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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
“没有。”
心中一紧,郁宁沉着脸,几乎要绝望。不回去的话,风陵发现正亲‘着的人凭空不见了,他怎么解释?回去的话,他这一身痕迹……风陵是风月老手,看不出来才怪。
这是一个难解的结。
他等了这么多年才得到的机会,现在竟是功亏一篑了。那一刻的怨恨、难堪、无望席卷而来,让他忍不住对陆羲投去仇怨的目光。
陆羲愣住了。
“时间还能静止多久?”声音居然有些沙哑。陆羲说:“一刻吧。”
他有权限,却不能肆意妄为,因此只能静止一个时辰。
“够了。”
郁宁吁出一口气,抬腿就走。陆羲没反应过来,只看着门外郁宁的黑发轻扬,随即隐没在黑暗里。眉头一拧,陆羲开始套亵裤穿衣服。
说没有办法是骗他的,陆羲怕郁宁真的就这么回去了,自己虽然因为郁宁的计划而醋意横生,却不想真的让他去死!
可是等他来到风陵的房间,看到的却只是风陵单独一个。
“他没有过来,那会去哪里?”陆羲因为这掌控之外的情形而有些焦躁。
“还有多少时间?”
【叮!数据显示还有八十九秒。】
陆羲飞身就往郁宁的房间而去。房间的门关着,点燃烛台,他往房间看去——他往这处来得频繁,熟悉得很,很快他就发现郁宁的箱笼动过,打开一看,里头凌乱,外袍内衫绞成一大团。
郁宁是一个整洁的人,断然不会做出这么粗心的事。他摸到箱笼地底下的木匣子,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这是郁宁的钱匣子。
不是逃走就好。他将匣子放回去,半途却发现上头的锁竟是开着的。他眼皮子一跳。慢慢打开匣子,匣子不小,内有三层,第一层的碎银子都不见了,第二层的银票也不见踪影。他的心一层层地往下坠,打开最后一层——里边有一根玉簪,一块玉佩一把扇子。
自从他成为风陵暗卫,月俸就翻了几番,手上开始有闲钱给郁宁备生辰礼。这三样都是这三年来他送的,他亲眼看到郁宁撇着嘴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却珍重地将礼物锁进了匣子里。
他真的走了,带走了钱财,却留下这三样。他需要钱,这三样都是自己精心寻来的,价值不菲,他竟连拿去换钱都不屑。
【叮!外域空间将在三十秒后开始流动,禁制解除!根据数据显示,您现在应该所处的最佳地标为xx,才能让次宿体得到最大的效益……】
陆羲却呆住了。
刚刚的缠‘绵触感还在,他的指尖却泛冷。
他本来可以用更加温和的办法阻止他的。只是想惩罚他,让他服软,没想到男人这么果决直接离开。
他,要到哪里去把他找回来?
【叮!最后倒计时:十、九、八……】
在他回来之前,他必须把这事儿圆过去,陆羲放下匣子,深吸一口气,身体以最快的速度飞掠而去。
在陆羲回到自己执勤隐匿的树梢时,这边郁宁已经远离了碧峪山庄。
死在当场还是灵异地消失,放弃自己多年的经营,郁宁当然选择后者。
身体的疲惫加上内力的消耗,郁宁的脸色惨白,他咬咬牙,继续在黑暗里奔走飞跃。
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先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让陈苗的身份彻底消失。
只是,真的不甘心。
第4章 号人渣(6)
苍拢山地势险峻,贼匪横行,可是它位于西北与东部的交界处,可以说是东西部商队的必行之路。这般凶险,使得这苍拢县的镖局买卖火红火红的。
每天进出苍拢山的商队多得数不清,因此此时半山腰的一个小商队并不显眼。
利源镖局的小子跟猴子似的从远处的树上蹦跳而来,落地就是一个抱拳:“二当家的,前面有埋伏,应该是虎头帮的王八羔子!要不要我带人去把他们给端了?”
二当家的背对着他擦拭着手里的大刀,头也不回地说:“好大的脸,虎头帮在这片山头盘踞了这么些年,岂是你说端就端得的?”
“嘿嘿,我就是说说。那咋办呢?”
“老规矩,找些弟兄过去摸摸虎须,我们这边绕道。拖延时间就成,别把自己搭上了。”
“得嘞!”
一个婢女从后头的马车下来,打量了一圈后,面露惊喜地往二当家的方向走来。福身后,她问:“二爷,我家小姐遣我来问,为何要拐道?我家老爷病重,实在是耽搁不起,我家小姐想尽快回到裘州侍疾。”
“前面有危险。”
婢女笑道:“二爷武艺高强,哪里惧怕这些个危险?还是让人去开道,直接过去吧。”
二当家的不回话,婢女红润的面色慢慢褪去,浮起难堪。
“二爷……”
一块血迹斑驳的汗巾被丢开,二当家的将擦拭得蹭亮的大刀插‘进地面,站起来转身盯着婢女,他的左脸有一道横贯至嘴角的伤疤,平日里他笑眯眯的倒不觉得恐怖,反而添上些男子气概,此时他阴沉着脸,往日的和煦都消失不见,就叫人生出了见到罗刹的惊惧之心来。
婢女也被骇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二当家的居高临下地看着婢女:“你家小姐付的镖费,还使唤不了我们弟兄卖命,要真想原路去,镖费翻三倍。”在婢女恐惧的表情里,他嗤笑一声,俯身拔起大刀搭上自己的肩,加上一句:“当然,这只是你家小姐一个人的价钱。”
婢女已经说不出话来,四周的利源镖局的人看着这个小插曲,对视一眼,耸耸肩继续干活。而马车上的婢女家的小姐,早就瘫倒在座。
“即刻出发!”
一个时辰之后,郁宁看着后头的苍拢山,隐约看见山道上几匹快马正往这个方向而来,他松了一口气。飘身跳下树,坐在装满箱笼的马车顶,他将刚刚随手拔的草根放进嘴里,晃悠悠地嚼吧嚼吧起来。
草根的苦味在嘴巴里满蔓延,郁宁却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他离开碧峪山庄已经两年了,因着他所修习的武艺都是碧峪山庄的套路,他轻易不敢使出来,躲躲藏藏了几个月,风声淡了之后他才敢冒头。
好不容易混进了利源镖局,他也不敢用剑,只敢用刀。将在碧峪山庄习得的剑术遮掩混搭着使用,才耍出了自己风格的刀法,混上了二当家的。
直到半年前他在镖局内的地位稳定,他才开始实施计划。裘州就是第一站。听到后面马车上传来的哭泣声,他不耐烦地“嘁”了一声。付那么一点镖费,一路上嫌东嫌西拖慢了多少进度,那时候怎么就不担心她爹在她回去之前就挂了?
他双手交叉在颈后躺下,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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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我碧峪山庄祖上虽与他亲近,过了这么多年,这份基业都是我们自己拼搏来的,他还以为我是他一条狗不成!”风陵扫掉桌上的文书,艳丽的脸庞满是怒意。
“主子,朝廷是喂不饱的狼,我们应该尽早谋划出处。那年献上的秘宝,好在咱们自己截留了一部分。”
风陵听了右使的话,火气下了一点,他点点头:“先生说得是,好在咱们留有后手。早前让我们寻些奇珍异宝敬献就算了,现如今还想将碧峪山庄做他的刀去铲除异己,到时候事情败露就将罪状推给我们这些江湖草莽,真是打得好算盘!”
碧峪山庄的青楼开遍全国,消息灵通。这个消息就是一处青楼今早刚传来的,是今上器重的官员醉酒泄露出来的,十万分可靠。
“只是民不与官斗,我们也不好直接跟朝廷撕裂脸面。”
风陵点头,手指点着桌面:“他让我们杀,我们就去杀,只是我们毕竟不是专门干这一行,总会有些疏忽。”
右使愣了一下,接着露出笑容:“您说的是,到时候不小心留下证据,就不好了。”两人对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不必了。”风陵示意右使将文书捡起来,看着上面的人名,头一个就是裘州知府。“正好月前岺决观递来请柬,邀我出席观主六十生辰,横竖我都要去裘州,就顺便去料理了。”
等右使退出门,风陵沉吟片刻,唤道:“陆羲。”
一个黑影骤然出现跪倒。“属下在。”
“你先去裘州摸清情况,能让今上忌讳的人,不简单。”
“是。”陆羲应答,就要退下。风陵却叫住他:“那件事如何了?”
“毫无线索。”
“真是诡谲,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那么不见了……你继续留意吧。”
“是。”
陆羲退出,来到自己房间收拾好东西后,坐在榻上从隐蔽的地方摸出了一个小匣子。他也不打开,只是沉默地摩挲。
“他现在又溜达去哪儿了?”
【叮!锁定人物坐标裘州,小范围活动中。】
陆羲眉心一跳,忽然就笑了。这两年来他虽然掌握着郁宁的坐标,却从来没有去见过他。而风陵不知是否因为那一年硬到一半身下的人突然消失而不甘,竟然对郁宁恋恋不忘起来。这都两年了,他记着呢。
想到后院那几个男宠,他的脸色阴沉。
他逼过郁宁一次,不敢再逼第二次。果然,时间到那人自己就冒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说风陵会去裘州,巴巴地过去守株待兔了。
陆羲眼底浮现出温柔,自己却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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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郁宁揉揉鼻子,紧了紧领子。
大当家的好笑地看着他:“才几月份,你就穿成这样了,你才是什么岁数就这么畏寒,跟老人家似的。”
郁宁瞥他:“反正比你年轻。”大当家石辉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摸出一个钱袋子丢给他:“这是你这一次任务的分红,拿着去添些衣服。你说你就单身一人,赚那么多都不知道花哪儿去了,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
接过钱袋子,郁宁就走人。石辉什么都好,具备了一个领导人的好品质,唯一不好的就是太会念叨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为了买消息,钱花得跟流水似的也是没办法的事。
回到房间,郁宁关紧房门。拿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液体润湿毛巾,对着镜子擦拭自己的脸,不一会就撕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脸苍白色泽暗淡,虽然没有假脸上那么严重的伤疤,却在左边眼睛靠近眼角的地方有一块指甲大的伤疤。
郁宁摸自己的脸,勾起一个苍白的笑意。
他换了衣服,避开人离开镖局。他早就摸清楚门路,因此径直往花街走去。
推开门一扇不起眼的门,掀开幕离,俊秀的脸从帽下抬起,苍白的肤色在阴暗的房间里宛如鬼魂。他丢下一个钱袋子,大咧咧地坐下,挑眉指着自己的眼角:“给爷刺朵花,能成吗?”
给郁宁勇气以这张脸到风陵面前的理由只有一个:这两年,风陵添了几个男宠,里边几个长得都极为相像,当然,更像陈苗。
他无法分析风陵这种诡异的心理,却也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在心里构造了数个身份、多个理由给风陵,只等见面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