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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恩?”虞子文喘息着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我们是敌人,我要继承父皇的遗志,我虞国必将成为天下新的主宰,我怎么能败在你的手里?
未出一兵却败得狼狈不堪,我还有何面目见我虞国列祖列宗?
欲望、愤怒和茫然齐齐在他眼底燃烧,虞子文从未对人动过心,也未付出过这么深的感情,回过神来却早已不可自拔,若是要拔便必是连根的痛。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身下的玄乐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虞子文的吻落在玄乐肩头,沿着肩膀一路下滑过背脊,流连在腰身处又像发泄般轻咬上牙印。
玄乐膝盖微微发抖,声音里同样蒙上情…欲的黯哑。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玄乐睫毛微微颤抖,手指揪紧了身下床单,“财富?宝物?天下?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虞子文的唇离开他的身体,他们彼此沉默片刻,虞子文叹息道:“你果然知道了。”
玄乐的心咯噔一下,只觉像被挖空了一般一下漏了风,呼呼地扯得心脏脾肺都在痛了。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玄乐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眼眶微微泛红,“我就是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
虞子文将他翻了过来,双手撑在他头两侧,将人困在了怀中。
“你知道宝藏所在地?”
“我不知道。”玄乐别开头,声音带了点鼻音。
虞子文捏住他的下颚,逼迫他与自己对视,“你的那些宝物,从哪儿来的?”
“祖传。”玄乐扯了扯嘴角,“只有我能用,别人没法用,而且也看不见,摸不着。”
“是传说中的宝藏吗?”
“估计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玄乐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宝藏在哪里。”
虞子文翻身下了床,站在床边矗立片刻,双手握拳在身侧捏紧了。
“我走了。”
玄乐定定看着床顶,没开口。
“下次见面,我们就真的是……敌人了。”虞子文迈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可也骗不了自己对玄乐的那份情。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或许此生也只能给他一人了。
这算是爱吗?还是只是自私而已呢?
身后迟迟没有回应,虞子文也知道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自己一头热,玄乐对自己向来只有警戒、防备和敌视。
自己的计划早已被全盘打乱,现在连待在玄乐身边自欺欺人的理由也没有了,除了离开,他想不出自己应该留下来的理由。
他难得苦笑,遂也不打算等玄乐回答径直朝窗口走去。
烛火微微一晃,窗外除了黑夜什么也没有。
虞子文的温度和气息却还残留在屋内,玄乐有些头晕,抬手遮住了眼睛,片刻后他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兄弟】
玄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什么,可他觉得要让自己安静坐着看着虞子文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这个男人到底有哪里好?他想不出来,紫青的回答却仿佛给了他最佳范本答案。
——若是皇上有一日喜欢上一个人,自然就知道了。没有什么为什么,就觉得他好,哪里都好。
玄乐几乎连滚带爬地奔出去,将水殃宫的侍从侍女全都惊得不轻,季饷也披着衣服追了出来,着急地喊:“皇上?皇上要去哪里?”
可玄乐哪有时间回答,他奔出花园,奔出水殃宫,跑得一头大汗,可虞子文是什么人,天上地下早就不见了对方踪影。
风吹过树梢,沙拉拉地响,玄乐无端觉得这声音有点寂寞,让人心里空得一揪一揪地疼。
他捂着心口,站在水殃宫大门前发了好半天的愣,直到身后一众人追了上来。
“皇上?”季饷跑得快断气了,他从来没见过皇上也能有跑得这么快的时候。
“备马。”玄乐转身命令,“现在就去备马……等等,还是算了。”
他抿了抿嘴唇,手指在身侧捏紧了,片刻后长长呼了口气,“算了,没事,都回吧。”
他无精打采地往回走,脑子里一团乱却直觉地知道现在不是任由自己性子胡来的时候。
这一刻他突然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什么是孤家寡人,什么是高处不胜寒,什么是有权者的寂寞。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其实并不是真的不疼,而是无论怎么疼都不能让别人看见,这里头的牵连太广,弄个不好就是前功尽弃,他不能当一个任性的平民百姓,他只能选择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合格的帝王第一条,不能任由自己的感情支配自己,帝王所有的感情都不属于自己。
他闭了闭眼,突然觉得万分疲惫。这一路走来他就没有过轻松的时候,可无论何时那个总是气得自己跳脚,让自己发誓要打败的对象一直站在前方,时不时露个恶劣的笑脸,就足够让自己支撑着一口气往下走。
难道自己是个抖M?玄乐苦中作乐的自嘲。
同为帝王,他完全能理解虞子文的苦衷,他并不觉得虞子文的选择有什么错,如果非要说错,不过是他们同样不够勇敢罢了。
玄乐进了屋,坐在桌边呆呆地看着窗下烛火,季饷关好门走到他身边,担心道:“皇上?是否出了什么事?”
玄乐摇摇头,片刻后打起精神,抹了把脸道:“把古嵘和几位尚书都叫来,我要开会。”
……
开会这个词是玄乐开始使用,然后玄国的各层官员也开始模仿的词汇。
这个会议持续的时间非常长,等到结束时天边已经完全亮了。
吴承和冉青眼睛下都挂着硕大的黑眼圈,两个文人体力都不太好,此时已经是头晕眼花,昏昏欲睡。
季饷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但原本就出自贫苦家庭,加上伺候玄乐多年身体早就练出来了,此时除了觉得有些疲惫外也没有太大感觉。
古嵘从昨晚来了以后到会议结束,完全没有任何改变,连坐姿都没有变化一下,仿佛他才刚落座。
其他几位尚书大人虽困乏却也硬撑着,相比之下,向来身体虚弱的玄乐反倒最让人吃惊。
他的脸色依然带着一些苍白,可精神头却十分的好,此时正微微皱眉,明显还没打算要去睡觉。
连几位尚书也看不下去,纷纷劝玄乐要为国保重身体,玄乐一边敷衍点头,一边端起旁边的浓茶喝了一口。
这明显是根本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啊……几位尚书只觉头疼。
季饷送几位大人出门,古嵘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你也早点休息。”
季饷点头,又与冉青和吴承说了两句,转头却发现古嵘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季饷皱眉,“古大人?”
“皇上真打算如此?”古嵘没话找话,“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虞国真正的目的,难道不应该先下手为强?”
“先下什么手?”季饷打了个喷嚏,拉了拉外袍道:“虞国找了多年都没找到,我们自己也是毫无线索,说实话我不太相信真的有宝藏的存在……这只存在于话本故事里。”
“我也如此认为。”古嵘点头,“可虞国没那么傻。”
“如果真的有……”季饷摇头,“既然是我玄国的东西,为何皇室会无人知晓?”
“也许有人知道。”古嵘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起来表情更显凶狠了,“还记得望兴王爷吗?”
季饷看着古嵘的表情,心说:想问题就想问题,一脸好像随时要提刀去杀人的表情是怎样?这天地下怎么会有长相这么凶的人!
季饷咳嗽一声,别开目光,装作思考的模样自言自语:“望兴王爷?”
“……此事我去查。”古嵘也没打算解释,况且他性格一向如此,只是看着季饷道:“你……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大人关心。”季饷见他要走,赶紧道:“大人慢走。”
古嵘:“……”
他并没有说要走啊。
等送走古嵘后,季饷边往回走边思考古嵘的话。
望兴王爷?望兴王爷能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他也说不出啊。一直低头走到门口,差点撞上要出门的人,季饷下意识往后退:“怎么走路毛手毛脚若是撞上皇上……”
一抬头,季饷就愣了。应该上床睡觉的玄乐正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脸上带着淡淡倦容。
“噢季饷啊。”玄乐绕过他往前走,边道:“我去看一下我哥,你先休息吧。”
季饷眨巴一下眼,顿时反应过来,几步追上去拉住玄乐。
“皇上!”拉住玄乐的同时他又赶忙将手放开,急道:“皇上这是做什么?您一晚没睡,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请先休息了再说!”
“我不想睡。”玄乐摇头,“不过一晚没睡不碍事,等我困了,自然就会回来睡觉。”
这话怎么说的?!
季饷也顾不上尊卑有别了,一把拉住玄乐的手将人扯了回来,几乎是半抱半揽的将人往回带。
“不行,皇上恕罪,臣不能允许皇上折磨自己,皇上的身体不是您一个人的身体……”
玄乐急道:“早些把这件事了了,我也……”
“臣知道。”季饷低低道:“臣知道皇上心思,臣明白。”
玄乐一顿,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季饷。
“你……?”
季饷放开玄乐,转头定定地看着玄乐眼睛,片刻后叹了口气,“您与虞皇是那种关系,臣一早就知道了。”
那种关系?并没有啊!玄乐虽觉得有些冤枉,可……也并不算完全的冤枉。
季饷看着玄乐道:“皇上恕罪,臣……臣能理解您的心情,您二人都背负重任,想要在一起并不容易,况且玄国与虞国一直都是敌国,臣知道您想让玄国与虞国建交,您想亲手改变玄国的命运。”
玄乐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季饷已经看透到了这一步。
“一旦两国建交,您与虞皇的感情就消除了一个很大的障碍,您想找到那个宝藏,想将它用于建立玄国,让玄国能与虞国平起平坐不再受制于人。”
季饷感慨地看着玄乐,“臣从未想过有一天……您能成长到让人惊叹的地步。”
玄乐沉默片刻,笑出了声。
“知我者,这天底下莫过于季饷。”
季饷也笑了,摇头道:“皇上或许不记得了,季饷曾经也并非叫做季饷,这名字还是您为臣取的。”
玄乐一愣,片刻后一段记忆又系统推送进了脑子里。
那时候季饷不叫季饷,叫季半,他刚进宫没多久,被其他侍从欺负,成天连饭也吃不饱。他不怪为了养活家里人而卖掉自己的亲戚,唯一的希望只是能活下去而已。
“你叫什么?”第一次与季半见面的玄乐太子被养得溜光水滑,圆嘟嘟的脸上两只眼睛像是镶嵌上去的黑曜石,他短手短脚,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被前皇后抱着,看着跪在下头一身是伤的季半问。
“季半……”小季半颤抖着双手,头也不敢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太子,自己的小命就会因此丢掉。
“不好听。”玄乐太子眨巴一下眼睛,转头跟自己的母亲说了几句什么。
皇后笑了起来,捏了一把玄乐的脸,道:“挺好,就听你的。”
太子得到首肯,立刻高兴道:“从今以后你就叫季饷了,饷字我知道是饭和钱的意思。以后你就又有钱又有饭了,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