缕申银,“啊。。。。。”
塔木邪呆愣在了原地,僵直了脊背,久久没有动弹。
暮曦费力地弓起素指,揪住了铺洒在身下地名贵绸缎,缓缓地掀开了沉重的眼帘,方才那窒息般的感觉渐渐抽离。
她终于又可以呼吸了,胸膛开始起伏不已,贪恋地汲取着这美好的空气。
真切的呼吸声入耳,塔木邪匆忙地站了起来,惊愕地望着那棺椁中的女子。
“你。。。。。你。。。。。。”他扣紧了棺椁,语意都显得有些破碎,目不转睛地盯着暮曦明亮幽美的眸子,盯着她上下起伏的胸前,盯着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塔木邪?”暮曦挣扎着坐了起来,诧异地看了一眼那洒在自己身旁的名贵玉石与珠宝,“这。。。。。。这里是北国?”
“暮曦?暮曦?你真的醒了?”顾不得礼数,塔木邪上前一步,握紧了暮曦的肩膀,用力地摇晃,接连不断地问:“你真的醒来了?醒来了?”
☆、第二十一章 为爱成魔
纤柔的指尖轻轻地沿着眼眶处抚摸,暮曦惊讶地眨了眨长密的羽睫,眼前的所有景象都那么清晰明朗。
她本以为自己被祈夜所伤,眼睛流血不止,会再次盲了双眸。
可是回到了这个时空之后,过往发生的魔宫的一切好似烟云般散开,不复存在。
就连弥散在身上的剧烈痛楚也连带着消失于无踪,暮曦的四肢只不过有些僵硬,除此之外,别无异常。
“暮曦?”塔木邪紧张地注视着她的反应,轻声地唤道,“真的是你吗?”
掀开眼帘,那双幽绿色的美眸静静地望向塔木邪,继而一抹淡淡的笑意拂过唇畔,暮曦柔声应道:“是我。。。。。我回来了。”
能够回到这个有烈在失控当然是喜不自禁,但此时此刻,暮曦的心头悄悄地飘过了一抹感伤。
她犹记得,在她陷入昏迷,被巨浪裹挟而走之前的刹那,祈夜那不断用力收拢的大掌,透着浓烈的不舍与爱恋。
暮曦很明白,纵然祈夜失控地伤了自己,但他的心中依然是在意她的。
只可惜,她别无选择。
“这是怎么回事?你可知,你已死了一月有余了。。。。。”塔木邪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伏在暮曦肩头上的双手缓缓下落,直至她的手腕处停下,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与鲜活的脉动。
“一月有余了?”暮曦若有所思地轻叹,这么久的日子,烈必定很是煎熬。
“对,你其实早已没了脉搏,也没了呼吸,但殿下就是不愿相信。。。。。。”回想起之前的那段日子,塔木邪仍是心有余悸,“他什么也不做,就是守在床榻边,守在你身边,总想着你会醒来。战事也因此耽搁了下来,我们停止了进攻,加之殿下意志消沉,给了南国可乘之机,南宫瑾亲率大军,接连大败我军。。。。。”
“烈他。。。。。他现在呢?”担忧地蹙紧了黛眉,暮曦关切地探问。
“后来,所有的将领冒着风雨跪在府外整整三天三夜。。。。。联名上书,请殿下将你下葬。。。。。又拖了一段日子。。。。。你的脉象全无,也没了呼吸。。。。。殿下几乎找来了所有的北国名医,他们都一直断定,你死了。。。。。殿下这才下令为你打造棺椁。棺椁四周摆放着檀香,连你身上的衣裙都是特质的,为的是尽可能地保证你的身体。。。。。不会腐朽。”塔木邪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不愿再忆起那段灰暗的日子。
无需亲眼看到烈,暮曦也能想象他所经历的一切痛苦。
垂眸看了看自己现在躺着地这华丽棺椁,随手便能触碰到陪葬在身旁的贵重玉器与珠宝。
纵然在她“死去”的这段日子里,随处仍可见烈所怀有地那份深挚情意。
晶莹透亮的泪水在眼眶中流转,暮曦感伤不已地喃语:“这一次,我真的让他伤心了。”
“幸好,你醒了。不然,殿下就毁了。”塔木邪望着暮曦,心中又开始重燃希望。
“此话怎讲?”听着他似有深意的话语,暮曦面露紧张之色。
“因为失去你的痛,殿下无法承受。。。。。。所以他选择了杀戮,选择了以嗜血的块感麻木自己的灵魂。。。。。”塔木邪神色沉痛地看着暮曦,渴盼她近乎奇迹般的醒来,能够挽救兀旭烈。
冷艳的美颜上闪过缕缕惊恐与忐忑,暮曦撑起身子,自棺椁中翻身而出,“你说什么?说清楚!”。
“将你放入棺椁的转日,殿下离开了灵堂,亲自率领大军上阵杀敌。。。。。接连大捷,大捷之后,殿下已经接连数次下令坑杀投降的敌军,甚至屠城。。。。。”塔木邪虽希望兀旭烈重拾过往的恢弘壮志,为北国开疆拓土,却从不希望他这般滥杀无辜。
如此暴行,与那些嗜血狂魔有何差异?
纵使以北国的金戈铁马战胜了南国,甚至入主了中原,单凭此前的残暴行径,也难以安抚民心,难以坐稳天下。
“坑杀。。。。。。屠城。。。。。。”惊骇地后退了两步,暮曦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眼前霎时浮现了那血流成河的惨烈场景。
“没有人可以劝得住殿下,许多将军因为谏言已被殿下关押起来了。”塔木邪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你醒了,唯有你能劝得住他。”
“等等。。。。。你的脸,你的脖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