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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简凉轻轻一笑,他那有些过分白皙的脸上现出一些孩子气的神色,“反正我们都饿了!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别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没钱怎么办!慕怀惆怅的皱一皱眉,又很快收敛。简凉似是看出她的忧虑似的安抚她,“姑娘不必担心,银子,在下有的是呢!”
慕怀闻言在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笑意,低头害羞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今日仗义相助,他日小女子定当报答!”心头却恨,不是没银子么,之前装老太婆的时候不是因为银子被我盗走而付不起车资茶钱么?不是昨晚还因为没银子而在破庙里将就么?!但就在简凉为了让她安心吃饭而掏出怀中的银票时,慕怀很不是滋味儿!既然人家能担当起从邻邦传递信息的任务,就一定不会弱到连点银子都弄不到!
慕怀在说话间留神观察简凉神色,他却只是静静看着装模作样的自己,在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意,而那眼神里,是与这场面上的寒暄了无关系的复杂神色。听闻慕怀问自己姓名,他收起自己唇边那抹笑道,“在下慕仪。姑娘芳名?”
“嗯……莫雪。”慕怀微一蹙眉,瞎扯个名字。只是简凉说自己叫慕仪,而他昨晚又曾那样一副温柔虔诚的神色对着月亮喃喃念着自己的名字,这是巧合、阴谋、还是别有隐情?
“快吃吧!”慕怀闻言看一眼简凉夹到自己碗里的菜,才惊觉原来菜已经端上来了,而自己出神间竟未察觉,不觉有些懊恼,但面对着那样坦然而温柔地为自己夹菜的简凉,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这次倒不是伪装。
“公子是要去哪里?”慕怀试探。
“长都。”简凉抬头,笑着答,“不要公子来公子去的,叫名字就好啦!”
叫名字是没错啦,而且跟了一路,慕怀对他是老熟人了,用不着客气,只是现在不是该做的戏还得做么!慕怀怅然叹息,却听简凉问,“莫雪……是去哪里?”不等慕怀回答,简凉又低下头笑,“同路的话就一道走吧,多个人也好多个照应!”
慕怀对于他主动的邀请倒是很意外,本来都想好了一系列的理由打算缠着他和他同行的,结果倒是他主动提了出来。按说,他有重要的东西要传递到长都去,应该一路不理闲事尽快进长都才是,怎么反倒给自己找麻烦的样子。因此慕怀笑着试探道,“慕公子就不怕我是坏人,专门骗吃骗喝,还……杀人劫财?”说着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也善于伪装,自知以自己伪装的性格,这凶狠应该装出几分真几分假才可信。
简凉却看得笑起来,毫不掩饰地看着慕怀的表情笑地孩子似的,“姑娘不怕在下是另有所图就好!”
“当然不怕的,你是好人啊!”慕怀带着笑道。心里却腹诽,看来咱俩彼此彼此,我是不坏好心,就不信你真是看见着我现下这副装出来的惹人怜爱的模样而起了恻隐之心。
简凉骑马赶路,路上行程倒是赶得急,慕怀做出一副不惯骑马的样子来,无心似的问,“慕公子到长都是有什么重要事么?赶得这样急!”
简凉并不直接回答,转而问,“你觉得累?”带着温柔与关切的,浅浅笑意噙在唇边。
慕怀摸一把汗,“跟的上的!”娇喘微微地打马追上几步。心里为自己的演技得瑟,想她慕怀,上的马背,战的沙场的,赶不上,笑话。
“真是难为你……”简凉的声音却在身侧响起,“我……我去长都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得不赶紧些……”慕怀为他忽然的坦白而愕然,回头看他,他年轻而白皙的脸庞在晌午温热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微微的红,乌黑的头发顺着脖颈肩膀垂下去,温顺地垂在背后,泛着粼粼的柔和的光泽,嘴角那抹一向是温柔的笑意收敛了,转而是淡淡地似有还无的苦笑,“其实我要做的是很危险的事呢,指不定突然地就会有一支冷箭飞过来刺中我的胸膛,或者突然地某一餐吃下去的饭菜里就有毒,更或者,忽然就被十几二十个人围起来,砍成肉末。你跟着我,怕不怕?”
他说着转过头来看向慕怀,对着慕怀淡淡的笑。慕怀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回答,便低下了头。却听简凉自顾自笑了一声,“其实我是很害怕的,我怕忽然地一个人面对死亡时无依无靠。所以,我好心的让你跟我一起上路,其实只是想,在以上假设的事情忽然发生的时候,在我面对死亡的时候,我的身边能有一个人,即便这个人根本救不了我!”
慕怀愣了一愣,更不知如何接下去,简凉却自嘲地笑了,“其实我啊,很怕死的!”
慕怀很清楚他说地是真的,很清楚死亡这种事有着无法言说的冰冷的威慑力,没人是不怕死的,即便拼命如她,也深深害怕着那叫死亡的东西。
“为什么就不能不做?”这是问他简凉,亦是问自己,然而慕怀也觉得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现在一本正经且颇为伤感地探讨生死的问题,有些不大合时宜,于是尽量装出一副轻松的语调笑问,“是因为金银么?做这样危险的事能挣很多很多的银子,然后就能奉养家人?”那天真的语气便似慕怀真的相信这样的理由似的,然而慕怀心里也明白,不管是她还是简凉,很多时候说的很多话,即便听起来感人肺腑,但却是假的。
譬如简凉说的带着自己是为了在他面对死亡时不至于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应该找一个更加强壮而有力的伙伴,至少能让他更有安全感,而不是自己这个目前看起来柔弱的小女子。更何况这一路,在自己认出他来之前,他都是一个人上路的。
“奉养家人?”简凉笑起来,有些悲凉的意味,然后目光迅速柔和起来,“要是能奉养家人也好啊!”他叹息,“其实,我有个妹妹的,比我小六岁,当年还是粉嘟嘟一团被娘亲抱在怀里,很是可爱!”
“后来呢?”
“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了!”简凉回头看向慕怀,温柔的眼神看向她,带着憧憬般的笑,“想来她要是无病无灾,好好长大的话,如今也是二八芳华,待字闺中的年纪了!”说起这一茬,简凉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一份,温柔更甚一份,“她啊,单名一个‘怀’字!虽然是个女孩子,爹爹娘亲却想她能侠义为怀。”
慕怀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牙齿都在打颤,但却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她想听清这个故事的所有细节,不管真假,不管是不是巧合。亲情与天伦这种东西带着一种奇怪的引力吸引着她,哪怕这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与她无关的故事。但她却没有勇气深究下去,哪怕这个故事只是个同名同姓的巧合,哪怕简凉口中的这个慕怀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生离死别,骨肉分散的故事总是悲惨的,即便这只是个主角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别人的故事。
倒是简凉先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他长长叹出一口气,轻轻在拍了下马臀,赶着马儿快步跑起来,而后轻快地笑着招呼慕怀,“快点赶路吧!”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慕怀只有打马快步跟上去。
而后是急匆匆的行程。只至又一个半月之后,赶路错过宿头的慕怀和简凉两个人在郊外的树林里以天为被地为床,两人燃起的火堆光泽渐渐黯下去,只剩下一堆灰败的暗红色,简凉鼻息闻闻,显然已经睡着了,慕怀却睁着两眼望着漆黑的夜空里朦胧的月色发呆。
忽然听得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慕怀蹙眉细听,来人是孤身一人,脚步声轻而稳,显然是有极好的轻身功夫,内力修为也不差,慕怀警觉地回头,看见月光下站着的人时呼地一声翻起身来,揉揉眼睛再看——没错,那风尘仆仆,一身黑衣上沾了灰尘,脸色不善的人,是千面!
慕怀尽量放轻脚步,不吵醒简凉的前提下靠近千面。几月未见,此时在这里看见千面,慕怀在忐忑的同时,心里不免还怀着那样一份难言的激动与隐隐的高兴。
她抱拳行礼,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千面大人。”期待着千面冷冷的淡漠的通常用来答话的一声“嗯”。然而猝不及防,脸颊上一痛,却是被千面扇了一记耳光。
慕怀被这一记耳光打得歪了脑袋,却是隐忍地一声未吭。这结局,是她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千面来的这样快。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已是“冻手冻脚”的模式,亲,要注意保暖哦!
我在勤奋地日更啊日更……
☆、刺杀
慕怀低着头站在千面面前,采取“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忍着”的措施,不是不想反抗,但鉴于面前的人是千面,慕怀就收敛了所有的爪牙。
慕怀的预想之中,千面总是会来的,只是那时候她已经拿到了千面想要的东西,也已经安顿好了简凉。那时候再见千面,她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不会再纠结与自己到底杀没杀简凉这件事。
不料千面来的这样快,快到她还没拿到简凉身上的地图。
千面并没有过多的语言,冷着脸问“东西到手了么?”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和以往的风格一样,完全不见她长途奔波而来的疲倦,抑或对慕怀这么久都没有回去交差的不满。这样的无视叫慕怀多少有点心酸,但对千面的问话,她只有干脆的回答,“属下猜想,东西应该是在他手里的一支木簪子里!”
“哼!”千面是不屑地一声冷哼。
慕怀自知这次自己是有办事不力的嫌疑。其实岂止是办事不力,和简凉一路走到后来,在再过两座州府就到长都的那一晚,她终于在心里决定,她只要拿到简凉身上的东西,而放过这个瘦瘦弱弱的男人的性命。
于是她假意说,从这里去往长都,有一条捷径,既然简凉去往长都是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办,何不从捷径往长都走?捷径自然是没有的,她只是想把这个人带离这个是非之地,带他到荒远之地,拿到他身上的东西,然后就让他安稳的生活吧,远离了珪园这一摊污水就好。
简凉听闻有捷径时眼睛都亮了,他一连声的答应着,仿似一点都没有怀疑慕怀的身份。这种信任让慕怀自觉愧疚。她不是不怀疑简凉这样的信任是欲擒故纵,但是这一路走过来,简凉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已经叫慕怀无从分辨这个人说的话那一部分是真的那一部分是假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决定要救简凉,是她感怀于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坦然的柔弱。简凉在每每提及那个叫慕怀的自己的妹妹时那别样温柔与思念的眼神,在对慕怀提及他之所以做这么冒险的事,只是为了自己心里的一个人时那幸福与坚定的眼神,那是慕怀这个也曾修习易容术的人自认无法伪装出来的眼神。简凉,这个身上带有重要机密,冒着重重危险从千里迢迢的邻邦长途跋涉,往长都递送情报的男人,有那样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与无奈。
那种无奈无关权势和金银财富,这些东西并不是眼前这个瘦弱的有些苍白的男子所在乎的,他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感情,为了一个自己放在心里的人而甘愿冒险,明知这会伤害自己的生命。
于是在那天一晚上,在监视了简凉并发现那人除了握着那支发簪睡觉别无异状后,回房怎么也睡不着的慕怀,半夜起来看到独立中宵的简凉时,她便决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