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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微微皱起眉头，在身后扯了元流一下。
元流的瞳孔微微缩小了一下，眉头轻轻皱起。
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才听见他淡淡地道。
“嗯。”
一个单音节字，也就是元流能说出来的话了。
只是一个字，一个语气词，却是那么的残忍，那么的痛，仿佛一下子扎进了沈夜寒的心窝里，马上就流出血来，生疼。
微微勾起嘴角，仿佛是想笑。
下一秒，沈夜寒真的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到最后都在咳嗽。
霍敦皱起眉头想要去扶起沈夜寒，无奈元源抓着他，他实在是移动不了，只有呆滞地看着沈夜寒近乎歇斯底里地笑。
只是一会儿，沈夜寒蓦地站直了身子，唤了一声：“霍霍。”
霍敦吓了一跳，应了一声。
沈夜寒带着红肿的眼转过来，看着霍敦微微一笑道：“帮我跟陈姐请个假，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霍敦看着这个脸上是笑着的女孩，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就见沈夜寒哒哒哒地走过来，拿上自己的包，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平时的她一样，声音冰冷地道：“我算是明白了……就当是我瞎了眼。我和我哥都犯贱，怎么要死不活地都喜欢上一个人渣。”
沈夜寒走到门口，看了乔安一眼，又看了元流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却还是颤抖的。
“元流……你少给我装出一副对不起我哥的样子，我哥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为他的过去负什么狗屁责任！”沈夜寒的眼眶红了红，继续道：“其实说白了，你也并不喜欢我哥对不对？”
“你只是觉得良心不安而已。”
转身推开门，沈夜寒嗤笑了一声道：“真是好高尚的良心！”
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只有霍敦知道，门虽然关上了，但是沈夜寒一定还在门口，蹲在门口的冬青叶下，咬着自己的手腕，不停地哭。
整个场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人知道应该说什么。
第一个啧了一声的是乔安，乔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露出了厌烦的神情：“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暴力，打我做什么？”
元源突然看向自己的哥哥，冷淡地问：“你真的跟这个人做了？”
乔安翻了个白眼，离开原地，去软座上取了自己的东西，道：“好好一个下午全给你么搅和了，真扫兴。”
还没走到门口，他突然被元流抓住，元流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扳着他的肩膀，声音第一次有了愤怒的情绪。
“为什么胡说？”
乔安微微一笑，桃花一样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情绪：“为什么顺着我说？”
微微噎塞，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地看着面前这个面若桃花的少年。乔安轻轻拨开元流的手，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很无聊，就像是在演八点档的肥皂剧一样，真是纯情地看不下去，我都替你们尴尬。”
“而且为了帮你解围我可是挨了一巴掌，怎么不打算出点报酬吗？”
元流目光有些凌厉地看着面前的乔安，眉头紧锁，不语。
霍敦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事情好像变得很复杂，道：“到底谁来给我解释一下状况啊……”
“我也不知道。”元源突然拉起霍敦的手，道：“我只知道，这个店还是要开张的，我们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久呆。”
说完淡淡地看了一眼元流和乔安，拉着霍敦就向门口走去。霍敦猝不及防，却又挣脱不开。想着元流可能还有话要对乔安说，觉得自己在场确实不太好，便转头对着程路道：“程路哥，你收拾一下，我来给陈姐打电话。”
程路看着元源直接把霍敦拉了出去，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好。
门第二次碰地关上了，程路看着站在门口对峙的两人，讪笑了一下，挥挥手道：“那什么……我去后面收拾收拾仓库……”说完抬腿就走。
乔安瞥了程路一眼，用手擦了擦自己似乎被打破的嘴角，又看了满脸严肃的元流一眼：“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本来是无聊来找你的，结果撞上这么个破事……闪开。”
元流没有动。
乔安蹙起眉头，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接近一个头的元流，淡淡道：“元教练，你还有什么指教吗？这分也分了，事情也解决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你可不要真的告诉我你还爱着沈昼暖。”
元流动了动嘴唇，眼神有些阴冷灰败，但是没有说话。
乔安嗤笑一声，靠在身后的墙上，抱臂胸前，道：“元流，你可是比我大了五六岁，怎么这么幼稚。”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谁会真的爱谁吗？全tm是P话。”
乔安的眼睛眨了眨，流露出一丝嘲讽：“喜欢是单纯的喜欢，我承认。但是喜欢不是爱，等这份喜欢一下子暴露到现实、欲望、人性之后，他就会噗地一声。”乔安伸手，在空中做了一个炸裂的动作。
“消失殆尽。甚至还会炸伤你，一辈子都好不了。”
闭了闭眼睛，看着眼神越来越深沉的元流，乔安的眼睫微微垂下，淡淡道：“所以，爱情、喜欢，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满足个人欲望诞生的。既然是我开心，选谁都好。”
又笑了一声，乔安的眼神划过一丝灰败，迅速恢复了正常：“所以我说，刚才沈夜寒那个女人真是，以为自己是言情小说的女主角啊，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想得到你，因为得不到你而抓狂；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而追逐着沈昼暖，因为得不到沈昼暖而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你们是，搞笑艺人吗？”
整个酒吧又沉默了很久，久到墙上挂钟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看着还是闭口不言的元流，乔安的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直身子，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就当我今天是白来给你上课的，拜拜了您。”
还没等他迈出一步，元流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一下子推在了墙上，单薄的衣料抵挡不住墙壁的撞击，乔安没忍住，吃痛一声。
回头，眼前却是元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现在变得分外可怕，吞吐光芒，甚至带着冰冷的寒意。
“你说的，只要我开心，选谁都好？”
霍敦被元源拉出酒吧的时候，沈夜寒早已经走了，只是他能明显的看见地上有一些泪珠的痕迹。
元源却似乎非常冷淡，抓着霍敦的手就要走。
霍敦有些不明白，皱起眉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你哥哥。你就留他一个人在哪儿？”
元源嗯了一声，看向霍敦：“是呢。”
“……”似乎发现元源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还帮着元流阻止了乔安说话。
“元流和乔安……”霍敦有些迟疑地开口。
“放心，元流是个性冷淡。”
原地石化了三秒钟，霍敦几乎不敢相信刚才元源在说什么，他相当诧异地看着后者，问：“你你你……你说啥？”
元源一只手拉着箱子，另外一只手抓着霍敦，显得很疲惫，停下步子来看着霍敦，湛蓝色的眸子里有一些恼：“除非把元流绑起来，要不然你是没办法强迫他做什么事情的。所以说刚才乔安只是为了赶快把这乱七八糟的关系一下子切断，放了一句狠话而已。”
“不过这小子究竟有没有这个想法我就不知道了。”元源愣了两秒，放开抓着箱子的手，揉了揉眉心，道：“你以后离乔安远一点。”
霍敦微微蹙起眉头，看着元源，沉默了一阵道：“我觉得……乔安似乎并不是天生就这样的，他好像有什么隐情。”
“啊。”元源道：“跟我没关系。不是你的事情，我都不关心。”
霍敦耳朵尖一红，怒道：“你哥的事情你也得关心！”
元源叹了口气道：“他不管我的事情，我也不管他的事情……你就别替我们俩操心了。”
“就跟乔安说的一样，我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亲人的话，那就应当是我哥了。”
霍敦的脸色微微柔和了三分，看着元源，蓦地笑道：“居然这么有人情味。”
元源眉头一挑，道：“怎么？我以前没有人情味吗？”
霍敦不想跟这个人瞎扯，迈步向前走去，一边问道：“……你哥哥，真的喜欢着夜姐的哥哥吗？”
元源跟着霍敦走，手还是握着霍敦的手，淡淡道：“谁知道。我都不知道这家伙成天在想些什么。”
霍敦想起了叶辰给自己讲过的故事，微微沉默。
如果当初沈昼暖喜欢元流，元流也喜欢沈昼暖，那他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还是真的如同沈夜寒说的那样，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元流的良心而已。
是元流愧疚的良心。
那样不管是对沈昼暖，还是对沈夜寒，甚至是对元流自己来说，都太残酷了。
“元源。”
霍敦突然道：“那三个字，或者那四个字，真的那么难说出口吗？”
元源微微一愣，吃惊地身边这个眼神迷离的人，湛蓝色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道：“……算是吧。毕竟我们都是社会生物，外在的束缚太多了，让我们畏手畏脚的。说到底每个人都会考虑自己的利益，考虑自己的感受。”
“就像我当初，也是犹豫了很久才跟你告白的。”
一提这事，霍敦一下子就从元流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脑海中一下子闪过的尽是那一日元源对自己告白时候的画面，耳朵就红透了。
元源斜眼，很是满意地看着霍敦红红的耳朵：“而且……你也还没有跟我说过，甚至是那四个字呢……”
“那什么……我今晚上想回家一趟……”霍敦有些尴尬，急忙撇过头岔开话题。
“回家？回哪个家？是你家……还是我家？”
元源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霍敦雪白的脖颈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眼眸登时又深了一些。
“小霍？”
一道声音蓦然响起，让霍敦有些愣神。
霍敦应声看去，却发现迎面走来的是陈雨和橙橙母女，两个人似乎正准备去店里。橙橙扎着两个小辫子，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背着个小书包，看见霍敦，开心地叫了一声霍霍哥哥，一下子扑进霍敦怀里。
“陈姐？你是要去店里吗？”霍敦笑着摸了摸橙橙的头，然后又抬头看向陈雨。
陈雨点点头，温和地道：“方才夜寒给我打了电话，声音好像不太对劲，我想来看看。”
霍敦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陈姐，今下午出了点事……程路哥暂时停业了，夜姐也走了，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再回来上班。”
陈雨微微一愣，问道：“怎么了？”
“具体的……”霍敦看着陈雨，笑容有些勉强：“就一言难尽了。”
陈雨也明白了什么，不好多问，只好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还是去看看。”说着顺势转头，余光扫到了了静静地站在霍敦身边的元源。
只是一刹那，陈雨的脸色大变。
本来温和的眸子，在落在元源的脸上的那一刹那，一下子涌上了惊讶而复杂的情绪。
她脸色青白，几乎是颤抖一般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你是……”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想看元流和乔安宝宝的车的小伙伴�