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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提出异议。
骰子在碗里骨碌碌打了几个滚,转出一个三点。数过去,恰恰正是尉檀。
“说出你最大的秘密。”
Tay读出纸条上的内容时,在场的人精神都为之一振。一个平日里禁欲又无口的人,心里会藏有什么样的秘密?本能的窥探欲占了上风,就连先前的恐惧感也暂时被搁置到了一边。
尉檀拿着纸条,低头思考。
“要说真的啊。”常崇插了一句,“我想这岛上肯定有地灵,刚才道长说的是真的,地灵就给出了‘征兆’。要是你说出了秘密之后没出现‘征兆’,我们就不认可,你得重新说。”
他的本意是活跃一下气氛,结果反而弄得大家后背更冷了。谢紫鑫摸摸手臂,把运动罩衫的拉链拉得更高了一些,掩住光祼的脖子,好像生怕会从后颈刮来一阵阴风。
Tay补充说:“尉檀有很多重身份,可能有些秘密不适合公开,我们不强人所难。要不然就说说个人感情方面的事吧,你有什么可以跟大家分享的秘密吗?——比方说,在遇到苏昊旲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别的什么人?”
尉檀想了想,说:“我想先问一个问题。”他朝苏晋江瞥了一眼,慢慢开口,“在你们看来,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同一个人吗?”
“这问题有点深奥啊。”Tay略显为难地笑了笑,“嗯,哲学家会有什么样的看法我不知道,不过一般人都会认为是同一个人吧。”
尉檀弯起指节,结了一个手印。那张普通的小纸条在他掌心悬浮起来徐徐旋转,发出洁白莹澈的光晕,像是月光下的一片水晶。
他说:“很久以前,我遇到了一个神。他告诉我,我将会遇到命中注定的爱人。”
很久以前,尉檀遇到了一个神。
那时的他是一个半大的少年,生活在福利院里。有一天他坐在午后的长廊里,翻看一本《野天鹅》画书。照顾他们的阿姨曾经讲过这个故事,他很喜欢。
就在那时,“神”出现了。
“神”这个说法是很奇怪,但他找不出其它的词语来描述那个人。对方周身笼罩着一圈莹白的光晕,整个身体是半透明的,光影亦实亦虚地流动着,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尉檀惊恐地缩到了墙角。对方温柔地说:“不要怕,我不会害你,只想陪着你。”
“你是谁?”尉檀瑟瑟地问。
“你可以认为我是这个世界里的神。”对方说,“我可以创造事物,也知道这个世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那……你能创造一些吃的东西吗?我今天中午没吃饱。”尉檀怯生生摸了摸肚子。
那个人抬起一只手,掌上的光影流动起来,凝结成一只半透明面包的形状。尉檀向面包伸出手,光影却散了。
对方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现在的力量很弱,变不出真正具有实体的物质。就连我自己的形态也保持不了太长时间。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尽我最大的努力陪伴你。”
几乎没有什么障碍,尉檀接受了对方所说的一切。他对这个“神”有莫名的信赖感,愿意毫无保留地认同对方。
从那天之后,“神”就常常会在无人的时候出现在尉檀身边,陪他说话,陪他玩耍。尉檀的性格羞涩而孤僻,从小就没有朋友,“神”的陪伴让他很欢喜。尉檀渐渐成长,“神”的样子却一点都没有改变过。
当尉檀从半大少年长成了一个稳重成熟的青年,走入社会开始真正的生活的时候,“神”告诉他:“再过不久,你会遇到一个叫‘苏晋江’的人。他是你命中注定的爱人,从你们相逢之后,他就会一直陪伴着你。”
“那你呢?”尉檀担心地问,“你还会继续陪着我吗?”
“当然。我不会离开你。”“神”微笑着,“事实上,‘苏晋江’也是我,你可以把他看做【过去的我】。”
“过去的你?”
“是的。有一天,你还会再遇到一个【现在的我】。至于正在和你说话的这个我,是【未来的我】。”
这些话确切的含义,尉檀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完全理解:他的整个世界,都是“神”在文里创造出来的,“神”就是文的作者。尉檀是每篇文的主角,如果尉檀死了,那么整个世界就会终结。
“神”所谓的【过去的自己】,是指作者以他自己为原型创造出来的一个角色。这个角色带着作者本人的影子,也带着一些自嘲式的恶搞,在每篇文里都有不同的名字:有的文里叫苏晋江,有的文里叫苏斯勒,有的文里叫独孤苏,不一而足。
【现在的自己】,是穿越之后那个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的作者。
【未来的自己】,是每一篇文结局时的主角。作者在写一篇文时,结局是一早就想好了的,中间的过程只是在不断向这个早已注定的结局靠拢。
但结局并不是绝对不会被改变的。很多时候,中间的过程有可能会逐渐发生偏差,结果无法抵达原定结局,那么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结局。所以,所谓的【未来的自己】只是一个半实半虚的影子,因为他的存在并不是完全确定的。
“神”说:“有一件事,即使现在的你暂时还无法理解,也请务必牢记在心。我今天告诉你的这些话,你决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你以后将会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到的那个【现在的我】。”
“为什么?”尉檀不明白,“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不都是你吗?”
“神”解释道:“我说过,因为【未来的我】是不确定的,如果【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过早知道了未来将会发生的事,那么‘未来’就会崩溃。”
第92章 防盗章
这些回忆; 尉檀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所说的只有第一句话而已。
“我能发言吗?”苏布起举了举手; “你说; 你遇到了一个神,这个神告诉你; 你将会遇到命中注定的爱人。——可是这跟你最开始提的那个貌似很深奥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噢,并没有什么关系。”尉檀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以那样的方式开场比较深沉。好了; 我的秘密说完了。”他自顾自回到了原先的坐处。
一群人囧得齐齐后仰。什么时候尉檀的画风也变得这么清奇了?
“不行不行; 这不能算。”苏布起指着常崇说,“刚才那边那个瘦高个儿不是说了吗; 此地有地灵。如果尉檀说的是真心话,地灵会给出‘征兆’。我觉得这个话很有道理。然而现在并没有什么‘征兆’出现,所以尉檀说的不是他真正的秘密。”
“是吗。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征兆’?”尉檀回答苏布起; 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向了苏晋江。
苏晋江没有说话。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像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都是同一个人吗?”
尉檀提出的这个问题; 在苏晋江脑中勾起了纷乱的回忆。起初模模糊糊,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
有些画家喜欢在自己的画作之中隐藏下独一无二的密码; 作为一种特别的“签名”。
同样的,有些作者也喜欢在自己的文里早早隐藏好结局。
苏晋就是这么一个作者。
何许经常自问; 为什么自己会对苏晋动杀机。
如果只看表面,那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一时失手造成的意外。
苏晋站在天台一角,整理花房的塑料布。地面落了些薄薄的雨雪; 又湿又滑。
然后,他们之间起了一点争执。
说是争执,其实根本微不足道。何许都记不清引发他们争执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了,似乎是关于公司的什么事务。他只记得,自己突然间脑子一热,就仿佛那一瞬间有恶魔经过。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自作主张伸了出去。
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晋先前站立的地方已经空了,只有一盆开满碎红苞蕾的长寿花在轻轻摇摆。
事情的过程,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即使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亲眼目击了一切,何许也可以坚持说,这纯粹是一个意外。
然而,假如真的只是这样而已,那么当何许发现苏晋并没有死,而是穿进了文里的世界时,他应该欣喜若狂地想办法拯救苏晋才对。
就是在何许下决心追杀苏晋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从小到大对苏晋怀有的那种情绪究竟是什么。
是的,那是嫉妒。
虽然这份嫉妒一直掩饰得很好,好到连何许自己都没有觉察。
当苏晋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的时候,这颗种子就在何许心底埋下了。但人具有一种非常奇妙的特性:嫉妒通常只会产生于等级相近的双方之间,如果双方的差距判若云泥,它反而会被稀释到几乎不存在。
只是,“稀释”并不代表真的不存在。倘若有朝一日,双方的差距没有那么大了,嫉妒便会成倍地反弹。那些墙倒众人推的事情,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发生的。
当苏晋成了一个跟何许相似的普通人,可又处处比何许强了一头,何许的感觉就开始变得日益微妙了。
人心是复杂的。一方面,何许尽了一个朋友该尽的义务,在许多方面帮助苏晋,包括跟苏晋合作写文。
做这些事的时候,何许的动机的确是真诚的,并没有不良企图。然而另一方面,又有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时时刻刻盘踞在他内心——
我不会再让你有重新超过我的那一天。
正是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心理的驱使下,何许总是做出一些自相矛盾的举动。比如,他倾尽自己的经验教苏晋编织剧情的技巧,可是每当苏晋产生了一些奇特的构思,他又会用“异想天开”来打击对方,哪怕他实际上认为那是一个很好的点子。
某一天晚上,他又和苏晋讨论起了一篇新文的大纲,商量着应该用怎样的结构来写这个故事。
苏晋照例异想天开:“我觉得,对于作者来说,小说里的角色其实是以三种状态同时存在着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我在想,如果让主角同时处在这三种状态,会不会很有意思?”
“你想怎么写?”何许皱眉。
“嗯……我还没有想好。比如说,让主角A身边有一个预知未来的人怎么样?这个人会一直告诉主角未来将会发生的一切,但整个故事却是从另一个主角B的视角来展开的……”
“你是生怕读者看懂你的故事吗?”何许不等他说完就强行打断,“设定这么乱七八糟,还主角A主角B,我保证你会把自己也给绕进去的。”
“别急嘛,听我说完。主角B是线索人物,所以从读者的角度来看,整个故事还是线性发展的。但是如果换成从主角A的角度来看,就会发现其实他每时每刻都能同时看到过去和未来。”
何许照例打击对方:“哦?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网文这么写,一定会扑街扑死你,数据冷死你。”
“不要这么说嘛,我就是胡乱开个脑洞而已。”苏晋一点都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每当他跟何许意见相左的时候,他都会回避冲突。
但事实上,苏晋最终还是这么写了。只是,他所
作者有话要说: 说的那个能够预言一切的人物隐藏得很深,何许没有发现。而这个几乎没有正式出过场的人物,竟然在后来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卷六·迷宫
第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