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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
德鲁努力扭过头去看背上的大王,却被狐狸用小爪子敲了一下脑袋。
“趴好。”
“哦。”
乖乖趴在地上,坚实的肌肉放松下来,有着异于普通毛毯的温暖。
白渠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大王?大王?”
始终没有听到大王的回答,德鲁有些着急,但是背上的重量让他不敢乱动。轻轻叫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平稳而轻柔的呼吸吹过他背上浅黄中带着黑色横纹的毛发。
有些痒。
板着脸试图让自己显得成熟可靠一些的小老虎这样想着。
可是,却让人莫名感到安心呢。
他的身躯渐渐从略微的紧绷变得真正放松下来,大大的脑袋一点一点,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小子,你倒是心大。”
妖王宫下,海域深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对坐而视。海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于两人身周一丈之外,北海之中那些极为危险却因为并无智慧而不曾归于妖族的海兽也本能地避开了这片区域。
一身玄色蛇纹长袍的老者捻着自己垂至腰际的白须,略带欣赏地打量着面前的狐族晚辈。
“既然连前辈对此都束手无策,晚辈便是再慌乱又有何用呢?”
白渠一双大而修长的桃花眼因为眼角含笑而眯成了两道月牙儿,黛蓝的眼眸梦幻迷离,如流水一般自然流动。
许是觉得这样端正的坐姿太过于累人了,白渠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半掩着面打了个哈欠。银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被带起一缕,他浑不在意地随手理了理,荡漾出如月色的光华。
妖、媚、美、柔。
纵观狐族上下,或许白渠的人形最是符合人类对于狐妖的印象,然而,端坐于妖王宝座上两百年的白渠,当真如他的外表那般柔弱顺从吗?
莫名的,一觉睡过荒古巨变,连仙界开辟的盛世都错过,年岁已经不知几何的玄藏有些牙疼。
自他醒来,这位妖族现任妖王几乎可以说是对他言听计从。他所言之事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可白渠却似乎并无一丝怀疑。
封岛,传信,约束岛上众妖,打破人妖两族多年的默契。
这些事,一旦稍有差池,白渠便可能成为妖族的千古罪人,可他却没有任何犹豫地做了。
元神出窍的玄藏看着同样将妖族最脆弱的元神暴露于外的白渠,眼眸深沉。
白渠漫不经心地笑着,并不在意对面这位万年老妖到底在想些什么。活得再久又有什么用,浑浑噩噩沉睡了无数个世纪,一朝惊醒害怕的也不过是逼近眼前的死亡。可是若是活着的意义只是沉睡,那么为什么不直接陷入永恒的安眠呢?
他的嘴角弯起一丝细微的弧度,能够拯救仙界乃至整个世界的道门修士啊,真是,太有趣了呢……
无名岛静静地漂浮在两人的上空,水波荡漾,在两人身上打下时隐时现的阴影。
那日的谈话因为罗迹的避而不答最后以沉默告终,双方虽称不上不欢而散,但显然也未能达成一致。
在妖族为商时序备下的房间里,隐仙宗、丹涯派、栖岩谷的诸人都坐到了一起,就连之前未能醒来的新弟子们也被一一唤醒。
许是受到了惊吓的关系,楚沁儿此时半分不离地跟在楚泽身侧,而江明兰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一点,便由着几人随意落座了。
这时就显出了几分不同,出身明德书院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坐在了一边,虽然脸上也有不安之色,但也并不至于方寸大乱。
而另外的几人就显得无措多了。他们原本都是普通人,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千里跋涉来到明德书院,祈望有幸拜入仙门。他们在这之前或许只是个农夫、猎户、走商、小贩,大字未必识几个,只是凭着一腔的韧性和天赐的机缘得以被选中。
而今,突然就直面了传说中邪恶恐怖的妖怪,身旁都不是熟悉的人,于是只能沉默着独坐一边,将恐惧深藏。
而其中的一些,更是掩不住眼底的恨意,双眸都被激出了血丝,却只能暗中克制。
毕竟,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长生的诱惑未必能让他们生起修道之心,但仇恨却能。
商时序看着身形隐隐颤抖的林立,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未来,不代表他失去了其它能力。依林立的面相,他本身命格极硬,但却是亲缘寡薄的命数,用普通人的话说,大约就是克父母妻儿。
再加上他尚未踏入修道之途,身上却有妖类留下的气息和满身的血气,那么曾经经历过什么也就不难猜测了。
林立作为在求仙路上坚持到最后的人,商时序自然关注过他的表现。
天赋不过中上的他承受的是比萧子尧和楚泽更重的压力,可是哪怕被压的站都无法站稳,林立还是咬紧了牙关,宁愿四肢并用地往上爬,任凭青石台阶磨破了掌心膝盖也不愿意放弃。
在看不到其它人的求仙路上,坚持其实远比想象的要难。因为,你不知道登上了多少级台阶才能不被淘汰,也不知道与你竞争的其他人到底在你的前面还是后面。
可是林立只是握着一块染血的碎花破布,就坚持到了最后一秒。大抵是心有所念吧,所以才能做到这一步。
“喂,我说你们还在想什么?妖族这样藏着掖着,还用这种手段‘请’我们来,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师弟,若是我们同妖族翻脸,那位罗长老未必会放我们走。”
“所以我们就要屈服?让这帮妖族带我们去找那劳什子妖王宫?”
裴愈书虽然一向颇为尊敬他这位师兄,却也不是事事都会听从。
“知非子道长说的也在理,那位罗迹长老修为深不可测,一旦动起手来,我们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江明兰秀眉微蹙,江明竹坐在她旁边,难得开口。
“我与师姐先前推衍了一番,虽然并未找到妖王宫的位置,但是却算出我等此行有惊无险,并且北海之上,于我道门有莫大机缘。”
“若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也确实应当如此。”
商时序淡淡地接口道。
裴愈书虽然自身不屑于去学那星象数术,但还是认可栖岩谷于此上的造诣的,然而对于叶微衍的话却有些鄙视。
“你的推测?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妖族……”
话说到一半,还是咽了回去,但对叶微衍的芥蒂和敌意却是暴露无遗了。
萧子尧坐在叶微衍的一侧,听到抱朴子暗带怀疑的话,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想到叶微衍从始至终都不曾刻意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最终还是沉默了下去。
当年他错认了他的性别,许下了要保护“她”的承诺,却最终被“她”所保护。后来他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却连找到他说一声“谢谢”都做不到。而现在,两人的距离虽然近了,但是差距怕是更远了吧。
小衍,我违逆父亲的意愿,远离家乡来到明德书院求学只是为了离你更近一步。如今有了站在你身边的可能,却发现我忘记了,虽然我一直一直地把你当成我生命中最重要最想要保护的人,但在你心中,我却有可能只是一个过客,过而无痕。
对于裴愈书挑衅的话,商时序并未在意。回想他闲时翻过的典籍,对于心中的那个猜测愈发地肯定了起来。
虽说上古异族全都离开了此界,但既然凤凰一族尚在,那么,多一只它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说起道门同妖族的渊源,若是那位不算,又还有哪只妖能称得上?
那么,到底是谁才是妖族想要找的那个人呢?是身为命运之子的楚泽,还是拜入了栖岩谷的楚沁儿。等待着他们的上古辛秘传承,还是八卦推衍之术?
商时序对此并不能确定,但是他知道,若是那位当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突然醒来的他一定关系到未来仙门的修复。所以此行,必往!
作者有话要说:
容与这两天在外面浪,这章是抽空用手机码的,如果有BUG请大家多多见谅,以及欢迎捉虫(づ ̄ ? ̄)づ
第25章 何以孤凤鸣(十)
赤尾礁。
冰冷的海风卷起浪花拍打在崖壁上,一层又一层的乌云自天际沉沉地压来,似欲摧城。
狂风乱做,天幕低垂,整个海域都弥漫着风雨前夕的危险气息。然而,那屹立在礁石顶端的人影却对此恍若未觉。发丝不乱,衣袍不起,兜帽下影影绰绰的半张面孔有若玉雕。
一丝光点在他掌心团团地打转,他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然后一合手掌,光晕消失。
“北海……是妖族吗……”
语气中似乎有着不易察觉的愉悦。他无声地笑了,手指在空中勾了勾。
“这种味道……有点熟悉啊……”
转身,黑袍在那一刻猎猎作响,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将他失去了灵力防护的衣袍瞬间打湿。被雨水浸染的衣袍贴在他身上,在愈发凌冽的寒风中更显冰寒。他一步一步地远去,消失在接天的雨幕中。
这种感觉,是谁在注视自己吗?
正在船上闭目养神的楚泽突然睁开了双眼,面上浮现一丝疑惑。他没有注意到,那把被他小心地放在怀中的短剑散发出了一点柔和的白光。
那样仿若被人窥视的感觉一闪而逝,但残留的不安却弥漫在楚泽的心头。闭上眼,再也静不下心来,楚泽干脆从榻上下来,推开了房门。
几转的回廊空荡荡的,并无人烟。因为突来的暴雨,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楚泽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落在舱壁上绘着的各色走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安王殿下。”
没走出几步,楚泽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屏息站在原地。
萧子尧?
他在和谁说话?
对于这位曾经在书院中备受瞩目的天才,楚泽自然不会全然陌生。作为萧正成萧老先生的嫡孙,萧子尧可谓生来就站的比别人高。在旁人都还牙牙学语的时候,萧子尧已经随在萧老身边学习经史典籍、四书章句。
而崇文书院山长,睿亲王叶盛显然也对这位老师家的孩子颇为欣赏,不止一次地当众赞其有蕙兰之质。
然而,在萧子尧十五岁那年,他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叶盛的邀请,并未选择在崇文书院就读,而是来到了远离帝都安邑的明德书院,并且在这里一呆就是三年。
荣华前程唾手可得的他更是在道门三派到来后,第一个进入了隐仙宗的幻境考验,并且成功地拜入了隐仙宗门下。
若说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而不是依赖祖父的名声楚泽是不信的,一个能够镇的住帝都那帮从来无法无天的权贵子弟的人绝不该如此幼稚。对于他们来说,祖父的名声也好,家族的权势也罢,都不过是往上爬的捷径。
那么,萧子尧想要踏上仙途,大约就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位“武安王”了吗?
武安……大祤的哪一位郡王是这个封号……
“宗献,称我‘长青’就好。”
一声低叹伴着那极具特色的声线传进楚泽的耳中,竟然是那位“长青道长”?
楚泽有些惊讶,随即想起自己似乎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本朝常宁公主早逝,独留一子,帝甚悯之,赐姓叶氏,加封武安郡王,制式封赏位比亲王。只是这位武安郡王并未入住王府,亦不曾有什么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