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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统领!”众人看见李朗到来,立即拱手致礼,态度恭敬有加。
“继续。”李朗惜字如金,面容冷峻,说罢便转身往其他方向走去,继续巡视。
身后,小男孩的目光突然变得分外凌厉毒辣,只见他猛然上前一把夺过士兵手中烧得通红的精铁火钩,来势汹汹地朝李朗扑过去!不知他从哪儿来的力气,精铁火钩竟被他带着呼啸风声,直袭李朗冷酷的背影!
“统领!”几声惊呼发自刚回过神来的士兵口中。
眼见着毫无防备的飞羽骑统领李朗就要被这猝不及防的狠戾杀招击中,就在这时!只听得“夺”的一声,一块黑黢黢的石头急速飞来,打在火钩三寸处,硬生生将男童手中火钩击飞!
而作为事件主角的李朗竟然定在原地,目光直直盯着石子射来的方向,对周遭一切全然不顾!
在他火辣辣的目光中,一玄色劲装“男子”稳健走来。男子风尘仆仆,一头乌发用发带紧紧束起,露出略微沾染灰尘的前额与后颈。
“参见元帅!”李朗激动出声,立即单膝叩拜下去!他身后士兵也纷纷流露出激动神色,齐齐拜了下去!
在场众人震动不已,普天之下,能被奉为元帅的人除了那女子,再无他人!只是自帝京发兵到今日不过十一日光景,昨日不是才有飞鸽传书,言大帅还未抵达倒马关,怎地今日真人便现身于此!
心中既惊且疑,却还是止不住膝盖发软,叩拜下去!
天降神兵!拯救沁阳!还有何求!
一时间黑压压跪了一片。
女作男装的平阮儿却无视李朗的目光,径直走到男童前方,蹲下身子将火钩捡起,然后走至他身前,看了一眼手中黑色铁棍,复又瞄了一眼面色惨白却倔强不屈的男童。
“死者已去,生者如何?这,便是你的选择?”问声不大,却如金玉之声,直叩人心深处。
男童眸光如狼,在此问中,也不禁略微怔愣。
“冤有头债有主,我是他的上司,如果你认为你母亲的死亡是我们造成,这里,请!”她将铁钩交付他手,另一手指着自己的心口。
男童一怔,背脊微僵。他与娘亲流落至此,虽吃不饱穿不暖,却能相依为命,心中仍然欢喜。可是战争打响,娘亲突然感染瘟疫,上天竟然剥夺走最后一个亲人的性命!他本寄希望于这些士兵,谁知他们竟然要烧娘亲遗体,娘亲先前分明还有一口气的……然而,这位公子说得对,真正造成灾难的是那些紫琉国的士兵!是他们将瘟疫带到了这里!若是不焚烧这些尸体,便会有更多的人同娘亲一样感染,然后死亡。
平阮儿面色仍旧冷冽,不再看小男孩,而是抬头朝众人看去,沉声道:“都起来罢。”然后又冷冷加了一声,“继续烧!李朗,随我上城头。”
“是。”李朗起身,又恢复严肃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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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不收入书架的,看霸王文的,阮儿发飙了,红缨长枪一扫,尽数扫飞!
另外,感谢小韩知鱼的钻钻哟!好亮!小意的眼睛也跟着亮了,哈哈!
第2章 兵临城下
平阮儿一言不发,沉默着走在前头,目光所及,满是毫无生机之景。心上如压有一块大石,不由得胸口窒闷,喘不过气来。
十一日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心中焦急,仿佛不知疲惫,然而此刻看见如此景象,倦意与绝望感却悄然缠上心头。
战乱,瘟疫,干旱……
整座沁阳县城上空仿佛笼罩着死亡与腐朽的气息。
远处,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满是伤患,盆里用于清洗伤口的水已经血污,脏得不能再用。东面是伤兵,西面是隔离出来的疑似感染瘟疫的人群。再远处,是是排队领水的队伍。
平阮儿心中略微感慨,李朗做得还不错,尽管情况很糟糕,然而一切却还算是井井有条。
“如今瘟疫流行,干旱虽还不是很严重,但提前配水,也算是未雨绸缪,沁阳县城至今还能正常运转,李统领功不可没!”一旁同行的宁有意出声赞誉道。
平阮儿颌首赞同,“李朗,你这次做得很好!”这个时候,她自然也不吝惜溢美之词,飞羽骑的创建与存续,除了猴子与她之外,便是李朗出力最多!此次猴子与她均在帝京,战争打响,完全是李朗统领飞羽骑,并令其完好无缺退至沁阳县。
那群泼皮猴子,在她面前都敢放肆,但在李朗面前,却从来不敢多言,也只有李朗才能完全镇得住他们!
李朗下颌微收,表情恭谨。这副表情仿佛在说: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他向来沉默寡言,平阮儿自然了解他的性子,只得主动询问:“如今水源情况如何?能撑多久?”
“一日配水一次,以人头计,每人半斗,如此,能撑十日左右。”说起正事,也不过是挑精简重要的说,毫无废话。
宁有意若有所思,眉峰聚起,心中飞快地计算着,以期寻得更好的解决方法。
平阮儿则心中略沉。自她班师回朝后,帝京便再未下过雨,先前本不当回事,按往昔惯例,常雩礼之后赤焰必降甘霖,哪知直到今日,愣是一滴雨都没见着!
所以如今赤焰国的情况可谓是天灾**,沁阳县则是四面楚歌,情势危急!
“以人头计,虽然精细,却失之灵活。不若以户为主,以人数为辅来计,若家有老人与小孩,则能促进互通与节约。”宁有意出声建议道,“具体实施方案,我稍后写与分水士兵。”
“嗯,这主意听上去不错,我也不太懂,宁有意你就看着办吧,李朗你协助他。”
“是。”李朗依旧表情冷淡。
一行人一直走到城门,所过之处,巡逻队伍与民众百姓对李朗皆恭敬有加,对平阮儿却多番打量,心中疑惑,这男子气度不凡,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走在李统领之前?让李统领如此尊敬?
城中巡逻的队伍,多是驻地边军与县衙人马,所以并不识得平阮儿,更何况平阮儿乃是男装打扮。她这一身男装几欲以假乱真,不单如此,还英气逼人、毫无女气,这主要得益于她军营长大的经历,潜移默化中,无论是步伐举止还是气度,都已与真正的男儿无异。
另一方面,众人之所以不曾怀疑她是平阮儿,更是因为她来得实在是太快了!从帝京上阳城到东北沁阳县,跨地两千余里,一人一马不停不休都很吃力,何况是一军主帅的她!谁敢相信,她竟敢真将二十万大军丢下,独身前来!
然而,这个人是平阮儿,她,还真就这么做了!
城门处,一众将士已经早早候着了。
“恭迎元帅!”
吼声震天,响彻九霄!是发自肺腑的恭敬与尊敬!热血男儿,铁血战士,此刻都心甘情愿地伏跪在这个女子面前。
她便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神。
平阮儿目光湛湛,扫过众人的脸,然后说道:“都起来罢!辛苦大家了!”
“末将万死不辞!”毫不拖泥带水,回复平阮儿的,只有满腔热血!
“元帅,您来了!”一位国字脸,胡须花白,满面风霜皱纹的老将领走上前来,眼中尽是慈爱与激动。
“彦老将军。”平阮儿颌首,握住了他皱巴巴的双手,眸中暗含感慰与关怀,道:“阮儿回来了。”
彦昌老将军立即点头如捣蒜,花甲高龄的老人此刻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心中感慨:这一声回来了,里面究竟含有多少艰辛不得而知!阮儿她,不过就是个小女娃而已呀!
“老大!宁军师!”
“老大!宁军师!”
……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纷涌出现,个个目光灼灼,难掩激动神色。
“是元帅。”李朗在一旁突兀出声,声音寒咧,目光淡然。
这目光并无半分异常,众人却感到了一阵寒意,齐齐往后缩了缩身子,纷纷改口道:“元帅!”
平阮儿看着这些个泼皮猴子,唇角微勾,随即冷声道:“站直了!”
一个个士兵立即应声挺直腰板,等候平阮儿检阅,谁知平阮儿却径直越过他们,疾步上了台阶,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先上城头再说。”
当务之急,乃是迅速了解军情,摸清紫琉国下一步动作。
众人齐齐一凛,立即意识到这不是叙旧之时,连忙跟着上了城头。
城头上,旌旗猎猎,迎风招展。
城下,全是井然有序的方阵,密密麻麻的士兵肃然站立!
此情此景,与出征那一幕何其相似,然而又,截然不同!
城下围着的,乃是紫琉国的精锐之师!是侵犯家国的敌人!
平阮儿俯视底下黑压压的紫琉国士兵,心中冷然。自紫琉军队击破平遥城,已是半月有余。虽听闻紫琉国士兵背负沉重神兵利器,而沁阳县地势稍不平坦,却也不至于时至今日才攻到沁阳县城。心中不禁疑惑,紫琉国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你等且将如今情况详细道来!”虽然她在赶来途中已同李朗、彦昌等人通过信,然而信中各有详略,以至于知之不详,所以还是当面了解清楚才好!
彦昌当即走上前来,道:“紫琉国先前均以一种巨型武器强行攻城,那武器不在弓箭射程之内,却能将一种黑色球形物投入城中,引发爆炸,导致我方士兵伤亡惨重。夜袭大散关,不过一刻钟时间便炸毁整个大营,因而得逞。再而连夜进军,于黎明时分突袭信州城,引燃信州粮仓,天干地旱,以火攻再夺一城。”
“大散关与信州失之无备,但平遥城乃军防重地,具体又是何原因?”平阮儿沉声问道。
第3章 何为忠义
“大散关与信州失之无备,但平遥城乃军防重地,具体又是何原因?”平阮儿沉声问道。
按理说,平遥城军防甚严,且不说宽厚高大的城墙与城门处的瓮城设计,便是地底通道,那也是纵横交错、密布四方,又怎会输得这般惨烈窝囊?除非……一路上她与宁有意互相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令二人大吃一惊,不知该当如何!
不管紫琉国武器如何厉害,若想如此轻易夺下平遥城,却是绝不可能之事。飞羽骑乃她麾下之兵,实力如何,她怎会不知!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城,是飞羽骑故意让出去的!
她将目光逡巡一周,包括彦昌在内,众将士竟然纷纷埋头不语,一个个脸有愧色,拳头紧握,却不吭声。就连面容冷峻的李朗,此刻也神色微赧,将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心中虽然不敢相信,但她必须弄清楚!平遥城一战将会是飞羽骑永远抹不掉的污点,她若假装不知,岂不是对不起这些兄弟!何况如今情况如此糟糕,她必须尽早弄清己方战力。
一声厉喝,众人心中一颤。当先,彦昌却俯首拱手道:“是老夫无能!未能守住平遥城!”而李朗则直接单膝跪地,道:“末将该死,辜负元帅苦心栽培。”
身后众人,竟然全体自发跪了下去,一个个眸光倔强,沉默对抗。
平阮儿心口起伏,面色如铁,看着眼前众人一副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说的模样,一时也不知该怒该责、该打该骂还是该暗暗安慰。猛吸了一口气,伸手点着李朗,道:“你,跟本帅来!彦老将军,您也一起。”旋即立即转身,黑色劲装包裹的身体里压抑着勃然怒意。
李朗不得已站起身来,同彦昌老将军相视一眼。两人均眉峰微皱,面露难色。随即目光分开,都神色冷凝地紧跟着平阮儿下了城头,一路去了作为临时指挥中心的县衙。
县衙,正堂。
平阮儿跨进门,挥手屏退所有值班守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