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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以前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苏晋江平缓了语气,仿佛随口聊天,不让对方听出其中的探询意味。
“也是在剧组,那个片子叫……唔……”周姐努力回想着,“想不起来了,后来好像没上映。”
苏晋江眼地闪过一丝微光,“您记得导演是谁吗?”
周姐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不记得呃。我那个时候刚刚出来打工,什么导演啊明星啊都不认得,也不晓得跟人打听。我就在那里临时干了几天,没多久就走了。”
苏晋江点头一笑,“谢谢您的汤包。明天见。”
周姐走后,苏晋江继续把博客文章看完,凌晨两点才上床休息。两个小时之后他就要起床,拍一场海边日出的戏。
其实用不着这么努力,是的。他比谁都更明白这一点。这世界只是一个说死就死的副本。他所拥有的一切——名誉、财富、地位,都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云烟。就算天塌下来,他苏晋江也可以潇洒万分地死出去。
但他是为了尉檀在努力。
他和尉檀相逢相守的机会,就和他头顶上那个不断减少的3×3点阵一样,是有限的。相遇一次,就少一次。
没有无限的永恒。即使是生生世世的轮回,也终有一个尽头在等待。
假如直到最后一条命用尽,自己也没能完成那个什么“拯救CP”的任务,那时最后一次与尉檀别离就将成为真正的永别。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再也没有相守的可能。
这种想象令苏晋江害怕。所以他必须抓住每一次的相守,像真正的一辈子那样,用力活好这一世。这样,当最后的结局到来的时候,他至少可以不必后悔自己浪费了九次人生,匆匆抛掷了九世与尉檀共度的时光。
这已经不再是一场快穿游戏,而是一次只争朝夕的人生。
然而这一次大概真的是精力太过透支了,当闹铃在凌晨四点准时响起时,迷迷糊糊醒来的苏晋江觉得全身发冷,后脑疼痛欲裂,嗓子里像刀割。他好像是病了。
苏晋江摸到急救包,拿出里面的电子体温计一量,读数显示37。5,低烧。可是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上文↑】可是这场日出的戏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为了拍这一场戏,剧组已经等了好几天,好容易盼到了这一个雪后初晴的清晨。要是错过去,雨雪天气再来,下一次日出不知又要等到几天之后。
吃了片退烧片,苏晋江强打精神来到了拍摄地点。
第48章 防盗章
冬季的早晨来得迟; 此时天际还是濛濛一线鱼肚白。
准备开机的时间里; 苏晋江听见工作人员们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神色都有些惶遽。
“出什么事了吗?”苏晋江问提着吊杆麦克走过来的收音师。
“要说也没什么。”收音师挠了挠头,“好像是夜里来过贼。”
“这叫没什么?”
“因为没丢什么值钱东西啊。”收音师一脸无谓地耸耸肩; “其实也挺正常,这么大个剧组,这么多人; B组还有那么多临时工; 有个把手脚不干净的也不奇怪。”
苏晋江不喜欢他说起B组时的语气,加上头疼得没力气; 便不再过问了。
这场戏的镜头和画面仿照的是《威尼斯之死》最后一幕。只不过在胡导的影片中,夕阳换成了朝阳,少年换成了青年; 死亡的阴影换成了重生的喜悦。
谢紫鑫纤长的身影也出现在监视器旁,胡导正和他轻松地聊着什么。他近来在剧组走动得很频繁,来去自由。毕竟投资方是大金主; 谁也不敢怠慢他。
今天谢紫鑫的手里没有夹烟; 而是捧着一束蓝色妖姬。那柔媚入骨的蓝映在他的瞳孔里,蔓延成绵绵不尽的欲望。
“阿昊; 加油哦。”他轻掠着被风吹到眼前的长发,“拍完这场; 后面的戏份就轻松了。”
各方面准备就绪,静待片刻,太阳出来了。
红轮高升; 晴岚照眼。海天霞色嫣红姹紫,氤氲如绘。水仙般的青年站在海中,体态微微侧转,向远方凝神眺望,水面跳动的光斑勾勒出雕塑般的俊影。像奥林匹斯山上俯览众生的阿波罗,又像大海中懵懂初生的维纳斯。
观看监视器的工作人员都屏住了气息。
“Cut!”海风远远送来胡导满意的声音。
苏晋江出了口气,从水里走出来。为了这一个镜头,整个剧组冒着寒冷在海边忙碌了一个早晨,拍电影确实不易。
精神一松懈,身体的不适就加倍袭来。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被水湿透,只觉冷得彻骨,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格格发抖。导演助理慌忙给他披上厚厚的羽绒衣,催促他去保姆车里更衣。
谢紫鑫迎过来,妖娆地笑着鼓了两下掌:“阿昊,最后那个镜头实在是太漂亮了。”他用平时夹烟的两根手指缓缓在空气里平滑地描摹,仿佛在隔空抚摸苏晋江的脸,“啧啧,就像油画一样。”
苏晋江觉得他那个动作怪怪的,来不及深想什么,眼前突然就是一黑。
“阿昊!”谢紫鑫一步抢上前接住了他,惊叫出声:“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众多工作人员见状,立即紧张地围拢过来:“要不要紧?快去医院快去医院!”
苏晋江嗓子痛得说不出话,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只能靠在谢紫鑫身上,听着他说:“你们别急,我送他去我家的私人医院。”
苏晋江摇头,向导演助理招手,示意自己的手机。
谢紫鑫不动声色捉住他的手,“你放心,把你安顿好了,我就给尉檀打电话。”
苏晋江执意不肯。谢紫鑫拗不过他,只得当着他的面拨通了尉檀的电话。
“你在哪里?”电话那端,尉檀的声音紧绷。
苏晋江勉强说了三个字:“来接我。”
后面的事他有些模糊,只记得尉檀那辆浅灰色的车卷着沙尘飙到了海边。尉檀似乎跟谢紫鑫发生了短暂的争执,然后转身把苏晋江打横抱了起来。
苏晋江昏沉过去之前唯一的想法是:靠,居然是我被他公主抱,太不像话了。
……
醒来时已在病房里。他躺在一张紧靠窗户的床上,旁边是空的输液架。
“好些了么?”一只手探上他的前额。尉檀站在床边,微微俯了身子看他。
“这是哪里?”苏晋江发现自己的嗓子不那么痛了,可以说出话来。
“谢家的私人疗养医院。”尉檀眼里闪过一丝略近嫌恶的神色,“我本想送你回市区里的医院,但你病得太厉害,这里最近。等你体力恢复一些,我马上带你转院。在这地方,我不放心。”
苏晋江忍不住失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谢紫鑫又不会吃我。”
“他或许是不会吃你,但他会伤你。”
“伤我?他要怎么伤?伤过我的就只有你。”
“不要胡说八道。”尉檀似乎对他玩笑般的态度有些不满,抬眼瞥了瞥他,“看来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
“好——”苏晋江笑眯眯拖了个长腔,“都听你的。”
“以后不要这么拼命了。”尉檀走到临窗的一侧,向外望着,“那些广告,没时间就不要接了。”
苏晋江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这间病房的窗户正对着一条僻静的街道。天色已黑,路灯绽放出浅浅的橘光,照着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
灯箱里的广告因此格外显眼,那正是苏晋江所代言的咖啡广告:虚化背景中,依稀可辨圣诞树影与缤纷灯光,苏晋江手托两杯打包咖啡站在街角转弯处,俊逸的脸微微仰起,看向空气中几朵硕大的六角冰花。他的神色安恬而期待,似乎在等候某个人到来。
整个画面温暖宁静,每一位观者都会自发地开始想象后续故事:他所等待的那个人正在拐过街角向他走来,接过他手里的其中一杯咖啡,两人手牵手,一起走进圣诞光影里。
广告无比透彻地诠释了这家咖啡店的一句宣传语:我们卖的不是咖啡,是人们对爱情的想象。
就连苏晋江本人看了,都不禁对画面里的那个自己产生了一瞬间的羡慕:他多希望自己的生活真是那般安宁,什么“苏破天际”之类的扯淡设定都去见鬼,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与爱人平平静静地厮守。
尉檀站在窗边,靠着墙。右手习惯性地插在口袋里,左手自然地垂在身侧。苏晋江把自己的手从被子下面伸出去,慢慢握住了它。一股暖意立刻沿着肢体流淌过来,把心里的冷一分一分化去。
苏晋江把这只手贴在脸上,微微阖起眼睛:“拍那张照片的时候,摄影师说我的表情很到位。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因为我那时在想着你。”
尉檀没有回话。
“我这么拼命工作,是想趁年轻身体扛得住,多挣一些钱。艺人说过气就过气了,干不了一辈子。我希望快点攒到够花一辈子的钱,然后就退出,和你一起过平常日子。并不需要很富有,但不能让你受委屈。”
依旧没有回话,但檀香气倏地接近了。苏晋江感到自己的唇被柔软的东西轻轻覆住,久久不动。
半晌,苏晋江别过头:“你走开。离我远一点。”终于也轮到他这样对待尉檀一次,感觉真爽。
“我不怕被传染。”尉檀说。
苏晋江冷声哼唧:“我才不是怕传染你,我是怕你病了没人照顾我。”
尉檀连鄙视他都懒得,自顾自给他掖好被子。
床头的播音器突然“叮咚”一响,传出护士小姐甜甜的声音:“201病房苏先生的家属,请到值班医生办公室来一下。”
尉檀直起身子,“你先躺着,我过去看看。”
他出去了。两层磨砂玻璃感应门悄无声息地滑动闭合,脚步渐远,然后便是窒息般的静寂。
他一走,明明室内的温度没有任何改变,可就是令人感觉冷了许多,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离开而被抽离。
苏晋江闭目养神,想稍微打个盹。然而过于安静的环境反倒令人难以入眠,大脑像走马灯一般不受控制地回放起无数景象。
“……其实姚编剧的年纪不像看上去那么小……”周姐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好多年前就见过他的……跟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苏晋江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似乎多少有点奇怪。周姐连当年剧组的导演和明星都不记得,为什么偏偏会对姚菁的记忆这么深刻?
姚菁的娃娃脸和书卷气都很有特征,但也到不了令人一见难忘的程度,更不要说牢记这么多年了。
除非……他当初做了一些比较特殊的事,给周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看看时间还挺早,苏晋江拿出工作手机,准备给周姐打个电话。一则为了道谢,他记得自己病倒时周姐也在忙前忙后。二则假装无意地打听一下,姚菁在当年那个剧组里是做什么的。
胡导的助理给每个人发送过一份内部电子通讯录,苏晋江一早就把它导入了手机里,以备不时之需。他很快找到了周姐的号码,拨通。
彩铃是一首很欢腾的歌,苏晋江耐着性子听它播放完一遍又从头唱起。一分钟后,彩铃变成了电子女声:“您好。您所呼叫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我们将以短信形式……”
苏晋江皱了皱眉,这很不正常。剧组人员的工作手机必须24小时待命,谁要是没有及时接听,会被胡导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