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曲水村的人给的。”他师兄做的菜都可好吃了,师兄家里是土豪,为了送师兄学厨艺,花了不少黄金到前御厨那里。所以自从柳逐云学会做菜以后,束星对他便宽容了许多,比如在吃的间隙还能分出神去回答他的话。
柳逐云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板着脸也可爱到不行的师弟,“为何给你这个?”他一边问,一边往自己手上撒药粉。还没等他打算把自己里衣扯下来一块儿布条呢,少年那只油乎乎的小手又扔过来一小卷白布。
“自然是给我用的。”少年一副你这不是说废话吗的样子,顺便一脸高冷地把鸡骨头上剩下的肉也撕来吃了。
柳逐云包好自己的手后,瞪了一眼趴着的狐狸。那狐狸和他主人一样,如出一辙的高冷,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你受伤了?”柳逐云脸色一转,束星知道要是这次没答好,那他以后想下山恐怕都得多个拖油瓶,于是他坚决摇了摇头,把啃完的鸡骨头放在一边,摸出张水符咒清洁了下自己油腻腻的左手。
柳逐云眯起眼,视线盯在少年过高的衣领和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右手上。之前他就觉得奇怪了,自家师弟明明不是惯用左手的人,但自从他来了后,那右手便没怎么动过。
“是么?”柳逐云把视线移到自己刚刚被咬了的手掌上。
束星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定身咒就甩过来了。狐狸又被定住了,进入了只能动眼睛的状态。它暂时的饲主比它好一点,至少还能动嘴。
“师兄,你这是做甚?”小孩儿心虚得汗都快下来了。
柳逐云没吭声,沉着脸走到他身边。遮住右手手掌的宽大袖口被毫不留情地掀开,白皙的手背上结了几块丑陋的痂格外醒目。柳逐云直起身,又把遮住少年脖颈的领子拉下来,还缠着白布的脖颈暴露在了柳逐云眼前。
“它咬的?”柳逐云声音冷了下来,提起狐狸软绵绵的后颈,那双凤眼里已带了杀意。
“小伤而已,很快便好了。”少年辩解道。
“它能咬你第一次,也能咬你第二次。那么第三次第四次呢?”许是因为少年肤色过白,那黛色的血管在薄弱的地方便清晰可见。柳逐云不敢想象若是这狐狸一口咬破了少年脆弱的血管,他会不会只能抱回去一具冰凉的尸体?
“不会了,师兄,它方才不是听话松口了么?”小孩儿语气里已带上了哀求之意,可怜兮兮的。
“咬断了你的脖子之后,它也会松口。”以往都能管用的撒娇对柳逐云没了效用,青年盯着狐狸嘴边若隐若现的尖牙,缓缓收紧手上的力道,狐狸的红眼睛望着同样动弹不得的少年,黑色的鼻尖因为呼吸不畅而颤抖着。
“柳逐云!”
被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青年那双凤眼看向呵出声的少年。
小孩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我已经长大了,师兄。”
青年似乎因为这一声而有些恍惚,松开紧握的手。
是了是了,他的师弟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才上山的奶娃娃了……
“我只是想保护你,束星……”青年的那双凤眼的眼角如同晕开了红色的朱砂般,清润的声音也低哑了下来,“我是你的——师兄。”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吐出了师兄二字。
老实说,这样俊逸的大美人在束星面前欲哭未哭的模样,换做以前他还真把持不住。但现在他已经今非昔比了,不光是上个世界经受了眼睛的洗礼,他的心理年龄也有了质的飞跃。当然,颜控依旧是颜控。
这位师兄喜欢自己,束星是知道的。但,因为掌门的缘故,他不想对柳逐云出手,也不愿意对柳逐云出手。
不管是掌门还是柳逐云还是祖山上的其他人,从小到大,都是真心爱护他的人。
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生活,所以,他想要“守护”。
束星柔和下目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落入了面前的火花。
“我知道的,师兄。”那小孩儿声音软软的,几乎把柳逐云那颗心都软化了。
“……”
柳逐云望着小孩儿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终于,穿着道袍的青年挥挥手,解开了一人一狐身上的术法。他低垂着眉眼,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捉摸不透。
良久,他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
心中却想着,要是再有下次伤了少年,直接杀了那狐狸便是,自家师弟生气便生气罢。
第34章 第34章 狐之语〔七〕
柳逐云给门派里传了个信儿后;束星带了只二尾狐妖回去这事儿就算是完了;就算是通知到位了。
门里的人倒是不太在意;不过是只小妖罢了,要带回来便带回来吧,在后山的灵兽园里当养着宠物。说起来山里还没养过狐狸呢,养着给弟子们围观下也挺好的;长老们是这个意思。
没人对少年要带只狐妖回来有什么异议,就连平日最刻板的长老都没出言反对;默许了这件事。这孩子难得对吃以外的东西感兴趣;全山的人都宠着这孩子好不容易有的兴趣。
最重要的是;他们遣这孩子下山的事;掌门还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恐怕会把他们拂尘拔的一根毛都不剩;老的那里不好交代,还是先讨好下小的比较好。
自家师弟不常下山,已经通报过师门;柳逐云便顺着少年的意思陪着他在外游玩。走走停停;便过去了一月有余。沿途从萧瑟冬景;变为绿草如茵。
束星喜欢那些或隐于竹林间或立于溪流小桥下的瓦房木居;大红色的灯笼在朦胧在烟雨间影影绰绰,带着抹独特的韵味。
他们走得慢,柳逐云也不急。能多些和自家师弟独处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少年喜欢美景,而在柳逐云看来,他便是最美的景色。
从吐蕃往江南方向走,入了中原后,刚开始的地方还较为荒僻,后来便越走越繁华。途经襄州时,因着自家师弟说想去扬州看看,柳逐云便转道淮南,往扬州走。说是想去扬州看看,不如说是想去那醉仙楼吃一顿,柳逐云非常懂自家师弟。
这一路上少年都兴致高昂,虽然一张瘫着的小脸儿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少年那双饴糖色的眼睛总是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带着孩子气式的好奇与天真,对视时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在那蜜糖色的瞳海中。
越往扬州走,天气便越暖。束星早早便脱下了厚重的外衣,换了件薄一点的衣服。那狐狸还是喜欢团在他脖子上当个狐狸围脖,有时候稍微热点的天气,就会遭到少年嫌弃,把它扔到地上让它自己走。
然而初春并不是常常有那样的好天气,所以大部分时间它还是一动不动地团在少年肩上,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这一高一矮两位翩翩公子走在路上,本就是相当惹眼的存在,多了只不常见的雪狐,那便更加引人注目了。
柳逐云在凡俗界的家便在扬州,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他自小被送上山修道,但却并未脱离凡俗界,倒是还经常回去看看。是以,扬州的人都多少认识他,没有用道名喊他,反而称他为柳公子。
又经过半个多月的行程,两人终于是到了扬州城外的再来镇上。此时镇上正下着小雨,雨滴落在铺着青石板的路面,溅起小小的水花。来来往往的行人撑着油伞,有些姑娘的伞上还画了几枝墨梅花,煞是好看。
春日的绵绵细雨,夹杂着微风吹来的淡淡花香,马蹄没入浅草间,绿柳低垂,轻点湖面,随风荡起一圈圈涟漪。
石拱桥上人来人往,不由都注视着那打马路过的两位公子。马蹄哒哒,一晃而过的容颜惊艳了谁家姑娘。
为了躲雨,两人便先进了镇门口的一家驿站。把马交给门口站着的小二后,束星便先行进入找掌柜要了两间上房。反正是柳逐云付钱,他身上可一两银子都没带。
掌柜的给了两张天字木牌,刚付了小二钱的柳逐云又摸出一锭银子给了掌柜的。掌柜收了钱,差另一个杂役带他们上楼。
“两位客官稍等,小的这就给两位打些热水来。”那小二领了柳逐云给的碎银,笑眯眯地应下了。
柳逐云没进他自己的房间,反而随束星进了他的客房,拖过房中的木椅,把少年按在椅子上坐下,接着从乾坤囊里掏出一条锦帕反复擦拭着少年被雨打湿的发。
束星抱着同样被雨打湿了的白狐狸,虽然淋了雨,那狐狸还是暖烘烘的,正好暖了他因拉着缰绳而冰冷下来的手。
“别动。”柳逐云轻轻按住少年乱转的头,一点一点把水珠从少年及腰的发上擦干。以手为梳,少年丝绸般的发在指缝间滑落,“不擦干一会儿你又要头痛。”
记得小时,柳逐云有次犯了错,被罚在祖宗祠堂外跪个一天一夜。谁知束星也跟了过来,衣摆一掀,“咚”一声跪在了他旁边。
那时候还不是个小面瘫的束星圆眼一弯,小酒窝挂在脸颊边,奶声奶气地说:“我去跟文长老打了个商量,若是我和师兄一起跪一下午的话,师兄就不用罚跪那么久了。”
文长老也是好心想促进师兄弟间的感情,谁知那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柳逐云被术法定在地上动弹不得,让这孩子进去躲雨,这孩子又死心眼,一定要跪着。
那雨点打在身上生疼,旁边的奶娃娃转头望向他,咧着嘴朝他笑,“我觉得马上就要天黑了,师兄觉得呢。”
后来还没等到天黑,小孩儿便倒在了雨里。这里是祖山上最偏僻的一处地方,柳逐云一声接一声地大喊,盼着有人来救救他的小孩儿,然而直到嗓子沙哑,痛到发不出声,都没有人过来。
酉时术法自动解开,柳逐云膝盖短暂地失去了知觉,一下扑在冰凉的地面,溅了一身泥水。他用手肘撑着身体,爬到束星身边。一只手揽住小孩儿的身子,滚烫的体温一路从手掌导向心脏。
你说这孩子,发烧了也不知道走,傻不傻?
柳逐云红了眼眶,小腿发麻,摇摇晃晃地抱起小孩儿往药房走。
养了半个月,束星才恢复过来。只是后来便留下了偶有头痛的毛病,每逢阴雨天,柳逐云就担心得不得了,恨不得自己替少年受着。
束星转不了脑袋,便又低头用自己衣服的下摆包住狐狸,好一顿乱搓。狐狸毛是被擦干不少,但那本来顺服地贴在身上的毛发却炸了起来,看起来格外喜感。
“小白,我看你一会儿也还是洗个澡吧。”束星这么说道。
柳逐云眯起眼,“我帮它洗,你洗你的便是。”
束星想了想,摇了摇头。正巧小二送热水进来,冒着烟的水注满整个浴桶。
这热水送的很快,许是每次雨天都有许多其他客人淋了雨,店里便备了许多现成的热水。
这店家倒是会做生意。
“麻烦把那个盆子也倒些热水。”束星指了指木架上的铜盆。
“好嘞!”小二又抬了桶水把铜盆注满,柳逐云知道狐狸不会和少年一起洗澡后脸色便也没那么差了。
“去沐浴吧,师兄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喊我便是。”柳逐云把锦帕留在椅子上,恰到好处地离开了。
束星把狐狸放进铜盆,“自己洗,洗完了就在椅子上的帕子上擦干。”
狐狸再怎么说也是开了灵智,以后有机会修成人的妖,算是半个人了,束星便不好同它一起洗。再说这狐狸在外面待了那么久,谁知道身上有没有跳蚤什么的。
狐狸也是相当注重自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