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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亚于当年苏秣抛弃高薪工作,义无反顾当了个人民教师; 还一脸笑意道:凡事有舍有得。
上头的案子棘手,他已经三年没回家,没想到罪魁祸首正大光明的回到他家。该怎么办,能怎么办,他哥知道吗?
心中有个蛊惑的声音引诱道:都处这么长时间的对象了怎么不可能知道; 他已经走进了深渊。
苏清精神恍惚之际听到这样一句话。
知道?怎么会这样?
他一只脚踩着土地,一只脚深陷沼泽,踩在平坦的地面上还是继续深陷下去……
那个声音继续道:你苦于案件无法完成,现在机会在手中,完成它,你会成为一个出色令人钦羡的对象,所有人都仰慕你,你们的父母会因此以你为骄傲; 包括你的哥哥,他会愧疚到无地自容。
诱饵抛下水面了。
苏清接住这个诱惑:你,你是谁?
声音轻渺道:我,我是你啊。
哥哥太出色,哪怕苏清在班级里的成绩同样名列前茅也追不上,他把苏秣当成榜样,但榜样这个形象突然倒塌,他的信仰随之跟着倒塌。
人都会这样吗; 会,会的。
包括苏秣都无法避免陷于感情。
系统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个苏清也不说通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在……随口编了几个理由这个傻蛋就相信了,现在就要杀掉宿主,用它特质的□□,这样他们就能回去了。
苏清脸色从容了很多,做条子的心里素质都好,心里说通了一些事,自然放开了,“哥,你……喜欢男人啊?”
喜欢男人这事吧,苏秣没想掩饰,他就看着苏清那张脸有点说不出口,有种自己对自己说空话的感觉,“你都知道了,就不要问我了。”
苏清上道对着秦岳就喊:“嫂子。”
秦岳目光扫到苏清身上,“嗯,你好。”态度好得出奇。
黑帮大佬也成绕指柔,苏清心里有事,小心看了苏秣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年过得和往年很不一样,原因是多了个秦岳,苏秣吃完年夜饭和秦岳回去,苏清说小公司放假,安心在家呆了几天,其实是在梳理心中的疑惑,兼准备以后的事。
冬天了,贫瘠的土壤就直立那么几株掉光叶子的树,月光柔和的不可思议,秦岳把苏秣的手放进他羽绒服的口袋里,“苏老师,冷吗?”
苏秣吹了口气,大冬天哈气成雾,“你再把我的手再握紧些我就不冷了,你的手很暖和。”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像一团火光。
沿途的路走一半不再走。
“苏老师,以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谎言不能持久,秦岳不情愿这样骗着人家老师了,每一次他都会想起他的恶质,天生的反骨。
说出来没什么不好,他本来就都记得。
有些小事放着别人处理还行,可他不能一辈子都在黑暗的岩壁上行走,遮遮掩掩的秦岳是不完整的,尽管他的心一样炽热,尽管他的感情一样灼烈,但欺骗就像鸿沟横在他们的中间,他不想这样下去了。
沉寂一会儿后,苏秣用如往常一般的语态道:“你要走吗,今天晚上离开,还是明天,明天的话我给煮完面再走。”
秦岳心情本来就忐忑,苏秣再这么一说,秦岳心更慌:“苏老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苏秣轻轻拧了秦岳手臂,“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你就是假装我男友吧,我还能限这你一辈子,秦先生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宽宏大度放过你,谁还能没有自己的生活?”
做老师的对人心看得太彻底,人情世故太了解,他不说,是因为他知道秦岳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他无关,他所不能触及的那些。
人要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秦岳爱苏秣淡泊名利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态度,不会轻易皱眉,做事游刃有余,因为心中坦然对人对事温润如水,苏秣不会苛责人,出了什么事情只会轻声安慰。
不知是博爱,还是心太小,很多事情容不下,随之一笑而过不放在心上。苏秣的态度宛若在说:我早知道你要走,所以我不在意。
不在意吗……
“秦岳。”
男人从沉思中脱离,“啊?”
苏秣好笑道:“我的手不是石头,你这么用力抓,会疼!”
秦岳松开了,“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还疼吗?”
苏秣反抓住男人的右手,傻子才会因为坦荡而不安,什么都说开才能更好迎接美好新明天啊。
松开的手又重新紧扣。
“我不疼,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本该势如破竹一口气吼出来,兜兜转转一大圈瘪掉了,何况秦岳心中不安,最后他把失落掩盖起来,只道:“以后你还做面给我吃吗?”
苏秣否决道:“你都要走了,我还用继续做吗?”
秦岳无措道:“我,我,我不知道,对不起。”他眼神直视地面,勇气这玩意就像火柴,一点就着,一吹就灭。
苏秣笑着松开了秦岳的手,他可以迈开前面的九十九步,但最后一步,原谅他那么一点小心思,他希望迈出那最后一步是秦岳。
他哈了一口气在手心,暖气转瞬即逝。
“真冷啊。”这个天不会好了。漫长,寒冷,看不到尽头。
他把插回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快走吧,今天回去睡个好觉,还有……新年红包。”
红包是苏秣事先准备好的,“祝秦岳先生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还有新年快乐,这是我给你的好运。”
苏老师笑得很开心。
开心到秦岳的心脏泛酸。
秦岳把手举高,“苏老师,我有事情要报告。”
苏秣道:“说吧。”
“苏秣,我可以喜欢你吗?”
“苏秣,我特别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呀。”
秦岳红着耳朵拿手戳了戳苏秣胳膊:“苏老师,给个回应呗,能不能……在一起,我喜欢吃你做的面,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做你的男朋友,我答应伯母要好好照顾你,一辈子。”这一辈子永远在一起。
他想把给最赤忱的心意传达给男老师,喜欢的心意早已溢满胸口,整个脑子里想得全部都是……那个姓苏的老师,如果这是喜欢,他甘之如饴。
苏秣拿手擦了擦眼角,笑得时候眼泪突然掉下来,真莫名其妙,“秦先生您看我像傻子吗,您啊摸摸我胸口。”
跳的真激烈。
喜欢你的心情就和跳动的心脏一样,除非死亡宣告,否则刮风下雨,阴天打雷或者山崩地裂,河水倒流,都不可能松开。
秦岳摸着苏秣胸口,“苏,苏,苏老师,您……您是不是……”
男老师主动补全:“嗯,喜欢你,只喜欢你。”
明天不用走了,以后每一天都可以窝在家里吃面条,会发光的苏老师终于变成他一个人的,秦岳躺在床上觉得不真实,做梦似的,没被拒绝,没挨揍,他们就这样轻轻松松在一起了。
秦岳抱着他的手乐了一晚上。
傻笑笑了一晚上。
“苏老师。”
“苏老师?”
“苏老师!”
“……”
一边傻愣愣笑一边喊着年轻男老师。
苏秣捂着连不忍直视这个小蠢蛋,早知道不这么早答应了,别把人乐出啥毛病来。
“苏老师,你……你打我一下。”躺在被窝里秦岳还觉得不真实,这么好的苏秣这么就这么容易给他得到了。
天上会掉馅儿饼吗?
苏秣用大力弹秦岳脑瓜,成功听到男人倒吸一口气,“疼吧,现在能把心放进肚子里了吗,岳岳啊,大晚上的折磨人啊,我好困,早点睡了。”
秦岳:“嘿嘿嘿。”
苏秣:他老攻傻了。
坦白心意后两人一夜无梦睡到第二天早上。
苏清被系统扰的做了一晚上噩梦,人心底的恶念放大十倍、百倍、千倍。
倒塌的危楼砸死了数百人。
头颅以上的部位被压的粉碎,血肉模糊只剩下了脑门以下的部位,那一堆血腥器官的混合,恶心得要吐。
他站在世纪大楼中心。
病毒插着两个翅膀腰身一遍成了苏清梦里的神,他们长着一样的脸除了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它高高在上,而苏清低到尘埃里的一颗沙砾,经不起风流,任由倒下的落石砸中他的身体。
病毒问:“你想救他们还是救自己?”
苏清艰难吐出一口血水,“他,他们,救他们。”保护人民是他的责任。
病毒冷笑着,他一抬手所有人都死了,肢体四分五裂,脑袋开花,“你救不了他们,你只能就活你自己。”
“或者说,你根本不想就活他们。”
苏清痛哭道:“不,我没有,我想要救活他们。”
“你是骗子,你就是个骗子。”他嘶声大喊。
迷雾散开,洁白的衣裳,巨大的鸟人挥动翅膀,病毒不满,人类果然难缠,“你真懦弱,你私心里是这么想的,不然你为什么救不活他们?”
它慈祥的抚摸着苏清的脸庞,“你看我们长得都一样。”
第146章 惩罚世界19。0
人心底的恐惧无限放大; 病毒抓住了那一秒; 击溃年轻人的内心,蛊惑苏清和它站在同一条线上; 苏清暂不松开抓住浮木的手,它只能卑劣使用手段让这个青年人诚服,苏清不答应它的每一个晚上,病毒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毁灭一个人内心信仰需要几天?
病毒花费了一个月。
微存的能量快要不能支持它维持现在的形态。
田野间,碧海蓝天; 有花香,有鸟鸣,看见风,看见云,是艳阳,它坐在苏清身侧,这个梦境要结束了,它送给苏清的最后一场梦境; 走过喧嚣烦闹后的美好。
病毒问:“苏清,你一直仰视着我,你想好什么时候做个让别人仰视的人了吗?”
苏清随手摘了一蒲公英,风来一来,蒲公英的种子四处飘散,什么时候做一个值得人仰望的目标:“现在,以后,我会以此为目标。”
他笑得危险又邪恶。
大梦一场; 醒来眼泪浸湿了枕头。
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失去了什么,今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噩梦一样的计划,做错事情的绝不会是他。
*
之前出租房到期了,荣升为男朋友的秦先生提议去他家住,一百五十几平,在中小这个寸土生金的地段,学区房贵,再加外面商业一条街,凌晨还能看见不远处的亮光。
繁华。
大城市繁华浮躁,节奏又快,像苏秣这样没有太大志向做个青年教师的也有,志向是解决温饱,多了不奢求。
苏老师工作好几年,攒到的工资大概可以在这里买个三四平,之前还说要努力赚钱养家,谁知道秦先生是个钱多到花不完大佬。
即使如此,不能占人便宜。
苏老师一纸合同,写的清清楚楚,欠秦先生321万余生还款,巨额欠条。
秦岳要撕欠条。
苏秣“啪”的一巴掌拍在男人手上,“不许撕,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就算夫妻还有私人空间和私人财产,秦岳,人民老师有人民老师的尊严,我是个男人。”做老师的不吃软饭。
这件事情上秦岳倔强到固执,“苏老师,我不要,那我之前住你家你也不没收房租吗?”
秦岳对苏秣要划一条线,把所有事情都分清楚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他们不是……男男朋友关系吗,再亲近一点没关系吧,这些私人的东西何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