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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想杀了我,然后他旁边的傻子救了我,不过是看我长得好看才不忍心呢。”她卷着自己的金色卷发,天使似得面容带着诱人的娇憨,双颊红扑扑的仿佛能捏出水来,真是说不出的可爱,然后她却带着撒娇般的尾音,吐着苦水。
“外面的人就是奇怪,杀人狂、抢劫犯、黑心商人,就连那些人贩子看见我都会心软呢,可惜他们那恶心的嘴脸我早就看清了,还对着我装有同情心的好人,”她抖着肩膀笑起来,仿佛站在花田中的少女,纯净而天真:“不知道是假悲悯呢,还是他们的悲悯只分给少数人呢?”
楚封瓷静静的听着她的话,眼睛向着她的方向看去,噙着一抹笑听她说完那些嘲讽世人、“大智若愚”的话。
爱丽丝大概也没想到被她嘲讽的对象就悬在头顶看着她,她以为楚封瓷和第五涉远大难临头早已自顾不暇,夹着尾巴逃了。对父神更加敬畏的同时,也相信有父神在没人做的了妖。
高台上的白袍男子,终于露出了一个悲悯慈祥的笑容,他面容非常平凡,泯然于众人,属于过眼几次也记不住的类型。但这一笑却让人十分安宁,犹如重新回到母亲怀抱中的安逸平和:“爱丽丝,你做的很对。”
“不能视众生为平等的人,和污秽的恶魔、未开灵智的畜生一样,都只会给世界带来危害,只有消灭了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世界才会重归和平。”
第五涉远:“……”
楚封瓷:“……”
爱丽丝仿佛受到上帝的洗涤,整个人都露出陶醉的神情,用敬仰的目光看着台上的“父神”,恨不得分分钟献身以表达自己的臣服之心。看的第五涉远简直要患上那个名叫“尴尬癌”的广大人民喜闻乐见的病症。
楚封瓷“望向”第五涉远,平静的开口:“我想问你一件事——”
第五涉远果断回答:“我一点不觉得你做错了,你聪明善良机智果敢实在是我辈青少年之楷模,何况你根本不是为了她长得好看才救她,明明是因为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是她不懂得欣赏——对了你真的喜欢那一类型的?”
楚封瓷:“……”刚刚好不容易营造出的一点正经的氛围硬生生消散了。楚封瓷哭笑不得的问:“我是想问你,刚刚那些话,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措辞,最终缓缓舒出一口气“是副队长故意让我听见的吧?”
默默在星舰上控制着防护蛋的副队长:“……”
他面目沉静,不露出一点尴尬,不动声色的插话:“他们说了你很多坏话。”
第五涉远:“……”
副队身后认真操控星舰寻找方位的乐正禹和陆慈唐:“……”
等等副队你的画风不对啊!这话怎么像去找老师打小报告的小学生一样,充满了拙劣的栽赃陷害和“我把道友推出来你捅他不捅我”既视感!
楚封瓷失笑。
“我认为她说的很对。”
副队:“……”
“因为美貌、年幼、天真……甚至于凄惨的身世,所以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同情之心,更容易让心里的天平倾斜。”楚封瓷和煦的说,看上去十分斯文败类……十分符合他口中那个让人“天平倾斜”的标准。
“可是以此来讽刺伸出援手来帮助他的人。”楚封瓷轻轻叹了口气:“实则更低劣、更卑鄙……更让人可怜了。”
他的话在说到“可怜”那两个字时,微微压了下音,让少年清朗的嗓音变得有些低沉,而给人十分奇妙的错觉——让人先是觉得好听,再是感觉脊背一凉,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一般。
防护蛋里,传达着来自数万光年外的陆慈唐的感慨。
“……真是实力嘲讽啊,咳。”
爱丽丝和“神父”祷告完后,雀跃的跳上了高台,整个人虔诚的跪倒在他面前,然后膝行数步,将金色的柔软卷发枕在白袍男人的膝盖上,让他用那双干枯的、瘦的如皮包骨般的手,一点一点梳理着她的头发,像揉着一只乖巧的宠物那样,手十分平稳,间隔的速度一致,看不出欢欣,也看不出厌恶。
第五涉远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一幕,联想到美女和野兽,整个人都被八卦震的精神了。
他充满恶意的回想起那个女人——爱丽丝的母亲茱莉亚,残忍的杀掉了自己的丈夫,最后在绝望和幸福中自杀的模样。
她的死亡也只是所谓“父神”千千万万策划的戏幕中的一场,这么说来真是一个少女和血海深仇的仇人相知相爱的坎坷故事啊,虽然现在还是甜甜蜜蜜黏黏糊糊的剧情,可是故事进展到这里了,肯定马上就要变成得知真相后的虐心大戏了……第五涉远思想转了几个弯,被乐正禹带着看言情剧的坏处就出来了,老是想到一些不着调的方面上去,脑洞简直突破天际。
楚封瓷虽然没有看到第五涉远荡♂漾的表情,但总觉得他情绪有点奇怪,说不出是正面还是负面,想了想还是发挥了难得的同胞爱:“你怎么了?”
这时候第五涉远心中脑补的大剧已经进入到□□,听到楚封瓷的声音,顿时分不清戏里戏外,分外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背锅?”
楚封瓷:“……?”等等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自告奋勇来专门(……)负责监听楚封瓷和第五谈话的乐正禹以头抢地,呲牙咧嘴的表示刚才就算被副队打一顿也一定要及时争取到这个岗位啊,这才这么会没听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对了孩子谁的?小第五的?
乐正禹自行放飞想象,脑海中出现一个更小、更可爱,头发和瞳仁都是黑色的小男孩,小男孩用仰慕的目光看着他,开口就是:“爸爸~”
乐正禹一抖。
孩子转身投进队长的怀抱中,喊:“妈妈~”
乐正禹二抖。
队长带着神圣的微笑,漫不经心的一撩刘海,露出半张充满了疤痕的脸:“我什么都毁了,小禹,我只有你了。”
乐正禹三抖。
第五涉远悲愤的冲出来大喊:“队长!乐正前辈!你们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
乐正禹四抖……被陆慈唐一巴掌糊了后脑勺,糊完之后还担忧的说:“不就让你窥探下后辈的私生活么,别把道德底线放那么高啊,再害怕也不能把自己吓出癫痫来,你屁股挪开让本大神手把手的教你……”
这边两个为老不尊的前辈已经开始一本正经的讨论第五涉远的私♂生活。那边楚封瓷也被第五涉远骤然说出的话吓到了,强行忍住了冲上去在他面前比手指测智商的冲动,打算摆出一些自己发现的线索,来作为他们合作之路开始的良好第一步。
“你有问过我,我是怎么知道这里还是神殿的对吧?”楚封瓷静下心来,退后了一些,与第五涉远保持距离方便两人交谈。
楚封瓷脊背伸的很直,以至于他虽然是蜷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却给人一种昂首挺胸的感觉。光看相貌,大概因为年纪小,还是有些因为五官精致而雌雄莫辩的美丽。但他不知道从哪里撑起的气质,行云流水恣意放浪,很容易就让人把他摆到与自己相同的位置,认真倾听他的意见想法,而不是将他当成一个小孩,和一个只有脸能看的玩物。
这样的效果在第五涉远身上简直有双倍加成,他看到这样的楚封瓷,第一想法是:哎呀,好看!第二想法是……,没第二个想法,人家已经正正经经坐着,认真倾听楚封瓷要说啥了。
“我们第一次来到这个神殿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爱丽丝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
“那种香味不是广义上承认的那种,就像草木被焚过之后,发出的那种焦香。”
第五涉远身体各方面素质都要比楚封瓷优秀上很多,嗅觉自然也是反应灵敏的顶尖水平,他回想了一下,很确定的说:“我没有闻到,如果爱丽丝身上有那个味道,我就算不引起注意,也一定会记住。”
楚封瓷露出揶揄的笑:“因为你没有喝过三舌品雾。”
第五涉远:“……那是什么。”
“失传了七千年的古茶之一。”楚封瓷一口道出了这了不得的来历,倒没有卖关子:“爱丽丝身上的味道来自于三舌品雾的伴生茶草木荣枯,服用过草木荣枯的人只要来到有种植三舌品雾的地方,那种沉积在肌体中的芳香就会渗出来,男性少有,但女孩子,尤其是纯洁的少女,那味道想让我忽略过去都难。——当然,要闻到这种芳香,也必须要是喝过三舌品雾的人。”
“三舌品雾很难种植,而且种的越多成活率才高,我估计只有神殿里种植了,所以当我又闻到这种草木香时,大概就说在神殿,用来诈你好了。”说到最后,少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看得第五涉远只觉得春天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第五涉远略过了“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明明很狼狈是怎么喝过三舌品雾的”这种会让他注孤生的问题,只百无聊赖的皱眉:“可是他喜欢喝什么茶我可没兴趣。”
“这大概就是一个关键点。”楚封瓷认真的说。“来自于三舌品雾和草木荣枯的特殊特性。三舌品雾不是传统的好茶,而是毒茶,有的人受不住就直接送命了,有的人摄入后会变得暴躁、易怒、好战。”
第五涉远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脾气不好,一定是因为不小心错喝了这种茶。”
正在旁边暗搓搓的听着楚封瓷小课堂的乐正禹:“……”不!你脾气不好那是天生的!绝对是血缘关系和家庭环境问题,不干人家古茶一分半毛的关系啊!
乐正禹吐着血,楚封瓷毫不知情的否认了第五涉远的因茶暴躁论,接着说:“不仅如此,草木荣枯也是一种毒茶,会让食用的人麻木、懦弱……乃至丧失自我。如果有人喝了那株草木荣枯伴生的那棵三舌品雾,他就会追随吞了三舌品雾的人,效用明显的话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说起来非常邪门。”
第五涉远眯了眯眼睛:“我就说,一个人的虚操术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同时控制这么多人,原来是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再追加暗示就容易多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封瓷过来敲了个爆栗,满脸黑线的纠正:“那不是下药,是煮茶,下药怎么能和煮茶混在一起的?”
第五涉远一脸懵逼,心想这就是茶道师的威严么?哎呀真是软萌萌的威严……
“虽然不确定这个星海之市中有多少人中招,但想必不是少数。”楚封瓷敲定结论。
第五涉远仿佛在考虑终身大事般郑重的思虑了一下,开口:“楚楚,我觉得我肯定是啃了那个草木荣华,而你喝了它配套的三舌品雾,这病有治的么?”
楚封瓷:“……没关系我们好像和别人进来的途径不一样。”根本没有什么饮品享用时间好吗?
“可是我喝了你的君山银针啊。”
“……”
“你也有喝啊。”:)
“……”怎么就忘了这茬了。
“你还说味道怪怪的,搞不好真的中枪了。”第五涉远摆事实讲道理,就差后面一条狐狸尾巴跟着摇了。
“……”楚封瓷后悔,当时怎么就跟着喝了,只好宽慰第五涉远:“反正这个解药做起来也很简单,药性一会就下去了。”
第五涉远是那么好哄的吗?他缠着楚封瓷要所谓解药的药方,楚封瓷被缠得没办法了,迟疑的说到:“黄山毛峰热饮,再迅速喝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