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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分明和其他人同处于一个空间,却仿佛被看不见的薄膜隔离开来的人,林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过身离开了。
他可做不到像何承宣那样,凑到卫成泽边上去帮忙——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的他,要真这么做了,到底是帮忙还是添乱,都还是两说。
往实验室跑了几天之后,林洋只想揪着某个每天都催着他来这里的人的领子,直接给提过来。
……真当他和那个家伙一样闲啊!
但抱怨归抱怨,林洋还真做不出,把卫成泽就这样放在一边不管的事情来。说到底,他也是……心中有愧。
不过稍微让他有点成就感的是,天天往实验室跑之后,卫成泽至少能够从一堆白大褂当中,认出他来了。
……好吧,貌似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毕竟想要在一群白大褂当中,找出一个不穿白大褂的人,难度还是比较小的。但不得不说,当卫成泽第一次叫对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那种说不上来的微妙的骄傲感,还挺不错的。
而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某一天,卫成泽突然将所有实验中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搬了一份回自己的房间为止。
尽管卫成泽和周围的人相处得并不怎么样,但他的实验似乎还进行得挺顺利的,听实验室里的其他人说,只要再过上几天,重新改良过的疫苗,大概就能制作出来了。
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要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面对林洋的问题,卫成泽这样回答,脸上那平静的神色当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和卫成泽对视了一会儿,林洋直接将自己心里所想的话说了出来:“我无法信任你。”
曾经在温子瑜的手下做事,直接拿无辜的人进行实验,甚至现在还用着温子瑜提供的药剂——这样的情况,换了谁也不能完全放心。
嗯,何承宣那个白痴除外。
听到林洋的话,卫成泽的身子微微一震,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的意思:“我不会走出这个房间一步。”
而在这个房间里,他所能做到的事情,实在太过有限。
看着卫成泽的双眼,林洋的眉头一点点地拧了起来。
按理来说,面对这种不合理的请求,他应该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他可不觉得如果对方真的做出什么不利于基地的事情来,自己能够负起这个责任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黑色的眸子,他却根本说不出一个否定的字来。
这家伙,难不成会什么传说中的异能不成?何承宣被迷成那个样子,现在就连他,都开始受到影响了?
有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林洋看了为恒泽一眼,最后还是妥协了:“我会派人守在外面。”所以别妄想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做出什么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卫成泽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谢谢。”
他也知道,林洋应下自己的要求,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而面对卫成泽的道谢,林洋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房间。他觉得他有必要和卫成泽保持一阵子的距离,免得被对方影响得更深。
“他该不会……”看着林洋离开的背影,5438忍不住问道,“也喜欢上宿主你了?”
“谁知道呢?”收回目光,卫成泽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看向房间里那个可以称得上是小型实验室的角落。
既然他需要的所有条件都齐全了,那么……微微眯起双眼,卫成泽的唇边浮现出略带深意的笑容。
“宿主,”看到卫成泽的那个笑容,5438莫名地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拿出实际上已经完成了的疫苗,卫成泽脸上的笑容略微加深,“进行实验。”
这个世界上最伟大,也是最令人铭记的一场实验。
第133章 第九穿
何承宣番外
最先发现卫成泽出事的是林洋。
或许是出于怀疑,也或许是因为担忧,他每隔几天,就会和卫成泽通话一次,以此来判断对方的情况。而在接连三天没通讯没有被接通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基地里真正具有领导地位的人,想要打开一个被从里面锁上的门,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只不过,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在打开门之后见到的,会是那样的场景。
当初被卫成泽从实验室里拿走的东西,都被整齐地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有的药剂已经用完了,只剩下贴着标签的空瓶,用以辨认它原先所盛装的东西。
三支装着绿色液体的试管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底下压着这段时间的实验记录,字迹工整而清晰。
卫成泽就坐在那张桌子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依旧穿着那似乎从来不会被脱下的白大褂,暗红色的印记在上面显得格外刺眼。
他就那样微微侧着头,闭着眼睛,仿佛只是觉得累了,靠在那里小憩一会儿而已。然而这个陷入了熟睡当中的人,却再也不会睁开他的双眼。
从林洋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何承宣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脑子里又到底在想些什么。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冻结,就连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
卫成泽死了。
死在自己的实验里,死在……自己的疫苗下。
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何承宣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耳边忽然响起了自己曾经对卫成泽的指责。
“反正牺牲的,都只是些不相干的人对吧?”
当时的何承宣是那样的义愤填膺,满以为自己手中所持着的,就是所谓的正义,而那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人,不过是一个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肆意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的恶魔“我……不行,”何承宣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卫成泽那时候的表情,他的双唇紧紧地抿着,长久不见日光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不行,”然而即便如此,他的脸上,却依旧有一种说不分明的坚定,“——至少现在不行。”
那个时候的何承宣看不懂那个人的神情,只以为对方是在找借口为自己开脱,可直到现在——直到之前说过的所有的一切都实现了的现在,何承宣才意识到,那个人是在那么早之前,就做好了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的准备。
心脏仿佛针扎一样,传来细密而尖锐的疼痛,何承宣用力地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一条搁浅的鱼,就连那涌入肺中的空气,都能够将他灼伤。
何承宣忽然想起了他和卫成泽初次见面的事情。卫成泽将伪装后潜入基地当中的他,错认为自己实验室的一个人,就那样毫无防备地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实验室。那被指出错误之后,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竟显得异样的可爱。
那个人的眼中,似乎只有两件事——眼前的实验,以及隔离间当中的女孩。
想到那个被卫成泽亲手送上实验台的女孩,何承宣的胸口就一阵发闷。
卫成泽是个太过心软的人,他会为感染了病毒的人感到痛苦,为替承受苦难的人感到心疼,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对待自己的时候,却是残忍到可怕。何承宣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卫成泽的手中拿着一把刀,无时无刻不在切割着自己的心脏。
那原本柔软温暖的地方,被他用那锋利的刀刃切割到血肉模糊,他却永远对此视而不见。
身体,尊严,乃至性命——所有能够作为代价的东西,都被他交付了出去,只为了那些不认识的、与自己无关的,“其他人”。
猛地闭上眼睛,何承宣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来。
有温子瑜那样的人护着,如果卫成泽想要更好的生活,根本就无需去顾虑这些东西。
温子瑜有那个能力,让他一辈子,都不接触到这方面的事情,如同生活在世外桃源一般,在虚幻的美好当中,过完他的一生。
然而,正因为卫成泽所追求的,并不是那样的东西,所以他和温子瑜之间,最终才会变成那样的关系。
想到卫成泽苍白着一张脸,缓缓地走向温子瑜的场景,何承宣就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绞紧了一般,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每一次,他都想伸出手,阻止卫成泽的步伐,然而每一次,他也都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温子瑜以一种独占的姿态,带着那个人,一步一步地离开他的视线。
他真是个懦夫。
每当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何承宣都忍不住这么对自己说。
哪怕他给自己找了那么多的理由与借口,但他的心中却最是清楚不过——他没有伸出手,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敢罢了。
他害怕自己伸出的手,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最后只能空悬在半空中,一点点垂落;他害怕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回应,那个连自己的模样都分辨不出的人,会用一种疏离而陌生的眼神,拒绝他的靠近。
就如在发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时,因为恐惧而不敢接近人群一样,他从来,都只是一个胆小鬼。
哪怕对方摆脱了原先的处境,哪怕别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但他却依旧不敢将自己的心意,对卫成泽吐露分毫。
以至于最后,后悔不迭。
深深色吸了口气,将胸口翻腾的情绪压了下去,何承宣睁开眼睛,唇边的笑容里满是苦涩。
说起来也有点可笑,即便他和卫成泽像是之后的点点滴滴,他都能丝毫不落地回忆起来,可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卫成泽抱有那样的心思的。
或许是在卫成泽将后背毫无防备地对着他的时候;或许是卫成泽站在玻璃窗外,怔怔地看着不成人形的女孩的时候;或许是卫成泽因为过度疲惫,而站立不稳,跌入他的怀中的时候;也或许是卫成泽苍白着脸色,走向温子瑜的时候。
等到何承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已经紧紧地黏在那个人的身上,无论如何都移不开了。
与其说他是为了以前所遭受的事情,又或者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才设计毁了温子瑜的那个基地,倒不如说,他只是想让卫成泽,摆脱那个人的控制。
无论找了多少大义凛然的借口,可追根究底,他本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然而,在卫成泽的眼中,最为重要的,永远都是那根本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完成、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完成的疫苗。
当对方手中那闪着寒光的小刀朝自己刺过来的时候,何承宣是真的有点发懵,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是生出了怨恨的——他为这个人考虑了那么多,为这个人做了那么多,这个人却仅仅为了那一支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疫苗,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可那所有的负面情绪,却都在对上那仿佛要落下泪来的双眼时,消散得无影无踪。那本该委屈怨憎的心里,只剩下了满满的心疼。
怀里的这个人,锁剩下的东西,就只剩下疫苗了。而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一无所有。
用力地制住了卫成泽的行动,何承宣甚至想低下头,轻轻地吻一吻这个人的发顶,想要将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想要让他知道,他所拥有的,从来都不只是那个冰冷的事物。
冰冷尖锐的针尖刺入了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