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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啊。”帝王点头，“其实我和他也不怎么熟。”
呜哇。
这个人是天赋技能点太多了所以随随便便就把多余的技能点都加到“惹人生气”这一项上了吗！卜辛真的好憋气啊，流血的速度都变快了！
其他黑衣则是使用“那你为什么还放出猫去挠人”的眼神默默攻击帝王。
帝王估计也是感受到了众多充满恶意的质疑的眼神，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家小猫有些怪癖，总是喜欢攻击弯腰捡东西的人，我怎么教它改都改不过来，时间久了大家都叫它捡皂猫呢，简称捡猫。”
这猫都什么毛病……不要妄图通过改变音调来掩盖深受其害的人们私下里叫它贱猫的事实。
话说捡皂猫这名字也很糟糕啊！
趁着大家注意力集中在帝王身上的机会，卜辛又偷偷地在自己身上划开了些许口子，有大动脉的地方他不敢下手，以他的运气……真的下手的话，说不定他还没被黑衣人抓走就先流血而亡。
现在这股子血味应该够了吧？
对面的黑衣人感觉自己的尊严（和腰以下大腿以上的某个部位）受到了挑战，纷纷红了眼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为首的黑衣人出声道：“我原本敬您三分，不愿动手，可您既然没有诚意……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凄厉的猫叫。
听到这声“喵”，卜辛眼前浮现出了猫爪上挂着几缕肉丝的图像，便觉得身后某处也隐隐作痛起来。
然后卜辛眼前一黑。啊，并不是被猫抓了，他的眼前真的是黑成一片了。
再次见到光的时候，他的只剩下了帝王和他怀里那只妖怪猫。
等等？发生了什么？
这是不小心转移到平行世界里了吗，刚刚那些黑衣人呢？人体自燃了吗？都它爹的是少年漫画吗，说燃就燃啊。
不过就算真的是燃了，这燃得也太快了？原来黑衣人都是二氰乙炔吗？连撮灰都不剩？？？
“呃……统治着Ｎｙａ大陆的无上至尊帝王殿下大人，草、草民能斗胆问一句这是怎么了吗？”
帝王歪着头笑了笑，一脸迷茫地道：“大概是他们自燃了吧。”
不，绝对就是你这家伙干的啊！
黑衣人就这么简单地挂掉了总感觉很对不起之前描述他们的那些字啊，不，难道其实就是在拖剧情吗！
“总之你得救了，这不是很好吗……吾儿。”
帝王睁开了一直笑眯眯的眼睛。
卜辛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是错觉吗，这人的气场似乎有些改变了——也是，能让黑衣人瞬间消失的人怎么可能像看上去那么蠢呢。
不过那句“吾儿”还是让人十分恼火啊，呸。
“确实是我的孩子，没错，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啊……是缘分呢。”帝王一边说着一边向卜辛稳步走来，手里似乎在发动某种魔法——
waiiiiiiiiiit！一团黑气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治愈魔法啊！这是要弒子杀亲吗？之前用生命卖萌的那个人去哪里了还回来啊！
卜辛心都碎了，实际上普席这具猫人身体已经失血到头晕的地步了，卜辛不觉得自己能再撑多久。
实际上他马上就要晕了。
但是如果就此晕过去的话……这个世界和原世界联系太薄弱了，如果在这里死掉，那么他有可能真的会就此死掉。
要移动到普息的身体里吗？
那就意味着他要就此放弃普席这具身体，这样一来……说不定他会彻底失去干涉维斯特的底钱，但是维斯特真还有干涉的价值吗？
黑衣人有问题，说明维斯特可能也有问题。
如果不能阻止维斯特……
在离开原世界之前，樊有期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
“实在不行，你可以放弃他……你不用觉得自己很残忍，因为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像他一样在异世界迷失了，我们这边也会这么对你。”
卜辛少有地犹豫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但是如果此时放弃了猫人的身体，那么他和维斯特将会站在彻底对立的立场上。
卜辛会成为维斯特的敌人，而维斯特也将成为卜辛完成任务的阻碍。
真的要那么做吗？
第33章 断臂·十三
卜辛试图拖延时间，好让自己远离那道涉及未来、立场以及现实的选择题。
他感觉心脏跳得更快了。
“你想杀了我？”
“你在说什么呢？”帝王再次笑起来，那表情仿佛在说某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一样，“我不是想杀了你啊。”
卜辛皱紧了眉头，心里是全然不相信的。
那根本就不是表达善意的表情啊，与其说不是表达善意，不如说是有源源不断的恶意渗出来，这样子还说不想杀他？哄人玩呢。
卜辛直接发问了：“为什么？”
“……是神谕。”
重要的生死时刻，话题突然进入了神学范围！
卜辛脾气都没了：“你刚才还说你不想杀我的！你现在都承认了！”
“从精神层面上来说，我是不愿意杀了你的，但是神谕有要求，吃人皇粮为人办事啊。”帝王摸了摸猫精。
“……神谕怎么说的？”
“如果我不手刃拥有猫人血统的孩子，那么我就会被取而代之，失去性命。”
“这分明只是为你自己办事啊！”卜辛一边吼着一边努力地翻了个身，“封建迷信要不得！”
等等，这神谕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所以符合神谕的未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原本的历史发展轨迹。如果神谕都这么说的话，那么他走继承皇位这条路就是对的，符合这个世界原本的历史发展。
哎呦，这具身体还真不能死。
帝王扯着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好像在琢磨什么。”说着这就要下手，卜辛后背的猫毛都立起来了。
“英雄手下留情！”
帝王大人确实停手了，因为他被卜辛伸出的兰花指震到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生物试图用兰花指来阻止他。
“神谕是神下达的吗？”卜辛选手使用了招式【智慧的质问】。
帝王点点头。
“可是猢神大人他已经逝世这么久了，传话的过程很容易出现偏差的！”
帝王摇摇头：“这份神谕是猢神的亲笔遗书，就在大陆博物馆里呢。”
可恶，为什么想得这么周全。
卜辛拼死挣扎：“如果有谁恶意涂鸦呢？”
帝王：“不会，我们安保措施做得很到位，除了我没人能靠近神灵的遗书。”
可恶，为什么会这么有文物保护意识。
卜辛都快暴走了：“如果是您的亲信所为呢？一切皆有可能啊。而且我身为一个半死不活的猫人，还能做什么呢？”
“你说的，一切皆有可能。”
刚用石头砸完自己脚的卜辛直接闭上了猫眼，咬牙掏出了怀里的一个厚厚的纸包。
怎么说也是高材生，不会真的那么废地等死的，再怎么迷糊也要准备一下最后保命手段，不过这个办法他轻易不愿意用，不一定能成功，而且太糟糕了……大概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那种糟糕。
在包里躺着的是拟荆芥粉末。
对的对的，这玩意吧它又俗称猫薄荷。
卜辛抱着誓死的决心挠开了纸包。
喵了一声之后，卜辛就失去了意识。
维斯特原本就没打算帮助卜辛，他是想打着继位的幌子，顺势掳走普席的。
但没想到手下的人派出去后音信全无，他为此陷入了焦躁情绪，心里七上八下，把所有的糟糕情况都想了一个遍，终于忍不住亲自出动了。
说起来，他和卜辛之间的情况也很复杂。
在校内的时候，维斯特就一直都有点抵触卜辛，不，与其说是抵触，不如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
这个人分数高得惊人，本专业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卜辛”这个名字，他能完成各种各样的任务，不为任何事情所动……但是这个人平时总是一副颓到骨子里的样子，走路恨不得贴着边，整天都沉浸在自己营造出的肾虚氛围中，对外界漠不关心。
维斯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人，但是他确实就是在意了，不是喜欢也不是厌恶，只是卜辛一旦出现，他就会不自觉地看过去，虽然对方是个存在感无限接近零的家伙。
意识到卜辛对自己的视线有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之后，维斯特的心情就有点不平衡了。
确实，怎么想都很奇怪，一般来说都是反过来的吧？
不过这也无所谓，开朗乐观阳光积极的优秀少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不适的，维斯特很大方地开始向卜辛打招呼。
但是卜辛那个状态……卜辛简直自带避光技能，完美地在已经伸出手摇晃的闪光体维斯特喊出“师兄”之前拐了弯，绕道走了。
徒劳地摇晃手臂的维斯特很尴尬。
一次还好，次数多了之后就显得很像是故意的了，也许有几次真的是故意，谁知道呢。
维斯特有点恼，但也没太放心上……大概是没有放心上吧……
后来维斯特就到了这个猫人与人类共存的炼金世界，辅佐孙伞登上大陆的最高处，然后寿终正寝。
完成任务的同时，维斯特不可抑制地唾弃着自己的任务对象，在任务完成了大半之后，他遇上了普席。
相似。
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普席整个人给自己的印象，没错，猫人普席和那个阴沉的卜辛师兄有些地方很像，无法用语言说出来两个人究竟是哪里相像，但是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这两个人很像。
反正在这个世界做一些不影响主线剧情的事情也无所谓吧。
这么想的维斯特没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始了解这个命途坎坷的猫人，对视，微笑，对话，肢体接触，建立朋友关系，维斯特不知不觉地就陷了进去，并且开始受到猫人的影响。
开始时维斯特只是做一些小手脚，在不影响剧情的情况下尽量避免猫人受伤害。
可是，很多感情都是从同情和怜悯开始的。
一块干净的绷带渐渐就会变成一顿温热的饭菜，一句安慰的话语慢慢就转化为了坚决的保护欲。
说实话，细水长流最是要不得的，就像温软的沼泽。
后来维斯特为了猫人背叛了自己的专业，重新开始了这个故事，卜辛却出现了，在维斯特最想不到的时候。
他真的以为卜辛只是借了领主普息的身体，可越相处越觉得奇怪，因为卜辛和猫人太相像了，像得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虽然卜辛确实把各种细微之处都控制得很好，但是……
卜辛的一些习惯和猫人简直一模一样，不，应该说是重叠吗？太像了啊。
正是因为做出这些事情是卜辛，所以这些相似之处才更加可疑。
在炮灰专业里，卜辛是出了名的高材生，暴露可疑的习惯这种低级错误他不会犯的，所以这更能证明他不了解猫人普席的习惯和行为，如果卜辛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这么像，就越发让人在意了。
维斯特的视线越发离不开卜辛。
他甚至想过一个有些可笑的可能性——
轮回转世。
不，这不可能，连世界都不同，就算灵魂真的是可以循环利用的，那也要在同一个世界里循环的吧？
更何况那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维斯特又无法否认两人的相似性，甚至逐渐对卜辛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