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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苑大概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明澈透亮,仿佛有人捧了一束月光盛进他的眸中,“宋公子,你很有趣。不过不用担心,十年对我而言,就像是弹指一瞬间。”
“不过,如果你不愿意我时时刻刻跟着你的话,倒也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少年伸出一只手,衣袖慢慢滑下,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珠串,上面穿着十几颗红色的珠子,被柔和的月光映照着,显得格外的美丽。
他把珠串解下,放在手中递了过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戴上这个手链吧,以后若是遇到危险或者是困难……”
“希望你不会用到它。”
宋阮垂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戴上了自己的左手上,珠串大概被杨苑戴得久了,所以每一颗珠子都带着一丝暖意,完全不会冰到他的手腕。
他抚摸着那些光滑圆润的珠子,唇角浅浅勾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谢谢。”
“梆、梆、梆……”
更夫打着哈欠、用力地敲了几下梆子,然后向着下一个街道走去,报时的梆声却随着风细碎地飞进了宋阮和少年的耳中。
“打更了。”
杨苑像是被这梆声吸引住了一般,他转过身、仔细而认真地听着这悠长的报时声,直到那声音变得模糊、再也听不清,他才回过神来,有些遗憾、但也认真地说道,“这个时候,你们应该要睡觉了吧?今日多有打扰,我就先告辞了。下次,我们有缘再见。”
睡觉?
宋阮微微一愣,但是他还来不及再说一句话,就看见杨苑露出一个礼貌、温柔的笑容,然后轻轻地一跃,飞到了屋顶上,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一眨眼的功夫,这个神秘的少年就消失在了宋阮的视野中。
“睡觉……”
宋阮想起刚才那阵梆声,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他不会以为,现在才开始睡觉吧?现在都已经是戌时了啊。”
看来下次见到杨苑,得好好教教他这个常识问题。
不过,也许没有下次,才更好吧?
宋阮摸了摸手腕上的淡红色珠串,忽然有些可惜。
虽然说多了一个好像很了不起的帮手,但是事实上,宋阮并没有什么机会来传唤杨苑。
他的生活和往常一样继续着,没有什么改变。
杨苑走后,宋阮终于抽出时间完成了50点人气值的任务,顺利地拿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盐罐。
这个盐罐就像无数普普通通的土褐色陶罐一样,口小身大,拿在手上轻轻巧巧的,仿佛里面空无一物。宋阮还好奇地从罐口往里面看了一圈,里面的确是空空荡荡。
但是神奇的是,当宋阮捧住罐子往下倾倒的时候,竟然真的有连续不断的白盐从中落了下来,哗啦哗啦地掉在了下面的碗里。
再把罐子放正去看,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盐粒。
除去罐子本身的神奇之处,从罐子里倒出来的白盐也是晶莹剔透、颗粒圆滑、没有一丝杂质,光从外形看,这白盐甚至比现代的食盐还要精细一些。
而事实证明,宋阮的红烧肉加入了白盐之后,也的确产生了香气更诱人、味道更丰富的变化,甚至就连没有菜谱加持的、普通的菜品,放入了这种盐后,虽然仍旧比不上前者,但是口味上也有了质的飞跃。
这也意味着,从此以后,宋阮的菜谱上不再只局限于原来的那几样,有空的时候他可以用白盐来提味,变着花样的尝试新品。
只不过有这样的一个盐罐,也容易惹上不少麻烦。宋阮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提前倒出好几天分量的盐,再将盐罐锁在柜子里。
他刚打算把倒满的盐找个容易好好的保存,忽然丫头绿萝在外面敲了敲门。
“公子,有几位客人找您,现在正在大堂等着呢。”
这几日有人来找,也变得不足为奇,自从那一日他和老赵斗完茶,这件事就宣传了开来。
这皇城要说小,那可是天子脚下之地,可要说大,也就那么点地方,这块土地上发生了什么事,没过一天就能传得满城风雨,更何况是新手斗倒老手这样戏剧性的话题?
有人说这宋公子手艺尚可,真正让这碗茶出彩的是茶叶;也有人反驳,这宋公子用的可是劣等茶叶,即使这样还能点出一碗好茶,可见其技艺高超……
众说纷纭之下,还有人特地上门来讨教茶艺,不过都被宋阮给婉拒了。
宋阮问道,“是为什么来的?要是讨论茶的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恕不见客。”
“公子,要是之前的那些人,我也不至于来打搅您。”
绿萝无奈又小心翼翼地道,“那些人是您从前的朋友,特来探病的。”
“我从前的朋友?来探病?”
宋阮打开门,示意她进来说话,“怎么我病重的时候没见着一个人影?现在病好了才来。”
“您养病那几日也曾来过的。刚投了拜帖,就被大公子给赶出去了。”
这几日两位公子的关系肉眼可见地缓和了许多,绿萝这才大着胆子说道。
“赶出去了?”宋阮果然有些诧异,“兄长么?”
俗话说来者是客,而且又是‘他’的朋友,大哥怎么会把人赶出去呢?
真是奇怪。
宋阮垂眼,他思考了片刻,温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出去会会吧。”
第9章
宋阮走进大堂的时候,里面几个穿着鲜艳、身上挂着无数玉饰的青年正坐在红木椅上,有说有笑十分欢乐的模样。
相比于这几人的华丽,宋阮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裳,头发简单地束了起来,没能扎上去的碎发悄然落在脸颊两侧,更显得他五官柔和。
正在谈笑的几人注意到他,回头一看,大家都微微怔住了。
这还是从前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肉、寻花问柳的那个阔少爷宋阮吗?
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公子率先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他笑道,“阮弟这一病,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你瞧瞧,我刚才乍一看都没认出来你呢。”
好在刚才出来之前宋阮拉着绿萝好好地询问了这几人的特征和姓名,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那位公子一眼,心里有了底,略微一点头,“王兄。”
这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好几日不见,怎么还生分了?”
那人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这几日听说你身体好了,我们就想着来看看你。哥们几个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要不出去聚一聚?”
宋阮最厌烦这种聚会,一来这么多人肯定吵闹的很,若是别人要和你说句话,总得回一句才礼貌,可偏偏他对于家人以外的人都没什么耐心;二来,聚会肯定是要喝酒,可是这酒不仅不够清、度数还不够高,喝起来不尽兴又伤身,反倒不如他自己泡的茶更有滋味。
他婉拒道,“兄长邀请,本不该辞。只是大夫叮嘱了不许沾酒,我若是去了,恐怕会扫大家的兴。”
“王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另外一人插了句嘴,他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么?阮弟最近可是迷上了茶道,前几日不还是胜了那个赵大家吗?这事整个京城都传来了。”
“还有这回事么?”
王公子很是惊讶。
“那可不是,阮弟现在也算是红人了。”那插嘴的人笑道,“既然阮弟不能喝酒,那要不如我们就去茶馆逛一逛?我听说这几日出了个新玩法,叫赌茶。倒是有几分意思。”
赌茶?
宋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赌字,虽然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原主好赌这他倒是知道的。这么一想,这几人的来意倒是昭然若揭了。
果然,立刻有人虚心地问道,“什么叫赌茶?”
那人解释道,“这赌茶嘛,就是赌运气,每个盒子里放上茶叶,买家随便挑一个盒子付钱,开了若是次品,那就自己喝了;若是上品,便可以从那里赢得银子。”
果然如他所料。
宋阮摇了摇头,兴致缺缺地道,“既然如此,若是十个盒子里十个都是次品,那这赌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玩得就是一个雅乐嘛。上品的茶叶肯定有,只是少了些。”
那人怂恿道,“正好大家一起去喝点茶,听说书,不是也挺好?”
宋阮被缠得有些心烦,他刚要直接拒绝,忽然听见那王公子不紧不慢地道,“再说了阮弟,你还欠了我们七百多两银子嘛。这正好,你懂茶,家里又是做这个生意,不如今日就你帮我们挑吧。”
他脸上笑盈盈的,但是话里已经隐约表示了,无论赢输,都算你的。
“……”
原来挖的坑是在这儿啊,宋阮微微眯起眼。
其实原主欠了他们多少钱,他并不在意,一来宋家有这个财力、还得起,二来这几百两银子算他和爹娘借的,他有系统在手,赚回来是迟早的事。
但是这种威逼利诱、非要拉人入坑的感觉……真是让人心烦。
旁边立刻有人来唱白脸,“哎呀,王兄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大家都是自家兄弟,这钱什么时候还都行,我们不急。没必要为了这点钱坏了兄弟感情。”
有人附和道,“就是嘛,大家都是出去找个乐子,何必这么认真较劲呢。”
这话一出,就好像宋阮若是当了真、和王公子斗气的话,就真是不懂事了。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那阮弟可还愿意去?”虽说是道歉,但是王公子仍旧是毫不在意的模样,笑呵呵地问道。
“……幸甚至极。”
宋阮语气冷淡,众人也就当没听出来其中的意味。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那串手链,又想起那一日少年的那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明明换个人就怎么听怎么荒谬,偏偏由杨苑说出来,就有踏实的感觉。
你要是真能帮我的话……
算了。
杨苑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又能怎么帮他?
宋阮把手链藏进衣袖里,轻轻叹了口气。
王公子说的茶馆,其实准确点应该叫赌坊。
赌坊的大堂都是些赌骰子、比大小的花样,大多都是些穿着粗布麻衣的平民手痒了,来小赌一把。若是往后面走,过了一条走廊,格局便焕然一新,房间门口挂着赌法玩法的牌子,无数衣着华丽的富人们在这里停留,声音也不似前面那般喧哗。
小二把他们领到一道门前,门上挂着的牌子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两个字:赌茶。
赌茶分了区,左边的区域是小赌,一盒茶叶几十两银子,右边的区域一盒茶叶动辄上百两,普通的公子哥看一眼价钱就忍不住咂舌。
每份茶叶都是由一个红色的木盒密封着,据小二介绍,打开盒子里面会有一个茶叶品种的签,依照这个来评断茶叶的品级。
宋阮从一排排的木架前走了过去,上面挨个摆着一模一样的盒子,他随手拿了一个,轻轻掂了掂,只听见里面茶叶滚动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看来分量不多。
他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只能嗅到一点点的茶叶香味,就算是老练的买茶先生,也难以靠这简单的味道分辨好坏。
这的确不是在买茶叶,这是一场纯粹的赌博。
“阮弟想买这个?”
旁边有个人凑了过来,盯着他手里的盒子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不同来,“要不我请你?”
“根本分辨不了,纯粹就是看运气。”
宋阮摇了摇头,把盒子放了回去。
他环顾着整间屋子,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古董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