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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暮曦气鼓鼓地从他的掌中抽出了素手,背过身去,竟真的有些吃味了,“既然她那么好,你当初就该与二太子好生争一争才对。”
注视着她纤柔而倔强的背影,兀旭烈笑了,低沉的嗓音响起:“我的傻丫头若真是我要定的人,纵然是天都抢不走。当初既然没有去争,真正算来还是因为不曾在乎过。”
见暮曦似乎仍不为所动,他赶忙陪着笑,连忙解释:“若是事关你,我断然是不能相让的,纵使整个你死我活也绝不放手。”
“好了,谁让你瞎说的,动不动死呀活呀的。”在他的呵哄之下,暮曦终是禁不住甜甜的笑起来,她回眸,纤细的素指按住了他温厚的唇瓣。
“不生气了?”邪肆的笑意在唇角蔓延,兀旭烈轻轻地揽住了暮曦的背间,“那时的我还不懂,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更从未想过我会爱上一个女人但与你相遇,瞬间改变了一切。”
“烈保护好自己,你的哥哥们真的很厉害,心机也很深。”暮曦抬起手臂,勾缠住了兀旭烈的脖颈,认真地嘱托,“再过些日子我的灵力便能施用更为厉害的符咒,也许到时可助你一臂之力。”
“能告诉我,你为何会用符咒?又为何会有灵力?”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底浮现,暗自困扰着兀旭烈,暮曦非同寻常的才能,反倒让他无法心安。国殿榻想这。
“我若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可信?”澄澈如波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的冷峻面容,暮曦诚恳地说。
“不是这个时代?”兀旭烈错愕地蹙紧了剑眉,无法接受这么惊世骇俗的说辞,“暮曦,你”
“就知道你不信。”暮曦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颊,语意柔婉地呢喃,“天色不早了,我累了,想休息。”
“我不走。”兀旭烈猛地掀开了丝被,将她安置在床榻内侧,而后解开了外衫,顺势躺在了暮曦身旁。
“好,我也舍不得你走。”暮曦转过身,亲密无间地窝在了他的怀中,娇声要求:“我要枕着你的胳膊。”
眼底尽是宠溺的柔光,兀旭烈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抬起暮曦的脖颈,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温厚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裙,沿着她的小腹来回抚摸,他感性地低语:“睡吧,暮曦还有咱们的孩子。”
“晚安,孩子的爹”暮曦笑得很是满足,她抬起脸,在兀旭烈的脸颊落下一吻
十日后
北国,王宫主殿
兀鲁卓的身子确如兀旭烈所料,自从那日在大殿昏倒之后,便再无气色。
虽然对外封锁了消息,但君王身体境况欠佳,终究还是瞒不住的。
连日来兀鲁卓没有上朝,朝廷上下早已是人心惶惶。
改天换日似乎就在眼前了,朝臣们心中都有一个小算盘,要为自己日后的富贵荣华思量。。
几位太子也都暗自与自己一党之人加紧筹谋,似乎要做最后一搏了。
这一日,兀旭烈受到了兀鲁卓的诏令,只带了塔木邪入宫。
在步入主殿前,禁卫们将他们拦了下来,恭敬地说:“大王有令,只允许四太子入殿,且要取下身上所有的佩剑兵器。”
“你在这里等我。”兀旭烈气定神闲地回过身,以眼神向塔木邪示意。
“是,殿下,我明白了。”塔木邪微微颔首,连连后退了几步。
兀旭烈张开了手臂,任由禁卫们取下了他身上的兵器,才在班若的带领下步入了寝殿深处。
看着寝殿暗阁中那扇斑驳的木门,兀旭烈似有疑虑地问:“父王这几日住在这里?”
“是,殿下请吧。”班若亲自推开了闭合的木门,轻声说道。
踏入了幽深静谧的甬道,兀旭烈心中略感困惑,终于在拐过两个弯角后,才看到了那飘荡帷帐掩盖之下的破旧床榻,以及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憔悴身形。
☆、第四十六章 帝王大忌
覆在背间的狐毛披风倏然滑下,兀旭烈望着那抹形容枯槁的人影,不禁心头微微一颤。
复杂的情感在心头激荡,最终化作了一缕满含哀伤的呼唤:“父王”
微弱的烛火映在那张骤然苍老了的面庞上,兀鲁卓徐徐地睁开了眼,偏过头,浑浊的目光落在那挺拔威猛的身影上,“四太子”
兀旭烈三两步地奔向床榻,单膝跪了下来,大掌握住了他扬起的指尖,“父王”
“哼向我戎马战场三十余年,最终还是逃不开命运的捉弄”兀鲁卓想要撑起身子,纵然使尽了全身的气力,也无法动弹分毫。
挫败地攥紧了双拳,他只能无奈地踹着粗气,“啊”
兀旭烈赶忙伸出长臂,将兀鲁卓扶起,使他半靠在床头,“几日未见,父王的身子怎么”
“上了春秋的人,纵然一点小病也能长卧不起,何况,这些年来,我的身子每况愈下,平日里不过是靠着汤药来支撑罢了。”兀鲁卓露出了释然的笑意,他握住了兀旭烈的手腕,“父王的大限将至了。”
“父王切莫这么说,遵循医嘱用药,会好起来的。”兀旭烈心中虽也明白,但还是在言辞上选择安慰他几句。
“哼四太子,你素来是个爱憎名分、直爽干脆的人,何时也学起你二哥来了?”兀鲁卓虽然在调侃,但那张布满沧桑的面庞上却为凝重所笼罩。
“父王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兀旭烈不再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发问。
“让你去查的事,可有结果了?”兀鲁卓半垂下眼帘,疲惫不堪地喘着粗气。
飞扬的眉宇间拂过淡淡的踌躇,兀旭烈深思片刻,低沉的嗓音响起:“没有。”
“为什么不说实话?花园中的杀手是你大哥派去的,而给你酒中下毒的是你二哥。”兀鲁卓人虽老了,但心里却清楚得很。
“父王既然心中明白,又何须再问。”深邃如潭的鹰眸中暗潮涌动,兀旭烈神色冷厉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你在怪我?”兀鲁卓眼睁睁地看着兀旭烈拨开了自己的手掌,心中的幽怨已是不言自明。爱夹答列
明明知道是大哥、二哥在接连设计暗害自己,但兀鲁卓却没有任何表态,只是听之任之,兀旭烈岂能不心寒?
“父王,你的决定是什么?”他已猜测出了几分,但还是想亲耳听到父王道出储君的人选。
“四太子,你是个聪明人,却你二哥少了几分阴狠”兀鲁卓轻咳几声,从棉枕之下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匣子,“打开看看。”
兀旭烈困惑地蹙拢了剑眉,即刻打开了匣子,从中取出了那枚明亮的虎符,“这是”
“朝中的百万大军,我交给你了。”兀鲁卓用力地拍了拍兀旭烈的手背,以严肃的口吻嘱托,“你是北国苍鹰是国之柱石无论谁登基为王,也少不了你的辅佐协助北国不能没有你。”在然父杂哀。
“父王”冰冷的虎符握于掌心,浓稠的失望已将兀旭烈的心淹没了,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也许困惑,为何我要将王位传给你二哥。”兀鲁卓全身无力地斜倚着靠垫,气若游丝地说,“你二哥能够震慑得住你们所有的兄弟也能驾驭得了各怀心思的朝臣们而你我本寄予厚望可你太过儿女情长人情、人心,乃是帝王的大忌。”
不屑的笑噙上唇畔,兀旭烈冷眼凝睇着已然气息奄奄的父王,“父王认为,我会因私情而误国?”
“咳咳咳咳”兀鲁卓痛苦地弯下身子,捂在唇畔的雪白丝帕上已溅满了猩红,“四太子,你不及你二哥心狠正因此,我要将这百万大军交给你封你为护国大将军,纵使你二哥登基,他也不敢轻易动你。所以好好地辅佐你二哥,助他守护好我北国的江山”
“父王,我看因私误国的人,是你!”兀旭烈握紧了冰凉的虎符,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自己
的父亲,道出了残忍的质问:“当年,二哥的母妃是您部下之妻,为了迎娶她,您不惜杀死追随自己十几年的忠诚之将您今日这番决定,可是为了弥补当年之失?”
“你”本就憔悴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兀鲁卓扬起手,揪住了兀旭烈的衣袖,“你怎么知道”
“父王,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兀旭烈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淡红色的药丸,强行喂兀鲁卓服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兀鲁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用力地卡住自己的喉咙,却无法将药丸吐出来。
鬼魅的笑纹徐徐地在嘴角绽开,兀旭烈居高临下地睨着早已没了傲然风采的王者,冷沉的嗓音在空荡的殿内回荡,“您说二哥比我心狠这次,您错了,真的错了”
厚重而落满尘埃的殿门重重地合上,蓝黑色的长长衣摆随风在漆黑的夜色中舞动
塔木邪守候在主殿外的圣道中,他早已依照兀旭烈的吩咐布置好了一切,只待一声令下。
终于,几个时辰后,那抹伟岸的身影从浓雾弥漫的暗夜中越走越近。
兀旭烈负手而立在圣道的正中央,他面色深沉地回望了须臾,万千感慨在心间翻涌。
英雄在世又如何?强悍若他父王,一代君王最终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袭。
一具颓丧衰败的身躯,束缚住了那颗想要翱翔天际的雄心,无非是徒留遗憾罢了
“殿下大太子也听到了消息,风尘仆仆地赶了来现在已到北门外了。”塔木邪飞身跃至兀旭烈的身前,沉声禀报。
兀旭烈蓦地垂下了眼帘,缓缓地扬起大掌,蓦地放下,旋而掠过塔木邪身侧。
塔木邪伫立在冷风之中,欣慰地露出一抹笑,终于,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三日后
四太子府,青鸾殿
“如何?情况到底怎样?”暮曦焦急不安地在寝殿内来回踱步,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不住地喃喃自语。
自从兀旭烈那一晚被传召入宫,便再也没了音信。
虽然太子府内看起来平静如常,但谁人不知,或许外间早已换了天下。
暮曦刚欲抬步离开青鸾殿,却被管家乌提给拦了下来,“姑娘,别急。”
“您那里可有消息?”望着乌提脸上淡淡的喜色,暮曦大胆地猜测,“殿下可是”
“是大局已定,大太子被殿下于溧阳门诛杀二太子逃散在外。”日夜高悬的心终是可以落下了,乌提欢欣不已地应道。
闻言,那冷艳绝尘的美颜上浮现了几许欣然,几许感慨。
想不到,往日里只能在史书中读到的权力更迭,政治斗争,竟活生生地在身边上演。
真切到似乎空气中便能嗅出了些些的血腥之气,“这些事都是三日之内发生的?”
“是,其实咱们太子府也受到了攻击,但殿下早做了安排,所以连姑娘都未曾察觉,那些贼人便溃败而逃了。”乌提向暮曦详细道明。
“大王呢?他晏驾了吗?”纤柔的身子倏然回转,暮曦低声地问道。
“这个,老奴不知宫中没有消息。”乌提诚恳地摇了摇头,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问,“不过,殿下总算得偿所愿了。”
“是啊”碧绿色的美眸中漾起了缕缕波澜,暮曦推开窗棂,眺望着王宫所在的方向,心中竟是五味杂陈
入夜
微风徐徐而来,拂过了暮曦披散在背间的黑发。
伟岸的身影迅速地登上了高高的旋梯,迫不及待地越过回廊,步入了殿内。。
眉宇间写满了疲惫与倦怠,兀旭烈出神地遥望那抹沐浴在月华下的飘逸倩影,刚毅冷峻的脸庞上终于重现暖意。
“暮曦”一缕轻唤逸出齿间,三两步地走到她身后,长臂用力地揽住了她越发丰腴的腰身,“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热烫的体温环绕在周围,带给暮曦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如释重负地吐出缕缕轻叹,“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