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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看，在他们的灵弦里，那座高塔的存在就像灯塔那么显眼。
那就是通天塔。
一切悲剧的根源。
“你最好不要过去。”一个诡异的声音说。
下一瞬间，黑暗降临。
整个空间似乎都被黑暗笼罩，看不到拉维，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你们计都星人，说话都要关灯吗？”柯林冷冷道。
“太过接近，你会被那道痕迹吞噬。”黑暗里的声音如是说。
“你说痕迹？”柯林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比过去一百年还让他惊讶，“不是灵魂，不是分/身，甚至不是一道念头，只是某个存在留下的痕迹？”
“是的。”
“他想做什么，你们不阻止吗？”柯林有点担心了，如果开了通天塔，整个多元宇宙都会退回最初，他可没打算投胎之类的。
“能阻止他的只有你。”
“那让我去。”
“会被吞噬。”
“那你们想怎么样？”
“杀了你，他也许会不存在。”
“我艹！”
☆、第91章 难以理清的过去
“你真没幽默感，我只是开个玩笑。”黑暗从他眼前退开，数成一点黑色火焰，在柯林面前燃烧着。
“我可一点也没兴趣和你们开玩笑，”柯林一脸愤怒，直接将一大泼水倒在那火焰上，“不是说计都星人最高冷吗？书上说的果然是错的。”
“一个种族不可能是一个性格，而且在你面前高冷也不够啊。”黑影叹息一声，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克拉伦斯·兰迪菲尔，纪元守护者。”
“那是什么鬼？”柯林毫不客气地问。
“简单说，我们计都星人，是多元宇宙的守护者，但我们守护的，不是秩序，不是时间，也不是空间，而是整个多元宇宙的存在。”克拉伦斯的声线很奇异，传播到脑中时带一点童音，仿佛很多少女的歌唱。
“再简单点。”柯林尖锐地说。
“我们是更高空间，多元宇宙之外的存在设定的保护程序，除非宇宙将要毁灭，否则不会理会任何事物。”克拉伦斯有点无奈地道，“不过亚赫拉亿万年前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通天塔计划才能差点进行到最后，如果不是伊斯卡尔的反叛，直接就会成功。”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柯林拉着拉维的手，一边走一边问。
“阻止你过去，那边是未来的你，他是已经开掉通天塔，进入比现有宇宙更高维度的存在，四维空间的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的本体甚至庞大到不能进入这个宇宙。我们在他的眼里，和一本写好的书没有区别。”
“不是说开掉通天塔就会世界重来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都是亚赫拉……他们当年在被围剿之前就设定了如果失败的后续计划，并且一直在执行……你能不能别向前走，要进入他的思感范围了。”那点火焰很快挡在柯林身前。
“我……”柯林话未说完，突然头脑一痛，忍不住用力按住脑袋。
那是，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记忆。
记忆里，他来到母星，遇到了狄弥恩，没有理会他说的亚赫拉的诡计，就直接开战。
他要为他姐姐讨回公道。
狄弥恩毕竟被封印在母星太久，也无法使用太多时间的技能，最后还是落败了。
他自杀了，然后将自己残余的力量留在了过去主机上，无法驱除。
柯林反复分析，发现那完全只是一种保护灵魂的力量后，就让三大主机合并了。
然后，他拉着拉维，沿着路走向尽头的通天塔……
“嘶，好痛。”柯林挂在拉维身上，手臂几乎勒进对方身体里，那种痛，是……
“怎么了？”拉维非常担心，指尖立刻释放出治疗之光，输入柯林的身体。
“好难过，不是肉/体的痛，也不是精神攻击。”柯林勉强抬头，眼泪啪哒啪哒的止不住在流，声音却有一点咬牙切齿，“是那个我的记忆，拉维，你就在这里，不准过去！！”
“说好的……”拉维不太愿意离开。
“这是失去你的感觉，我敢保证那个我一定失去你了，他在想你！”柯林的声音几乎咆哮了，“万一他喜欢你怎么办？对哦，不用万一，他本来就喜欢你！说，你是不是想要有两个我，然后左拥右抱？”
“……一个你就够了，两个我还活不活了。”这个帽子扣的太大，拉维觉得自己简直是千古奇冤。
“那就在这待着，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完全帮不上忙，只能添乱！”柯林怒道。
“可他们说，你打不过他……”拉维决定还是再讲下道理。
“那就更不许去！万一他把你抢了怎么办？”柯林比谁都更明白自己的占有欲，要是没有拉维，他保证自己什么都做的出来，要是有拉维，他更保证自己什么什么都做的出来。
“那……好吧。”拉维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伸手将恋人抱住，平静地在他耳边说，“三大主机你都已经拥有，现在狄弥恩也已经死了，我确实帮不上你的忙，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快点回来。”
他的温柔向来是安抚柯林心里暴躁的最佳良药，柯林虽然记忆里的惶恐痛苦疯狂还在不断传来，但他一下就不觉得无法承受了。
拉维还在我身边，好好的。
这么一想，他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幸福一边痛苦……这酸爽！
还真要快点去了断。
他用力吻上恋人的唇，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凶狠地道：“在这等我，不许和其它人说话，明白吗？”
拉维微微一笑，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放心，我认的出你。”
每个时间上的你，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哪一个。
“嗯嗯，这还差不多。”柯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眼里的担心让拉维忍不住轻笑出来。
还很少，看到柯林吃醋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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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高塔之下，一道带着水蓝色人影缓缓走过那平坦的前路，漆黑无比的长发在他走到尽头的那刻完全收缩，成为原本的样子，而同时，这座高大无比的通天之塔随着废墟的消失，发出琉璃一样的闪光。
颈后的光轮旋转，一点光芒飞快从他的所在蔓延开来，原本周围灰白的建筑群瞬间被还原了色彩，这一点光芒形成巨大的光之洪流，向四面八方浇注出无穷色彩，一瞬间，整个城市似乎都活了过来。
对自己的行为似乎有点满意，他的唇角轻微勾起。
下一秒，尖锐的鳍耳微微一动，数百根长发自然而然地延伸而出，从虚空中拖出数百道黑色的光影。
几乎同时，数百声直刺灵魂的尖叫震荡而出，让身边比高山还巍峨的高塔也颤抖了一瞬。
“聒噪！”他轻哼一声。
无形的压力散发而出，震荡瞬间就被圈在光影之间，无法突出的能量在极小范围内震动折叠，生生将稳固无比的亚赫拉空间震碎数十个空间裂隙。
“过分了。”一道光影在他面前飘过，“容许您回来这么久，他们有点紧张也很正常。”
“强大高贵的计都星人也会紧张？”柯林微微一笑，转身，在塔前的台阶上悠然坐下，轻风吹起他头冠下一缕柔软的长发。
“您一定要等他过来吗？”没有回复先前的问题，对方只是打起精神，“虽然您只是一个痕迹，但强大过他太多。”
“如果不能打败我，他有什么资格得到he的结局呢。”柯林反问，他修长指尖抚摸着身边的位置，想起了他的曾经，他打败狄弥恩后，终于得到过去主机，到这里，准备进通天塔。
拉维不能进去，他和他就座在这台阶上，说了好久的话。
拉维说，等替换掉能源，愿不愿意搬到他那去住。
他当然答应的好哒好哒的，还表示其实自己要处理的事情不是太多，而且有阿斐在，完全可以大部份时间在他身边的。
拉维说，那这样，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工作，虽然有点忙，但任务的地方很多，宇宙很大，可以到处去玩，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
他当时非常满意，说想去哪都可以，只要在你身边哪里都是好玩的地方。
然后拉维突然间就羞涩了，想说什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说等你出来我有事和你聊。
他当然不干，又是摸又是抱又是撒娇又是装可怜的要求他立刻说出来。
终于，拉维说想结束之后，和他回父母家一次。
天知道，当时他进塔时觉得头重脚轻，到处都轻飘飘的。
见家长啊，真的是见家长啊……
然后呢？
然后他就再也没能出来！
柯林凝视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又感觉到其上血液的余温。
他转头，看着那紧闭的门扉，门上的线条简单而古朴，推开他，就可以进到宇宙中心。
那是宇宙诞生之初的位置。
连空间也无的真空之处。
空灵主机，和通天塔之书，都在那里，还有无数的亚赫拉人。
他死在了这里，成为了主机的养分，如果不是狄弥恩死前遗留在主机上的核心保护了他，他会连灵魂意识也无法保留。彻底成为主机的一部分。
但这并没有用，他终是开启了亚赫拉的封印，释放这个疯狂的文明。
也释放了战争、毁灭，还有鲜血。
他们杀死了所有的穿越者，补回了破碎的时间轴。
拉维来救他，姐姐帮他把意识伪装成亚赫拉人，他放弃了身体，进了空灵主机，他说，会救我出来，带我回家……
“咔哒！”一声轻响将他带出回忆，旁边的位置已经被他指尖无意泄露的力量捏成粉碎。
“然后呢？”对面的走过来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他们的面容没有任何区别，都带着一点微笑，只是一个人的笑容让人觉得像太阳照在身上般温暖，另一个的笑容让照在身上的阳光，也变得寒冷起来，过来的人一边走一边按着太阳穴，淡淡道，“继续回忆，我看得到。”
“你觉得，那些回忆，很好看吗？”柯林缓缓站起身，两个不同时间的人，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遇在一起。
第92章 终归安宁的结束
“如果你那样厌恶那些回忆，又何必回到你的回忆里？”
“因为，想要一个，自己原本想要的结局。”
“那你又在等什么呢？”
“我回来之后，想过很多，想重新找回我的拉维，想保住姐姐的生命，想毁灭掉原本的你，让你的一切都属于我，虽然你本来就是我。”
“那你为什么没有做呢？”
“因为，都不是属于我的。我的拉维已经陨落，从时间线里被毁灭，无论我重造多少宇宙，也不是原本那个。”
“你真的打开了通天塔？”
“对，打开了，一切就无法再挽回。”那名来自异世界的柯林微笑道，“我这个思念，只是那个更高维度存在的柯林舍弃的多余情感，纪念一下自己作为低维生物时的爱情。”
“来吧。”柯林伸出手。
来吧，决定我们，谁更该存在。
对方凝视着他，然后轻笑一声，触到对方指尖。
轰！
……
拉维找到柯林时，他正一个人安静地屹立在通天塔前。
拉维凝视着他，半晌，才走上前。
柯林伸手环住他腰腹，将头搁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