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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势飞身而下,将那魔头佩剑拔了出来,装模作样便要刺入自己胸膛。
剥皮需活的才能保持新鲜,那魔尊需要他的脸,绝不会放任他死。
果然,长剑入体的疼痛不曾传来,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剑锋滴在他的手背上,那魔尊竟为了不让自己伤害这身皮肉,伸手握住了剑锋。
梵笙反手一转,那剑受他驱使,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伤了魔尊手心,越来越多的血滴在地上,斑斑点点。
魔尊不怒反笑,喑哑中让梵笙汗毛炸竖:“带刺的玩意儿,就该一点一点拔掉。”
梵笙头皮一阵发麻,趁机逃出好远,魔尊沉声一怒:“追!”
梵笙玩命似得在这无人大街上狂奔,半眯着双眼,觉得前面剑气纵横,哀嚎遍野,定睛一看,那街头竟然站了好些人,个个身着白衣背着长剑浩然正气,将魔物斩杀于剑下。
回头一瞧,那些追赶他的魔物不知在何时早已停下了脚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以及那一群白衣人。
这是一幕何等诡异的局面。
一边站着白衣人,一边站着黑衣魔物,而他,站中间。
“这就尴尬了。”梵笙站定,拿着那把魔剑,叹了口气。
这本小说他翻来覆去无数次了,怎能不知道眼前这群白衣人是昆仑弟子,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按道理他应该坚定不移朝着昆仑弟子跑去,可他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好人,魔道之子,也是昆仑弟子诛杀的对象,前有狼后有虎,往哪都是一个死。
震碎天地的脚步声随之而来,十几名白衣弟子长剑挥来:“魔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还不束手就擒!”
显然,也将梵笙当成了魔物的一份子,躲避不及,被迫参与到这场厮杀中。
一边是魔物,一边是昆仑弟子,两边都想让他死,好在他手中有魔剑护体,在这厮杀中,游刃有余。
昆仑弟子个个修为不低,面对无数的魔物,丝毫不惧,剑尖芒光流转,带着强大的杀气,一举刺破魔物的胸膛,只是那些剑芒太过凌厉,四处发散,其中有几道寒光,竟朝着梵笙而来。
梵笙只觉得一股气浪扑面而来,手上一松,魔剑不知飞向何方。
这凛冽的剑气少不得要暴露他的实力,咬牙想承受之际,天地间铺天盖地更为强大的剑气抵挡在他面前,闪着金光的保护罩。
有人从虚空中破碎而来,一袭白衣衣冠楚楚,冷若冰霜的脸色比这月色还要冷上三分,手中寒剑化作无数的剑光,妄想逃脱的魔物便全数在这剑光下化成飞灰。
那群昆仑弟子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一下子变了脸色,齐声恭敬拱手道:“二师兄。”
他抬眸看了来人一眼,昆仑的二师兄,慕羡之。
关于慕羡之,他略有耳闻,是个极为神秘之人,听闻他为人正直,武艺高强,是正道同辈中人的翘楚,也是他绝对惹不起的人,然而……
“入魔任务之一,逼慕羡之入魔。”也不知是不是梵笙的错觉,在系统说这话的时候,平直没有语调的声音竟然微微有些雀跃。
怎么?在长得好看的人面前,连系统都把持不住?
梵笙看着眼前这霁月清风,惊才风逸的惨绿少年,不禁陷入沉思。
这慕羡之虽然是名门正派,可也是个狠角色,当年一剑杀死自己朝夕相处数十年的师弟丝毫不手软,如今落在他手里,恐怕也没什么活路了。
在众多正道人士面前,梵笙识时务的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他听见那群昆仑弟子在向慕羡之禀报着魔尊莅临人界一事。
梵笙打量着四周的昆仑弟子,暗自想着逃跑的路线,却徒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凉,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
他抬头一瞧,倏然对上慕羡之审视自己的眼神。
慕羡之盯了他良久才将目光撤回,负手立于前,望着树影下斑驳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淡淡道:“家住何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住河西,今晚多谢各位大侠相救,否则落入那魔头的手里便被剥皮抽骨了,恩情铭记在心,时候不早了我便先走了。”
慕羡之那古井无波的脸色漠然,一把拆穿了梵笙的谎言:“我知道你,轮回派的老幺。”
梵笙心沉到了谷底,微微有些发憷。
当今天下有七大派。
昆仑,天道,忘川,无涯,此四派为正道。
幽冥,彼岸,轮回,此三派为魔道。
轮回的掌教是他爹,没几个人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梵笙只觉得自己说话的牙关都在打颤。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逃过了魔头的剥皮,难道逃不过这正道的绞杀?
慕羡之没有回答他,只是对那群昆仑弟子道:“这个人我带走了。”
话语清冷,却极有重量,不容置疑。
对于他的话,昆仑弟子不敢有微词。
慕羡之躬下身子,要来拉他,“跟我走。”
“我可是魔道中人,你要杀我吗?”
慕羡之眼底不起波澜,顺势捞起戒备着看着他的梵笙,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梵笙睁不开眼,他也不敢睁眼,他只听见慕羡之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或者是他听错了。
“别怕,有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
☆、【003】昆仑·一剑入魔
慕羡之将梵笙带去了人界昆仑弟子的住处,可偏偏慕羡之一进屋就将他压上了床,四目相对,呼吸略重。
“你想干吗?”
“不想。”
饶是梵笙如此淡定自若也差点咬着舌,“那你走开,我虽是魔道,可也绝不受你们正派的侮辱!”
慕羡之朝着他肩上一点,梵笙便不能动了,只能转着眼眸,透着一股机灵劲。
“可能有些疼。”
什么东西?
“忍忍就过去了。”
梵笙心里在咆哮,奈何说不了话,因为他瞧见慕羡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指环一样的东西。
然后斯条慢理解开了他的衣裳,手慢慢往下探,停在他的肋骨之上。
梵笙不知道他要干嘛,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
忽然,一阵剧痛传来,呼吸都忘记了,似乎连脑子都不太清明了。
眼眶迅速发红,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滑落,衣裳被溢出的薄汗浸湿了。
很痛!
可他不能叫,不能动,只能默默忍受着这股非人的折磨。
梵笙觉得剥皮拆骨,莫过于此。
“好了。”
慕羡之伸手替他解了穴道,在窗边清洗着双手。
梵笙整个人翻滚在床上,捂着肋骨。
他差点就以为自己死了,太疼了,慕羡之那王八蛋竟然将那指环活生生套进了他的肋骨里!
慕羡之冷冷的话传来,“从此以后,你最好不要离我太远,若是这指环感应不到我的存在,会爆炸。”
梵笙一听,弓着的身子徒然僵硬,手指捂上那指环所在的肋骨上,深深埋在被衾里的脸上,咧出了一抹笑。
夜色已经很深了,可梵笙毫无睡意,辗转反侧,一双明眸亮得惊人,瞧着窗外的繁星。
窗口一阵阴风徐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坐到了梵笙的床边,低沉喑哑,道:“今日本尊帮了你一个大忙,陪你演了这场戏,你该如何谢我?”
梵笙撇开他的手,坐了起来,靠在墙边,嘴角冷笑,不过吐出两个字:“多谢。”
“从你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可不容易,不过慕羡之知晓你身份还留你在他身边,多半有所企图,你连他的用意都不知道你还要这么做?”
“自然要做!”
“你知道本尊最喜欢你的是什么吗?若有南墙,撞穿便是的决心。过来,让我看看今日伤着你没有。”魔尊一把将梵笙拉了过来,解开了他的衣衫,犹自奇怪今日梵笙怎如此听话时,尾音语调微微向上扬起,蹙眉不悦道:“嗯?乾坤戒?”
他手尖触碰的地方,正是慕羡之套在梵笙肋骨之上的指环。
梵笙懒懒一笑,将衣衫又穿戴好:“可不是?这乾坤戒可是个好东西,不仅能镇压住我的魔气让我不能使用魔道的心法口诀,还不能离开慕羡之的感知范围。”
“你这是铁了心了?”魔尊眉眼一沉,魔气在屋内肆虐。
“我要做的事,天王老子也挡不住,慕羡之就在隔壁,我劝你还是快走,免得被人发现。”
魔尊对他一向爱恨不得,偏偏又无可奈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又怎么会让梵笙继续嚣张下去,猫的爪子太长,就不可爱了。
他箍着梵笙的下颚,从面具后传来冷冷寒光,声音带着一丝笑意,道:“本尊送一场大礼,让你看清楚一些事,我想,如果你清楚了,或许就会老老实实回轮回了。”
梵笙瞥开魔尊的手,似笑非笑冷哼道:“那可多谢你了。”
魔尊是个什么人,他早在小说里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从魔域而来,为人阴险狡诈,为人凉薄,视人命于草芥,没有丝毫的人性善意,率领着无数的魔物抵抗六道,杀人如麻,硬是在这九州,占据了一席之地,让正魔两道分庭抗衡数百年。
想着想着,一股暗香涌进,有着安神的作用,不过半瞬,他便陷入沉睡。忽而房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身形修长的身影立身门外,也不知有多久了。
第二日清晨,梵笙被楼下一阵喧闹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惺忪睡眼,环顾四周,发现床头整整齐齐叠放着衣裳。
昆仑弟子皆穿白衣,可这一层又一层,扣子一环扣一环,梵笙最恨这衣服如此繁琐,索性也不扣了,直接一条腰带,系住了腰。
明明那些昆仑弟子穿着英姿飒爽,他穿上倒显得不伦不类。
梵笙推开房门,这才隐约听到昆仑弟子争论所谓何事。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为何要留下他!”
“这可是二师兄的意思,云起,你是在质疑二师兄吗?”
“我可不敢质疑二师兄,我是怕二师兄被魔人迷惑,一时糊涂。”
梵笙懒懒倚在门口,抚着下颚,置身之外,继续听着。
“人性本善,不能不教而诛,所有魔头皆有教化的可能!不服则诛方是根本!”
“不服则诛?敢问碧容师姐,百年前,二师兄一意孤行,将白泽贴身教养,不也是秉承着不服则诛吗?可结果如何,白泽一念入魔,屠杀了天道满门,哀鸿遍野,满目苍夷,世间法则毁于一旦,若是在白泽初现端倪时便杀了他,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听到感兴趣的话题,梵笙来了兴趣,不由自主站直了身体。
小说中,白泽可谓是绝对的主角,作者曾花费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称赞白泽,比喻排比各种美好的词汇都用在他身上,简直是造物者的宠儿。
但他身世凄苦,十八岁那年误打误撞进了天道修行,修为突飞猛进,成了慕羡之的师弟。天道弟子下山伏魔,白泽仗着自己一身修为,硬生生将当年羞辱他的人灭了满门。
慕羡之不忍其一身修为散于天地,便向掌教求情保下了他,贴身教化,可不知为何,却在百年前一念入魔,屠杀了天道满门,遭受天劫后,被慕羡之一剑诛杀在诛仙台。
其实他忘了说,《一剑入魔》这本小说,是个坑,背景太过庞大,导致作者经常写了前因忘了后果,读者忍无可忍在评论区刷起了作者傻逼的高楼,逼得作者弃了文。
唔,他梵笙就是那楼的发起者……
“云起,白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