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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散人无奈地同举杯:“那就祝你早日达成所愿,改日为你践行。”
阳明旋:“干!”
——
百年已过,两人举酒共饮的场景还清晰得仿佛昨日重现,而阳明旋却不得不面对如今自己在人间无所事事的状态。
爱萝拉趴在他肩上吐槽:【活该,叫你没事闲得就来作死,如今,你找到所谓的道了么?】
阳明旋弹了她脑门一下,无奈叹道:【坏丫头,你越来越不毒舌了,道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爱萝拉哼了一声。
他们现在在京城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上,四周人来人往,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样子,身边时不时跑过一群欢呼的小孩,举着红艳艳的糖葫芦绝尘而去。
也有人注意到阳明旋一人独站的奇怪样子,可是大家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和他搭话。
阳明旋也不在意,一个人在街上看得有滋有味。
人事百态,只有真正经历过所有的不如意,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愿望。阳明旋并不是不知道,留在仙界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可是,千金难买我高兴,在仙界徘徊了那么就,阳明旋除了在碧潭学府感觉到的一点点热血之外,在外的游历一点没有意思——危险而由于的地方都被前辈们承包了,他要去不是不可以,但是已经被探索完了,他再去探索一遍,那不是发神经么?
别的地方,要么贫瘠得猫厌狗嫌,要么平静得他完全没有探索的念头,思来想去,阳明旋还是觉得回到凡间更有趣……
他当人的经历,可比成仙精彩多了。
阳明旋现在呈现在外的样子,就是一个生得极好的青年男子,虽然眉目冶艳,却极尽内敛,但是完全没有仙人那种外放的艳光。
这也是他这些年来修行有成的结果——神光内敛,就是有眼力好的人,见过他精致的面貌之后也只是叹一声好相貌,然后发现此人平淡无奇,连调戏的想法也生不起,更不会发现他气势不凡,从而上前结交……
爱萝拉偷偷觑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个旋旋啊,随随便便就陷入自己的内心世界,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阳明旋还在屏息敛气地……发呆。那边厢,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他对阳明旋拱手为礼:“小的乃是贺家主随从,我家主人见先生非同凡人,想请先生喝一杯茶。”
阳明旋一声酸儒书生的长衫,这一声先生倒是称呼得差不离。不过,这个非同凡人么……
这非同凡人的称赞,未免太看得起这酸书生了。
小厮在心中腹诽。
阳明旋淡定地点点头:“你带路吧。”
小厮又腹诽一声:架子还不小。
不过,人家是主子的客人,他只是个小厮,倒是没有表现出看不起的意思。
阳明旋观遍世情百态,又怎会看不出这小厮内心的不以为然。但是,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个平静惯了的人,对旁人的评价,向来是能忽略则忽略,没有真正惹到他头上的,他一向不往心里去。
贺家主人在雾云茶楼三楼。阳明旋一路走上来,对茶楼中难得一见的精良摆具视若无睹,一心一意地神游天外。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但是,阳明旋的内心并不平静,他知道,马上就要见到的,是个他不愿见到的故人。
无他尔,与此人,他心中有愧。
一千五百年前,他欺骗了此人的前世,让他一生饱受相思之苦,甚至夺得一生期待的皇位之后也不能让他释怀。此后,每一世,他都在记得自己在找人,可是,斯人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又怎么能找得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阳明旋答应刘黎娘要好好教训一顿的醇亲王,而今的贺家家主。
不过,观他如今的排场,恐怕这一世,这人又入了帝王家,身份不简单得很。
阳明旋的思绪发散到千万里外,而雾云茶楼不过短短三楼高度,很快就到了。
——
贺家公子名贺兰卿,先前一直客居海外,三个月前才回来。可是一回来和父亲交接了生意,成功接手了贺家的生意之后,就面临母亲恐怖的逼婚攻势。
在海外,他一向自由自在,哪里会被逼的这样紧,好不容易今天出来散散心,居然意外见到一张仿佛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容颜,因此,一激动就昏过去了。等到被小厮唤醒的时候,就赶紧叫他把人请上来——他非常害怕自己昏迷得太久,那人已经走了。
随着那人的步伐声越来越近,贺兰卿越来越紧张,他深觉自己又要晕倒了——明明在外是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可是,在面对这人的时候,他总有种心痛得不能呼吸的感觉。
见到他,心会痛,可是,见不到他的时候,心却空了,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何在。
那人的容颜赫然在他眼前出现,贺兰卿站了起来,神色迷蒙:“明旋……”
阳明旋长叹一声:“果然是你啊。”
贺兰卿冲上前抱住他:“我……我想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能看到你……”
那一瞬间,前世属于醇王爷的记忆呼啸而来,几乎将他淹没,但是,贺兰卿并不是意志软弱之辈,他虽然语无伦次,可是却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叫随侍的小厮们退下,也记得阳明旋已经……死了。
阳明旋的脸上露出一个歉疚非常的微笑:“我很抱歉……”
“不不不,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事了。”
阳明旋坚定地挣开了贺兰卿的拥抱,即使贺兰卿脸上的表情几乎挣扎得仿佛是在叫他去死,他还是坚定推开了他的手:
“我很遗憾,我并没有爱过你。”
“……什么?”
“我在说,我从来没有爱过醇王爷,那一切,都只是一场局。导演是我,编剧是我,演员也是我,而唯一的观众和另一个演员,是你。”
阳明旋的语调平静无比,仿佛说出千年前两人的相爱,千年间醇王爷和贺兰卿一世世的相思成疾,都只是一场……谎言。
“所以,请你忘了这一场不该起的情缘吧。”阳明旋说。
窗外,风乍起,贺兰卿仿佛嗅到要带来千年以前那夜色下的冷梅香气,仿佛听到马蹄悦耳的“得而得而”声,又仿佛眼睁睁地看着挚爱的恋人在自己怀中无奈咽气而他却无能为力。
然后,这一切,化作眼前这人口中吐出的一句冷酷之极的坦白:“我是白狐,怎会为你而死?不过是一场凄美的谎言……请你忘了我吧。不要再记着我,那对我来说,是穿肠毒药。”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开虐了呢?
因为作者被听的纯音乐虐到了,本来这一章是要证明主角君的三观之正直的,结果却……
☆、第七个世界
是夜,皇宫中灯火通明。
逐渐将手上权力转交给唯一的儿子之后,满以为可以轻松下来的皇帝此时正在暴跳如雷。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今天出去还是好好地,为什么一回来就倒下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陪同贺兰卿出门的侍卫跪在地上回话:“殿下今日只见了一人,与他有过半个时辰的独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发现不对敲了门,就发现殿下吐血晕倒,而那人……属下无能,没能带回来。”
皇帝的怒火在侍卫头领的回禀中越发高涨:“太子胡闹,你们也不劝着点!倘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打上你们的命也不够!”
“殿下与那书生……似是故人。”
皇帝眯了眯眼睛:“怎么说?”
侍卫首领抬起头——赫然是在街上请阳明旋上去和贺兰卿喝茶之人——对威严不减当年打退鞑靼之时的皇帝慎重地把经过报告了一遍。
皇帝听候道:“在太子第一次昏迷醒来之后,就要求你们去把人带上去?”
“正是。”
皇帝摆了摆手道:“今日在太子身边当值的,自己去领五十板子,下不为例。”
——
有人在他面前说着什么,他完全听不清,可是,他的心里,却清楚地知道,那人是在和他告别。
他在心里大声喊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那人的声音果然听了下来,他还来不及高兴,那人就突然飘到数丈之外,他茫然不知所措,想冲上前挽留那人。
可是,这短短数丈的距离却长的让他绝望,他怎么追都追不到,他伸出手拉那人,那人雪白的袍角却倏尔不见。
可是,那人的面容却逐渐在他那还中成型——冶艳的眉目,不笑也含情的唇,素淡的衣着,高华的气度,组成了一个全部的他。
他的口中唤出那个想念了千年的名字:“明旋……”
“快快快!兰卿有动静了!太医快来看看太子到底如何了。”
激动的女声忽远忽近的在他耳边响起,昏沉的大脑感觉到一阵不适,但贺兰卿只是皱了皱眉,慢慢地张开了眼。
“皇儿,你可算醒了?”
他年过中年却越发成熟妩媚的母亲扑倒他床前,抓住他的手对他嘘寒问暖。
贺兰卿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对皇后安抚一笑:“母后,我无事,只是……有点累,而已。”
皇后伤心地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对他道:“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太医说了才算,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大意了呢?出门也不……”
后面的话,贺兰卿没有认真在听了。他任由太医为他把脉开药,自己的思绪却飘到那个人身上……
原来,在梦中一直追逐的人,就是他啊。
贺兰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门,总觉得,在梦中见到的,应该不只有这些,那些被他忽略的,还有什么?
不,就算还有别的,也不重要了。
反正,惦记了千年的、怀念了千年的、牵绊了千年的,都是一场梦。
——
千年前,阳明旋骗了醇王爷一次,让醇王爷就算转世也不能放下他。念念不忘了千年。
然后,阳明旋回到凡间之后,做了许多想做的事之后,又将他尚未痊愈的伤口扯伤,暴露出来鲜血淋淋的伤口。
对这样的行为,爱萝拉只有一个字送给他:“渣!”
阳明旋道:“你当我为什么要去做这个恶人?前生的事于他而言本该只如浮云一般,可是这一世的贺兰卿,在见到我的书剑,还是想了起来。要说这其中没有不对,我就不信了。”
爱萝拉拥着被子呵呵笑——据她说这样比较有情怀,至于是什么情怀阳明旋完全不想知道——犀利地指出:“你只是做好事做腻歪了想换换口味吧?”
阳明旋纯良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圣母的帽子你不是给我安上好多年了?”
爱萝拉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想当年……而如今……”
眼中的遗憾满的就要溢出来了。
阳明旋噙着淡淡的笑:“当年如何,如今又如何?”
爱萝拉打了个哆嗦:“没什么没什么。”心中暗忖,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和她见外了,威胁随便说出口,形象随便崩坏,真是让她……泪流满面。
阳明旋见爱萝拉老师了,才说道:“我这么做,是有我自己考量的。并不是想破坏现在贺兰卿的平静生活——你也看到了。贺兰卿的身份并不单纯,事实上,我怀疑他真正的身份更不简单!”
爱萝拉:“那他是什么身份啊?”
“不知道。”
“你不世道怎么能说人家身份不单纯?”
阳明旋敲了她脑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