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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霸虽是富可敌国,可这些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这些人哪里是填补得满的,因此直接哭穷拒绝。如今朝中不少人都对严家颇有微词,这段时间严晃都变得低调了不少。平日除了青园哪里都不去,出去吃饭也就跑去赵清河和左护军开的麻辣火锅店。
麻辣火锅店虽然说的是走高端路线,可比第一楼还是差远了。吃火锅要有气氛,热热闹闹才舒坦,尤其是这冰雪天地里,更是如此。这般一来包厢也就没有第一楼那般讲究,成本就差了不少。于第一楼而言,只是个中高端的酒楼。小康之家咬咬牙也能进去消费,不至于像在第一楼倾家荡产兴许都没法子进去。
赵清河叹道:“若是做其他还罢了,战场哪里是能随随便便就去的。我之所以会去是有所求,而且又有这一身技艺,所以才被逼无奈。你活得好好的干嘛受这罪,况且你父亲和你大哥也不会答应的。难道你真忍心看他们为你担忧,吃不下睡不着?”
严晃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气愤不已,“我哥才不会伤心呢,他现在才没工夫搭理我,去做他的‘正事’去了,哼!”
赵清河越听越不对劲了,两兄弟平日极少闹别扭,严晃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容易生气也容易消气,而严恪对别人虽然冷漠容易不耐烦,可对严晃却是万般包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严晃这么大怨气。
赵清河想了想道:“兴许你哥是真的在忙,我听闻朝中又想让你父亲捐赠百万两的军费,你哥兴许在忙着四处打点呢。”
严晃直接眼泪都掉了下来,“连你都知道这件事,我哥都没跟我说!你们都不把我当回事,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我。”
赵清河觉得自个点了炮仗,惹得严晃不停在那哭诉,觉得自己不被需要,觉得自个太没用,甚至对自己进行了自我否定,觉得他自己一无是处。
其实赵清河也觉得严恪确实把严晃保护得太好,甚至连他都看不过眼,总觉得这样对于严晃来说并不是好事。若有一天严恪无法保护严晃周全,严晃该如何自处?可毕竟是两兄弟的事,而且性格已经养成,严霸和严妃知晓都没说什么,赵清河更不好插嘴。
赵清河正不知如何收场,眼角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清河正想发话,严恪把食指放在唇边让他莫要出声,赵清河不解却也顺着没出声。
“你们总以为我是个没脑子的,连小孩子都不如,什么事也不告诉我。当初姐姐被人害得小产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跟我说!我还乐呵呵的在那卖蠢,完全不知姐姐心中的苦。还有昕儿……”
亦昕,乃严妃所出的皇子,佩雅公主的同胞同母亲弟弟。
严晃竟是无意中将许多宫中密事透露出来,赵清河无奈的望向严恪,总不能让他继续这么说下去吧。
严恪朝着他点了点头,走向严晃一把从身后抱住他,在赵清河目瞪口呆下直接将人抗走了。
赵清河完全没想到严恪竟然会来这么一手,原本还以为会看到‘你听我说’,‘我不听我不听’这样的戏码呢,结果严恪倒是干脆,听够了一言不发就把人扛走了,完全不给赵清河看戏的机会。
严晃想要出言怒骂,严恪直接一句话让他闭了嘴,“还想被打屁股?”
原本张牙舞爪的严晃顿时蔫了下来,乖乖的跟着严恪走了。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嚷了起来,“清河,你记得从军营出来的时候去找我玩啊。”
赵清河嘴角抽抽,方才热泪控诉的人到底哪里去了!
院子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虽然都微微诧异,也没有发呆多久又各干各的去了,只有当归叹道:“严二公子可真是不省心,一定是又犯了什么错,要被严大公子教训了呢。”
赵清河失笑,这严晃还真是成了不靠谱专闯祸的代名词,虽然他也就是对钱没数而已,可在大家伙心中就是个到处张扬惹事的形象。
赵清河带着卢可直接住进军营,可第一天就出了状况。
平日赵清河过来与常廷昭同住大家伙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多在意,大家伙都天真的以为是将军和赵大夫在秉烛夜谈聊那军马之事。常廷昭对骑兵的重视有目共睹,而自打赵清河来了之后确实做了不少事。
比如马圈的布置和清理还有那马儿的食物等等,都是有专门的一套,刚开始他们还觉得这赵大夫事多,可后来看着那些马儿比之前更加健壮且不容易生病受伤,这下均觉得这赵大夫虽然年轻却很有一手,对他十分信服。
而且不仅如此,赵清河虽是兽医可与钟子博一同培养出的‘护士’更是让兵士们欣喜不已,常家军虽然对兵士极为优待,不似其他军队吃饱饭都是个难事。可在战场上,军医实在太少,能分给他们疗伤的实在不多,除非要紧的伤否则都只能硬撑着。
可现在有了护士却不同,不过培训短短时日的护士们竟是已经能帮他们处理伤口,甚至有的学得快学得好的,还能帮人缝制伤口,让伤口更加容易愈合!众将士在训练的时候都是真刀真枪的练,偶有受伤是并不稀奇。之前有人受了伤,肚子那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竟就是其中一个护士给缝制好的!
原本第一次听说伤口还能缝起来的就已经很稀奇,后来看到有人这般治确实比直接敷药容易好,这让众人感叹不已。这赵大夫果然是有些能耐的,怪不得能开膛破腹取物呢。可当听到从前也是他们战友的糙汉子学了几日也能亲手缝合,虽然是在两位大夫的指导下,可这也十分了不得!
这些护士的数量可比随军军医要多得多,若这些护士也能学得这手,他们在战场上也就多了生的几率!虽然都是血性汉子,希望能够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可实际谁又嫌自己命长不愿意继续活下去的。
而且那些护士平日不仅仅学那救治,都是一个军营的都能看到他们在如何学习穿梭在战场中为伤员疗伤。这更是让兵士们激动不已,有这样为他们着想的将军,他们还有和可惧怕!
原本被挑选去护士班的兵士们凭借自己的本事逐渐被其他兵士佩服认可,心中那点阴霾也彻底散去,他们平日不如其他人又如何,现在他们也能在战场上尽一份功劳。虽不可亲自杀敌,却可以帮助更多的兵士杀更多的敌人。
赵清河因为这些事被常家军兵士们所熟知且尊敬,一直以来都以为每次与常廷昭同住是为了‘正事’,甚至还夸赞他真是劳心劳费。可现在赵清河是要常住,那可就不同了。平日偶尔过来事情多秉烛夜谈然后躺在一起并不稀奇,可要常住还跟将军住一起这便是不妥了。
不管怎么说赵清河都只是个兽医,怎么能和将军一个屋子。
赵清河与卢可到军营时常廷昭正在操练,诸葛如早早就等候着他们到来,一看到他就眉开眼笑的,“赵大夫,你可是带了火锅底料?”
赵清河和左护军的麻辣火锅店虽然开了起来,可诸葛如却极少有机会出去吃,这着实让他懊恼不已。这军营里又无人会做,况且军营里也不方便也没那么多食材。诸葛如一听说赵清河要常住这里,肚子里的馋虫都纷纷在鼓掌叫好。
卢可平日也常过来,与诸葛如也十分相熟,指着身后的布带笑得腼腆,“师父准备了一大包呢,原料还有炒好的,都有呢。”
诸葛如差点没当场搂住赵清河痛哭流涕,“赵大夫,你真是救了老夫的命啊!以前没得吃还罢了,毕竟不能一直劳动赵大夫您,您又不是厨子,咱不能贪心。可自打知道你们开了店我还吃不成,简直是在凌迟我的馋虫。”
赵清河笑道:“就知道军师您好这口,所以准备了不少,不过这些玩意太辣,这种天气太燥,军师还是莫要吃太多。”
诸葛如脸皱成一团,“我也想吃得多没这机会啊,这种天气吃点辣椒最是热乎,只怕刚煮上没熟就被人抢光了。”
军营里吃东西就是这般,有点好吃的就被一群狼给抢走了,诸葛如这小身板哪里比得过那些孔武有力的将领,只能瞪着眼干着急。所以一直盼着出去吃,包下一大桌子,这下总没人抢了吧。可他身份特殊,如今临近出征完全不让出军营,真是快要了他的老命。
赵清河笑了起来,火锅最诱人的地方之一就是抢食,虽然在不少人眼里可能不太卫生,可这样引来的亲近感是其他无法比拟的。抢食也能让人觉得这些东西味道比实际的还要好,诸葛如这般惦记怕也是有这原因。
诸葛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尽顾说话,我领你去你们两人的屋子。之前已经让那些兔崽子收拾好了,被褥啥的都是新的。”
赵清河怔了怔,这才反应现在不像之前偶尔才来一次,这是要常住必是不能与常廷昭一个屋子。
而诸葛如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安排的屋子距离将军房间还挺远。
诸葛如一脸得意道:“这地方不错吧?地方大随便折腾,我听闻你在养什么小白鼠提高医术,这里就最合适。你瞧瞧这个屋子,就能养那些。哦,我把你的徒弟钟子博也安排到了这里,你们师徒几个互相也有个照应。”
赵清河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诸葛如办事还真是……一点都不称常廷昭的心意。
常廷昭一直对他收了这么个帅气的徒弟颇有微词,每次提起醋味都大得很,诸葛如偏还把他和钟子博安排在一个屋檐底下,想到常廷昭听到这消息时候的脸……
偏这诸葛如还不自知,不停那显摆着,“怎么样,赵大夫还满意吧?”
赵清河笑着拱手作揖,“让军师您费心了。”
诸葛如笑得见牙不见脸,低声道:“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个小厨房,这可是将领才有的待遇。赵大夫以后可以去伙房那领食材,然后在这里自个捣鼓饭菜。油盐酱醋锅碗瓢盆我都给您领来了,嘿嘿,以后您想吃啥都能自个折腾。我虽然不会做菜但是烧火还是会的,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咱们常家军的饭菜虽然还算可以,可味道实在一般,虽然麻烦点,但是还是自个做的好。”
赵清河直接笑出声来,绕了半天诸葛如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这个。
诸葛如并不觉得羞赧,甚至一本正经道:“我乃军师,行事必是要一箭数雕。”
只是常廷昭得知赵清河被安排到了这里,脸色黑如锅底。诸葛如眼神躲闪,硬撑着将其中原委说明白,当然也很自然的将他要蹭饭这事抹掉。
常廷昭脸色越发黑沉,眼看就要爆发,赵清河赶忙开口道:“我那锅上的麻辣烫怕是已经烧好了……”
诸葛如一听,直接拍了拍大腿,“将军,我急着上茅厕,先行告辞。”
说罢如同一溜烟一样消失不见,平日完全瞧不出有这身手。
将房门带上,赵清河搂住常廷昭的腰,“我对这安排也不满意,不过咱们还是要避嫌才好。大不了晚上的时候我在这里与你谈得尽兴,太迟了不便回房留下便是。”
常廷昭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些,可口里语气依然不上,“这诸葛如越发不会办事了。”
诸葛如这般精明的人不会察觉不到两人的异样,怕是有所顾忌才故意为之。诸葛如并不排斥赵清河,想来这般做应是有他的道理。如今两人确实不宜张扬,若是因此而不能随军损失更大。
常廷昭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心里不痛快罢了。
“晚上你也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