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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管教不周,得罪两位贵客。还请贵客多多担待。”二小姐语气有点生硬,可礼数却是做足。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子。
可这般有教养的女子居然出现在如意帮这种地方,还哭得这么惨,那就太奇怪了。
白梓昕还在感叹那女孩哭得可怜时,他便看到了风枝视线里已经在搜索着任务。内心很不爽,又不得不佩服那飞快开启关闭的速度。可那飞速打开过的任务,最后也没有一个留下来。可以确定这个哭泣得让男人心碎的女子,并不是任务目标。
“我们这事,你要是说出去了。可不要怪我不客气。”风枝压根没担心过,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他们手拉手的样子。他只是觉得好玩,装坏人吓唬吓唬这两个胆小的女子,“我们狼虎双煞在道上可是出了名的狠。”
风枝瞎掰的名字,得到了白梓昕的一个鄙视。莫于言面无表情,对于风枝这种满嘴胡言的行为,他早就习惯了。
“两位大侠请放心。小女二人一定不会说出去。”这二小姐又是恭敬行礼。只是她并无惧色,更多的是忧伤,还有一点点的死寂。
“口说无凭。我们怎么知道你说话当不当真。”风枝摆出胡搅蛮缠的模样。他是无聊慌,才这样找事情来玩玩。
仿佛为了衬托风枝的话,莫于言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两名女子。
胆子本来就小的丫鬟小绿哆嗦了一下,有点害怕地躲到了那个双眼通红的二小姐后面。
贵客不必担心。过了今晚,世上便再无我们二人。”语气淡淡的,没有起伏。双眼红得像只兔子,可这二小姐说出的话却是骇人听闻。
丫鬟小绿也没有否定自家二小姐的话,只是听到这话后,那双眼变得黯淡无光。
瞧这主仆二人,所说的世上再无二人,可见十分决绝。
“唉哟。小美人莫非在此过得不开心?不如我与你们帮主说一句,让他把你们送与我们兄弟二人。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开开心心。”说完,风枝不忘嘿嘿一笑,捋了捋那油光水滑的山羊胡。
“谢贵客厚爱。心无牵挂,在哪都一样。”听到这么下流的言语,二小姐依旧淡淡的表情,没有一点生气之色。
心无牵挂?风枝轻笑。
“噢。那可正好。在了却红尘前,可以先陪我们兄弟玩玩。”风枝挑挑眉,露出淫丨秽的表情,“我看着丫鬟不错啊。比你这二小姐有姿色多了。说不得今晚过后,你家丫鬟可不舍得陪你走了呢。”
此话一出,刚才还面无表情的二小姐,顿时挡在小绿身前,一脸怒色。她哭了几天,容貌憔悴得很,自然不如原本只有六分姿色的丫鬟好看了。
只是她没想到,眼前这两个断袖竟然提出这般下流的要求。
“两位贵客,此处女眷之地,还请自重。我如今也不过将死之人。若贵客非要胡搅蛮缠,也不要怪挣个鱼死网破。”话中带着警告之意,声音多了些怒气,不像刚才那般了无生机。
“鱼死网破呀?”风枝那嘴皮子年中气死不少人,哪里怕这点事,“我们兄弟也不介意。不瞒小美人。其实我们兄弟有点特殊癖好。活着没关系,死了,嘿嘿嘿。可以玩的花样更多。”
丫鬟小绿立刻尖叫起来,双手拽得自家二小姐紧紧的。还是二小姐反应快,在尖叫声传出去前,立马捂住了丫鬟的嘴巴。
“贵客何必惊吓我俩。”二小姐这回恭敬地半蹲身行礼,“若因刚才小女二人冒犯两位贵客,小女在此赔罪。多有得罪,还请贵客见谅。”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吓你?”风枝挑了挑眉。他自认刚才表演相当到位,也不知这个二小姐如何看出。
二小姐看了看风枝的表情,觉得风枝没有生气,才答道:“虽然贵客您说得骇人,可您身边的这位……贵客并无表情。”她不知该用一个什么词语,最后也用了贵客二字。
风枝一听,扭头看向莫于言,顿时一个白眼。
主角那十年如一日的表情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风枝捏了捏太阳穴,只能无奈地脑补另一句歌词:’没意见,你想怎样我都随便’。
“好吧。我们兄弟二人确实对女子兴趣。姑娘不必担心,你可以安心地心无牵挂了。”丢了这么大一个脸,风枝也没心情再调戏下去,拉着莫于言转身离开。
一墙之隔,风枝听见了院内那两个女子的声音。
“二小姐,要不请那两个贵客帮我们去看看慕容公子吧?”小绿丫鬟的声音满是担忧,“我看那两贵客相貌虽然丑陋,可并不是坏人。”
风枝听到这话点点头。果然是有眼光,能够通过丑陋的外表看到他们两帅气俊朗光芒四射的内心。
“何必徒增他人烦恼呢?”二小姐的声音又回到了那生无可恋的状态,“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们能改变什么呢?”
听到这话,风枝停下了脚步。
他内心漏了一拍,悲伤突然涌上来。
那个二小姐的话直击风枝的内心。
是啊。
知道又怎样?
不知道又怎样?
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没有能力,就是没有能力。他改变不了未来,改变不了世界,改变不了三界毁灭主角死亡的事实。
侧头看看依旧面无表情的莫于言,真羡慕这样的人。
莫于言没有说话,也跟着停了下来。风枝能够听到的声音,修为更高的莫于言也听到。两人默契无需多言。
“可总归比二小姐你天天在这里以泪洗面要好啊。若是慕容公子还活着,捎一句平安。若是慕容公子已经去了,好歹不需要如今这般想着念着。”小绿丫鬟说着,也带起一定哭意,“也不用等到今晚……”
“……”二小姐叹了口气,“小绿,对不起。若不是我与慕容公子私奔出来,你也不会沦落至此。”
“奴婢这条命就是二小姐您救的。如今白赚的光阴。奴婢知足了。”
风枝晃了晃那十指相扣的手,提示莫于言该走了。没有再听那两女子的哭哭啼啼,风枝继续缓缓往前走。
附近大概都是女子的闺房,耳力好的时候,风枝听到了七八个哭声。如意帮二当家喜好良家妇女的事情,风枝早有耳闻。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二当家如此禽兽,竟然掳了这般多女子。
附近守卫并不森严,连风枝都可以随意走进,大概那个二当家也不怕女子们逃走,也不在意那些女子是否清白。
风枝不知道这算什么。人渣?禽兽?还是强者就是规则?
他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什么是正义与邪恶,好人和坏人。
像那个二小姐,她与男人私奔,让家族蒙羞,让父母担心,本是不孝。可她另一方面也是个被强抢回来的可怜人。
要说可怜这女子,风枝倒没有那么同情心泛滥。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比她可怜的人。妻子遭受丈夫暴打,可怜女儿被卖入青楼,无良商家欺骗老实人……以风枝的能力,他只要睡在客栈认真听一听四周,总能听到几个可怜的人。
他每天都在听,每天都在听。可怜的人太多了,他怎么救得来?哪怕完成任务,也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社会本身就是一条隐形的食物链。有人是狼,有人是兔,总有人被剥削。
狼吃兔是天经地义,那为什么放在人类上就不行呢?
不甘心吗?
不甘心就回咬那只狼啊。
咬开那狼皮,割断那血管,将那肉吃进肚子里。让那些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眼睛不敢轻举妄动。
风枝脑袋里又充斥了十万个为什么。
其实脑袋里早就有了千百个答案。正面的,反面的,懦弱的,勇敢的,血腥的……他没法从里面选一个出来。
他只是觉得很烦,很烦。
慢慢地,他开始步伐变缓,跟在莫于言身后。大脑干脆利落地被清空,任由他的世界只剩下手里那炽热的温度。
铁链的声音,木头被撞击的声音,男人粗喘的呼吸声,刺鼻难闻的气味。
当风枝听到这些声音时,有点惊讶莫于言会带他来这里。他不需要看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必然是关押犯人的牢房。
说牢房有些不准确,毕竟是修真界,没有衙门。准确而言,这里是如意帮关押人的地方。
如果没猜错,二小姐口中的慕容公子,大概也会在里面。
“干嘛带我来这里。”风枝的声音有点无奈,也有点委屈。若他见死不救,就好像他当了恶人一样。
“从心。”莫于言的话一如既往地少而简洁。
“从心加起来就是怂。”风枝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这个笑话。
莫于言不太会开解人。他只是搂过风枝,在这个并不浪漫美好的地方,给风枝一个拥抱。
熟悉的气味再次侵略进风枝的世界。他因这坚实的怀抱而全身心放松。风枝埋头在莫于言怀里,那乖巧的模样与刚才差点气哭两个少女的猥琐男形象截然相反。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风枝闷在莫于言怀里,喃喃道。
“没有。你想的都是对的。”莫于言语气没有变化。他依旧是那般模样,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切。你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风枝抓着莫于言背上的衣服,鄙视道。但风枝并不觉得莫于言在骗他。
“因为我了解你。”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莫于言的嘴唇贴在风枝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敏感的耳朵上,低沉的男音比大提琴还醉人。风枝承认,这一刻他被撩到了。
那心噗通噗通地跳,每一下都要跳出胸腔般强烈。风枝甚至在想,紧贴着他都莫于言会不会也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呢?
“啊!!”一阵男人痛苦的喊叫声从墙的另一面传来,打断了风枝的感动。
今天黄历上一定写着宜烧情侣,忌恋爱。连续两次被打算恩爱的风枝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种破事。
“嘿,还挺倔的。快说!你们的钱财都藏哪里去了。”一个有几分尖锐的男声传来。
“呸!”
风枝听见了吐口水的声音。
“啪!”
风枝听见了被掌刮的声音。
“不说是吧!好。我就来看看慕容公子的骨气。”
风枝:“……”
他一定前世欠了这两个人,才能这么巧地听到那个二小姐的事情后,碰巧又撞上慕容公子。
十几次鞭打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风枝觉得那个慕容公子的惨叫声有的震耳欲聋。但此处来往人少,又有远处的鞭炮声掩盖。倒也没人发现。
或许,有人发现也没用。
谁都知道如意帮内地里是什么玩意,有这种事情不很正常吗?街上人来人往尚且无人制止如意帮的行骗,这种藏在宅子里的龌龊事,更是无人敢碰。
风枝懒懒靠在莫于言怀里,闭上双眼,没有动作。
因为风枝闭上眼,白梓昕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可那声音听得真真切切。他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说话。首先说话那个就输。他哪怕是憋着一口气,也要把话给憋住。
白梓昕真没想到风枝竟然说到做到,遇到非任务的事情真的不帮。他看着那些被抢的女子可怜,可想到风枝与莫于言讨论的计划,又咬牙切齿。
在酒水中下毒,迷晕如意帮的人,再伪装成如意帮被偷窃,偷偷潜入迷宫阵。这个计划简单粗暴,主要是不会有人想到目标是魔界入口。若风枝选择救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