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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是的。”汪言的表情有些异样,“也许我们可以是朋友。你很让我惊讶,你并不像我过去所知道的样子。”
“我的过去是怎样的?我现在很怀疑你比我更了解我。”这一点,木平之很笃定,也很好奇。他完全不了解真正的木平之。
现在汪言又露出了早上在楼上卧房的厌恶表情,这让木平之误以为自己是一块刚擦完桌子的抹布。
他说:“自以为是,愚蠢,肮脏,私生活紊乱,好吃懒做……没有比你更加低贱的东西了,也许你会比妓…女好一点,谁知道呢。你玩过全息网游吗?只要注册账号,就可以将意识剖离身体,按照你想要的外貌,在游戏里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任何人,在游戏里组建家庭,建立社交关系,拥有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现在的你就像是盗取了木平之的账号,用着木平之的外表过自己人生的,另一个人。”
在汪言察觉不到的极其短暂的一个瞬间,木平之的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但只是一闪而过,就恢复成坦然自若的样子。“没准你都猜中了。我不过是披着木平之皮的另一个人。”
“无所谓。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更有用。”汪言一耸肩,“我只希望你不要一个晚上过去又脑子不清醒。”
“这可说不准。世事无常,谁知道呢。没准哪天我就会干出一件令你惊讶并且愤怒的蠢事。”木平之瞥了一眼站在汪言身后的西奥,终于问了出来:“我很好奇,西奥难道不用吃饭的吗?”
“不用。他从来不吃任何东西。”他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并且对木平之觊觎他的武器的行为表达了相应的愤怒。“你对西奥很感兴趣,要不要我把他送给你?你知道胆敢觊觎汪家的东西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木平之伸了个懒腰,他太需要舒缓一下身上紧绷的肌肉和紧绷的神经。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比如说克制自己不要一拳打在汪言的脸上?
“能有什么下场?大不了明天会有这样一则新闻,某个廉价的贫民倒在臭水沟里,外加只有半个脑袋瓜。还能有比这更惨的事吗?”反正他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对了,据说前几天他还被男友抛弃了。居然是男友而不是女友!
“我可真佩服你。”汪言歪了下脑袋,浓密的金发随着动作晃动着发尾,在阳光的照射下,简直就像一副动人的画卷。“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变的太快了。就好像昨天你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婴儿,今天就突然长成了一个成熟的青年。你老成的不像只有十六岁。”
“这句话应该送给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老成的妖怪。”还是个兄控。
“谢谢。”
“我可不是在夸奖你。”
“你难道不想从我这里得到西奥的信息吗?”
“好吧,我是在夸奖你。”木平之改口。适当的妥协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
“我明白你对西奥的感情。他很帅气,但是作为朋友,相信我,不要被他的脸迷惑。西奥是没有感情的,对于迷恋他的人,西奥会是不折不扣的恶魔。”汪言看着木平之的眼神中带着怜悯,觉得自己看透了他的想法。
“多谢。说不定有些人就是喜欢恶魔呢。”木平之站起来,这种怜悯的表情让他想起方丈大师,想起不想想起的往事,让他的心仿佛被尖锐的戳子一下下地戳着。
木平之说:“因为西奥是恶魔,所以不进食?别蒙我了。”
“信不信由你。”显然汪言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
木平之瞬间铁青着脸,“你以为我会相信有人能够不进食还好好地活着?你没有看见他长袍下面是怎样的身体?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告诉我,因为你有所隐瞒!让我来告诉你真相——不是西奥不进食,而是他根本不能进食。因为你,你们汪家,不允许!因为一旦他进食,他就会拥有足够的力量反抗你们,脱离你们的控制!我说的对不对,畜…生!”
“够了!”汪言一拍桌子,“这里是我汪家的地盘,你最好看清楚。西奥只是个武器,他不是人,只是个武器,也只会是武器!我汪家的武器!”
木平之双眼闪过一丝痛苦的泪光,一手挡了下眼睛,等他抬起头时,已恢复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什么都不知道。
汪言扯了下嘴,“我这个年纪,却是这种身份,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但你不同,我们是一类人。我真心把你当朋友。”
木平之站起来,望着他的身后看了一会,喃喃说道:“一个人要有盼头,才能活着。你知道我的盼头是什么吗?”
“木平之,我不明白,天下有数以千计的美人等着你,你何必非要一个没有感情的东西?”
然而木平之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他根本不在乎汪言有没有在听。“从我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生命因为你才具有意义。”
汪言皱眉,“你什么时候成浪漫主义诗人了?”
这时汪言才意识到木平之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他怪异地看向身后的西奥,西奥如往常一样没有反应,但他却觉得此刻的西奥又有那么些不同,似乎他的双眼在听到木平之说情…话的那一刻,恢复过光彩。
没等汪言想明白,就听木平之懒懒地说:“我在这里待得够久了。你要不要送我回去?”
汪言一挑眉,“为什么要我送?你可以自己回去。”
“因为你让我今天早上的约会泡汤,还有,如果我不能安全回去,你哥哥会很担心。”木平之终于露出第一个微笑,他绝对不会告诉汪言他不认得回去的路。“如果你不想亲自送,我不介意让西奥送我回去。”
“……”
不到两分钟,飞行轿车就穿过两公里距离停靠在汪哲的住处。
木平之摸着车门感慨,“这可真是匹千载难逢的良驹。”
“哼,只要你跟着我,这种良驹你早晚也会开得起。”汪言斜着丹凤眼,样子有些轻佻。
“只要你把西奥给我,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已经告诫过你别打西奥的主意。看不出来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汪言手一指,“给我下车。”
木平之下车之前,扭头对汪言说了最后一句话。因为是逆光的关系,汪言看不清他的表情——
“汪言,你不是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保持日更啊。。。。最近更新很没有信心。没有留言不性…福。。。。。。。。。。= = 给我点自信吧。
☆、前台与前男友
顾开伟不是第一次来到花前月下了。
他熟稔地对站在门口的两名保卫人员打招呼,对前台拟人头像抛个自认为魅力十足的飞眼,像往常一样刷卡进入。但这次却出了意外。
“您的会员卡已过期。”前台拟人美女的头像依旧笑容可掬,然而从扩音器中发出的声音很明显是个男人。
顾开伟又试了两下,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他不禁恼怒地大吼:“我的会员卡怎么会过期?识相地放我进去!”
从扩音器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呀,笨蛋,这种情况你就要查看客户的会员卡情况。点这个!”
“……哦。”还是那个男声。
顾开伟的面前随即出现一个数字屏幕,前台男人徐徐念道:“您的会员卡已无存额,如要续费请点1,放弃续费请点0。”
事实上,顾开伟前几天赌飞车输掉了全部家当,往日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突然都变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姓刘的正跟他闹别扭,就连最好欺负的前男友也敢连着放他鸽子。今天,他本来打算好好享受,发泄这几日的憋屈。没想到会员卡竟然过期,钱,钱,钱,他跟钱犯冲吗!
他对着扩音器一通咆哮:“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告诉你,惹了老子没好果子吃!”
顾开伟这个人本身没什么本事,如果硬要给他加个特长,那就是泡妞。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他自认只要是个人,就有攻破的可能。要不然怎么仅凭孤儿的身份就娶了刘家的女儿,怎会让同是孤儿的前男友即使分手了还对他要生要死?以往同狐朋狗友们胡吃海喝时,这些都是他引以为傲的谈资。
见对方没吭声,顾开伟更是自得:“我老婆是刘锦华的女儿,刘锦华你不会不认识吧,花前月下的老总!我就是花前月下的半个主人!主人进自己地盘需要认证吗?识相地放我进去,否则……”
前台男人问道:“否则你就怎样?”
顾开伟冷哼一声:“我就……”
前台男人马上截住他的话:“你就炒了我?还是打算派人打击报复?来吧。”
哟呵,今天的前台貌似很有个性,可惜,你碰到了不该惹的人。他暗暗想着,就说:“你谁啊,新来的?我告诉你……”
前台男人语气淡淡地接道:“识相地放我进去,否则我就炒了你。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你能换句话说吗?我是新来的,如果你想炒了我,我不介意。但是首先你得先进来,然后才能炒了我。你想进来,就得充值续费。我衷心为你加油。”
然后,前台男人又重复念了一次屏幕上出现的句子:“您的会员卡已无存额,如要续费请点1,放弃续费请点0。十秒过后,屏幕自动消失。请抓紧时间。”
他的语速始终保持不急不缓,既不热情也不冷淡,甚至被威胁的愤怒都没有,感情波动几乎为零,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才是真正的人工智能。可是如今的人工智能都被设定了人类的性格,这个人平静的连人工智能都自愧不如。
顾开伟愣在原地,脑海中翻腾着恶毒的语句,但是到了嘴上,说出口的还是那匮乏的几句。他现在处于进也不是,退更不甘的地步。幸而大厅里的刘经理及时赶来。
刘经理是被前台男人一句话叫来的。
这句话就连刘锦华听了都哭笑不得——“刘经理,有个叫顾开伟的在门口等他的岳父岳母。”
前台开门,里面走出一个身材呈球状的男人,他是刘锦华的丈夫。虽然职位比刘锦华低,但他却不这么认为,作为古典的“大男子主义者”,时刻秉持老公主外,老婆主内的原则。这不,老婆坐镇公司,掌管内务,他是大厅主事经理,有事他出头。
走过前台,刘经理向木平之投个哀怨的眼神,小眼睛格外犀利,拖着小步子,颠颠地走出去了。
木平之报以腼腆一笑,待刘经理出去,就点击按钮把门关了,带上耳机注视屏幕。
屏幕中,刘经理走到顾开伟面前,也不开口,只是很矜持地站着,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面前的这人很明显没见过,平头,灰褐色不知名品牌西装,领带也没打,黑色宽松裤,黑色皮鞋,鞋头有些灰尘,想必不是开车来的。双眼闪烁,眼袋很重,皮肤灰白,生活习惯不好。再观举止,双手插兜,歪着脑袋,一条腿不住晃动。
刘经理暗自摇头,他家女儿的品味就跟她的性格一样越来越诡异了。
如今这个年代结婚就是一秒钟一点击的事情,父母向来不过问这种私事,所以他结婚的这一个月里,从来没见过刘茹芳的父母。扫了一眼刘经理胸前别的标牌,顾开伟只以为来的是个稍大点的官,他率先开口:“刘经理,你是怎么管人的?”
人做到他这个份上,即便心里不高兴,也不轻易表现出来,当然,如果有必要表现出来,他也不会藏私。刘经理眉头微皱,问道:“不知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