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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眉目传情”,那边皇帝却收了奏折,脸上露出笑颜,道:“爱卿之才果然名不虚传,将朕心中所想都全拟了出来!安远将军爱兵之心,更让朕欣慰不已!正如两位爱卿所言,这第一杯酒,的确应该敬我赤焰国勇士!”皇帝从善如流,也将手中的酒倾倒在地,激得身后的御林军眼也都红了,一个个露出妒忌的凶光,抚恤政策呀,那得上战场的士兵才有份了……
“不过,朕还是要敬爱卿一杯。爱卿以女子之身,创飞羽骑,率赤炎军,缔造了一个个不可能的神话,卫赤焰疆土,护赤焰太平,当得起这杯酒!”皇帝再次命人斟酒,目光灼灼地盯着平阮儿。
平阮儿心里冷笑,他明明恨透了自己,却不得不将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这般口是心非呀!心里腹诽,面上却只是从容一笑,道:“陛下应知末将,末将从小在军营长大,最爱的便是甩刀弄枪,别的什么都不会,粗人一个。若是不让我打仗,还不如叫我现在就死了得了!”
见她毫无避讳地大谈生死,皇帝微微一愣,眸光微凝,冷冷射向她,却在她脸上看不出分毫端倪。这才开怀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哈哈!阮儿果真还是一如既往——嗯,豪爽!哈哈哈——”
然而那爽朗的笑声却令平阮儿感觉到了冷意,那是从足底漫上整个背脊的密密麻麻的冷意,如同六年前那晚一样,带着阴寒,如冰冷的蛇一般缠上来,令她惧怕。原来,即便是经历了战火厮杀的她,还是那么胆小,依旧畏惧这个城府深沉的帝王。在他面前,她是他册封的将军,只不过是他的一颗卒子罢了,既然是卒子,自然生死由他!所以,现在这杯酒……
“军中令严,倒是好久不曾饮酒了!”平阮儿大叹一声,然后再不推辞,礼也懒得谢,十分豪爽地取了酒樽便仰头饮尽!
她这般迅捷倒叫周围的人一时全呆愣住了,也没有追究她的无礼行径,只觉得豪爽无比,快意无比!皇帝的眼中则是涌上浓浓的眷念,还有——狠绝!
“哈!果真是好酒!”平阮儿甚至还舔了一下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只是不知这竹叶青什么时候成了贡酒?”她不经意地问道,满脸好奇,两眼朝皇帝望去,目光三分迷离、三分笑意、三分困惑,一分嘲弄。
皇帝听到竹叶青三个字后眸光一颤,随即直射平阮儿而去。平阮儿只是巧笑嫣然地望着他,一副醉态。
“好久不曾喝了,怎么有点晕呢?”她伸手扶额,喃喃叹道:“唔,我酒量向来不好,但也不能这么点就醉了吧?不过,我酒品更是不好,陛下,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吧,末将肚子有些饿了,咕——”平阮儿甚至还打了一个酒嗝。
“爱卿果真醉了……”皇帝温柔地看向她,眼中却突现几分杀机。随即他袍袖一挥,下令道:“回城!”
“起驾回宫——”太监尖利的唱诺声响起,一众人等急忙跟上前方那明黄色的身影。
蓝衣男子转身之际突然轻声对平阮儿说道:“安远将军今日好威风,只是不知茶好喝些,还是酒醉人些?”说罢便低笑着悠然离去,只留下几缕青荇的淡淡清香,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老大,那娘娘腔对你说了什么?”苏珉急忙凑上前来问道。
“娘娘腔?”平阮儿疑惑。
“就是那个蓝衣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得眼都直了!哼!”苏珉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娘娘腔?”宁有意也凑上来说道:“苏珉,人家可是文武状元,就你这武艺,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平阮儿不由得好笑,那男子虽然生得美,但一点也扯不上娘娘腔呀,苏珉这论断又是从哪儿得来的?不过,那人绝不简单!是敌是友,难说……
“老大,他到底说了什么?”苏珉不依不挠。
“这个……他说今日咱们的骑兵很威风,让他肝胆俱裂!五体投地!”平阮儿豪气万千地大笑道。
“又开始臭屁了,好,你就瞒我吧!”苏珉气急,翻身便上了马。
“老大,他就是那个解毒的人?”宁有意低声问道,却是肯定。
平阮儿与他眼神相触,知晓刚才自己与楚轲的互动全被他收在了眼底,眯着眼嘻嘻一笑,不说话了。两人了然地交换了个神色,然后便准备上马。这时候却看见一个老头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孽子!有本事这辈子别回京!哼!”老头撂下话便气呼呼地走了。
“御史大人这叫儿子回家的方式倒挺奇特的!宁有意,要不把你爹换给我?保准不出两日就能把他的肚子都给气圆来!你看行不?”平阮儿一脸兴奋。
“走吧,你别再祸害人了,御史大人天天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早就气得不行了!再加一个你,只怕看不到宁有意娶媳妇了!”苏珉弯腰一把揪住平阮儿的手臂,“干妈在家等久很了!”
“也是!再不去苏姨的饺子就烂咯!”平阮儿收了神色,立即翻身上马。“走!”
宁有意无奈跟上,想到自家老爹那神情,的确有些难办,若是老大跟着去搅局,只怕他又好几年不敢回家了。
一行人浩浩然朝帝京上阳城走去,场景颇为壮观。人虽多,却井然有序。
皇室仪仗位于队伍中间,壮观华贵非常。高头大马配黄金辔头,森严卫兵着明光铠甲,华盖九重,色彩明丽,冷与热的色彩相撞织就天家威仪。龙辇中,皇帝端坐,彰显着他九五之尊的尊贵气势。
平阮儿突然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六年前夕阳下打马狂欢的三道身影,那是多么鲜活而灵动的生命呀!如今,其中一个人肃然端坐龙辇中,成为世人仰望的高贵所在;一个已经陨落,从此只能在午夜梦回时分寻觅;唯剩下她自己,左手长枪,右手提刀,在热血中穿梭,染红双眸。
“此去经年,故人已故,唯有物如初。”宁有意浅浅低吟道。
“故你个头,干妈活得好好的!这会儿干妈肯定在家中给咱包饺子呢!”苏珉一记狠瞪,却不敢出手,毕竟前面是皇帝銮驾。
平阮儿却只是浅浅一笑,并不言语。这是他们替她纾解的方式,一个提出来,一个打压回去,一来一回,那些郁结便消了。
一路摇晃,到上阳城时已是巳时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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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得胜回朝
一路摇晃,到上阳城时已是巳时一刻。
阳光充足,不遗余力洒下,照射在城门上方“上阳城”三个大字上,带着点点金光,一时间耀眼非常。那几个大字刚劲古朴、雄健有力,如游龙一般盘踞在城门上方,透出千年古都的厚重与历史底蕴。
平阮儿勒马停住,仰头望去。心中的惧怕与陌生突然消失了,这一刻,她突然不是那么讨厌上阳城了,这儿,好歹还有侯府,里面住着她的苏姨,这世上最疼她的苏姨。
进了城,两旁的百姓山呼万岁,一个个满脸兴奋。平阮儿率领骑兵位于队伍后方,还未走到前,便能感到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气势。
自然,此次她率五千骑兵深入黄沙国腹地,与边关的赤炎军合围歼敌六万,逼得他黄沙国十万大军只余四万悻悻而逃,灭了黄沙国威,还为她赤焰国开拓了疆土,此般胜利,必然为百姓所喜。毕竟,两国谈和签约后赤焰国便再不受他黄沙那头饿狼盯,这意味着这乱世将可以稍稍太平一阵子了。
在这傲洲大陆的七国乱世中,和平,安宁,永远是最最难得的东西。
所以,一个个百姓看平阮儿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敬畏。傲洲大陆尚武,虽然平阮儿身为女子领兵打仗不为贵族所喜,但在民间却极有威望。所以这也是平阮儿在重重阻碍的情况下还依然可以在军中立足,得到她手下士兵尊敬的原因。
此刻,平阮儿高坐在马上,面容沉静。
曾几何时,她一腔热血,享受着这些人的敬畏与尊崇,享受着这种壮观的欢迎仪式,享受着虚荣心膨胀的过程。而如今,她早已变成了一潭深水,沉稳了,沉淀了,甚是,疲累了……
那些午夜梦回之际,她也会梦见自己浑身染血,梦见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在敌人的铁蹄下丧生,梦见苏姨、猴子、宁有意、小十二被刀砍、被剑刺……
曾经她要当上将军,不过是为一个名号。而如今她想当上将军,却是不得不为,因为,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被自己“克死”……
想到这里,平阮儿再次挺直自己的背脊,然后平静地看向街道前方。她身后的骑兵一个个也都是精神抖擞,如铁桩子一般,直叫人望而生畏。
便这般行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到达宫门。宫门前,皇帝当着众大臣、将士和围观的百姓宣布了今晚将在朝阳殿大摆筵席犒劳三军将领消息,然后才在仪仗的簇拥下回了宫。皇帝走后,众大臣也散了去,骑队也自然有人领走了,平阮儿一行也掉头回了威远侯府。既然宫中还有接风洗尘晚宴,大家自然要回去换衣休整一番,好携家眷参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人才来到候府门口,苏姨领着侯府众人早早就在侯府门口候着了。
众人簇拥中的苏姨略显娇小,然而身上却自有当家主母的气势!雍容大度,形容端庄,让人不敢小觑。
苏姨的长相其实是偏温婉的类型,螓首蛾眉,水眸含烟,点唇如丹,皓齿内鲜,俯首如白天鹅弯颈般尊贵优雅,抬手五指纤纤如执笔书画般雅致。只是,因为苏姨曾经习过武,故而身姿并不是弱柳扶风的羸弱,而是带着一种坚强不屈的韧劲,一步一行从容而稳健。而且,经历过生死大风浪的苏姨自然而然沉淀出一种恬适淡然,饱读诗书的她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故而气质超群,显出雍容华贵来。
“干妈,我回来了!”苏珉跳下马便直接冲到苏姨面前,直接给了她一个熊抱。这时候的猴子俨然一个念母的孩童,黏糊糊地粘在苏姨身上,还用脸在苏姨的肩膀上蹭了蹭。“果然,干妈的怀抱就是舒服啊!”一边说一边还冲宁有意挤眼睛,好似炫耀一般。
宁有意的脸刷地红了,略有些尴尬的眨了几下眼,然后抬头看向侯府的匾额。
“没个正形!”苏姨慈爱地嗔怪道,却逃不开苏珉的两只大爪子。
“臭猴子,这还是大门口,我威远侯府的脸面都给你丢完了!”平阮儿毫不客气地揪住苏珉的衣领,一把将他扒开,然后自己挤上前去一把抱住苏姨,一脸满足地吸了吸鼻子。
“你威远侯府的脸面早被你自己丢没了,可不关我的事!”苏珉又一把扯开平阮儿,然后挎着苏姨的胳膊就往府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还问道:“干妈,你给我包饺子了没,我要求不高,有肉就行!”
“包了包了!阮儿,你叫上宁公子一起来吧。”苏姨回头招呼道。
“嗯,知道了!”平阮儿应了一声,然后踱步走到宁有意面前,笑道:“宁公子,我姨请你吃饺子,去不?”
宁有意现在早已恢复了神色,沉声道:“吃,干嘛不吃!”说完便轻车熟路地朝府中走去。
废话,他不吃干嘛巴巴跟着这两人来!
“果不其然,原来这脸红真只是对我家苏姨才有的!”平阮儿望着他的背影低声笑道,然后便对一旁的老管家说道:“仁叔,你们也别守着了,都散了吧,这一年来辛苦大家了。”
“郡主这是说哪儿的话,倒是郡主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