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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天色大亮,詹事府便来了第二个人,正是林清羽。
那些小太监一看的林清羽,立刻缩缩脖子,作鸟兽散。
唐宁站在院子中央,笑盈盈地对林清羽行礼。
林清羽正职是大理寺卿,兼任太子太师,隶属詹事府。只是大昭没有太子,太子太师只是个名头,负责教导皇子。詹事府的官职责任已经不甚明晰,几十年下来早就是一笔烂帐,反正没人管,上头便也这么糊弄着。
林清羽冷着一张脸,对着唐宁点头,示意他跟着自己。
唐宁看林清羽冷脸惯了,对林清羽了解渐深,知道他很满意自己的表现,便心情很好地整整衣衫,跟着林清羽进了正厅。
林清羽办公的地方在正厅东厢房,占地颇大,南北都有玻璃大窗户,光线好又通风。鉴于他穷讲究的性子,办公室布置地十分雅致,两个大书架倚靠着东西两壁墙,门口有个种着藤蔓的花架挡住外面的视线。
西北角有个小榻,南边的大书桌上摆着的都是林清羽惯常用的文房四宝。
林清羽没有坐到书桌后的太师椅,而是坐到旁边待客用的小几旁,唐宁摸了摸几上的茶壶,见是热的,便给林清羽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上。大昭崇尚节俭,官员办公时是没有端茶递水的小厮的,小太监也没有。
按说像林清羽这种精致的办公室也不应该有,但林清羽是牛人,他这个办公室摆了十多年也没人敢说什么。
林清羽抿了口茶,淡淡道:“你可看过詹事府的官职?”
“看过,詹事府官职共有四十九位,左右詹事二人,副詹事二人,詹事丞二人……”
林清羽放下茶杯,摆手制止唐宁继续往下背,道:“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些,我的副手应是太子少师,只是如今没有太子,整个詹事府只有一个太子太师,少师、少傅均无人任职,就算有人任职,正二品的官,你也不够资格。”
唐宁嘴角一抽,舅舅太会打击人了,低头,续茶,作聆听状。
“如今詹事府管理混乱,詹事于大人年老不管事。副詹事二人,各自教导皇子,詹事丞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丁九功。想必你对他已心中有数。”
唐宁点头称是。
丁九功是大皇子的表叔,丁家少有的凭本事考上来的举人。说是表叔,其实按照礼法来说,林家才是大皇子正经的表亲。但徳贵妃和大皇子抬举丁家,别人也就卖个面子。
按说举人是没办法坐到正六品这个位置的,不过丁九功是大皇子推荐的,又不是什么实权职位,吏部的人乐得给大皇子一个人情。
“丁九功也是我的副手,原本詹事府丞应是管理东宫内务,负责奏章、书录、翻译等事的。不过这些只是书面上的,现在府丞负责给皇子们解惑,抄录,杂务等等。总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林清羽平日话少,今天一口气讲这么多,早就不耐烦了,最后干脆一句话总结。
正好林清羽这边说完,那边丁九功的笑声就传了进来。
唐宁忙起身到门口相迎。
“这位就是唐大人了罢?果真是一表人才啊,在下丁九功,哎呀,使不得,我们是同僚,唐大人何必如此客气,说来唐大人乃三元及第状元,丁某不过是区区一举人罢了,如何受的唐大人的礼。”
唐宁嘴角一抽,他不过是敬重前辈,先行了平辈礼,怎么到了丁九功嘴里好似是个大礼似的。
丁九功刚说完,就见房内老神在在坐着喝茶的林清羽,立刻收敛了神色,撇开唐宁,恭敬地上前行礼。
唐宁嘴角再抽,大叔,您应该给我还礼的……
林清羽搁下茶杯,嘴里哼了一声,算是应答了丁九功。
丁九功不敢有丝毫不满,他虽然在外面借着大皇子有几分脸面,却万万不敢在林清羽面前称亲戚的。
林清羽能容忍他们私下称亲戚已是十分不容易,若敢拿到台面上说,那就是打林清羽母亲的脸,虽然林清羽母亲一族基本没什么人了,可林清羽绝对会替母亲出头的。
林清羽不说话,丁九功也不敢搭话。
林清羽看着面前恭敬站着的二人,半晌才道:“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唐宁,字子安,任詹事丞。这位是丁九功丁大人,字怀德,你二人同是詹事丞,应该相互帮助才是。”
二人恭敬称是。
林清羽看着只是介绍了一番,其实明显是给唐宁造了势,能得上官如此正式介绍,本就是一种体面。
唐宁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丁九功这人长相虽然还凑合,可眼神不正,三十来岁的人,表面看着圆滑,其实圆滑过头,只剩小聪明了。
丁九功则是暗自懊恼,自己表现太过,即使提前调查过唐宁,也不能一上来就搭腔,总该等林大人介绍过才是,这下可不就泄了自己的底。
丁九功对唐宁的到来是如临大敌,早早就把唐宁的底细查了一遍,好在他是丁家旁支,是丁匀的堂弟,当初丁家和徳贵妃做的龌龊事他并不知晓,否则他也不会这般着急了。
他和唐宁两人都是詹事府丞,都是林清羽的副手,都是大皇子一派的,私下里又都和大皇子有亲戚关系。而唐宁优势比他大,唐宁是正经的三元及第,又明显更得林清羽看重。他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呆了十多年,好容易皇帝老了,大皇子得势,他眼看着有升官的期望了,却从天而降唐宁这个拦路石。
很快,詹事府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林清羽召集众人,再次把唐宁介绍了一遍。
不说林清羽郑重的态度,单看他和唐宁相似的面容,众人便对唐宁多了几分不同。
唐宁借着林清羽的光,上班第一天过得分外顺利,想必以后也会很顺利。
☆、第八十一章 离京
天气渐渐转暖;唐府小池塘周围开满了粉粉嫩嫩的小野花,衬得池塘好似一个大大的花篮。
此刻大大的花篮上飘着一艘半人高的木船;此船造得十分精致,凑近看去,只见其上船舵;舱口;梯子;格栅;桅杆,客舱,甚至还有桌椅床铺等等;十分细致。
咦,此时正是午后;唐府最安静的时刻,哪里来的水声。
咦,此船怎么自己动了?
咦,此船怎么不向前,反倒在打转。
许久,此船以无比缓慢的速度转了一百八十度,船侧一排小孔的中间一个,竟然伸出一个小桨,此刻这个小桨正毫无章法的胡乱摆动。随着小桨的摆动,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小爪子若隐若现。
没错,此划船苦力的正是我们的吉祥物小黑。
上次大家一不小心,把小黑遗忘以后,小黑大人十分生气,大大的生气了。
无论唐宁怎么哄都不肯理睬,也不睡主人胸口的专属口袋了,也不睡自己精致的笔筒了,至于磨墨洗笔,更是想得美。
我们的小黑离家出走啦,拖着它最爱的粉红小被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躺进了木船的头等舱里的豪华套间。
反正为了测试木船各项性能,此船一直留在小池塘内,任由风吹和雨打。
正好昨天晚上春雷阵阵,风雨交加,把个唐宁心疼地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去池塘看小黑。
奈何风大雷响,唐宁喊了半天,小黑愣是不应,他又不知道小黑睡在哪里,折腾了大半夜,今天终于病了。
唐宁病了;腹黑的舒鸿宇生气了;今儿个特地吩咐下人不要送吃食到船上。
到了午后,小黑终于饿得受不了了,没办法,只能想办法上岸觅食。
正在小黑努力划船的时候,它突然嗅到一股甜香,顺着这股香味,小黑不自觉地走出了舱底。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木船已被人拉到岸边。
此刻,船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笑得十分阴险的人。
舒鸿宇用筷子夹起一颗杏仁,放到蜂蜜里蘸了蘸,伸到船舱里晃了晃。
不一刻,舒鸿宇嗤笑一声,抽出筷子,此时筷子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的小黑球。
唐钰在一边,连忙掏出小布袋,舒鸿宇筷子一松,可怜的小黑连着杏仁都掉进了袋子里。
自此,小黑的离家出走计划宣告破产,彻底成为其人生中的黑历史。
唐宁的病只是感冒,其实不重,不过他还是趁机告了假,想在家休息几天。
不得不说,唐木出品的船模质量十分有保证,风吹日晒这么些日子,木船一直安安稳稳,也没有哪里漏水,小黑住在里面十分舒服,根本不像唐宁想的那般吃苦。
可唐宁仍然很心疼,毕竟湖上湿气大,说不定等小黑老了会得风湿。为此唐宁特地让舒鸿宇开了一剂适合小黑的祛湿药,为了哄小黑喝药,唐宁连一直宝贝着的前朝皇帝用的御墨都拿出来给小黑做床板。
正好南边唐云来信,说那边船坊已经准备好,就差唐木这个总工程师莅临指导了。
唐宁考虑再三,觉得自家大哥还是定居琼京安全些。唐宁几乎肯定在不久的将来,京城将会陷入混乱的争斗中,政治将揭开伪善的面纱,暴露出其血腥残酷的一面。如果他没有做官,如果他没有参加夺嫡,作为京城的普通住户,夺嫡风暴是卷不到他们身上的,可惜他已经没有退路,但他必须给家人留下退路。
再说琼京海运商业都很发达,又有海军驻守,安全有保障;唐云也在那边,大家互相照应着也好,何况大哥和二哥的理想只有在琼京才能得以实现。若是以后不想呆琼京了,坐船回老家也很方便。
有了主意,唐宁便把自己的想法和唐木说了,唐木历来听弟弟的话,自是同意不提。
京城在西北,琼京在东南,从京城到琼京骑马要一个月,坐船要两个月。而且如果要坐船的话,还要先做马车到渭海的港口。
唐木是举家搬迁,要带的东西不少,而且也不赶时间,唐宁便和唐木商量着先坐马车到渭海,然后坐船南下。
反正都要做马车,唐宁想到以后可能用到马车的时候很多,索性趁着大哥还在,自家做几辆舒适的马车,省的颠坏老人孩子。
说干就干,左右他这两天休假,唐宁便自己画了马车的图纸,别的不说,加弹簧防震他是知道的,为了马车更加平稳,他特地采用了欧洲马车的四轮马车。
接着唐宁便到京城最好的马车作坊请了一个有经验的师傅带着十几个学徒过来帮忙。
唐宁把图纸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唐木,两人合作一年多,自有默契,唐木稍稍思索了下,心中便有了章程,随即带着一帮子人在花园里乒乒乓乓起来。
马车的车壁是用稍稍轻便的木板做了双层,夏天隔热冬天保温。而且外面一层车壁像门板一样装了转轴,可以平放,停车吃饭或者休息时,在上面摆东西也方便。
车里也被唐木挖空心思的扩大使用面积,挖暗格可是他的强项。
把造马车的任务交出去后,唐宁便开始思量唐家的未来,把计划翻来覆去想了几遍后,唐宁最终决定让徐莲跟着唐木一家去琼京。
虽然唐宁和徐莲住在一个屋檐下许多年,可他们之间的交流真的不多。
为了避嫌,唐宁甚少进内院,今天是他休假最后一天,他终于挨不过去,终是跨进了徐莲的小院子。
依然是一个宁静的下午,徐莲穿着一身淡绿的夹衣,坐在走廊尽头的墙根处晒太阳,手中拿着唐钰的鞋面,鞋面上绣着的赫然是小金的模样。
她低头咬断一根线,再抬头时便见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