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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钧稍稍一愣,伸手抱住他,往屋里走去。
他们不是没有肌肤之亲,偶尔的双修对彼此都有益处,而且从中确实能得到快感,只是对鸿钧来说依然浅淡,并不如他人口中那般令人沉迷。
由于灵酒的关系,石磊的体温比平日高些,双颊微红,朦朦胧胧地凝视着上方的人,主动攀附上去,发出难耐的呻吟。
他没醉,却想借着醉意做些不敢做的事,最好说出不敢说的秘密。
段礼白日里找他说的话很简单,那个总是欺负前身的人口中的段相思,狠毒、残忍、咄咄逼人,可又能将纯真、甜美演绎得天衣无缝,那份光彩耀眼得惹人折之,绝非现在的温和。
私下找他,便是不会示众的意思,石磊惊慌过后,便镇定了,段礼这样坦白,已将掩藏的感情一并流露,然而他是石磊,不是段相思,对方永远不再有回应的机会。
他慢慢明白过来,段礼或许是在做一场最后的告别……对段相思。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做个了结?
长长的黑发落在脸上,石磊抬手去摸那双美丽的眼睛,在起伏之间,断续着道:“师尊……师尊……”
他的声音渗了情欲的黏腻,眼尾有些被酒意染出的妩媚,不象平常,却和某个模样极像。鸿钧不知道是哪个模样,只觉得这样很好,好得他心都开始发抖,为了抑制突如其来的不安,他唯有更紧地拥抱对方,深深地、重重地吻上去。
传递过来的深切的渴求,让石磊浑身发热,迷醉地投入到纠缠的深吻里,直到耳边响起湿热的轻唤:“相思。”
“相思……”一声比一声温柔,也一声比一声悲伤,所有情绪都没有来由,而确实存在。
石磊眼神清明了一瞬,抓紧了他的手臂,喘息道:“我不是……我早就不是段相思了……”
“我是石磊……师尊,我……”他想说出穿越的事实,但看到鸿钧支起身体注视着自己的时候,那些话都散了,他还能体会到和过去一样轻柔有力的动作,可再也感觉不到那几乎连灵魂都颤栗不止的渴望,那种他想要的、焚身的烈火。
他想,夺舍一事,修士最为敏感,当初鸿钧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门外,石桌边缘覆了一点薄雪,半盏残酒孤零零地倾倒在上,透亮的水色里映出清冷的月辉。
雪停了。
鸿钧着衣出来,指尖按在桌边,触到的冰凉迅速融化成水,他把手放在额角,静静不动。
他已有很多年不曾知晓梦的滋味,却在刚刚入了一场短暂而纷乱的梦境,梦里的少年笑容璀璨如朝阳,会任性,爱撒娇,一颦一笑灵动生香,熟悉,也陌生……
百年多来,他的一切如白纸黑字,字字清晰,每一步都循大道而走,无甚执着,无物所求,他的徒弟是其中唯一的色彩。
没有原因,只遵从本心,而本心说,这个少年,他不愿舍弃。
额角的湿意淡去,他放下手,慢慢记起曾经闭关的时候,被惊醒一刻,也像此时一样,空空落落,仿佛还来不及察觉,就被夺走了什么。
那之后他出关,见到大比中受伤的徒弟,少年没了以往的张扬,取代而之的是谨慎内敛,他原以为这是得。
但如今才发现,是失去。
☆、第105章 第九发每天醒来都和师尊恩恩爱爱
这是个极大的空间,以白色为主调,并没有任何装饰,带着点不近人情的生硬,显得十分冷清。
骆殊途四处看看,认命了,朝向面前的小男孩,问:{千秋?}他喵的真不想承认这个粉嫩的正太就是能纵览十八禁小钙片儿面不改色的bl系统啊!
{骚年好眼力,这个虚拟精神体不错吧?}千秋抱着小金毛,对他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柔顺的黑发微微带卷,搭在额前,配上双水汪汪的碧眸,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加上一身乖宝宝的背带裤装,简直是个可移动的人型母爱诱发剂。
话说……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骆殊途心里转了个念,也没在意,抓抓卷毛道:{不错不错……这是系统空间?刚才那下是石磊穿过来了吧,赶紧的,想想办法回去。}
宿主的适应性未免太好了些,千秋还等着他对自己的样貌大吃一惊呢,一眨眼那点小期待就碎了一地,不开森地撅了下嘴,小手一伸,凭空划开一方屏幕。
{此世界等级较高,存在固有的自主意志,按这儿的说法即天道,那东西作用力很强,所以剧情虽然改变,但主角依旧穿越了,不过和原来不同的是,你和穿越受现在处于共存状态,通俗点说,就是一体双魂。}
屏幕上出现的,正是骆殊途被石磊取代后的景象。
{石磊刚来,气运比你盛,暂时你出不去,好在有我帮你作弊,上帝视角呢,牛掰不?}
看着小孩分明是一脸邀功讨赏的得瑟模样,却硬是压下了眉飞色舞,骆殊途嘴角上翘,揉了把对方的小卷毛:{牛掰,谢谢了您哪!}
对石磊的到来,他并不是没有预料过,估摸着会影响刷好感的速度,但他深有信心,段相思和石磊的性格南辕北辙,顶多也就浪费个“楚哥哥”从发现不对到证实不对的时间。
———
“段相思,你发什么呆呢!”俊美的少年叫了声,“我可要去准备了,等我赢了看你怎么说,哼!”
回应他的倒没有想象中的冷嘲热讽,段礼看了看对方冷淡的神色,不知该喜该怒,僵了片刻甩甩袖子转身离开,恰恰错过那人眼里浮现的茫然之色。
——石磊是真茫然了,好端端在家替喜欢的网文刷着月票,下一秒就到了异世界,貌似正在看比斗,没小说中接收记忆的桥段不说,连病伤残导致的失忆梗都没法用,这叫他怎么反应?
结合四周的情况,他仅仅能推断出这里人普遍颜值高,可能是修真者,自己名叫“段相思”,是个地位不低的人罢了。
“相思?”鸿钧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侧首唤道。
美出人类极限……石磊呆呆地看着他,有点恍惚地“啊”了声。
“可是身体不适?”因过去曾被阴气入体,鸿钧向来着紧他的身体,有事没事都要按个脉,此时也一样,当然,健康得查不出任何问题,“无碍,”鸿钧没有忽略少年眼底的痴迷,将手收了回来,道:“乏了?”
这么个人,明明应该遥不可及,却在面对自己时消融了冰霜,石磊的心跳猛地加快,面上抑制不住地发红,他一直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喜欢同性,眼下突然出现个如此高水准的男人,真的很难不动心。
虽然明白多说多做多错,他还是无法保持刚刚的平静,头脑一热,试探着回答:“不,我没事。”
中规中矩的,不会出什么差错吧……他小心地观察鸿钧的表情,见对方只是点了头,复将脸转了过去,才悄悄地松了口气,不自觉地露出个微笑。
换了芯子,笑的感觉也变了,注意到他的金临略有奇怪地挑挑眉,心道这素来能装的小疯子受了什么刺激,兀地温和起来还真不习惯。
目睹石磊一系列表现的骆殊途愈发安心,别说自己和鸿钧朝夕相处,还处于恋人模式,哪怕没有,现在并无原主记忆作伪装的石磊亦破绽百出。换作段相思,哪能那么花痴?他要花痴那也绝对痴得正大光明,和鸿钧说话必然黏黏糊糊想讨点亲热,总之一句话,石磊碰上骆殊途这刷好感专业户,稳栽了!
上午的比试结束前,鸿钧便带着石磊回了诸道峰,他观赛不过是出于东道主的礼仪,现过身后离开并不是什么大事,旁人早闻这位神秘的真人我行我素惯了,也不以为失礼。
即便由于看过许多相关小说而对修真界的情况大致有数,真御剑飞行的时候石磊还是忍不住怯场了,好歹身边有鸿钧在,方勉勉强强地克服了恐高,只是落地时脸色发白,双腿微软。
他没顾上安抚自己的心脏,咬着唇紧跟鸿钧的脚步,相当仔细地收敛着有可能暴露的马脚——他猜出两人多半是师徒关系,而他穿越这事就和夺舍的性质差不多,要是被戳破,性命堪忧。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师父性子淡漠,并不像会与徒弟秉烛夜谈的类型,石磊觉得这是件好事,毕竟如果前身与对方太亲近,自己的不同就越容易被察觉。
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他懂,先在安全系数不高的修真界活下来才是头等大事。
“相思。”
“……嗯?”石磊思绪万千,听见声音怔了怔,当即没反应过来是叫自己,停了一瞬便连忙抬头。
少年的神情懵懂无害,寻不见往常张扬的气势,眼神疑惑,气质温和。鸿钧的目光落在他面上,淡然道:“你唤吾何?”
说到底石磊是个现代人,又初来乍到正紧张着,并没觉出鸿钧的自称哪里不对,心底“咯噔”一下,慌慌张张地说:“师、师父……”
鸿钧收在袖中的手颤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锐意,周身的气息越发冰冷,看似纹丝未动,面前的少年却狠狠摔了出去,最终被牢牢禁锢于三生花树下,像是有所顾虑,倒不曾真正伤到人。
石磊彻底乱了阵脚,望着走近的鸿钧一味叫着师父,他不明白哪一处错了,急得浑身冷汗。
“何人。”
平铺直述的语气,却让听者打起冷颤,里面蕴含的寒意彻骨,石磊几乎能感受到压抑的滔天怒火,白了嘴唇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鸿钧连掐几遍清心诀,堪堪抑住无法控制的情绪,如果身陨,尚能修魂,但若被夺舍,魂飞魄散,则上天入地再无踪迹。
他闭了闭眼,睁开时恢复了冰霜一片,为他人所牵制,而处处如履薄冰的滋味,他是平生第一次尝到。搜魂,伤人,哪一个都可用,也哪一个都不敢用。
“相思……”
{好机会啊骚年!穿越受大受惊吓心神不稳,快试试出去(≧?≦)!}
面对面的用什么颜表情……骆殊途槽了句,刚想问如何才能出去,念头一动就眼前发黑,和之前一样,再亮时便发现自己回到了身体里。
他下意识地找了下,识海的角落里果然蜷缩着一团白色的光晕,连人形都没有凝结,似乎状态不是很好,恐怕就是石磊了。
转瞬的交换,鸿钧心头一震,立刻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还没来得及开口,树下的少年便娇娇软软地唤道:“楚哥哥,你——”
禁制的解除和拥抱几乎同时,骆殊途话都没说完,便落入鸿钧怀里,用的力道之大,险些把他的鼻子撞歪,那一下和胸膛的亲密接触直接就让他泪眼蒙蒙了。
难得的失态啊……骆殊途听着好感度涨5的提示音,很快安分下来,两只爪子缩在鸿钧胸前,乖乖地让人抱。
“相思……”片刻,鸿钧低声叫道,稍稍拉开与他的距离,放在他腰间的手却依然扣得极紧,见他鼻尖微红,眼角湿润,便轻轻吻了吻,带着珍重之意,“那人可还在?”
仿佛劫后余生,那颗早已被少年开了一角的心更加柔软,识得情爱,为之忧怖,怎么舍得摒弃。
“尚在我识海中,之前不知怎的叫他闯了进来,还好楚哥哥认出不是我,吓得他躲起来了呢!”骆殊途有些高兴,眯眼笑道,“若是这样能知你心里有我,我倒喜欢他在了。”
虽是戏言,鸿钧仍蹙起眉,手下不自觉地紧了紧,道:“不可胡言,为师会将他除去。”
修士的识海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