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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在幻境里一定很难过吧。”
东麟以为他会说自己一个人在空间里有多害怕什么的,没想到却是问的这个。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坐起身来,“还好吧,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还得谢谢大人和那个魔族,让我看到了以前的经历。”
系统抬起眼睛问到:“主人不会觉得上天太不公吗,毕竟主人一直没能与自己的父母一起生活?”
“我只是相信上天给了所有人最好的选择,怎么走,就是我的事了。”
怨恨吗,东麟仔细问了问自己,虽然过程是有些惨烈,结果也算不上美好。但是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就像打牌时拿到了烂牌,输赢还是要看自己怎么打了。
饱尝了痛苦之后才能坦然面对所有的风浪。因为生活艰难,所以从容淡然,只有看过黑暗,才会仰望星空。只要差了一点点,他都不会是今天的东麟。
“所以系统啊,我很高兴能经历这一切,就像我很幸运能遇见你。”
系统听了他的话呆呆愣愣的,东麟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嗯,手感不太好,有点像硅胶。
“这就是人类吗?”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有着自己无法理解的情感的人类。或许他们真的很不完美,脆弱自私,冷漠无情,就像他的主人一样。但是褪去这些外壳,最深处的尽然是对于这个世界的爱,那份独属于一个人的温柔。
“对了,大人呢?”
东麟忽然想起来,他和维西利尔是一起回来的,为什么在系统空间里没有看到他呢。
“主人,”系统语气忽然变得急切,起来“我正想和你说呢,大人陷在幻境里不肯醒过来。”
东麟一愣,问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凭借我与大人之间的联系能够感觉到大人现在正在一个小世界,并且他现在很虚弱。”
东麟翻身而起,也不管自己累不累了,当即问道:“什么世界,我去找他。”
“呃,待会儿我将主人传送过去,主人只要记住,找一个叫做谢留的人就可以了。”
站在大树下,东麟深深吸了口气,“好,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京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辆造型典雅的马车缓缓驶进了穆公子府,一个男人踏出马车。
“公子小心。”容颜精致的少年扶住从马车里下来的男人,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那男子一身云底滚烫绣边的锦衣,及腰墨发用白玉簪固定,眼睛用一根轻纱遮住,虽是风姿高洁,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个瞎子,而这个瞎子,正是当今最高明的画师。
“谢公子,久仰了!”
府主人正在大厅等候,早在谢留进入公子府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消息。此时神情颇有几分激动,“客房早已备好,还请谢公子不要嫌弃。”
谢留并未说话,只是微微偏头侧向身旁少年。
府主人脸色一僵,心里想到怎的这谢留如此不识时务,便见那少年踏步而出,“公子说,不用烦劳了,一切从简就好。”
“这是…”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谢留身边的少年,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如此出众的一个人自己先前竟然没注意到。
“我的仆人,东麟。”谢留有些迟疑的回到。
“哦?”穆公子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忽然笑道:“公子这仆人,倒不像个仆人。”
那少年礼貌的行了一礼,退回到谢留身边,穆公子感觉更加奇怪了,少年身上那种吸引人视线的特质又没了,仿佛一颗明珠忽然敛去了光芒。
谢留扶着东麟的手猛的一用力又随即松开,东麟一皱眉,不知道又是哪里招惹他不高兴了。
谢留是个画师,是宁愿遗忘了记忆的维西利尔。两年前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名不见经传的在一个小镇上以为人画画为生;现在受邀来到穆公子为穆公子作一副能够献给当今皇帝的画。
“阿麟,陪我出去走走吧。”
来到这里已经数天,谢留却总是念着早日回去,说什么怕是院里的碧桃快要开花了。
穆公子府是皇上赐予的,自然是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院里各种花草便是工匠从各地寻访来的。
东麟眼尖,看见这里也有一棵碧桃, “谢留,这里有一棵碧桃树,还没有开花,你不用急着回去了。”
“嗯。”谢留抚摸着粗糙的树干,忽然说道:“阿麟,我可以为你画一副吗?”
不管怎么样,他想留下这个人,即使只是一副画像。
“嗯?”
东麟觉得有些奇怪,在众人眼里,谢留的话千金难求,奇珍异宝,孤品古籍,都不一定换的来谢留的画,然而他现在主动想要为东麟画画,而且是以如此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
原来即使已经名满京华,他还是两年前那个迷茫卑怯的少年。这一点,可跟维西利尔一点不像。
东麟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趁着谢留看不见轻轻走到他的身边,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谢留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听力却很强,随着东麟靠的越来越近,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手也紧紧握住。
“好吧。”
东麟忽然退后,谢留反而有些愣神了,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好,”谢留牵着东麟的手慢慢走到树下,“你坐。”
谢留径直走到按桌旁,为了方便他,屋里和院子里随时备着画具。
东麟刚一坐下就靠在了树干上,用手撑住额头,一副闲适的样子,他倒要看看谢留要怎么画。
“你坐好。”
东麟眨了眨眼,“反正你看不见。”
谢留噎了一下,缓缓靠近东麟,伸出他的手指描摹面容。
从外人的反应中他被知道他的阿麟长的有多好看,从他的眉眼,他的鼻梁,到他的嘴唇。
两人靠的很近,东麟不习惯挣扎了一下,被按住了肩膀后就乖乖坐着不动了。
反正谢留看不见,东麟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面前的人可是维西利尔啊,以前可没有这种机会。
东麟直勾勾的望着他的眼睛,谢留从出生便是瞎子,眼珠黑是黑,白是白,分明的很,配上清俊的面容,谁不叹一句君子如玉。
在幻境里的时候,东麟记得他之前也是以画画为生,后来被啻渊毁了右手再也不能画画了,他怎么活下来的东麟也不知道。
谢留其实与维西利尔很像,只是五官柔化了,头发变成了黑色的长发,脸色也苍白了些。抚摸东麟皮肤的指腹有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茧,刺的东麟脸都有些痒。
“你画女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不怪东麟觉得奇怪,他从来没见到谢留为女子画过画,要画都是其他人将那女子容貌描述给他听,这也许是出于当然男女的避讳吧。不过他要是敢对女人这么做,绝对是要被当成流氓抓起来的。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温息,谢留没有躲避,“当然不,你是不一样的。”
东麟也知道,谢留以前为那些人画画时从不这样,他是瞎子,看不见花红柳绿,可是他的笔下却生生造出了一个世界。
谢留放下手,慢慢走到画桌旁边。
东麟起身走到他身边一边磨墨,一边看他画画,他下笔极轻极轻,一笔一划的位置都十分精准。
“等等,你画的不对。”
“怎么不对?”谢留停下笔,表情有些迷茫。
东麟笑道,“你知道你画的是什么吗?”
“不就是你的样子吗?”
谢留想用手触碰画上的笔记,又怕未干的墨晕染了,望着东麟很是无措的样子,“怎么,我画错了吗?”
谢留笔下从不出错,即使看不见,他也可以根据来人的声音,语气判断出那个人最本质的特征,笔下总有常人没有的三分□□。
“你画的是我吗?”
大概东麟也知道谢留从来不会画错,所以他表情十分不屑的看向了画上还看不起具体样貌的少年,“你画的,不是个妖精吧。”
可不是个妖精吗,眉眼唇舌无一不精致,好看是好看了,但怎么总感觉有些娘娘的。
谢留愣了一会儿,将画中人的眉眼又用墨渲染了一遍,东麟点点头,看上去好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东麟问道:“谢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
“未来?”谢留不在意的问道,并没有停下手下的动作。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世界或许就是一个梦,一切都是你梦中的臆想,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如果是梦的话,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不愿醒过来。”
谢留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相信这一切只是梦而已。
不愿醒吗?东麟没有再说话,一点一点将墨抹匀。既然不愿醒,那我陪你。
东麟在这个世界待了许久,直到谢留白发苍苍,他还依旧是当年的少年模样。
东麟握着谢留的手,看着他眼神混浊,“阿麟,你会跟我一起吗?”
“你去哪里,我就在哪里。”
谢留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想起了数十年前两人相遇时的情景。
数十年前,那颗还未像如今一般粗壮的碧桃树下,玄衣少年艰难的用手摩梭着案桌上上的画具,他是瞎子,自小便被家里人嫌弃,买了这一处宅子安置他。
“你便是谢留。”
猛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谢留吃了一惊,已经很久没有人进过他的院子了。期期艾艾的说道:“是,是啊,你是?”
“我是来找你的。”
清越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谢留可以听见他声音里的愉悦与放松,这个人,对他没有恶意。
从此,他身边有了一个叫做东麟的少年。
系统空间里,两道金色的光芒闪烁着,两道人影逐渐显露出来。
维西利尔闭着眼睛感悟着幻境里自己获得的收获。当初他与东麟脱离幻境的时候并未回到这里,只是心有所感,自己找了个幻境停了下来。
谢留不长的一生里走过了许多地方,而他的身边始终有一个叫做东麟的人。
“大人,欢迎回来。”
“唉,你这是何必,我说不愿醒,你还真陪我做了几十年的梦。”
东麟不甚在意的笑笑,“没什么,我怕你睡的太舒服醒不过来了,你还记得你在幻境里说过什么吗?”
维西利尔一愣,随即笑道:“我说会带你去更多的地方。”
两人相视一笑,东麟转身看向越来越璀璨绚烂的星空,收拾了一下心情。
“那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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