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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人会很相信我，哪会相信你一个小鬼头？”花灵脸色一变。
听着她的话，言无落莫名有些不舒服，语气越加不好了，“呵，你背着哥哥和魔勾结，还想让哥哥多信任你？想得太美了吧？！”想到言子初似乎很讨厌魔这种生物，他猜测花灵的死穴就是此，故意道，“并且，你给哥哥的感情，我怕他不稀罕！你用多少人的性命培育出的魔王，还想把情感转移给哥哥，你觉得他会接受吗？”
“我…我是为了大人好！我爱他，我想给他感情，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吗？！”花灵看到言无落嘴角的恶意，直接脱口而出，“你闭嘴！你再说我杀了你！”
“……杀谁？”
花灵猛地顿住，后面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男子，他逆着光走来，容颜在光照下越发夺目，堪称绝世。那人带着冰山终年不变的冷漠，看向她的眼里已经没有早先的温柔，刺骨而冰冷。“大人？！”花灵心里被刺了一下，扭头狠狠瞪了言无落一眼，“你……！”
“哼。”言无落冷笑，忽然发现身体可以动了，明白这是言子初的手笔，直接扑过去，“哥哥，你没事吧？”
他直接抱住了言子初的腰，贪婪地嗅着那人身上的冷香，恍然间竟然有了一种感觉，要是能一直抱着岂不就是天荒地老？
“无落，我知道这也有你的手笔，但是我现在想追究的只有花灵。”言子初没有推开他，他的心情现在很复杂，只是冷冷地看向眼前这个女子，他曾经最信任的道者，却也是背叛他的人。
言无落撇撇嘴，好吧，随你便，只是手又收紧了一些。
“花灵，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的话就自裁吧！”言子初冷冷道。
花灵愣了下，缓缓低下头，露出一个惨笑，“大人，你还是没有感情吗？”
“那些对我没用，并且，我也不想有。我对你最大的感情就是不送你去生死道者那里，你应该庆幸。”
“是啊，知法犯法，身为道者罪加一等……大人，你就这么无情地吗？！你可否喜欢过我一点点？！”花灵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言子初，往日明媚的脸渐渐暗淡下来，那一双祖母绿的眼睛里都是乞求和卑微，夹杂着如大海汹涌的绝望和悲凉。
大人，只要你说过喜欢我一点点，我就满足了，直接魂飞魄散都可以……
可她仍旧只听到那冷漠的话语，“没有。”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人，你果然是永远的冷漠呢，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花灵忽然发出爆笑，身子笑得弯起来，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流出，“大人，你真狠心，你真狠心啊！为什么你当初不是这么冷漠的呢？！你当初为什么要朝我那么一笑，如果不是那一笑，我何苦爱上你，从一朵小小的莲花一步步成长起来，杀遍天下，只愿登上神界见您一次呢？您为什么要那么做？您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言子初沉默了，好半天才回答，“当初……只是女娲说我该像个人一样，我便开始学着笑了。”
“于是，您便这么狠心笑了？”花灵身子轻轻地颤抖着，脸上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扯起一个笑容，只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那一年，她还是一朵半开的莲花，花瓣尖带着一点红，总是昂首挺胸，为自己的美貌而沾沾自喜。
但是，那人来了。
他只是偶尔路过此地，看向这一池荷花，也许是喜欢吧，他轻轻地笑了。
笑时，天地都变色，万物都黯然。她也被迷得晕头转向，不少花瓣都蔫了。
那人走了，带走了山魂和水魄，带走了这里的风，带走了这里的云，绿色也黯然了，这一方天地从此为他折腰。
她十分想念他，但是她也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她想他啊，她就决定了去找他，但是不曾想过，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人在高高的神界，她只有奋力拼搏，才能找到他。
那个人是众神之主，那她就乖乖地成为他最信任的道者；
那个人喜欢桃花，她就为他种满天界的桃花，永远的落花缤纷；
那人为魔伤神，她就自告奋勇去监测魔，换各大世界一个平衡；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那个人不会喜欢她，无论她做再多，他对她只有不超出友情的感情。
因为那个人，没有心啊。
他生于混沌，只知道维护天地秩序是自己的职责，至于感情，那是什么？他需要吗？
她哭了，言子初也多次明确拒绝，可是她管不住犯贱的自己去爱他。
卑贱到尘埃里的爱。
她疯了，想通过培养魔王的出生催化言子初的感情，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言子初认为这不需要。
虽然，他也很想要感情，可他生来就是为了维护秩序的，感情能有什么用？
“大人，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你本来就没有心啊……”花灵终于跌倒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绿色的衣裙被沾湿，染出深色的浸渍。
“大人，为什么当初你视察时非要经过那里呢？放过我不好吗？！”
“你本不该喜欢上我。”
“大人，这句话你说的太晚了，你应该在我还是那朵小莲花的时候就跟我说，也许那样我还有救。现在一切都晚了！都晚了！”花灵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淡淡道，“大人，让我自裁吧，我想死的体面点。”
她眼眶红红的，妆容也花了，但是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只是现在因那份赴死的决然变得更加英气。
言无落紧紧地抓住了言子初的衣角，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忽然有些堵，明明看到花灵被言子初拒绝是该高兴的，但是却生了一份道不明的悲哀，紧紧萦绕着心。
为什么……会这样？
言子初还没有回话，却有其他的声音插入，“等等！言子初，你就因为这样就要杀死花灵是不是太草率了？”
言无落定睛一看，那一身的鹅黄色裙子不是言步霏是谁，想到花灵的话，看她的眼神都是诡异的。
“是你？”花灵看到她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不需要你救，老女人。”
“嘿？我呸，你说谁是老女人？！你再说一句试试！”言步霏脸直接黑了，“本姑娘好心救你你还不领情，非我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吗？！”
“看什么看，记住了，我永远十八岁！”言步霏见她的年龄已经公开，也不装清纯可爱的大姐姐，将她那泼辣可恶的样子直接展现出来，狠狠瞪了一眼言无落。
言无落尴尬地把眼神收回去。
“女娲，别打岔，花灵必死无疑。”言子初忽然道。
言步霏心里一惊，言子初只有在十分严肃的时候才会直呼她全名，当下收起嬉皮笑脸道，“但是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忍心让她死呢？虽然她毁了无数生灵造魔，但那只是沧海一粟，让她一辈子为她犯下的罪行偿还不好吗？”
“做了就是做了，她毁了好几个世界，那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她拿去喂魔，她就该为此付出代价！我没有把她转交给生死道者都算好的了！”言子初冷冷道，“天道规则，不允许触逆一丝一毫！”
“没事，让花灵慢慢去偿还吧，换他们来生一世无忧，无忧无惧，这样也好啊。”言步霏坚持她的想法。
“来世我管不了，我只管现在。况且能做到她那样的人也有不少，要是都像她那样，天道秩序还不得乱了？！”
“如果是我你也会这么做吗？”言步霏忽然问道，话语很轻。
言子初冷冷看向言步霏，“女娲，如果是你，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为了答谢当年你的恩情，我会让你来世好一些，一世平安。”
“哈哈哈……好一世平安，”言步霏猛地大笑起来，之后脸色也冷了下来，“但是我不需要！我现在就要带花灵走！之后，让她慢慢偿还欠下的债就好！”
☆、第三十八章 求来世不见
“你觉得你有机会吗？”言子初冷冷道，“在我眼皮底下公然带花灵走？女娲，你是高估自己还是有足够的自信？”
“我从来都不会高估自己的，言大人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言步霏仍是笑着，但眼里却浮现了冷漠，流动着深深的失望和难过，对言子初的称呼也变了，生疏不少，“言大人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但是……”
光球自她右手炸开来，一瞬间天地都寂静了，从地底下却钻出无数的小蛇，猛地朝言无落两人扑过去。而其中掩盖的也是最为致命的，却是其中那一道虹光。
蛇与虹光在一瞬间被炸开，但也为她和花灵离开提供了离开的最好机会。
伴随着言步霏花灵猛然消失的是她剩下的话语，“在你面前，我还是可以耍一耍小聪明的！”
烟雾里，言子初拉着言无落走出来，望着已经不在原地的两人，言子初只是轻轻一笑，笑容里却是说不出的冷意。
“女娲，为了花灵你竟然敢直接对一个凡人动手！”
女娲知道他不会罔顾性命置之不理，就专挑着言无落下手，他也知道女娲不会真的动手，但是他却怕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在阻拦女娲和保护言无落上选择了后者。
女娲也正是知道他的心思，对言无落出手才会是一击必杀，狠辣无情，确保言子初不会有丝毫分神的机会。
“好，看来生死道者那里，你真的想去呆呆了……”
“哥哥，我好怕……”言无落紧紧依偎在言子初怀里，睁着一双血红的眸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会怕？”言子初沉默了一下，问道。
言无落：“……”我只想撒撒娇的。
但是想起之前那无尽的蛇还有那道令人头皮发麻的虹光，言无落只有沉默。
要是没有言子初，无论是哪一种，只要被轻轻擦过一下，他估计自己早已是魂飞魄散。
那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可怕，是蝼蚁都为之战栗的强大。
头一次，他是那么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为力，本来重活一世该是他的天下，但是中途却插进两个意外的人。
言子初和女娲。
他看到了实力的巅峰，也看到了自己更加的渺小，之于这天地万物，之于这命运长河，之于这三千世界。
但是当言子初护住自己的一瞬间，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心底有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在生根发芽。
像那不可言说的感情。
渺小如尘埃，却清晰可见。
“哥哥，她们逃了，你不追吗？”言无落改抓言子初另一边衣角，不经意擦过自己的胸前，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原来真是……
他垂下眼睑，红眸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追，为什么要追？她们能离开云雾山海就好了！”言子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早看到言步霏阻止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原本只想防范于未然，没想到还是动用了。
女娲……我该说你什么好？
他带着言无落离开山洞，后面那只一直跟在言无落脚边的枯树侥幸躲过了女娲之前的攻击，正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看到他们离开屁颠屁颠地跟上，心中暗道，这一次，坚决不要离开这个白衣男子半步。
太可怕了啊！
“这片云雾山海，也不需要存在了。”望着外面茫茫的山雾，言子初轻挥手，那一片云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