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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郎一看自家儿子都流露出几分遗憾之色,忙说:“赶紧歇了这心思吧,要我说这门亲断得干干净净的对他也好,他还没离京?让他赶紧动身吧,这顾家的事情也要闹出来了,他留在京里也尴尬。”
程轩觉得自己爹亲话里有话,却被程夫郎借故打发走了,等儿子走了,程夫郎心说,如今顾公子身份不同,又被英武侯相中护得紧,这姓蒋的留在京中还不得碍着英武侯的眼?英武侯可不是好性的。
对了,他想起自家老爷和儿子提过的蒋公子授官一事中尚家和六皇子都插了手,忙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哎呀,老爷和儿子都蒙在鼓里,不知这尚家和六皇子怎会管起一个不相干的进士的派官,这哪里是不相干啊,如今看来,分明就是有意要将人派离京城才是,兜了圈原来根结出在这里。
自己还担心顾家大公子被人欺了,如今看来哪里是好欺的,分明是早就知道那家人干的事了,还不知背地里怎么笑话呢。
第155章 进宫
庄子上又来人汇报进度,完了后顾晨见他似还有话要说:“还有什么事?”
“公子,”那人咬了咬牙说,“庄子里住在客院里的那位客人几次想要见公子。”
他们并不清楚那位是什么人,但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也不像那专干坏事的人,当然他们也不会违背侯爷的吩咐,虽然行动不得自由,但庄子里也没有亏待虐待他。
顾晨笑了笑,见了说什么?难不成他专门跑一趟听顾逸说对不起?说了对不起后那顾逸便能安心了?倘若自己不接受,是不是就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冷血无情了?
为了让他心安,自己就要将原身承受的一切一笔勾消?
于他而言,这种口头上的道歉和说几句自责内疚的话是最没用的,完全弥补不了事主过去所受的伤害,更何况,原身在他附身前就一命呜呼了,几句道歉就能抵得上一条命吗?
尽管顾逸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之事,顾晨对他也无感,但他不可能放过顾逸的亲爹赵雪,包括顾元坤以及正在作死的顾琦,除非顾逸从此与他们划清界限,否则他们的立场就是对立的,除非他有大神通将时间拨回到最初的时间。
外公与人为善,爹亲性子和软,但这本身并没有错,不是构成别人作恶的理由,错了就是错了!
“你回去告诉他,除非他不是赵雪亲生的,除非我爹能活过来,否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既然无视了十多年,往后就继续无视下去吧,就算以性命相威胁,他一条小命,我还不放在眼里。”
是,公子。“来人心里抹了把汗,听这话看来是关系到上辈人的恩怨,有人死了,因而根本没有和缓的余地,这样一想对那位客人的同情心便减退不少。
下晚,骆晋源从宫里回来,先来到顾晨这边。
顾晨刚从厨房里出来,见他笑道:”刚做了几道菜,正好洗了手一起吃。“骆晋源嘴角止不住地上翘:”好。“
心中有汩汩暖流淌过,他向往的正是这样简单平凡的日子,有人能与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杨柳和桃绿相视一笑,忙去打了水让骆晋源洗手净面,他们都很期盼英武侯与顾公子早日成婚的那一天。
正好庄子上送来了一桶鱼,顾晨几乎做了个全鱼宴,让人将肖恒也叫了来,倒是郭亮因担当了副统领一职,没那么清闲总往这边跑,难得来一趟还得跟顾晨抱怨,说这个官当昨还不如上战场杀敌来得痛快,等什么时候有战事了,他还是主动请缨随骆晋源打仗去。
吃了半饱,骆晋源放下筷子说:”后君让人传话,明日带你进宫。“顾晨隐约猜测到后君会怎么做,问:”明日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进宫?比如承恩公府的人?“”对,“骆晋源特意打探了一下,事涉顾晨他不可能不仔细,想了想说,”要不我明日跟陛下说一声,我陪你?“肖恒嘴角抽了抽,坐在旁边小桌上一起用饭的李公公三人同样抽了抽嘴角,英武侯到底有多不放心顾公子?
顾晨笑了:”你当明日是去闯龙潭虎穴不成?有李公公和杨柳桃绿陪我一起,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你难道猜不到后君的用意?那就更不必担忧了。“骆晋源脸上微热,顾及着还有其他人在,没再说什么不放心之类的话。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承恩公府,老主君在得到宫里传来的话后直念佛,说后君到底还是念着他们府里的。
他把世子主君邹氏叫来:”顾家的那个小儿还没找到?真是不懂事,之前听说小小年纪就得了秀才功名,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个忤逆长辈的不孝子。“府里都传开了,这顾家少爷是与顾老爷吵了一架之后跑出去的,老主君本就对这家人无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邹氏说:”可不是,到底不是咱府里长大的,不知道长辈会担心么,就连老主君都跟着操心,这可就是他的大不是了。我也派了府里的人跟着一起寻找了,可寻了几日都无果,府里的人也不能成天为找他一个小子耽搁了其他事。“”唉,咱们都尽了心了,便是后君知道了也无法说什么,你去跟他们说一声,让顾家的夫郎跟哥儿准备准备,明日一起进宫见主君。“老主君郑重吩咐道。”好的,我这就亲自通知他们,这等大事他们也该知道轻重。“邹氏告退后就带了人去往客院,客院里本来顾家带了些下人住进来,可现在看着连人影都不见,知道这是都被派出去寻人了。
前几日不知从哪儿打探来的消息,说有人瞧见出了城去了,顾家夫郎求到了他跟前,让他帮着出城寻找,可要他说,这离开京城天大地大如何去寻找,再说那么大一个小子了,一时想不开自己出去散散心也是有的,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
要不是看在他们一家子和后君之间的关系,他还不耐烦侍候这一家子人,尤其是那顾家小哥儿,瞧那眼神就太过灵活了,没有一点他们府里哥儿的端庄。”人呢?人都去哪儿了?“邹氏身边的人叫嚷起来,好一会儿才见到一个人影,见了他们没迎上来不说,反而掉头就跑。”真是没规矩,到底是小地方来的。“被人丢在一边不管,这边的人脸上的不快与不屑都不加遮掩,嘀咕了一句。”少说两句,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冲着后君也要对他们客气点。“邹氏说了一句,那人忙拍自己的嘴巴。
邹氏带着人继续向客院主屋过去,没一会儿,从屋里出来两人,年轻的小哥儿搀扶着脸上蒙纱的顾家夫郎,邹氏仔细看了这两人的神色,脸上露出微微的惊愕。
几天不见,这顾家夫郎没心情打扮自己不说,人也憔悴得不像样,身上的衣裳竟也显得空荡荡的,露出外面的两只眼睛肿胀不堪,下面青黑一片,两鬓都露出了灰白之色。
看来顾家小儿的不见对顾家夫郎的打击不小,但目光转向旁边的小哥儿,邹氏眼中藏起深深的不屑,是装模作样还是真情流露,他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也许再在京城中历练上几年,或许能骗过他的眼睛,不过现在还是太嫩了,对双生兄长尚且如此冷血,这样的人留在承恩公府真能帮上什么?
他一直觉得这顾家小哥儿与二弟那边走动得更加频繁,可相公说了,因为二弟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关系自然更加亲近,还让他在府里多多关照一下,不可让府里的下人因他们是小地方来的而怠慢了。
他心知因自家相公是要承爵的,老主君一直觉得这家里亏欠了二弟,所以对二弟向来纵容得很,便是对着自己相公也是要求他多多照顾二弟,这多少让邹氏心里有些不快。
心里有诸般念头闪过,面上不过一瞬间,见到人出来邹氏面上便堆起自责的笑容快步走过去说:”知道你这两日身体不好,我便没让人通传正要自己进来看看你,快回去床上躺着,琦哥儿,还不快扶你阿爹进去,咱都是一家人,这般见外了不是?“顾琦低着头道了声好,他在孙夫郎面前很有信心,却不太愿意同邹氏接触,总觉得他和老主君一样高高在上瞧不起他们,那双眼睛虽然总是笑着,可眼底却是清冷一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与他相比,孙夫郎只能算是个蠢的,他觉得邹氏连孙氏都瞧不起的,更何况是他。
赵雪没有多想,或者说也没有空闲多想什么,整颗心都挂在不知下落的儿子身上,被顾琦与邹氏搀扶到床上,那眼泪又要出来了,觉得邹氏态度温和极为亲善,就抓住他的手另一手捶自己胸口,再说儿子这事:”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到底跑哪里去了,他一日不回来我是连饭都吃不下去……“邹氏抽了抽嘴角,借着安抚他的动作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我看顾逸比我家的几个小子都懂事多了,我看啊你把心放宽,指不琮明日他就自己跑回来了,要是看到他爹亲为了他茶不思饭不想,糟蹋自己的身体,不知会自责成什么样,你舍得让自己的孩子难过?“顾琦觉得邹氏就是会说话,看看阿爹听了这话也怔住了,他连忙把茶杯塞进阿爹手里说:”是职阿爹,哥哥向来最孝顺阿爹你了,只不过心情一时烦闷出去散散心罢了,过两日就会回来了,可等哥哥回来看到阿爹这般模样,哥哥心里肯定不会好过,阿爹不为琦儿也要为哥哥保重身体才是。“”琦哥儿这话得正是,你也不看看琦哥儿为着你担心呢。琦哥儿也是,这小脸蛋憔悴成什么样了,我看了都心疼,何况你这做爹的呢,琦哥儿过来,“邹氏招手把顾琦叫过来,顾琦移步过来垂着眼睛,”这样到了后君面前可不成,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事了,明天啊,琦哥儿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后君好好看看,这么出挑的哥儿是咱府里出去的。“顾琦一下子愣住了,忍不住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邹氏。
邹氏了然地拍拍他的手说:”就是你想的那样,宫里传来了消息,让咱们明日进宫,所以我给你们将衣裳首饰都带来了,再有天大的事先放着,我会安排人帮你们处理。先进宫拜见后君,到时有后君一句话,就是挖地三尺,也能将顾逸小秀才找出来,他啊,肯定是调皮了躲在哪里让你们着急呢。“赵雪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真的?“”当然是真的,我是会说大话骗你们的人吗?我让厨房里给你熬上了滋补的汤药,这两人今天也留下了,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万不可丢了后君的颜面都是紧要的,别的在规矩之前有人告诉过你们了,他们两人除了帮你们梳妆打扮,再会提点你们一些细节方面。“赵雪和顾琦忙不迭地道谢,都是激动万分,邹氏却看出来了,两人的激动方向却是有所不同的。
赵雪,的确是被他之前一番话打动了,为了寻找到儿子也要打起精神来,在后君面前好好表现。
至于顾琦这个哥儿子……邹氏目光闪了闪,带着其他人走了。”阿爹,后君终于肯见我们了!“顾琦兴奋地说。”是啊,后君肯见我们了,你哥他很快就能找回来了!“赵雪激动的说,”快,快给老爷送信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也不知是不是对自己催眠得太多了,又或者近来事情一桩接一桩,二人此时只有即将进宫见主君的兴奋,完全忘了派去德昌县青宜镇的人为何还没有回转,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顾元坤没说,顾逸因为愧疚也没说大哥大哥表现出来的异常之处,所以他们对顾晨的印象还停留在后者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