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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金牌外,也仗着背后靠山,打得正是舆论好牌。引得众人先声讨傅铭勤,继而惋叹皇帝偏颇,在追忆一番颇有贤明的先太子,最后为他量身定造一个没了娘,爹不疼,后妈恶毒,小弟夺权的弱者形象。纵然他之前纨绔之名在外,世人总是爱同情弱者,在加上等会还有某人的慷慨激昂的辩论,更是潸然泪下的大反转。
所以,为了推测自己结论是否正确,傅铭天心情颇好的找个石凳,磕瓜子喝大碗茶,边看小丑蹦跶。
“别哭丧这脸,吃啊!”傅铭天踹踹快缩成一团埋在地底的乖乖,听着语言犀利,引经据典的伴奏—‘二皇子PK三皇子’,嗤笑,“他们都不怕,你怂个啥?”
“奴才,”乖乖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捂着耳朵,可伶兮兮的,“爷,这……大逆不道,不妥”
“诸位慎言!”正说的眉飞色舞,各抒己见的众群子中忽然传来一声铿锵有力,但温润悦耳的玉石之音。
“不妥什么啊??这不!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一张脸虽然看得清英俊的五官,但黝黑之极,“好戏上场了,出场方式不错,点个赞!”傅铭天手原本利索剥核桃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如今再次相见,满腔的爱意都化为了恨,兼之暗卫传过来的消息,更是一点点的挑战着他的神经。低头稍稍收敛了心中的恨意带来的狠戾神色,抬手便加核桃肉扔进嘴里,嚼吧了一会,赞道,“除了伙食不错,其他的扭扭捏捏,唱念俱佳的跟戏台子一样,可惜找的人又演不像,差评!”
舒轻傲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帮儒生,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但嘴角却勾出一个人蓄无害的温和笑容来,“高见倒是不敢,虽然诸君所论皆有理,但自古食君之禄……”缓缓道来,目光恳切的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和煦的微笑,有理有据的言语,立马扭转了某人的形象,可惜—舒轻暗中再次搜寻众人,还是没有发现该来的某人,敛下心中的不耐烦,开始有些僵硬的说着现任太子的好话。
“我都不知道何时流连青楼都能成文雅乐事了!”傅铭天抖抖被夸起来的鸡皮疙瘩,拍拍胸脯庆幸着,“幸亏老子在脸上抹了把碳,够黑!看不出脸红!”
“爷……”长着小胡子的乖乖有些不自觉的摸了摸胡子,依旧皱着包子脸。
“走,其他地方溜达溜达!”傅铭天眯着眼笑了笑,对自己的装扮非常满意,决定在去恶寒恶寒清高的士子们。
留下一地果屑,表示自己曾到此一游,傅铭天继续漫无目的的在梅园里游走,看了几场认亲大会,同学同乡就差同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互相奉承的拉关系。
正百无聊赖的打算空手而回,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响,朝声源走去,哟,还真有戏台子呢!
听了几句开场白,三朝太傅一上场,傅铭天就没了听下去的耐心,他外公老了老了,在家煮煮茶多好,没事怎么就尽爱往热闹地方凑,倚老卖老的招人呢…嫌!!
更何况,您老自从小兔子第一次战胜消息传来后,不是生病了吗?
你生病了给老子好好躺着去休息行不行!!!
嗤笑的撇嘴,傅铭天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是他如今偏向吴家,不想重用自家母族的亲戚,而是这帮人太给脸不要脸了。
上辈子,他刚开始也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吴后在吹枕头风,所以他登基后大力提拔了几个顾家年轻人,但是如今,他明白皇帝老爹在对顾家还是很心慈。
但他如今可不会顾及什么血缘,顾忌恩情,敢蹬鼻子上脸,就别怪我把鼻子给你削了。
没用的废物就别在我眼前蹦跶,刷存在感,否则,蹦跶一个翘一个。傅铭天捏碎了核桃,无道德的留下一地的壳,既然做戏给我看,地上的果壳就是最好的答复。
☆、第10章 去边境
傅铭天顶着一张包公脸,刚回宫连口热茶都没喝上,便有边关八百里加急战报送过来了。挥手示意服侍换衣的太监们退下,傅铭天接过文件,刚一展开,假包公变真包公,脸阴沉着能挤出墨汁水来:因庆国勾结了瓦托,忽背后袭击,吴敌中了敌军埋伏,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勤王带兵深入敌后,偷袭敌营,至今未归。
“那小兔子是不是嫌、弃、命、长、了?!”傅铭天气得口不择言,一字一顿,几乎要咬碎了牙齿。
深呼吸,过了许久,压下心中翻滚的诸多情绪,傅铭天迈着沉重的步伐,拿着信一步步的走进了皇帝的寝宫。自从年后,皇帝的病情是愈发的严重,一日不如一日,朝中基本的政务早已有他这个太子决定,但重大军情还是须报皇帝知晓批准。
刚踏入乾清宫西暖阁,大老远的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傅铭天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德智正带着小太监端着御膳,见到傅铭天面色阴沉,一想到今日是太学清议,约莫着以为是哪个士子不开眼的惹了人,赶忙过来,低声的准备说几句话,供主子爷开心一下。
傅铭天拉着人,揉揉太阳穴,低声问道,“父皇今日龙体如何?”
“陛下他……”李德智有些诧然,太子爷这些天来不都是天天过来请安,侍候汤药的吗?怎么会忽然这么一问,被有心人知道,按上个窥伺帝心,有口也难辨。
看着这表情,傅铭天也知道他想差了,但也没时间解释,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看了一眼,轻声问道,“公公在父皇身边服侍多年,待我等也及好,可公公认为父皇如今身体可承受的住?”
“这……这……”拿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着,李德智战战兢兢,“老奴不知,陛下他……”
沉默了一会,傅铭天当机立断,直接吩咐道,“公公,去帮我请吴后到议政厅,孤有要事相商。”
“这……”李德智瞪眼,但多年的深宫求生,奴才的本分,还是让他暗下心中的愕然诧异,以及忽然而生的惶恐,收敛失态的表情,步伐镇定的往凤栖苑而去。
叹口气,傅铭天踏进了暖阁,接过小太监手中的药膳,看着已经行将朽木的皇帝,勉强撑起了笑脸,“父皇,您多喝一些。”
“咳咳……”傅明帝正拿着手绢掩唇,看着雪白手绢上的血块,挥手笑了笑,“不是跟朕说去微服私访,体察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父皇,有些好的,但大多感觉还是读书傻了的,人云亦云。”为了避免人担忧,傅铭天还是往好了的说。
“安儿,朕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看出了朝中如今的现状,但太祖之命不可违,所以……咳咳”傅明帝也深知近日身子愈发不好,整日人参吊命,实在忍不住才会咳出几声,否则他怕,前线战事逼迫,朝中又各有心思,将扩散的思绪拉回,眼神一沉,陡然生出一股杀意,淡淡指点着,“用好了暗卫也一样!”
“父皇,儿臣懂得!”
“朕将今年秋闱拖到明年,你可挑出几个适用的人才来,那帮老古董也老了,不如就陪着我一块去了。”
“父皇,这……毕竟是您的旧臣桂勋。”傅铭天稍稍敛目,老古董虽然执拗,但比起如今人前默默无闻人后却跟毒舌一样谋划的傅铭哲好得多。而且,他派出暗卫无一不无功而返,他深宫中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却有四个高手护卫,哪来的人手?
“咳咳……好孩子,朕知道你有心,但,朕也没老糊涂。人都有一死,帝王将相也一样,看开了,看开了!”
“父皇!”傅铭天心中一涩,思量起上辈子皇帝宾天的日子,以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更加下定决定拦下军情。他相信皇帝,一言九鼎,既然他们当初曾经有过约定,他通过考验,赢得暗卫首领的认可,皇帝就不会再对傅铭勤出手,何况他本来就不忍。
压下心中的愁绪,傅铭天撑着笑脸,轻声的宽慰几句,看着皇帝入睡,他才起步往议政厅而去。
延误军情,知情不报,窥伺帝心,一条条大逆不道,足够底下御史参上他几百本了,更何况他等会干的还是风险博弈—让吴后暗中监国,他想去边境。
一则忽然而来的心慌,二来,想探测庆国为何屡屡出兵。
比起朝中的各方重臣来说,经历过一世的傅铭天对吴家的信任大过于任何人。而且若是吴家皇位,“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二十几年前,他便可以这么干,而不是受辱的雌伏于下,位尊而困居内院。再者,他害怕,画眉鸟妈妈为了孩子不做囚徒而亲手喂毒莓,那么曾经惊艳各国,风华绝代的吴后会不会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自由而……
有一瞬间恍惚,傅铭勤思绪飘远。他的确是想利用傅铭勤的身份地位才能,可是,他敢保证,日后傅铭勤只要不谋逆,他爱怎么样,他都能满足。甚至要半壁江山共享天下亦可以!
他想报仇,想改变日后的命运,当把傅铭勤纳入其中的时候,似乎就像钻入了牛角尖,好似这是重生后报仇的第一仗。他不容许傅铭勤再次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他想要去边境,去西北荣城。
我擦,报个仇而已,肿么这么烦呢?!!傅铭天忍不住心中狂暴起来,直接把那两个通敌叛国,割地议和的狗男男给剁了,自己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是凭什么啊?不说皇位如今在他眼里就是一坨屎,就说憋着这口气,真相无法得雪,太特么的噎不下!!!
傅铭天猛吸一口气,自嘲,人就是这么复杂的一个东西!!
所以,傅铭天在议政厅前却步了,猛然想到他如今这点心智,跟老皇帝周旋一番,已经感到吃力非凡了,要是对上据传‘得吴仁,得天下’的吴后,一恍然到上辈子仅有的几次相见,狠狠的倒抽一口冷气,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转身招来乖乖,耳语几句,来到偏殿,刷刷几笔交代完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郑重的嘱咐,一定要到拖到一个时辰后在交给人,自己飞快的回太子宫卷包袱。
于是等李德智把十多年未入过前朝的吴后请过来,看到的便是自家小弟子干儿子瑟瑟发抖,闪闪躲躲的模样,还有抖抖索索交过来的一份信纸。
吴仁接过信后,手不由的捏紧了,过后许久,看完,又静坐了许久,忽地呵呵直笑起来,“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
极其爽朗的笑,带是丝毫不掩盖的鄙薄与嘲弄,伴着眼泪,伴着窗外忽然炸响的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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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暗卫首领夜枭很纳闷,自从傅铭天醒过来之后,他就一直看不懂这个人之前是装疯卖傻大智若愚呢?还是大智若愚装疯卖傻呢?
尤其是现在,他们自从出了皇宫,一行人已经不休不止的带着他用轻功飞行,策马飞奔,原本八百里加急也要半个月的行程竟然让他压到了十天。
这是活活累死他们皇家暗卫的节奏,肯定是报复当初的考验,肯定的!!!!
风尘仆仆赶到了荣城。耽国西北边境的最后一个城镇,临近几个游牧民族和庆国,乃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贸易中转站,也是耽国天然的军事屏障,战略要地。
上辈子居然被活生生的给送出去!!!!一想到这,原本一脸菜色的傅铭天脸更青了,恨不得登基后就立马出兵灭了庆国。
出了荣城,在被提着飞了大半天,便是大军驻扎地,旌旗猎猎作响,操!练的口号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