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晓得慧慧是觉得她爷爷该早点死,还是不该那么早就丧命,总之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没再提有关她爷爷的事,就闷着脑袋吃饭。
我大概能猜到,她在她爷爷身上看到了很不好的情况,但我对此抱乐观态度,以前没人干预的情况下独腿老汉都安然活到我五年级,没道理现在他孙女拥有普通人所没有的神奇力量,他反而死得比之前快。
“你放心,我还有一份生命之源,能让快死的小羊羔活蹦乱跳,给他吊命不在话下。”
“嗯。”慧慧含糊不清地答应。
没多久,拄着双拐的老头就过来了,巴在门口也不进来,就隔着门缝看我俩。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最近慧慧一得空就往我家蹿,栓都栓不住,他心里急了。
我也不先开口,就斜眼看他,我他妈才七岁,我能干什么你不放心的?
皱巴巴的老脸被我盯得不自在,心虚似把脸偏到一边。
“爷爷你别卡着门口啊,风都冲进来了,冷!”慧慧吃完饭了,把碗筷塞老头手里:“嘿嘿给我拿过去。”一边说,一边往外推她爷爷。
“你们待会儿干啥?”老头赖着不想走。
“写作业。”不然呢?
“也没见你们考一百分。”
“下会就考一百!”慧慧力气大了许多,老头竟然硬生生给她架了出去,眼睛瞪老大。
“死丫头。”慧慧爷爷拄双拐回去了。
“坐啊。”我让慧慧坐。
慧慧看看我家脏兮兮的破沙发,又看看自己干净的衣服,不坐。
“余邵荣我们应该打扫家。”慧慧说。
让我扫地擦桌子还不如杀了我,不干!
“我觉得我们应该雇人打扫家。”我说。
雇谁打扫?我也不认识靠谱的人,再说就我家那垃圾窝一样的德性,再怎么打扫也就那样了,除非拆掉重盖。
“县政府旁边好像有宾馆。”我想起来了,确实有宾馆的,隐约听人说过还有免费早餐。
慧慧听不懂:“啥是宾馆?”
“花钱住的地方,比咱们的狗窝好。”
“咱们有钱。”慧慧笑。
但没身份证。
去县宾馆开房也要身份证的,没有就免谈。
我肯定不可能把钱给慧慧爷爷让他带我俩去县宾馆住,且不说他肯定贪污我钱,就算他愿意,要订几间房?三个人住一间肯定是不行的,他一间,我跟慧慧一间我也不愿意,三人一人一间我倒是出得起钱,但慧慧爷爷铁定不行。
我说我们得找个大人帮忙。
“找小……高小林。”慧慧说。
在她眼里,小学四年级男生已经算大人了。
咳!谁知道呢,如果去宾馆,说不定人家还不让我带我的羊,到时候我还得回来。
我的羊羔吃得饱饱的,它就温顺地靠在沙发边趴着,毛茸茸的脑袋左顾右盼,时不时嫩嫩地咩一声。我看过,它大脑袋上真的有四个毛漩,如果孙金梁没有骗我,那过一段时间小羊羔的脑袋上就会长出四根犄角,这种情况非常罕见,有的人养羊一辈子都遇不上一回。
如果忽略身上难闻的骚‘味,其实小羊羔还真的挺可爱,脑袋上的毛软‘绵绵的,大眼睛也水汪汪,不晓得他黑色横条的瞳孔里都看到了什么。
慧慧拆纸袋摆‘弄新书包,已经有过全套新衣服,她对书包并不算热心,不过运动包质量很好,功能口袋也设置得很精细合理,慧慧看得津津有味。
当初我连买四个包就抱了把上学书包和去纯白之核背包分开的想法,只要是打包一起的东西在戒指里都算一单位,一整书包东西刚能放进戒指的空格,下次出行会充分很多。
明明知道熔炉中可以用点数以“正常价格”兑换补给品,但我对所谓的“正常价格”很不感冒,五个点数一柄铁剑,如果用一点数一万块来衡量,五万块我能买至少上百公生铁、皮革和木头,在熔炉里制造出数不清的铁剑。
皮甲……徐大志身上笨重的皮甲我倒没什么兴趣,我穿着它就像背龟壳,相比起来我对轻便的运动服更有信心。
慧慧把书包翻开来,不到十分钟就做完了自己的作业,她没事做,就从戒指里掏出那本早已经翻烂的哆啦A梦看。我想我大概还能去一次书店,弄点跟野外生存有关的书。
说到看书,就想到语言,我记得我在那个被屠空的村子里学会过一种语言,现在我脑海中都有鲜明的记忆,虽然知道它的文字是什么样,但我清楚地记得它的音节和意义,我甚至能磕磕绊绊说那种古怪的语言。
我明明没有吃那些人的脑髓,为什么我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呢?
仔细回想,我在过程中从许多尸体上抓下过散逸的疫病源,当时墨绿色的丝线里似乎也夹杂其他东西,但我没有太仔细分辨,会和那有关系么?
不知道。
我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回去,掌握这门我甚至不知道它名字、历史和来由的语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余邵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去哪弄些铁,多多的铁。”有铁就可以放进熔炉里提纯,得到精铁就能用来强化已经有的铁剑,我是这么认为的。
铁……垃圾站能找到不少铁,但我的戒指大概带不了太大体积的铁,我需要的不是废铁,而是成捆的钢筋,甚至铁锭。
“算了,不想了。”我长长叹一口气,很多东西我都想带到驻地塞进熔炉,但现在的驻地还没有自由进出的功能,我的想法没法实现。
如果我没理解错戒指上的信息,我们在可以支付一千点数在驻地中开启一扇时空门,只要拥有了时空门,所有拥有纯白锚点(戒指)的人都可以在现实世界和驻地之间自由穿行,这是继驻地和熔炉之后又一件意义重大的公共设施,需要全员共同努力奉献点数才能建造。
……
我跟慧慧不会每次都有好运气轻松拿到大笔点数的,其他人呢,他们会愿意把珍贵的点数拿出来么?
慧慧问我,我也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我感觉其他人的死样子,根本不会舍得出点数。
“余邵荣你别担心。”慧慧说:“如果不给点数,就让他们滚出去。”
滚出哪?
滚出纯白之核。
第40章 失望
我想我是很习惯一个人睡觉的,比如说我现在这样,赤‘裸着身子缩在暖和的被子里,炉子摇曳的火光照亮我和沙发,还有不算干净的斑驳墙壁。
在这样的火光里我会想起刘凡,他的脸映着篝火时看起来特别安详,好像熟睡一样,仿佛被人亲一下就会微笑着醒过来。
我大概喜欢过他吧,具体什么时候忘记了,只记得当他被扑倒在地上逐渐冰冷的时候我突然才想哭起来,我早应该告诉他的。
我终于会慢慢长大,而刘凡永远十九岁。
我多希望戒指能告诉我死人可以复活,哪怕是花再多点数,哪怕是需要升级再多次驻地和熔炉也好,但戒指的答案很残忍:人死不能复生。
就这样吧……起码我可以缅怀他,给他简陋的坟前种点花。
这算我重获新生之后头一次无疾而终的暗恋,也只有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想法才会钻进我脑袋里。
真好,我有血有肉,会笑会哭,有快乐也有哀愁。
早晨慧慧叫我起床的时候我还没合眼。她也没发现我有什么异常,坐我旁边,羊羔就着她手里的奶瓶喝奶,另一只手伸过来往我嘴里塞了把花生仁。
我咔嚓咔嚓地嚼,心里难受的劲头还没过,我是成年人,我可不像她这么幼稚,不为任何事情发愁。
“余邵荣你喝奶。”慧慧把盛奶的碗塞我手里,稍微有点烫,她吹了吹。
碗抱怀里很温暖,一口口喝下肚,整个胸膛都热烘烘的。
我慢条斯理穿衣服的时候慧慧就在旁边摆‘弄她戒指,她抱怨戒指只认打包起来的物品,不打包的话一件就占一格,五格不够用。
手帕包着钱占一格,大塑料袋包所有衣服鞋袜占一格,备用书包装吃的占一格,剩下两格里一格已经装了诱发源,另一格只能装一样东西,偏偏她最近已经发现过最少十种以上新发光丝线,哪一样都想塞进戒指研究。
她问我怎么把戒指弄大,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戒指具体的强化方法我自己还没摸索出来,到底需要更多的锚点碎片还是需要点数都不得而知,我现在不愿意去想该怎么处置徐大志和房间里其他人,因为无论是留着他们还是把他们全部弄死都让我反胃无比。
我背着书包出门,慧慧把想要跟我们一起出来的小羊羔抱回沙发旁边的小垫子卧着,然后出门落锁。我妈没回来,她很自然地接过了原来我妈的工作,开始照顾我。
慧慧提议小跑去学校,刚好锻炼身体,我拒绝了这个有建设性的主意,刚吃饱饭剧烈运动容易胃下垂,再说大冷天我恨不能装病在家不去学校,别说背着书包跑步了。
这一路我都很沉默,慧慧有很多话想说,有无数问题想问我,但我没兴致回答她,就消极地敷衍着应付,她见我没状态也不再说话,就无聊地踢石子。
进教室的时候班里学生都来齐了,钉鞋踩在砖地上的清脆声音让不少人抬起头,包括正坐在铁炉边烤火的班主任。
做早操的时候体育委员眼睛老在我身边左右瞄,我懒散的动作让他恨得牙根痒痒,但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皱了好几次眉头都没有去跟老师告状,做完操集合的时候他才小声说:“余邵荣你下次做操认真点,不然给老师看到打你呢。”
咦,真新鲜,这孩子替我着想呢!想到这里,我又回头看他,他腼腆的小‘脸似乎没有原来那么面目可憎了。
数学课高老师又照例检查作业,谩骂和耳光不时响起,刻薄的言语在整个教室里回荡。
我大气不敢出,心里真的很紧张。
“余邵荣你别怕,”慧慧用手拍我:“有什么好怕的?”
难道你不怕?我瑟瑟缩缩地偏头看慧慧,跟她眼神交流。
慧慧摇杆挺得笔直:“不怕!”她说话的声音不小,是全班鹌鹑似学生里唯一一个敢抬着头的,以致于周围人都投过来难以置信地目光。
慧慧没具体说原因,但是左手轻轻抚摸现在看不见摸不着的戒指说明了她的心情。
说她完全不害怕估计连她自己都不信,毕竟我看到她腿在不自觉地抖,动作也很僵硬,但戒指跟她的经历给了她勇气,她要反抗。
矮胖的高老师忙着打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
并没花太多时间就轮到了我俩,这一回她肥胖的手先捞起了我的作业本,工整的字,准确的答案,没任何可以挑的毛病,鉴于我已经用成年人的字体和书写习惯好几天,所有老师都先后接受了事实,她也不例外。
“你在哪里剪的头发?”她皱着眉头用手指连连戳我脑袋:“死流氓一样!”
“校门口旁边。”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她把我本子扔桌上,没了下文,转而翻开了慧慧的作业本。
“你看你这本子……”高老师一脸恶心:“烂得像讨吃子的铺盖一样,你不嫌恶心?”慧慧的作业本旧了,前面部分有些松脱,被高老师拿在手里用力一抖就散开来。
“……”慧慧没说话,我余光里看到她直视着老师,皱了眉头。
“咋了,”高老师也提高了声调:“说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