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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你?不错,我确实是来杀你的。可是我低估了你的实力,我杀不了你。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寻死路,从来都不是我的性格。”
注视着地上那一堆玉杯碎片,离锐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结局会和地上的那个酒杯一样。
毕竟,国师若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早就已经取走了,又何必与他多说这么多的废话。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以告诉我,你想杀我的原因吗?”
国师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对自己明显没有杀意的杀手,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他了。
若说是为了钱财,他其实是不信的。
“不知国师可还记得一年前的云苼公子?”
“唔···,你是说,那个和皇帝抢女人,结果被皇帝弄的半死不活,最后逃进了国师府的那个长得还行的男人?”
“······”
国师的话,让离锐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实在是没想到,原来他的恩人云苼公子,居然是这么死的。
当初他遇到了将死的云苼公子时,他刚刚从国师府逃出来,在云苼公子死后,他就开始调查,不过因为云苼公子是从国师府出去的,他查到的线索,自然是国师府。
再加上,皇帝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妃子,居然对其他男人深情无悔,而那个男人,居然还敢擅闯皇宫,企图带着自己的妃子私奔,他们私奔不成,他的妃子更是为了对方,自杀殉情。
为了掩盖这个事情,皇帝就将那个男人,也就是云苼公子的身份,定义为,擅闯国师府的刺客,被国师府的护卫所杀。
离锐在宫中无人,自然调查不到,云苼公子的真正死因。
“国师说的,是云苼公子?”
“如果本座没记错的话,他身上的玉佩上,确实有一个“苼”字。”
离锐不觉得国师会骗他,毕竟国师根本就没必要,不论是实力还是势力,在国师面前,他都没有什么值得国师说谎骗他的价值。
“是离锐莽撞,误会了国师,还请国师恕罪。以后,国师若有差遣,离锐定当在所不辞。”
“想让本座恕罪?是不是本座说什么,你都愿意做?”
“是!还请国师吩咐。”
“用你的剑,对着这里刺下去!”
国师突然一把拉开了衣襟,粉色的指甲正点着他胸口心脏所在的位置,对着离锐神态认真的说。
“国师?”离锐惊呼出声。
“你不打算听本座的话了?刚刚不还说,在所不辞的?这就反悔了?”
国师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大高兴他的拒绝。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立刻!马上!拔出你的剑!对着这里刺下去!”
国师突然对着他怒声喝道。
离锐一点也不想按照国师说的去做,用自己的剑,刺入国师的胸膛穿透他的心脏。
可是,在国师的怒喝声中,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搭在了腰间,握住了隐藏在腰带中的软剑剑柄。
冰冷的剑身从他腰间被抽出,在月光下,反射着森冷寒光的剑身一点点展现出它的全貌。
这是一柄三尺多长的软剑,可是在“他”手中,却如臂使指,随着内力的灌注,本来宛若丝绦的软剑,便立马坚硬如铁,变成了一柄笔直的宝剑。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突然抬头,对着国师微微一笑,手中的剑,也按照国师的要求,对着他胸口心脏的位置,缓缓刺了过去。
冰凉的剑尖落在了他胸口的肌肤上,还没来得及多感受一下剑尖的冰凉,一阵细微的刺痛就从胸口传来。
国师低头看着那已经将他胸口肌肤,向下压出来一个小小的凹陷的剑尖,和那剑尖上的那一滴鲜红的血液,他不仅没有阻止“离锐”的动作,反而放松身体,主动消去了自己身体本能的防御能力。
离锐看着这一幕幕,心里很不舒服,同时也很着急,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去伤害国师。
“对!就是这样,用力。穿透它!”
国师带着蛊惑的声音在离锐耳畔响起,离锐更加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他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剑,剑尖刺破了国师的皮肤、血肉,紧接着又穿透了国师的肋骨,肌肉,直直的对着那一颗跳动的心脏刺入。
离锐的心,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发冷,他眼睫微颤,彰显着他那不受控制的身体下的那一颗不平静的心。
可是,不论他心里是多么的情绪翻涌,但他的身体,依旧做着与他的意志截然相反的行动。
“······为什么?”
离锐终于能够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他的剑已经穿透了国师的胸口,剑尖甚至已经穿过了国师的后背。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上那握着剑柄的手背上,此时已经青筋暴起,指尖泛白,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控制着自己的手,不会颤抖,不会本能的将剑拔出来。
“本座···咳咳···咳,本座只是想···咳···试试,咳咳······到底怎样,…才会···咳,死。”
国师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咳着,从喉咙涌上来的鲜血,渐渐从他唇边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唇瓣,浸湿了他的衣襟。哪怕他一直在强忍着,可是那血液从被穿透了心脏汹涌而出,顺着同样被刺穿的肺部的气管涌上来,又哪里是他强忍就能忍住的。
“为什么······会是我?”
离锐觉得嗓子干涩的难受,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沙哑艰难。
“咳咳,可能,咳···是我看你,比···咳···比较顺眼?”
国师边咳边笑,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胸口的那个大窟窿。
可是听着国师的回答,离锐并不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丝一毫高兴的情绪产生。
“你想死,怎么都行,何必拉我下水?”
离锐第一次松开了自己握剑的手,看着没入过半的剑身,离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痛,可是他心里的情绪太多,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一闪而逝的感觉。
“可是,咳···本座不能自杀···咳。”
国师看着离锐脸上那复杂的神情,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没有丝毫痛觉的伸手抓住了剑刃,就这样将穿胸而过的利剑拔了出来。
一点儿也不在意二次伤害,当然,他连死都不怕,都主动找死了,又哪里会怕这点儿二次伤害。
再说,他就算是不拔出这剑,以他现在的状况来看,也是活不了多久的,拔出来也只是会让他死的更快而已。
“你做什么!”
离锐看到国师的动作也是一惊,只是他刚上前一步,正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国师的时候,国师已经将剑拔了出来。
没了剑身堵住那穿透的胸口窟窿,鲜红色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国师的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那紫色的广袖长袍也开始晕染开一片紫的发黑的图案开来。
“你···咳,紧张什么?”
国师一只手向后撑了撑,稍稍坐起来了一些,那接连不断的喘息咳嗽,才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但这也只是让他稍稍好过一些,胸口的痛苦,依旧没有丝毫的减缓。
“你可知道本座道号吗?”
国师这一次说出口的话,并没有因为喘息和咳嗽而间断,相反声音颇为清朗。
“······不知。明霄国从未提起过你的道号。”
“本座灵微。”
国师灵微刚刚说完这一句话,离锐就看到从灵微的身上,飘出来许多浅蓝色的光点,没多久,灵微就已经如同泡沫一样消融,化为了蓝色的光点消失了。
离锐就这样站在这里,无声的看着国师灵微消失的地方,直到天际泛白,他才弯腰连起地上的那一柄杀了国师灵微的剑,和一枚沾了国师鲜血的蓝玉灵狐佩。
这一枚玉佩,是他亲眼看见,从国师身上滑落下来的,离开前,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它带走,但他终究是这么做了。
虽然控制着离锐,握着剑,准确无误的穿透了已经的胸口,那一瞬间的痛和随之而来的痛苦,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会不会死。
剑已经穿过了心脏,死,已经是注定的事情。
看着被自己控制着“杀”了自己的杀手,脸上居然表现出心疼的神色,灵微不得不承认,他被取悦了。
疼痛好像渐渐消失,灵微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实际上,他自己伤口依旧在痛,只是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消失,意识从身体中抽离,便也渐渐失去知觉,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也在渐渐消散,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中,飘出蓝色的光点,最后他整个人都化为点点荧光消散在天地间。
在寂静的黑暗中,思维虽然还能运转,但是却并不能动弹,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灵微不知道自己在这种状态中,一直持续了多久,他只知道,等他再次睁开眼睛,以前的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徐徐的微风拂过他的脸庞,长长的发丝被微风浮动,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
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弥漫,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和那远处的鸟啼、虫鸣、蛙叫,都在向他证明着。
灵微嗤笑一声,眼中一点也没有意外的神色,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在做那个决定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如今,也不过是被证实罢了。
“国师大人,不好了!宫中戒严,羽林军已经将整个皇城包围,陛下下旨请您进宫一趟。”
来人气喘吁吁,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一通话后,神色看起来还算镇定。
到不是说他的胆子真有这么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和胆量,而是因为他的底气来源于他眼前的这个人,他们明霄的国师灵微道君。
这个底气不光他有。
就连明霄的一个普通百姓,只要事情和国师有关系,他们就会产生一种迷之信心。
这世上,就没有过师大人做不成的事情!
灵微一点也没有担心或者意外的情绪产生,他慢悠悠的起身,顺了顺自己根本没有丝毫褶皱的衣袍,这才不紧不慢的向着国师府的正门大厅方向走去。
灵微没有去大厅见宣读圣旨的太监总管,当然他的所做作为,也没有谁觉得不对。
毕竟灵微是先皇明容帝册封的国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有着真材实料的国师。
对于这一位能够呼风唤雨,测算吉凶,移水改道的国师,谁敢对他不敬?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但他既然有改变天地之威,这样大的本事。
谁知道,他有没有巫蛊压胜之术?
就算不是这种邪门歪道,那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凡人能够对抗的存在,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敬畏国师。
这种天然的敬畏,自然让他们对于国师的一些不敬,甚至是非常不给面子的行为,选择视而不见。
灵微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个浑身肃杀气息的羽林军,将国师府外的整条街都围了起来。
每一户人家门前,还特意多派了几个人把守,就连耳门、后门、侧门,也都有羽林军的人。
唯一一个例外,还是他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