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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珩一皱眉:“什么意思?”
林寻回过头:“我将药方送给你,只要你想,它就能帮你控制住一支极其可怕的力量。”
南珩一其实心里很清楚,如果药方真有作用,他可以加以利用将无数染病的人收为己用。但这样一来,便是有违道义,说是趁火打劫都不为过。
风吹来林寻的声音,像是恶魔在他耳边诱惑:“南家富可敌国的财富,一旦有了力量做支撑,你猜猜自己究竟会走到哪一步?”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少有,南珩一立马沉声道:“平白无故将药方给我,你又是在图什么?”
林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佛曰,不可说。”
没有人不渴慕权利,哪怕不观望未来,南珩一也无法拒绝唾手可得的药方。他的眸光不停变化,最终道:“劫狱之事我可以配合你,前提是巫雀只负责接应,不能参与进来。”
林寻:“我懂。”
南珩一同样点头,自己小师弟脑子有时候并不是太好使。
……
月光很亮,几乎看不到什么星星。
三个人戴着面具,小心翼翼地在别馆外躲藏着。
巫雀从南珩一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心里有些发虚道:“要不我们换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再作案?”
林寻自动忽视他的意见,直接交代道:“一会儿你找个地方在外面守着,有什么情况提早通知我们。”
说完,和南珩一对视一眼,两个黑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巫雀一个人在原地对拜月神,祈祷这件事千万不要被师父发现。
正当他双手合十时,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他有些身形不稳,别馆里都被这惊人的动静吵醒,好在大家第一反应是害怕,没几个出来查看情况。
没过多久,南珩一有些狼狈地翻墙出来,巫雀瞪大眼睛:“你们在做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不是我们,”南珩一道:“还有另一伙儿人。”
他环顾一圈,“万里云呢?”
巫雀:“你们刚刚不是还在一起?”
南珩一摇头:“有人丢了烟雾弹,我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他。”
两人等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出来,南珩一神情逐渐凝重,依照刚刚的动静,过不久官兵就要到了,万里云再不出来情况就有些不妙。
“他在别馆有住的地方,有可能直接躲进了住处。”
“等等,”巫雀道:“你确定以他的方向感,撤离的时候是往外面,而不是朝地牢里边跑?”
南珩一神情一僵,坦白说,他完全确定不了。
第260章 一江春水向东流42
巫雀见南珩一许久没有说话; 有些担忧道:“要不要进去找他?”
南珩一摇头:“风险太大; 我们先回去。”
巫雀犹豫了一下; 南珩一道:“以他的能力,就算硬闯; 都有一拼之力。”
远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南珩一眯眼道:“此地不宜久留。”
巫雀点头; 南珩一带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一片黑暗中; 南府还有盏灯火停留。
巫雀顿住脚步,说了句‘不好’。
纸窗上映出的剪影提示他们,有一个人早已恭候多时。
“现在明白了?”听见问话,巫雀回过头。
南珩一道:“比起救人; 当务之急是我们自救。”
简短的一句话浇灭巫雀心中最后的侥幸,默默同南珩一走到屋门前; 伸手扣动门扉。
千江月的气质游离在黑白之间; 夜晚令他看上去格外性感迷人; 然而巫雀只看见隐藏在这份完美下的危险; 他小声道:“徒儿知错了。”
千江月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你何时学会的主动认错?”
巫雀心道这不是被发现了,要么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会硬撑到最后一刻。然而他嘴上却道:“我的内心时常充满愧疚和煎熬……”
话还没说完,就听千江月发出‘呵’的一声冷笑。
巫雀原本要编出的感人肺腑之言立马打住; 全盘托出道:“平时这个时候您在就休息了; 现在灯还亮着摆明着是在等我们。”
而通常情况下; 只要和万里云扯上关系; 最后就没有不东窗事发的。
千江月瞥了南珩一一眼:“你也陪着他胡闹?”
南珩一不敢辩解什么,低头做默默聆听教诲的模样。
“说说看,今晚又发生了什么?”
巫雀眼睛微微睁大……听这话里的意思,是还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方才有官兵行经,你们有同时不在府里。”
巫雀弱弱挣扎道:“也许只是结伴出去散个步。”
千江月冷冷望着他,巫雀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南珩一……还是你来说好了。
南珩一别过头,装作没有看见。
巫雀一闭眼,飞快说道:“师兄和万里云劫狱,我负责望风,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狱没劫成,还弄丢了一个人。”
南珩一在旁做了精准的更正:“是走丢了。”
巫雀小心翼翼道:“师父,您看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补救?”千江月道:“我平日里教你们的礼义廉耻,看来都是白教了。”
“我们也是受了教唆。”巫雀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万里云向来行事随心所欲,不计较手段,真要出了事他有能力全身而退,你们有么?”
什么随心随欲,全身而退……巫雀不解,怎么这句话听上去感觉像是在赞美对方?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双靠在一起的鞋,巫雀觉得这完全暴露了情人和徒弟的区别对待,正五花八门想着,南珩一暗暗用手指戳了下他脊梁骨:“眼神暴露了。”
吓得巫雀立马以昂首挺胸,力求做到目空一切。
此事放在从前,千江月必定是要严惩一番,幸也不幸,遇见林寻后他的忍耐限度明显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问出重点:“依照你们的能力,如何会惊动官兵?”
南珩一总算主动开口,详细解释了进入地牢后发生的一切。
“最初我认为是不巧碰上另一伙不明身份目的之人,现在却是有一个新的推论。”千江月三个徒弟中,以他的心思最为细腻,想法也很大胆:“有没有可能,那些人一开始就在牢里?”
巫雀睁大眼睛看他,一副不是很不明白的样子。
南珩一没有同他解释,千江月开口道:“你先回去休息。”
见南珩一还停留在原地,巫雀怔了下,指了指自己:“是在说我?”
千江月指了下门的方向。
巫雀受伤地看向南珩一。
“先回去,”南珩一伸手给他顺了两下毛:“这些内容不适合你,起码要到十四岁之后。”
“十四岁,”巫雀喃喃重复一遍,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根一下红了。
南珩一叹了口气,招来一个下人,看着他回屋。
巫雀走后,南珩一对千江月道:“皇帝估计也留了后招,为了以防万一,牢里关押的除了被感染的人,还有其他伪装成病人的侍卫。”他抿了抿唇,“就是不知万里云现在哪里,有没有躲过官兵的搜查?”
“躲?”千江月发出一声轻嘲声:“有人看清你们的长相么?”
南珩一摇头:“都戴着面具,加上后来的暴乱,十分混乱。”
千江月没有细想便已经看透:“他就在地牢里,恐怕还是假扮成被关押的犯人。”
南珩一眼神一变,叹了声绝妙,“里面关押着不少蓬头垢面之人,稍加伪装混在其中的确很难被察觉。”
关键在于最后要怎么出来,经过这次变故,地牢的守卫肯定会加强,再想劫狱就很困难。
“他给了你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南珩一心头一紧。
“能让你同意这等荒唐事,必然是许了天大的好处。”
南珩一先是沉默,继而发问:“师父让大师兄替您在扬州赴英雄宴,是在帮他造势,我是否可以认为未来的日子您会不遗余力帮助大师兄。”
“冷安沉稳,祖上乃是武将,家中其他子弟多是在沙场征战。”
南珩一如何不懂他所说,真有那么一天要反,内外联手,要比孤军奋战强的多,他出生商贾之家,虽说富可敌国,若是一朝大权在握,这样的家族从一开始就注定它的性质。里面的人会广结党羽,尽可能谋夺多一分权利,不利于天下安定。
其实不单是千江月,系统一开始给林寻推荐的人选也是冷安,然而林寻更喜欢南珩一的性子,大约是两人在脾性上有不少相似之处。
“可我还是想搏一搏。”南珩一道:“您问我万里云许了我什么……”
他缓缓抬起双眸,里面是化不开的执着:“他跟您不一样,他许了我一个未来。”
“……”千江月脸色微微变化一瞬:“未来?”
南珩一惊觉自己刚才的话中歧义,连忙道:“不是您想的那样,这个未来不是我和他两个人的,是所有人的。”
明亮的烛火忽而一闪一闪。
南珩一咽了下口水,欲哭无泪。
在灯光就要被阴风熄灭前,他沉声道:“是药方。”
前段时日万里云在皇都出了好一番风头,便是有传言他研究出能医怪病的药方。
千江月目中露出沉思,劫狱是其次,恐怕万鬼王真正的目的是将这张药方名正言顺送到南珩一手上。
……
夜晚最适合两类人欢迎,一是哲学家,二为杀人者。黑暗能带给人沉思,同样能给人提供伪装,万籁俱静的夜晚,地牢里却是灯火通明。
皇帝收到消息,连夜赶到此处。
一名男子接过暗卫递过来的湿巾,将脸上的污垢擦去。
“可看清了来人?”
男子摇头,“一共是两个人,武艺高强,好在皇上圣明,为防事情败露提前让我等混在这些病患里。”
皇帝眼中有愠色:“什么都没发现?”
“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劫狱,且实力在我们之上,不得已只能放出毒药将人惊走。”
皇帝:“加派人手,不能再出纰漏。”
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再回到宫,皇帝无论如何也是难眠。
一双玉臂从身后缠了上来:“陛下在想什么?”
大手覆在柔荑上,“爱妃觉得,这天下如何?”
唐氏故作不解道:“天下不都是您的,当然您想如何就如何。”
皇帝愣了下,大笑搂她入怀,“唯有爱妃最得朕心。”
“陛下,最近怎么没见您召见那位医师入宫?”
“你是说万里云?”
唐氏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怨毒,自从手下人查出来市场上大部分蜡烛的销售收入都流入万里云的口袋,她便真正记恨上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医师,居然三番四次破坏她的计划,这样的祸患,必须要除。
唐氏:“臣妾总觉得这人不是很守规矩,能做出大庭广众下求婚一事,想必从前也是猖狂惯了。”
皇帝其实并不喜万里云,也曾动过杀心,但怪病一事目前能依靠的只有他能依靠,“留着他还有用。”
唐氏如何看不出他想法,吹着耳边风道:“臣妾对金针渡药也有所耳闻,不过终不是长久之道,此法推广不了。”
“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
“谁说没有,”唐氏道:“天下会治病的人多了,又不止他一个,臣妾就有一人选。”
“哦?”皇帝感兴趣道:“爱妃说说看。”
“此人名唤伏然。”
皇帝皱眉:“朕有耳闻,但早有传言伏然并不是人类,而是伪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