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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慕羡之梵语不过怔了片刻,当机立断将他扶了起来,二人齐齐将真气输入梵笙体内。
梵笙整个人都痛到颤抖,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冲撞,似要拼个你死我活。
可那彼岸花的真气太过霸道,慕羡之二人的真气隐隐有些退败之色,二人额上渗出层层薄汗,脸色逐渐苍白。
“啊——”
一声怒嚎,一股毁天灭地的真气从梵笙身上喷涌而出,齐齐将为他输真气的二人掀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那是被真气反噬所致。
慕羡之连嘴角的鲜血也顾不得擦,一把将昏迷不醒的梵笙抱在怀里,梵语紧随其后,朝外飞奔而去。
只是待他几人离开不久,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魔物这才颤抖了几下,挣扎着爬起来,朝着虚无之中艰难跪下,在行迎接之礼。
一团黑雾凝聚成形,有人从那其中缓缓走出,环顾了四周,视线落在周夫人身上,面具后瞧不清面容的脸发出一声轻笑,“虽然你让本尊失了彼岸,可好歹也做成了一件事,辛苦你了。”
周夫人抬起头来,恭敬道:“多谢魔尊夸奖,是属下应该做的,敢问魔尊还有何吩咐。”
魔尊淡淡一眼一瞟而过,身形化作漫天的魔气消散,声音却在这暗室中回荡,“去轮回,助梵语一臂之力!”
梵笙的昏迷来的太过蹊跷,慕羡之为他探查了许久也不知为何。
“梵笙体内并无暗伤,静脉也完好无损,内息平稳,修为大增,至于为何昏迷不醒……”一语毕,慕羡之没了后话。
梵语不信,内息在梵笙体内游离良久,最后结果与慕羡之所说一般无二,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之时,昏迷中的梵笙此刻却身处一个迷雾茫茫的世界中,那儿空荡荡一片,没有回音,走不到尽头。
一道巨大的光幕出现在他眼前,光幕上流转的剧情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是白泽的一生。
从初入天道,到后来下山执法,撕毁列书,遭受九劫,一念入魔,屠戮满门,他的一生都在其中。
梵笙这番看的津津有味,置身事外看着故事中的人演绎着的爱恨纠葛,突然画面一转,光幕中的人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嬉笑怒骂,一幕一幕,都是他自己。
“这是我?”
“这些都是你。”从虚空传来一个声音,梵笙记得,这是系统的声音。
“系统,给我出来,别整这些幺蛾子,不就是逼慕羡之入魔吗,你到底还要让我干什么?”
系统的声音平直的没有一丝语调,“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情,不过在告诉你这件事情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你同时拥有两个人的记忆,你会认为你自己是谁?”
“我当然是……”梵笙半响失声,说不出话来。
“梵笙,你一直以来认定了自己是穿书而来,你真的相信自己是个局外人吗?”
“什么意思?”
“那朵彼岸花中有百年前白泽的记忆,如今在你脑海中,你拥有了梵笙和白泽的记忆,那么你为什么就一定认定自己是梵笙而不是白泽?”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亲身经历了我是梵笙,可白泽,是你强加进我脑海的!”
“你还是没懂。”
梵笙有些沉不住气了,“你不就是想让我为你办事吗?何必用这种手段,我是谁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真的清楚吗?如果我将梵笙的记忆拿走,你是不是就会认定自己是白泽了?”
☆、38。36。35。0824
“真的清楚吗?如果我将梵笙的记忆拿走,你是不是就会认定自己是白泽了?”
“系统,你别太过分了!”
听了系统这话,梵笙这才慌了手脚,“不就是逼慕羡之入魔吗?之前我说的同归于尽不过说说而已,你放心,我一定将他逼入魔道。”
系统沉默了片刻,说出的话却是让梵笙那么难以接受,“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一个系统吗?”
梵笙顿时懵了,“你不是一个系统里还是什么?虽然这十八年你不怎么出现过,你也不能编织这种谎言来欺骗我,说吧,你究竟想怎样?”
“我只是告诉你一些事实而已。”
樊生苦笑道,“事实?什么是事实?这些都只是你编造的而已。我只知道我只是个穿书而来的,我的目的是逼慕羡之入魔。”
“不是我要逼他入魔,是你。你真的以为这只是一本书吗?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一个系统吗?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不存在的吗?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只有你是真的吗?你为什么会天真的以为那么多人我偏偏选中了你?”
梵笙喃喃道,“不然呢。”
也许写的是系统说的话,太颠覆他的世界观,回想起脑海中存在的那些记忆,有些茫然失措。
从穿书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事情是真是假,他的经历,他的记忆告诉他,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只有他是真的,他存在的这个地方,是个不存在的世界,所有发生的故事,所有的人,都是一个作者凭空编造出来的。
但既然是编造的,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既然是不存在的,他为什么又会觉得如此真实?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明明是有血有肉会痛的,在这里真实的好像全部都是真的一样,既然是真的,那么是不是就是说这个世界都是真的?
那么那本书呢?那个作者都是编造的吗?我的那些记忆,关于这本书的记忆,都是假的吗?
梵笙连连后退几步,眼光突然转向光幕上流转的画面。两股记忆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似乎在拼死相搏各不退让。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喃喃自语,几乎濒临奔溃。
这次系统没有说话,迷雾茫茫空荡荡的世界里充斥着梵笙恍然失措的声音。
系统良久才叹息一声,“是我太操之过急了,不过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切的。”
四周迷雾渐渐散去,梵笙双耳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一股强大的气息似乎在拉扯着自己,要将自己从这虚无的空间拉扯出去。
眼前一片模糊,梵笙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漂浮了起来,冷眼看着自己的躯壳冷冰冰躺在床上。
他这是死了吗?
梵笙艰难的思索了片刻,脑子里却依旧是一片空白,仿佛被那两股记忆冲撞了之后,再也无法自主思考了般。
他似乎看到慕羡之还在为自己渡真气,眉眼间的精致,都仿若是一笔一画精心雕刻的。
梵笙近前瞧了片刻,突然有些悲凉,这么好的师兄,我却再也不能受他庇护了。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梵笙此刻才回想起慕羡之的好,正邪不两立,可他偏偏处处护着他,包容他,这么好的师兄上哪去找。
闭上眼睛,梵笙任灵魂漂泊,回回转转间,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穿书的最开始。
是了,那个身体也已经化成了飞灰,自己还能去哪呢?
莫非我也成了所谓的死灵要游荡人间再也无法转世轮回了不成?
“不行!我不能死,还有许多事情没弄清楚我怎么能死!我要活下去,不管以哪种身份我也要活下去!我要将这一切都弄清楚,真真假假不能全由系统一人来说!不管谁是假的,我只知道,我是真的!”
“梵笙!”一声炸响在耳边,梵笙突然感悟到了什么,四周空间极度扭曲,他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再次拉扯着自己,渐渐,那声音渐渐小了,耳边有人温声细语在唤着自己。
“梵笙,醒醒。”
这声音似乎是慕羡之的。
慕羡之?
梵笙猛然惊醒,猛地打开双眸,眼前慕羡之精雕细刻的面容印入眼帘,死后逃生的心悸让他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慕羡之,喃喃道:“师兄……师兄。”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慕羡之怔了片刻,而当梵笙口中唤他师兄时更是诧异不已,连话都说不上来。
梵笙他想起来了?
怎么可能呢?修为被禁,灵识不全,他怎么可能想起来。
“怎么了?”
过了半响梵笙这才将那股心悸稍稍平复了下去,紧盯着慕羡之的眼睛,问道:“师兄,我是谁?”
慕羡之一怔,眉眼微沉,不知不觉便显露出无比的认真,因为他不知道梵笙这话是试探还是猜测。
“怎么问这话?”
“师兄,我是谁?”梵笙任然固执的问他。
究竟是试探还是猜测?梵笙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慕羡之微微一笑,面不改色道:“你是梵笙。”
“师兄,我是谁?”
“你是梵笙。”
“师兄,我是谁?”
“你是梵笙。”
连问三遍,言之凿凿,铿锵有力。
梵笙发出一声笑,仿佛松了口气,嘱咐慕羡之道:“师兄,往后你得每日都提醒我告诉我。”
“提醒什么,告诉什么?”
“提醒我我是谁?否则我怕我混淆忘记了。”
“忘了?”
梵笙苦恼的看着慕羡之,问道:“师兄,如果你脑子里出现了两个人的记忆,一个好人,一个坏人,可是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告诉你你是这个坏人,那么你觉得自己究竟是那个好人还是那个坏人?”
慕羡之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果然,有些事情他果然已经知道了。
是那朵彼岸花吗?莫非百年前的白泽还在彼岸花中做了手脚?
白泽啊白泽,百年前你究竟为这百年后埋下了多少种子?
“那你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我虽然是个魔道弟子,可我不想成为坏人。”
慕羡之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既然如此,那便是了,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你坚守本心,认定自己是个好人,那么即使天下人指责你是个坏人,你心里清楚你是个好人。”
梵笙摇头,“不,我没有师兄你那么强大的心性,我只是希望师兄能站在我这边,当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坏人的时候,师兄你一定要记得提醒我,我是个好人。”
慕羡之心思微动,那个好字憋在心头,却是那般难以说出口。
好人坏人?
梵笙白泽?
慕羡之不想告诉他,当天下人都站在他对立面告诉他他是个坏人的时候,其实自己也希望他是那个坏人。
可如今他是梵笙,是那个好人。
“好,我答应你。”
梵笙长舒了一口气,失笑自嘲道:“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快疯了?”
慕羡之若无其事道:“你只要知道自己是谁,这就够了。”
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
梵笙在彼岸修养了几天方能下床,当梵语来问是否回轮回之时,梵笙也不知自己是为何,下意识的便朝着慕羡之方向望了过去,随即摇了摇头。
梵语盯了他良久,直到梵笙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才收回眼光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再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不过要记得回家。”
梵笙点头,目送着梵语与梵音出了彼岸。
梵音在一侧欲言又止,最后只不过叹了口气而已。
慕羡之促狭问道:“你为何不和你大哥二哥回轮回?”
梵笙指了指自己肋骨处的乾坤戒,“师兄不是说,离的你太远,会爆炸吗?”
慕羡之哑然失笑,摇头不语。
“对了,叶星辰如何了?”
提起叶星辰,如今他才是真正生不如死的人,整日守在血祭台旁望着三途河里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